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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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拿着五条悟资助的现金，勉强在异时代里解决了衣食住行。
未来人的证件在过去当然是不通行的，再加上还不知道要在这个时代待多久，他们一合计，干脆找了个不正规的廉价旅馆暂时凑合一晚。
价位不高，环境自然也不会多好。床是铁架上下铺，躺上去时有吱呀吱呀的声响，被褥混合着霉味和洗衣液的味道，灯泡经年累月地发热，发出的光线已然有些昏暗，照着裂痕和霉渍斑驳的墙面，像极了恐怖电影里才有的场景。好在他们对居住环境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因此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安顿好之后他们坐在下铺休息，对于突然的穿越时空还感到有些恍惚。
“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居然一闭眼一睁眼就回到了2006年……”吉野顺平喃喃道。
“我也一样，”虎杖悠仁附和着，“这个时间点我才3岁吧，话说同一个时间存在两个自己真的没问题吗？”
“谁知道呢。”
没关好的窗户缝挤进来一只飞蛾，被光线诱导着一头撞在了吊灯上，晕头转向地扑扇几下翅膀，又锲而不舍地追着臆想中月亮飞去。吊灯在撞击中微微晃荡起来，令本就昏暗的光源越发不稳定。
相对无言了片刻，吉野顺平倏地轻声问：“我是不是很愚蠢啊？轻信咒灵，害死了自己，还害死了唯一的家人……”
提到母亲的死，他平稳的话音一颤，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哽咽。
虎杖悠仁想起那位爽朗热情的女士，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确认了对方的死讯还是万分难过。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昨天晚上他们还一起吃了饭，聊了那么久，大家都那么开心……
他又想，自己都这么难过了，吉野顺平又得有多伤心啊？于是他坐起来，伸出双臂搂住了吉野顺平，轻轻拍着对方的肩膀，试图给予对方一些安慰。
“不是你的错，是咒灵，它们才是真正没有心的存在。”虎杖悠仁说，“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你不必一个人承受这些的，我们是朋友啊。”
“嗯。”吉野顺平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含糊的应答，眼泪克制不住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往下流淌。他起初还咬着牙一声不吭，后来逐渐开始抽噎，最终忍不住埋在虎杖悠仁肩膀上嚎啕大哭。
像是要一夜之间倾泻完所有的悲伤绝望愤懑，泪水把他的脸庞和高专校服一并濡湿，悲痛的哭声在房间里回荡。
吉野顺平哽咽着问：“为什么……？”
这一声询问里包含了太多东西，虎杖悠仁答不上来。他想说因为这个世界上存在咒灵，因为咒灵的恶意来得毫无缘由，却又不希望对方从此陷在仇恨中无法自拔。
所以他没有回答，只是说：“顺平，我们一起变强吧，只要变得足够强了，就能为阿姨报仇，还可以保护更多的人。”
……
次日，他们下榻的旅店迎来了两个外形惹眼的客人。
夏油杰敲响他们的房门，对前来开门的虎杖悠仁露出一个微笑：“早上好，虎杖君，昨晚睡得如何。”
“哇，好寒酸。”五条悟从他身后走出，一进门就直白的表达了自己的嫌弃，“我记得我昨天给了你们不少钱的吧，怎么就住这种地方？”
“五条前辈！夏油前辈！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虎杖悠仁惊讶道。
吉野顺平昨晚把眼睛哭肿了，此时正在冰敷，看到他们进来后有些羞窘地半转过身低下了头。
“我在你们身上做了一点小记号。”夏油杰解释说，竖起食指放出一缕烟雾状的咒灵，“这家伙的术式虽然毫无战斗力，但用来跟踪定位还挺方便的，也不容易被发现。”
两个对咒术都不甚了解的半吊子咒术师异口同声：“咒灵？”
“没错，”五条悟抬起手臂搭在夏油杰肩膀上，很是自豪地介绍道：“杰的术式名为咒灵操术，可以收服等级比他低的咒灵为己用，简单来说就是宝可梦训练师啦！”
夏油杰汗颜：“悟……”
“好厉害！”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都由衷地夸赞。
成功炫耀了一波挚友的五条悟非常得意，险些忘了正事，还是夏油杰及时把话题带回了正轨。
“好了，说正事。我们昨天和班主任说明了情况之后，他说想和你们面谈，根据谈话结果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虎杖悠仁挠了挠后脑勺：“啊，我倒是无所谓，顺平你呢？”
“我也没关系。”
五条悟一锤定音：“那就走吧。”
见面的地点选在距离高专较近的地方，同样也就意味着离市区很远，徒步过去显然不现实，于是由辅助监督开车载他们前往。
一上车五条悟就开始犯困，靠着夏油杰的肩膀昏昏欲睡。而夏油杰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越发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坐在副驾驶的虎杖悠仁好奇地回头：“两位昨晚没睡好吗？”
“是根本没睡。”夏油杰打了个哈欠，勉强提起一点精神，“我们玩游戏玩了一个通宵。”
五条悟迷迷糊糊地嘟囔：“六十五比一百三十三。”
“什么？”
夏油杰解释：“是胜负局之比。”
“……”
吉野顺平感慨道：“两位关系真好啊。”
“那当然，”五条悟说，“我们是挚友嘛。”
夏油杰也笑着应和：“嗯，是挚友。”
挚友啊……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听五条老师说过夏油前辈的事情呢？虎杖悠仁把头转了回去，看着后视镜里挨在一块打盹的两人，对于他们这十多年间的经历越发地好奇了。
车程太长太无聊，他们最开始还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解闷，也顺便继续了解一下彼此的情况，但后来两个学长困到没了声，剩下两人怕打扰他们补眠，体贴地安静了下来，最后竟然也睡了过去。
到达目的地后，辅助监督挨个把他们叫醒，四个人睡眼惺忪地下了车，一齐伸了个懒腰，精神状态都比上车前要好了许多。
临进门前五条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说起来，我们的班主任，夜蛾正道，你认识吗？”
“啊！夜蛾校长！”虎杖悠仁眼睛一亮，“我当然认识，入学前还被他考验了一番呢。”
“是吗？看样子夜蛾老师的升职很顺利，可喜可贺。那硝子呢？和她有接触吗？”
“认识的，家入小姐很温柔。还有七海海，我原本就是在被他带着出任务的，人很靠谱也很成熟。”
“灰原、庵歌姬和冥冥呢？”
虎杖悠仁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五条悟停下脚步，“你们进去吧，我和杰在外面等着。”
“好的！”
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隔音效果良好的木材将房间里的对话声尽数拦住，只留下室外两人兀自沉默着。
夏油杰放松身体倚在墙上，看向一旁的五条悟。对方低着头出神，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棱角分明的下颌紧绷，似乎心情不太美妙。
他想起刚才那几个问题，叹了口气，主动开口：“悟，你在想什么？”
五条悟抬起头来，琉璃般澄澈的蔚蓝双眼莫名透着一些伤感：“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未来的学生连听都没听说过杰的存在？就算因为工作太忙见不见面，我也会把杰挂在嘴边的吧。”
果然是因为这事……夏油杰倒不觉得有什么难以理解的，不就是自己未来不在五条悟身边了吗？他虽然不愿相信，甚至一想到那样的未来就觉得心中隐痛，但也知道世事无常，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只有小孩子才会说要一直在一起之类的傻话。
换句话来说，他们会分开再正常不过。
“说不定是我们大吵一架之后绝交了呢？”他开玩笑似的说着。
“哈？！怎么可能！”五条悟激动地反驳，“之前每一次吵架我们不都和好了吗？为什么以后就不行？”
“那就是我叛逃去做诅咒师了。”
“这更不可能了吧！我完全想象不到杰当诅咒师的样子，你可是全天下最支持正论的家伙了欸。”
夏油杰默然片刻，垂下眼轻声说：“既然这样，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悟，你知道的，咒术师是牺牲率很高的职业，未来的我也许是——”死了吧。
后面的话他没能说出来。
五条悟猛地扑过来捂住了他的嘴，那双苍蓝色的漂亮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其中璀璨而朦胧的天光正微微颤抖着，涌动着名为害怕和悲伤的情绪，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似的。
“不许说。”他的声音同样不稳，中间没能控制住地颤了颤，流露出难得的脆弱感。
这样的结果对悟而言确实是有些残忍了。夏油杰不忍再说下去，抬手一下又一下拍着他的后背，顺毛一般从后颈往下抚到腰间，等着他渐渐冷静下来松开手后，才柔声安慰道：“没事的，这样的未来不一定会发生，既然穿越这种事都出现了，悲剧也不是无法避免的吧？”
然而任谁都知道这样的话语太过苍白无力，算不上安慰更算不上保证，只能算是恐惧着未来的当下的些许慰藉。
五条悟听完仍旧是闷闷不乐的表情，像只希望汲取安全感的猫咪一样贴了上来，双臂搂着他的腰，头埋在他肩膀上，瓮声瓮气地应道：“嗯。”
对方细软的白色短发搔到了下巴，有些痒，源源不断传过来的属于另一人的体温在夏天更是一份折磨。夏油杰慢慢停下了动作，突兀地走了神。
好像，有点不太妙……他移开视线看向窗外的万里晴空，心想，里面的人什么时候才能聊完？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