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一梦》清澈阳光

32、传说中的娃娃亲（2）

　　“老王！等等！喂！你等等呀……”我立刻追随那熟悉的背影而去。
　　“小姐！小姐……”小杜也跟着追了过来。
　　我灵巧的穿梭在人群中，终于一个跳起，将老王扑倒在地。“唉哟！你个臭丫头，快给我下来！你想压死我啊！”老王抱怨着，挣扎着，面朝下蹬着四肢，活像只千年的龟。我冷眼瞧着他那狼狈样，拍了拍手，把他从地上拎起来，冷声道：“哟！这不是老王么？巧了，怎么在哪儿都能遇见你呢。说！你怎么也在这儿？你是怎么来的？可有回去的方法？”
　　“我说丫头，你问我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呀？”老王拂掉我的手，整了整破旧的衣衫，又接着说：“我是姓王没错，丫头你是怎么知道的？”老王很是无辜的看着我。
　　“你少装蒜了，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我逼近一步低声道。
　　“呵呵！那个……怡宁丫头啊，你这脾气可是见长了啊，我是你认识的老王，又不全是，像这样恐吓我是没用滴。”老王笑嘻嘻的说。我惊愕的看着他，他居然知道我现在的名字！老王见此，故作潇洒的甩着衣袖道：“老翁我游历四方，见多识广，预知凶吉，指点迷途。丫头，切记惜取眼前人啊。”说罢老王作势要走。
　　我连忙扎住他的衣袖：“等等！你这是要去哪儿呀？”虽然鄙视他，可是他乡遇故知啊，我又岂能放过他！
　　“丫头啊！”老王像摸小狗似的摸着我的脑袋道：“请不要试图用你那可怜的眼神阻挡我云游的脚步，乖乖待在你的云府吧，我四方蹭吃蹭喝去了。哦，对了！有人让我请你到这儿来看好戏，可千万别错过了哈。”说罢，老王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摇头晃脑，渐行渐远。突然，他猛地回头，咧嘴一笑，满口牙在阳光下闪烁着白森森的光：“丫头，我们有缘自会相见。走咯！”
　　望着老王的背影，仿佛一切是一场梦，唯一真实的认知是：不管是前世的老王还是现代的老王都一样的……神经。微微叹了口气，转过身却愕然发现自己已身临一方宽广的湖畔。虽然时近深冬，但焱都的气候四季如春，湖面未曾冻结，湖中之水反倒给人一种清澈空灵之感。随着太阳的渐渐升起，时近午时的湖面上升腾起淡淡的薄雾，只印出远山连绵起伏的轮廓。青山如黛，湖水如碧，远处驶来的画舫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岸边柳树虽不繁茂，但仍透着几点绿意，随风轻舞，临水弄姿。湖畔东南角的白色大理石碑上，用行书写着“烟雨湖”三个大字。
　　深深地呼吸着湖畔略微潮湿而又甘甜的空气，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清爽起来，烦恼也烟消云散了。水的灵动，山的俊秀，薄纱轻拢般的水雾，如梦似幻。烟雨湖，真是个独具神韵的好地方啊！烟雨湖？！等等！我再次看向石碑，确是“烟雨湖”三个大字，没错！难道，这就是云扬私会娃娃亲的地方？哼！他可真会挑地方，也不怕坏了这良辰美景。准是云扬知道自己长得不够帅，好借这水边的雾气遮掩遮掩，以骗取无知少女的芳心。不行！我不能让云扬的诡计得逞，我要去拯救那些即将被蒙骗的少女们！
　　下定了决心，我便快步沿着湖畔向东行进。没走多远，就看见一抹熟悉的背影孤单的伫立在前方的柳树下。我放缓脚步上前道：“云飞哥哥，好巧啊！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游湖了？”我私下里张望了一下，又道：“薇燕姐姐呢？怎么没见她和你在一起？”迟迟没有答复，我轻轻拍了拍云飞的肩，略提高声调唤道：“云飞哥哥？云飞哥哥！”云飞仍是愣愣的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溢满哀怨……这是怎么了？心中暗自纳闷，顺着云飞的视线看去——就在我们前方十步左右的地方站着一对年轻的男女。那女子背对着我，白衣乌发，只从一个背影中就能感觉出她的温柔娇羞。那男子比女子高出半头来，墨色双眸熠熠生辉。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云扬！而那女子，哼，想必就是那传说中娃娃亲了！想到这，我不禁憋了一肚子的气，想都没想，便握紧双拳向他们走去。
　　“扬哥哥！”我发出响亮甜腻而又糯软的声音。只见云扬的眼角抽搐了两下，而那道清丽的背影则彻底石化当场。“扬哥哥，这又是哪家的美人姐姐，你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介绍。怪不得你从前天开始就寝食难安的，原来是今天要来私会美人哦！”一点点的靠近，脚步不疾不徐，别有深意的笑容在嘴边逐渐扩散开来。
　　突然，那女子仿若受了惊吓般跳起来，拼命往云扬怀里钻。云扬却没有迎上去，反而向后退去。那女子步步向前，云扬则步步紧退，见云扬避她不及，那女子竟然跺起脚来直冲云扬撒娇。眼见云扬要避无可避之时，突然那女子脚下踩到石子一颗……整个人向后倒去。同时一只漂亮的绣鞋成优美的弧度，经过高空滑行后，毫不犹豫的拍在了云扬的脸上……
　　这是怎么回事？就在我惊讶之余，身后传来一声呐喊：“薇燕！”之后，我眼前一花，一个人影急速掠过，稳稳将云扬的娃娃亲抱在了怀里。我快步上前，想看看这位娃娃亲的庐山真面目，谁知我刚一走近，那位娃娃亲小姐便一头扎进云飞的怀里，死死扒着他不放。
　　“云飞哥哥，还是我来扶这位小姐吧。”看着她抱云飞抱的那么紧我就不爽，我都没见薇燕如此大胆过，现在反叫一外人占了便宜去！抱那么紧不说，还扒在云飞身上半天不下来！想到这，我便伸手去扯那女子的衣袖，可是越拉她，她就抱云飞越紧，嘴里还发出吱吱呜呜的声响，不知所云何物。
　　正当我们争执不下的时候，云扬把我拽到一边，揶揄道：“怡宁，莫要再扯了，你再这样扯下去，云家军未出征便要折损一员大将了！”我这才发现云飞被那娃娃亲抱的太紧了，导致气息不畅，此刻憋了个大红脸，足可媲美关公了。
　　稍稍缓和了一会儿，云飞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人儿，无奈道：“二弟，薇……”云飞的嘴角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两下，接着道：“薇……薇姑娘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先行送她回府了。”（此时的“薇姑娘”正躲云飞的怀里，死命的狠掐他，以示警告。）
　　“等一下！”云飞刚要起身，就被我拦下，我绕着云飞走着，不停地打量这位“薇姑娘”。“扬哥哥，我一见到薇姑娘就觉得眼熟得很，甚是投缘呢。”此话一出，云飞和云扬都争大双眼惊恐的看着我，而那“薇姑娘”则僵硬在云飞怀中。我不以为意的淡笑道：“扬哥哥，难道你不觉得这薇姑娘与我那小乖十分相像么？”我踱步到云扬面前，抽出香帕，“温柔”的将云扬脸上的鞋印拭去，疼的他龇牙咧嘴。“唉！你们都不记得了。”我故作伤心，又道：“小乖可不就是我前两年在大雪弥漫的街头捡回来的，那个白白胖胖，软软嫩嫩，哼哼唧唧，除了吃就是睡，再有就是撒泼耍赖的小香猪嘛！”我看着众人惊呆的表情，得意的继续说道：“小乖很听话的，总是用它那水汪汪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你们忘了，小乖的眼睛瞪起来有包子那么大！脸有烧饼那么圆！”
　　语毕，是长久的静默，伴随着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夹杂着乌鸦叫声阵阵……
　　“怡宁！你个死丫头居然说我像猪！还是包子眼！烧饼脸！”“薇姑娘”瞬间从云飞怀里跳到我面前，伸手戳着我的鼻尖大声吼道。如果此刻要是有面镜子摆在我面前，我一定会看到自己由于过度惊吓而目瞪口呆的傻样子。不是因为这位“薇姑娘”长得太惊为天人了，也不是因为她长得太无盐了，而是……而是她长得与薇燕一模一样！还是说，她……就是薇燕！
　　“薇燕？”我轻声的试探性的问着，没想到眼前的人儿如同触电般迅速转身携云飞逃走，卷起浓烟滚滚……我呆滞的转身，不可置信的问道：“云扬，我刚刚看见的那个人是薇燕吗？”云扬不置可否的一笑，转身立于湖边，片刻后才道：“怡宁，你莫要怪大哥和薇燕了。他们觉得最近我们两个的关系有些疏远了，才了捏造了个娃娃亲出来，没想到我不配合，你又来拆台。现在薇燕一定又气又怕呢。”云扬无奈的笑着说：“怡宁，其实我……”
　　“哎呀！根本就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只是把杜副将当做可亲可敬的哥哥来看的。当初是他一路保护我来到这里，我很感激他，也很信任他。当然我更信任你、薇燕还有云飞哥……哎呀……再说了，杜副将好几年前都已经定亲了，你们瞎操心什么呀。”我急急忙忙说了一堆解释的话，突然听到云扬愉悦的大笑声，立刻红了脸。心里暗暗后悔，我这是在解释个什么劲儿呀，真是的！
　　“别笑了！哎，我说你别笑了！”我追着云扬边跑边打，云扬一边闪躲一边大笑着。突然他顿住身形，我躲避不及，直直栽进了他的怀里。云扬收紧双臂环着我，脸颊贴着我的头顶，道：“怡宁啊，大哥要去建功立业了，我也在努力。努力让你过上你所喜欢的生活，努力让你每天都笑着……这些话，我本不想说，但是我害怕，真的害怕你会等不到我将它实现的那一天。所以，留在我身边吧，陪着我，陪着我就好。”
　　我将脸贴近云扬的胸膛，听着温热而有力的心跳，无声的笑了。这算是表白吗？还是私定终生？想到这，我的脸早已羞红一片，但是莫名的甘甜却在心里荡漾出快乐的涟漪。少顷，我轻轻地挣开云扬的怀抱，低着头，羞涩的向前走去。云扬则笑着赶过来，紧紧握住我的手，在我耳边低吟：“前边的景致甚美，姑娘可愿与在下同游？”说完还不忘挤眉弄眼一番，外带附赠两个秋波。我扑哧的欢笑出声，随即又啐了他一口。云扬微微一笑，转身带着我在湖边奔跑了起来。
　　嬉笑打闹得累了，我与云扬静静立于湖畔。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烟波袅袅的烟雨湖畔，我们相互依偎的影子，交织在一起，被夕阳拉的好长好长……
　　任世事沉浮，我只愿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