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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阳洙逼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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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麒麟阁内,应崇优端着汤药推门进来,就见阳洙一个人独坐在窗前凝望着当空皎月出神。应崇优走上前轻声唤了两遍,阳洙才缓缓回头,低声问:
“越儿可好?”
应崇优点点头,与阳洙对面坐下,安慰道:
“你放心,我刚刚从朝阳殿回来,越儿身体并没有大碍,如今已经睡下了。”
阳洙闻言却摇了摇头:
“越儿如何睡得着?”
应崇优沉默,阳洙又喃喃道:
“若是我坠落悬崖,我知道崇优你一定随我跳下。但那个人怎么会如此?他为何会、、、、、、”
应崇优看着阳洙轻声道:
“世人各异,背负的命运也不相同,但面对爱情时每个人的感受应该都是一样的。”
阳洙幽幽叹了口气:
“爱情、、、、、、”
与此同时,朝阳殿里,阳越把修罗送他的血玉紧紧压在胸口,耳边不断的回响着深谷中昊钥问他的话‘你心中不是早已有了答案?’思绪万千,心乱不已。
大渊巍峨的深宫中,阳洙阳越两父子各处一端却都怅然所思,彻夜难眠。
太后被劫一事喧嚣了近半月,早已安排好的阳洙寿辰庆典也为此被耽搁。前来拜寿的各国使臣虽然多少都有所听闻,但对其中内情不甚了解,全都惶惶不安的逗留在驿馆内听候传唤。
为避免引起周边各国的无妄揣测,阳洙修养了两日后立刻在宫中以全盛之姿设宴款待使臣们。宴席中阳洙与众人相谈甚欢,并豪饮数杯以示之前琐事早已平定,丝毫没有撼动大渊基业。
酒席后,白云国使节悄悄留下,待其他人散尽,单独与阳洙详谈了许久。
西冷山一事后,阳洙交代众人尽量不要去打扰阳越,让他好好调理身体。不用参与宫中琐碎之事,少了无谓的叨扰,阳越倒也乐得其所,索性一直待在自己的朝阳殿里,鲜少出门。
这样清闲的日子过了月余,这日早朝后阳洙未经通传直接到访朝阳殿。
阳洙走进朝阳殿寝宫,见到阳越独自一人闲散的靠在榻椅上,随意翻读着手里的一本《易经》打发时间,他的气色已经大致恢复,只是眉宇间仍有些落寞,阳洙静静的看了阳越好一会,后者仍未察觉,随阳洙一起进来的高成见状微微轻咳了一声,阳越才恍然抬头。
乍见阳洙的出现,阳越很是意外,立刻起身整理一下衣装,施礼迎驾。
阳洙走过去径自坐下,和色询问阳越:
“越儿,最近身体如何?”
阳越站在一侧,恭敬的答道:
“儿臣身体已无大碍,劳父皇费心了。”
看到阳越态度如此拘谨,阳洙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相较魏妃应崇优等人,自小阳越与阳洙并不是最为亲近,但这对大渊皇家父子长久以来也称得上是父慈子孝,没有太大隔阂。可自从修罗的出现,阳越与阳洙便产生了间隙,而且越来越深,如今两人之间显然已经行成了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阳洙抬手示意阳越坐在身边,问道:
“越儿,你是何时知道耶律驭日的身世?”
阳越如实回答:
“儿臣在太后被劫持当日与孙姑娘在冷宫中巧遇端妃,拾到孟释青亲赠的题字肚兜才无意间发现的。”
“这么说来你也是最近才得知此事的。”
阳洙点点头:
“我如何也没想到名满天下的西柠三王子竟然是孟释青的孙子,没有想到二十年前的阴谋竟然一直祸及至今。当年孟释青的大公子未涉仕途,我无缘得见,但据闻他自小文韬武略,是名难得的俊才,而端妃在入宫前便已是艳冠京城的美人。仔细想想也只有这样两个人才会生出这样霸气惊人,气宇飞扬的儿子吧。”
阳越不知阳洙此番话的用意,一旁没有出声,阳洙也不在意,稍稍沉默,阳洙又道:
“崇优说过不论是什么人面对爱情时的感受都是一样的。当日在西冷山上他义无反顾的随你跳下悬崖,我也看得出他对你的爱念至深、、、、、、越儿,我可以答应你不再追究他的身世,也可以不再反对你们在一起。”
“父皇?”
阳洙突转的话锋让阳越震惊当场,过了好一会阳越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轻声问阳洙:
“父皇有什么条件?”
阳洙站起身,面对阳越,直言不讳:
“五年!我要你留在帝都五年,娶妃生子,为大渊留下子息,这段期间你们不可相见,倘若五年后你们的心意依旧,我便放你随他远走高飞,绝不食言。”
阳越闻言,双眸一黯,站起身缓缓跪在阳洙身前,坚定的回复阳洙:
“父皇,您的要求恕儿臣无法办到。”
阳洙声色不动,问阳越:
“人谓‘慧极必伤,情深不寿’,难道你认为你们之间的感情连五年的考验都不能挨过?”
阳越摇头:
“儿臣身为太子,为大渊子民尽心尽力是我的职责,父皇让儿臣留在朝堂五年,十年,二十年,越儿都不敢有半点怨言。但今生得遇修罗,亦是我的命运,虽然我们之间有着纠缠不清的孽缘,但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负他,所以娶妃生子一事儿臣难以应允。”
听过阳越一番陈言,阳洙扬起眉角:
“你难道宁愿放弃日后与他逍遥无拘,长相思守,也不愿意娶妃?”
阳越抬手按住垂挂在胸口的血玉,幽幽道:
“天涯海角有穷时,唯有相思无尽处。若上天注定我与修罗此生无缘携手相伴,我也毫无怨言,只要在心中彼此思念就够了。”
见阳越态度如此坚决,阳洙再压抑不住心中怒气:
“我不管你心意如何,我只知道你是大渊太子,为皇家留下子息是你的义务,我决不允许你恣意妄为。”
说着阳洙转过头示意站在一边的高成,高成立刻打开怀里一宗画卷,走上前呈现给阳越。
“这是白云国公主的画像。日前白云国使臣向我表示他国君王非常有意与我大渊联姻。白云国君主膝下有四名王子,只得一位公主,自小就被视为掌上明珠。据闻这位公主容貌娟丽,性情婉约,诗琴书画样样精通,非常适合做我大渊太子妃。”
阳越安静的听完阳洙的话,始终未看画中女子一眼:
“父皇,修罗为儿臣断然放弃一切,儿臣若另娶他人,是对他不义;而即知自己心中无法再接受他人,却要耽误这位公主的一生幸福,更加是不仁。儿臣不能做一个不义不仁之人,请父皇回绝白云国的好意。”
“住口!阳越。”
阳洙打断阳越,厉声指责道:
“你身为阳氏子孙,不为阳氏延续香火,是为不孝;倘若皇家没有继承人,诸侯纷争,朝纲大乱,百姓恐慌,这是对大渊的不忠。你不愿做不义不仁之人,难道你就要做个不孝不忠之人吗?”
见阳越垂首,阳洙深吸口气,按捺住怒火,放缓语气再次劝道:
“越儿,如果你不愿意娶这位番邦公主也可以,我命人在大渊再选一位与你匹配的女子既可。”
阳越沉默了一会,慢慢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前所未见的执着:
“父皇,儿臣不会娶任何女子为妃。我绝不会背叛修罗,也能伤害其他无辜女子。”
“你!”
阳越的固执让阳洙气结,他面色阴郁的原地踱了两圈,突然停在阳越身前:
“好!你不愿伤害无辜女子,那私闯禁宫论罪当诛的孙灵姿又如何?”
“父皇?!”
阳洙继续道:
“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娶她,我之前的承诺仍然有效;若不然,明日午时我就摘下孙灵姿的项上人头,并以忤逆之罪问斩孙氏一族!”
阳越万万没料到阳洙竟然会用孙灵姿的性命来做要挟,惊慌失措道:
“孙姑娘兄妹多次在困境时助我,对儿臣对大渊都功不可没,父皇怎可牵连无辜?”
阳洙全然不理会阳越的激愤,冷冷的威胁:
“孙氏一族的生死就悬在你的一念之差,明日早朝前给我答复,记住,君无戏言!”
说完阳洙决然的甩袖离开,留下身后阳越冰寒颤抖的坐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