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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   清晨,舒允竹睁开尚还惺忪的睡眼,久处黑暗的眼睛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刺眼光线,他稍微眯起了眼,望着天边绯红的晨曦,略微愣了愣神,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6:32。

      自己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

      舒允竹下了床,到了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温开水,随后便来到卫生间。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作怪,他向镜子里看了一眼。果然,祝怀瑾正呲个大牙,不知道在那儿美个什么劲儿。“早安,亲爱的。”

      舒允竹的耳朵自动过滤掉了后面那个令人牙酸的称呼,出于礼貌,淡淡应了一声,“嗯,早安。”

      “昨晚睡得还好吗?”祝怀瑾仿佛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就适应了舒允竹的冷淡,知道这位面容憔悴的“宝贝儿”漂亮皮囊下有个死水一般的心境,好像什么东西也没法让这潭死水泛起一圈波纹来。就平常人而言,二十多岁的年纪,风华正茂。虽然比十几岁的小屁孩儿们成熟了许多,那也不该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带着阴沉的死气。

      祝怀瑾这人,天生就爱挑战难度高得让人望而却步的东西。看见舒允竹对自己冷若冰霜,也忍不住去逗逗他,想看看他脸红心跳的模样,“有没有想我?”

      果然,这家伙正经不过一秒。舒允竹装作听不见后一句话,面无表情地说道,“睡得还不错。”

      “你睡得不错,可是把我折磨惨了。”祝怀瑾捏着嗓子,翘起兰花指,用力吸了吸鼻子,眼角硬是挤出几滴亮晶晶的泪水来,佯装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昨晚我可想你想得睡不着呢。”

      “建议吃地‖西‖泮①。”舒允竹忍不住嘲讽他,“治疗失眠。”

      “你也真是狠心。”祝怀瑾像川剧变脸般的,下一秒就恢复了正常,依旧是在镜子里笑意吟吟地盯着他,灼灼的目光仿佛要在他身上烧出个洞来。“舍得让我吃那种东西吗?”

      舒允竹突然皱起了眉,一脸严肃。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聚焦在自己开始无意识颤动的双手上②。震颤的幅度越来越大,他极力保持平衡,把牙膏一点一点地挤到牙刷上。刚一抬手,双手剧烈的抖动和令人可怖的扭曲变形,甚至让他连牙刷都抓不住,一个不小心便把牙刷掉在了洗手池里,发出清脆刺耳的“噼啪”声。

      “药的副作用这么大么?”舒允竹眼睫低垂,掩饰眼中一闪而过的紧张神色。他只是抿了下唇,平静地“嗯”了一声。

      他回想起,昨天的医院里。

      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满脸凝重。他什么也没说,只将诊断书双手递给了舒允竹。舒允竹忐忑地接了过来,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颤巍巍地翻开诊断书,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那些专业的名词看得他眼花缭乱;最后一页的“轻度精神分裂症”却是看得真真切切。

      轰。

      他的脸瞬间变得没有一丝血色,脑子里仿佛在瞬间炸开了无数朵五颜六色的烟花。明明只是两三张薄薄的纸,却如千斤重一般,把他眼中最后的一点光亮也压垮在永不见天日的黑暗中。

      “医生,不可能的吧……我怎么会……”舒允竹尴尬地做出“笑”的表情,把手里的几张诊断书颤抖着放在桌子上。突如其来的恐慌席卷了了他的内心深处,轻而易举地攻破防线,掠夺城池,肆意地吞噬着他对未来的所有期许。

      他眨了眨眼,恍惚间看见③,怪物低着头,伸出血肉模糊的,大得离谱的手,扒着悬崖壁上形状怪异的陡石,向上用力,似乎是想爬上来。“他”,或许是“她”,突然意识到了舒允竹的目光,猛地抬头,脸上鲜红的碎肉夹杂着白胖的蛆虫窸窸窣窣地掉了下来,到最后甚至露出一小片森森白骨。

      “他”冲着他笑。嘴里的雪白利齿上挂着暗红的血丝,粘腻的暗绿色涎水滴到石上,很快被闷热的风蒸发了去。凹陷的眼窝中暗藏着血红的眼睛,中间是像蛇一样的竖瞳。“他”的嘴咧得越来越大,嘴角都恨不得挑到耳根上去。

      舒允竹看着他的脸,却感觉莫名的熟悉。

      都是同样的令人作呕。

      等等,这是在哪?

      舒允竹瞪大了眼睛,四下看了一圈,这才发觉自己竟然被人绑在悬崖边上一根废旧的石柱上。他用力挣扎了几下,却感觉身上的麻绳随着他的晃动越来越紧,大有勒到他皮肉里的趋势。他放弃挣扎,被绑在身后的双手摸索了下绳结——很复杂,系得也紧,用手解开肯定是不可能了。

      舒允竹咬了一下舌尖,尝到口中弥漫开来的血腥味,终于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他艰难地转了头,观察了一下四周,随后便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泼洒在天际。月亮隐在黑云后时隐时现,仿佛女人哀怨的脸。悬崖下是深不见底的黑,远处的山被令人窒息的黑暗涂抹去棱角,谁也不知道在山的背后,究竟有多少贪婪的眼睛在盯着他。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闷热的气味。泥土,树木仿佛都是腐烂的。

      月亮终于挣脱黑云的束缚,睁着白色的瞳子,像匹脱缰的野马,在群山间跳跃,奔腾。

      它在树底撒下模糊的惨白光点,随着一缕风,细细晃动。

      枯树伸长手臂,直剌剌地刺向天空,似乎要把这障目的黑夜划开,划出一道光出来。

      在家的时候还是白天,一眨眼就到了晚上了?

      这他妈什么鬼地方?!

      还有底下那个怪物,那什么东西?!

      把他带到这里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舒允竹心中升起一股绝望来,还有一份变态似的紧张与兴奋。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只能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脑子里一片冒腾腾的橘红色,它们像见了血的野狗,疯狂地撞击着他的意识。他的眼前覆盖上一层雾蒙蒙的白色……

      刹那间,他屏住了呼吸!!

      那个怪物!!

      “他”爬上来了!!

      舒允竹立刻变得紧张起来。一股腐臭的腥味扑面而来,熏得他胃里立刻翻腾起来。

      “他”过来了!!!

      舒允竹又开始拼命挣扎。

      然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怪物狞笑着,不紧不慢地向自己靠近。

      舒允竹无望地闭上了眼睛。

      “吃了它。”他听见了恶魔的低语。

      “你不是很想吃吗?馋得都流口水了。”

      “你他妈倒是吃啊!!!!”怪物见舒允竹没有动静,怒不可遏地咆哮起来。眼里的瞳仁剧烈地收缩着,是黑夜中野猫的眼睛,亮得惊人。嘴中不断地喘着粗气,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脸也被极度的痛苦和狂怒扭曲得不成人形。

      “尝尝。”“他”突然又变回刚才神经质的温柔细腻,仿佛刚才暴怒的怪兽不是“他”一般。“他”伸出一只带着粘液的手,轻轻抚摸舒允竹的脸颊。游走到眼窝处时,忽然强行扒开舒允竹的眼皮,力气大得几乎要把他的眼睛都给挖出来。“你看看,这肉还冒着热气呢。”

      舒允竹不得不睁开眼。

      怪物手中,拿着一个生锈的勺子。

      勺子里,是一团腥红的,腐臭的烂肉。像一个疲惫不堪的灵魂,泡在恶魔的尸‖水里。

      “他”使劲拽着他的头发,同时把勺子往他的嘴边送。“吃吧,吃吧,这不是你最爱的吗?快吃下去,吃下去……”像得了疯魔一般的,“他”嘴中不断地嘟囔着。舒允竹几乎都要吐了出来,他又闭上了眼,不断地别开脸,想躲开“他”手中的勺子。冰冷的铁正贴着他的嘴巴,勺子里的东西浸湿了他干裂的唇,血红的风也灌进他的鼻腔里,呛得他几近不能呼吸。

      忽地,一切触感都消失了。

      舒允竹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怪物的五官不断地扭曲变换,突然变得正常起来,逐渐有了人的模样。

      “他”呲着一口黄牙,眼睛里暗藏的疯狂和病态显现出来,嘴角处的刀疤显得“他”的笑容愈发凶恶。

      “小竹,你怎么不听话。”

      舒允竹瞳孔瞬间放大,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一股凉意沿着脊梁,由上到下地渗透进去。所剩无几的希望溃不成军,崩散开来,被埋葬在无亮的地狱。

      “啊!!!!”

      舒允竹忍不住尖叫起来——仿佛只有这样,恐惧和绝望才不会把他撕裂。

      “怎么了卧槽?!!”祝怀瑾正盘着腿端坐在镜子里,埋头在客厅的柜子里找药。听见舒允竹凄厉的尖叫声,立马便瞪圆了眼睛向外看去。一眼就看见他跪坐在地上,双手依旧抖个不停,眼中浸满泪水的样子,吓得连忙把人扶了起来。又随手从沙发上抓了条毯子,贴心地垫在舒允竹身下。

      舒允竹这才回过神来,呆愣愣地看着镜子。

      刚才那些,都是幻觉吗?

      舒允竹顿时像泄了气一般瘫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久违的清新空气。泪水顺着清瘦的双颊流落在地毯上,眼尾红得如搽了胭脂一般。他在心中懊恼不已,怎么会想到这些东西……

      察觉到对方的手轻轻地落在自己的肩膀上时,舒允竹的身体先是僵硬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自然。他转过头去,“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祝怀瑾还是头一次看见舒允竹这么狼狈的模样。他愣了一下,抬手擦去舒允竹眼角残留的泪花,温柔地拍打着他的后背,“我在,别怕。”

      说着,便腾出一只手来,握住舒允竹的手,将他蜷曲得像鸡爪一样的手指一根根地捋直,指尖的温度让舒允竹心头泛起一股暖意,苍白如死人的脸色一点点变得红润起来,耳尖也隐隐地发热。祝怀瑾只顾着低头想怎么安慰好像受到惊吓的舒允竹,仿佛没有看见他泛红的耳尖和湿润的眼睛。

      舒允竹将尖瘦的下巴抵到膝盖上,双臂环抱住修长的小腿,似乎这样能够给他一份安全感。祝怀瑾扒拉了几下柜子,总算找到了该让他吃的药。“喏,这个是你该吃的吧?”

      舒允竹懒懒地抬眼,苯海索片④。

      “是。”舒允竹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药盒,声音还有些沙哑,他深吸了一口气,“谢谢。”

      祝怀瑾顿时觉得受宠若惊,刚才仅剩的一点儿温柔瞬间变成想挑逗“美人儿”的戏谑,又递给舒允竹一杯温水,“正常来说,你应该以身相许的吧?”

      舒允竹瞟了镜子一眼,将飘在半空中的水杯接了过来,抿了一口,“我不按常理出牌。”

      祝怀瑾笑了笑,随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刚才……”

      “幻觉。”舒允竹惜字如金一般地回复了一句,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抹潮红在脸上蔓延开来,清晰可见。但很快便又重新变得清冷,“转过去,我要上厕所,还要洗澡。”

      “放心叭~我可没有观赏男人裸‖体的爱好。”祝怀瑾抛了个媚眼,乖乖地背过身去。
      嘴里却还念念叨叨,“你要是搓背什么的叫我也行~我也不嫌弃你……”

      舒允竹:?

      祝怀瑾转过身后,静静地闭上了眼。

      他最喜欢这样坐着闭上眼睛。因为这样能够让安静下来,可以回想起很多人,很多事,能让自己的内心显得不再那么空虚。

      他想起曾经看过的一片星云⑤,像蝴蝶一样的,扇动着用星际气体和尘埃组成的翅膀,在望也望不穿的黑暗中熠熠生辉着。明亮的新恒星在这里闪耀,穿过几千,甚至几万光年的路程,向远方传去微弱而坚定的信号。

      星云的中心炽热滚烫,像一颗年轻的心脏。

      那里是恒星的摇篮。

      有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眺望星空,背后是漫漫长夜。

      祝怀瑾抬头,那里大概是虚无缥缈的梦,映在他清澈的瞳孔里,空空洞洞。

      里面空无一物。

      “哗哗”的水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一想到舒允竹,真是不得不说,这个“小美人”确实挺有意思——好像对什么东西在乎得不行,却偏偏要摆出一副清清冷冷的姿态来,拒人以千里之外。

      诚心诚意,表里不一;城府深沉,纯真无邪——一个人怎么会这么矛盾呢?

      简直太有意思了。

      背后的故事一定很精彩。

      自打他身处在“气泡”之中,舒允竹算得上是他见过最有趣的一位。

      另一边,舒允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明码标价。刚才的回忆伴随着花洒中的水流,又一齐地涌了出来,搁浅在内心处的谷底。

      舒允竹抬手将花洒水流调大了一点儿,继续回忆昨天的情景。

      “您要相信医生,舒先生。”男人叹了口气,手扶了一下眼镜。“请您放心,我们会竭尽全力让您康复。”

      “您经常出现幻觉,失眠的情况,这您自己也知道的吧。”

      “据您自己所说,上次出现幻觉,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被路人拽了一下才清醒过来。”

      “您差点儿出现生命危险。”

      “还有,刚才您是想做出‘笑’的表情吧?可是我看见的,”男人直视着舒允竹,似乎要把他内心的恐慌勾出来,“分明是‘生气’。”

      “如果,如果不尽快治疗的话,您可能……”男人及时地闭上了嘴,把后面几个字又咽了回去。

      舒允竹僵硬地扯了下嘴角,“您继续说吧,我能接受。”

      “您可能会病情加重,并出现自杀倾向。”男人咬了咬牙,机关枪似的把刚才咽回去的又蹦了出来,生怕自己又一个不忍心,说不出来。

      作为精神科的一名医生,最难的不是罕见的病症,也不是疯癫的病人;而是在当你面对患者和患者家属时,你该如何让他们不去感到绝望,让他们去相信这些病是有治好的希望的。

      舒允竹握紧了拳,长长的指甲抠进他的皮肉里,疼痛感一波波来袭,终于让自己平静了下来。“一定积极配合治疗。”

      医生长吁了一口气——幸好这位患者没什么暴力倾向,也没有什么颠覆宇宙灭绝人类的古怪想法,人还通情达理,当医生的最喜欢和这样的患者交流。令人疑惑的是,有人罹患精神类疾病,对于不论什么样的家庭都应该算是大事,怎么就没人陪着患者来呢?

      患者在填写表的时候,家属那一栏也什么都没写。

      算了,毕竟是人家的私事,自己别跟着掺和了。

      “由于您的病情并不严重,我建议您回家进行治疗。按时用药,放平心态,注意营养,多与他人沟通,相信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是您该吃的药,服用剂量都会写在说明上。”

      “另外,这些药都有一定的副作用,会出现手抖之类的情况。如果副作用太严重的话,您可以到这里来找我,我给您改一下剂量。”

      随后医生还不放心,叮嘱了一句,“如果您感觉病情越来越严重,一定要来找我。”

      “我会常与您联系,询问您的情况。”

      舒允竹拿起放在桌上的诊断书,淡淡道,“多谢。”

      “我去拿药了。”

      回忆结束。

      冰冷的水流拍打在脸上,舒允竹胡乱抹了一把,踮着脚尖,把水关掉了。

      祝怀瑾的声音懒洋洋地传了过来,“洗完了呀~我可听你的话啦,一直背着身呢~”

      舒允竹拿着浴巾蹭了蹭脑袋,“此地无银三百两。”

      祝怀瑾被嘲讽了一句,心中顿生委屈:我真没看……

      舒允竹吹干了头发,随便套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我出去一趟。”

      “干嘛去啊?带我一个呗~”祝怀瑾斜斜地看了他一眼。“你占了镜子的位置,我想照镜子拿你照吗?”舒允竹一点儿也没客气,丝毫不遮掩自己的怨念,直接了当地指出“祝怀瑾是大麻烦精”的观点。“买块镜子。”

      “哎,我刚刚帮了你忙呢,你就这个语气哇?”祝怀瑾撅着嘴,“大不了我当你的镜子嘛,我来看看,嗯……”他盯着舒允竹清晰的锁骨和白皙瘦弱的胸口,“你领口开得好大噢~”

      舒允竹低头看了看,心中缓缓打出三个问号:???

      自己什么时候买这么一块儿破抹布?

      再看祝怀瑾,眼珠子都恨不得粘在自己身上了。

      舒允竹警惕地将领子往上提了提,挡住了那一片旖旎光景。祝怀瑾遗憾地叹了口气,只能看着舒允竹又在外面披了件外套。

      “行吧行吧~我陪你去~”

      “不要。我可不想成为明天朋友圈里灵异故事的男主角。”

      “哎呀~放心吧,我一定不给你捣乱~”祝怀瑾拉着舒允竹的袖口左右地晃,舒允竹只感觉一股拉力扯着自己晃来晃去,直晃得他眼前冒星星,“好了,跟着我吧。”

      “耶!!”祝怀瑾开心地跳了起来,像个孩子似的用手比了个胜利的“v”,催促道,“快点儿~”

      祝怀瑾收拾了下,大致检查了门窗,觉得没有问题;刚转身,就感觉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他纤细的手腕,炽热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料透过来,烫得舒允竹打了个冷颤。紧接着,祝怀瑾贱兮兮的声音响起,“不喜欢让人碰你呀?”

      舒允竹竟然真的细细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回答“是”,好像显得自己有点儿矫情;告诉他“不是”,违背自己的意愿,自己确实不喜欢和人有什么肢体接触……

      “我才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就要牵着你。”祝怀瑾听他没动静,以为是他懒得理自己,不想说话。“嘻嘻。”

      舒允竹:妈的!!

      对这种没事儿就撩骚的混蛋来说,真不能好好和他说话!!

      自己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答应带他出来!!

      “别生气嘛~我问你个事,正经的。”祝怀瑾偷偷摩挲了一下舒允竹的手心,抬头恰好看见舒允竹幽怨的眼神,这才抽出不老实的狗爪子,不敢再造次。“我要是不在,你是不是就要一个人?”

      这算哪门子正经问题了……

      “是。”舒允竹偏头看了他一眼,好奇他是怎么问出这么显而易见的白痴问题。虽然自己看不见他。

      “那怎么不养条狗什么的。”祝怀瑾问道,“陪陪你。”

      坏了。

      他看见了?!!

      舒允竹顿时如脱力一般,身子都有点儿发软。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血液都倒流了起来。他稳住心神,语气都冷了几分,“我讨厌狗。”

      “狗除了会吠吠几声,外加给人找麻烦,还会别的东西吗?”

      祝怀瑾声音有些可怜巴巴,又抓住了他的手,轻声问道,“你没有内涵我吧?”

      好吧,这副傻样,应该没发现。

      ……舒允竹家里。

      祝怀瑾一手牵着舒允竹,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穿过卧室里带有十位密码的保险柜,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祝怀瑾伸手翻了一下,随后便渐渐陷入了深思。

      故事貌似真的很有趣,他想。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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