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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风雨欲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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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自从孙灵姿被阳洙囚禁在皇宫后,外面发生了很多事,太后被劫,皇上遇刺,太子坠崖,众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和心情去理睬她。
孙灵姿对外界一无所知,终日闲得发慌,虽然应崇优之前派人送过来一些书籍,但她根本读不进去。
这日孙灵姿正握着墨笔在宣纸上胡乱涂鸦,听到紧锁的房门被人打开,立刻扔下笔,兴奋的跑了过去。看到率先走进来的是每日给她送茶饭的宫女小鱼,孙灵姿一个箭步冲上去,摇着小鱼的手臂,高声抱怨起来:
“好小鱼,你可来了,快陪我说说话,你看我的脑袋上都快长出白毛了。”
小鱼紧张兮兮的推开孙灵姿不安分的手,向她使了个眼色,侧过身,让进来一位端庄美丽的妇人。
“魏妃娘娘,这位就是孙姑娘。”
“魏妃?”
孙灵姿抬头好奇的打量着面前这张似曾相识的娟秀脸庞,恍然大悟道:
“你是阳越的母亲?”
一旁小鱼被孙灵姿的大胆言行吓得不轻,慌忙扯住她,低声警告:
“孙姑娘,娘娘面前不可无礼。”
“没关系。”
魏妃笑容可掬的走近孙灵姿,和蔼的拉起她沾满墨汁的双手:
“孙姑娘,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孙灵姿眨眨大眼睛,率真道:
“其实我倒没受什么委屈,吃的用的都有人给我送来。不过我真的是被闷死了,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试过在一间房里待这么久。之前我爹关我,不出三五日我总能想办法溜出去,可是这里守备太严了,连一道门锁,我花了好几天都没办法弄开。”
魏妃莞尔一笑,牵着孙灵姿一起坐在榻边,又和声道:
“我听越儿提过,他在宫外曾经多次得你帮助。”
“才不是呢,”
孙灵姿摆摆小手:
“倒是阳越几次救过我的性命。”
接着孙灵姿把她与阳越在平城天香居的初遇,魏侯府合力出逃及后来北关灵州的重逢绘声绘色的给魏妃讲述了一遍,言辞间毫不隐藏的流露出对阳越的赞赏倾慕之意。
魏妃在一旁细心聆听,见孙灵姿说得口干,示意小鱼倒上一杯热茶,亲自递给孙灵姿。
“这么说来,你与越儿颇为有缘。孙姑娘,不知在你眼里越儿可是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
孙灵姿乍听魏妃如此问她,不禁愣住,喃喃道:
“你为何会问我这个?”
魏妃微微一笑:
“我想知道若要你嫁给越儿,你是否愿意?”
孙灵姿听到魏妃的话,立刻惊的跳了起来,头像破浪鼓似的摇个不停: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孙灵姿的反应让魏妃诧异:
“难道是我会错了意,你并非钟情越儿?”
孙灵姿双颊绯红又摇头。
“还是孙姑娘另有婚约?”
“不是。”
“那孙姑娘是怕嫁到皇家,身受宫规束缚?”
“不是,都不是。”
“那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
孙灵姿抬眼盯着魏妃,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
“阳越已经有了所爱之人,你不知道吗?”
魏妃闻言幽幽叹了口气:
“爱情有些时候是要做出取舍的,越儿的身份迫使他必须要折中求全,孙姑娘,你可愿意为他分担?”
孙灵姿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着魏妃,语气真诚肯定:
“我相信阳越,他不会妥协的,他一定会捍卫他们的爱情。而且我答应过他无论如何都会支持他。”
说着她的水灵灵的双眸中绽放出希望的光彩,
“而且我也相信我会遇到一个真心爱我的人,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
孙灵姿坦率的话语让魏妃久久失神。
从孙灵姿处离开,魏妃的心情一时难以平复,她回想起了自己的少女时代,在魏侯府后院的秋千上,她的青涩情怀也曾荡得很远很高,那时的她也憧憬过在这世上觅得一位知己,拥有一份良缘。
自从二十多年前在平城宴会上第一次遇到阳洙,魏妃的眼里便再也容不下他人了,年轻霸气的少年君主顷刻间夺走了她的整颗芳心,虽然阳洙从来没有爱过她,但伴在他身边的日子魏妃仍旧是充盈的。
魏妃常常记起小时候父亲教导他们的,‘恨,只会给自己招致损伤;爱,才会真正带来收获。’所以她没有怨恨应崇优,而是选择了继续爱待阳洙。可能在别人眼里她是个悲情的女人,但她却一直平静的快乐着。
只是此时她想,也许越儿是不同的,他恪守的这份爱情也许真的会撼动天地陈规,也许他真的可以冲破束约得到坚贞美满的回馈。
午夜时分,应崇优带着一路风尘仆仆赶来的舒展博悄悄走进朝阳殿,当看到床榻上阳越消瘦苍白的睡颜时,两人都心酸不已。
阳越闻声微微睁开眼睛,见到舒展博,立刻露出了欣喜之色:
“师傅,你怎么会来?”
舒展博冷冷一哼:
“才几个月不见,你就把自己搞成这幅惨兮兮的摸样,哪里还看得出是我舒展博的高徒。”
阳越无奈的笑笑,随即起身急切的询问舒展博:
“师傅可曾见过修罗?他现下可好?人在哪里?”
舒展博撇撇嘴:
“徒弟养大了,就开始向着外人了,刚见面还没问候师傅,就急着关心情人了。”
“师傅、、、、、、”
见阳越涨红了脸,舒展博不再揶揄他,把知道的情况全讲了出来:
“修罗在坠入山崖时,运气不好撞到了凸起的壁石,不过他没有受什么重伤,被你师公带回浮山后,很快就复原了。他本想立刻来帝都找你,后来经昊钥规劝,暂时回了大漠。他是想给你时间,好好考虑,自己做出抉择。”
阳越听过修罗的情况后稍稍安心。
舒展博关心阳越身体,拉起他的手腕为他诊脉,当察觉到阳越脉象虚浮时,当场震惊,立刻质问阳越:
“这是怎么回事?!”
阳越心虚的看看应崇优,不知怎么回答。
“又是阳洙干的好事?”
见阳越沉默,舒展博气愤道: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当爹的,对儿子比敌人还苛刻,什么手段都使得出。”
“二师兄,阳洙也有他的苦衷、、、”
不等应崇优说完,舒展博便把矛头转向了自己的师弟:
“小优,这么多年你跟在阳洙身边,难道只知辅佐他如何成为君王,却不记得教导他如何为人父亲了吗?”
应崇优听到这样严厉的指责,惭愧的低下了头:
“对不起,二师兄。”
阳越不想应崇优为难,抢声道:
“师傅,是越儿不孝,辜负了您的悉心栽培,越儿任凭师傅责罚,请师傅不要迁怒六师叔。”
舒展博虽然平日里看上去一向洒脱不拘,但眼见心爱的乖徒受此磨难,火爆的脾气一下子爆发,越想越怒,愤然起身:
“越儿的命是阳洙给的,但这一身武功可是我舒展博十几年来手把手传授的,如今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被他这么霸道的给剥夺了。不行!我要去找阳洙理论!”
“师傅、、、”
“二师兄、、、”
阳越应崇优见状立刻飞身上前,一左一右把舒展博拦住。
“二师兄,这里是大渊皇宫,不可莽撞行事。”
“师傅,是越儿行为不端,惹恼了父皇,才会招致于此,一切都是越儿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你们、、、、、、哎!”
舒展博甩手负气道:
“越儿,立刻收拾一下跟我回浮山,我决不能留你在这里了。”
“可是、、、、、、”
“你放心,那个孙丫头我也一起带走,我不信阳洙敢欺师灭主追上浮山抓人?”
“师傅,我知道你关心越儿,但如今宫里到处布满影卫,就算我们能成功带孙姑娘脱逃,那孙氏一族怎么办,我不能眼看着无辜的人为我丧命。”
舒展博心知阳越的担忧有理,急得跳脚:
“那你说如何是好?难道你真的要听阳洙的话娶那个孙丫头?”
阳越不愿师傅为自己忧心,只好压低声音合盘道出心中计划:
“其实昨日我与杨瑞商量过,为今之计只有我假意迎娶孙姑娘,暂时安抚住父皇。杨瑞会暗中联络孙姑娘的兄长孙一啸,孙兄游走各国经商多年,人脉甚广,等他在大渊以外的地方为孙姑娘安排好一切,我们便给她服食一颗师傅的定魂丹,佯称孙姑娘身染重病,香消玉殒。到时候孙姑娘就可以远走塞外,恢复自由,孙氏一族也不会被牵连。”
舒展博沉思了一下:
“越儿,你似乎忘记了一个最重要的人。”
阳越听后神色骤然黯了下来:
“我知道,所以师傅你一定要帮我带个口讯给修罗,让他不论听到怎样的消息都稍安勿躁,切莫鲁莽。待事情平复后我一定会伺机出宫寻他,亲自解释整件事。”
又经过了一番商讨后舒展博二人步出朝阳殿,应崇优担忧的问:
“二师兄认为越儿的计划是否可行?”
“我不知道。”
舒展博昂头看了看布满繁星的夜空,深深叹了口气:
“我清楚修罗为人,他绝不会像你一样为爱委曲求全,更不会像昊钥一般为情默默守候,他的个性如此桀骜,怎会允许自己的爱情里存有瑕疵残缺。如果得知越儿大婚,我真怕他发起狂来,肆虐汹涌的吞噬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