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一梦》清澈阳光

16、伤痛（1）

　　扶着云扬回到了云起轩，云扬的贴身婢女锦霞便迎了出来。看着云扬的伤口，不禁惊叫道：“二少爷，这……这……怎么受伤了？”
　　云扬无所谓的一笑道：“锦霞，没什么大不了的，瞧你吓的，还没怡宁那小丫头镇定呢。小三去请大夫了，小伤而已。你去帮我找件干净的衣服吧。”锦霞应了一声，向云扬的卧房走去。云扬复又对我和薇燕说：“你们也赶快回去换套衣服吧，再让厨房熬些姜汤。宁丫头你可得多喝点，薇燕再帮我给大哥送去些吧。”
　　回到住所，匆匆换过衣服后，我就去了隔壁薇燕的房间。一进屋，我急急的开口道：“燕姐姐，我今天晚上估计得守在云起轩了。一会儿麻烦姐姐去厨房一趟，我这就赶快赶过去看看二少爷。你说他这个人，怎么闹这么大的事，就不能安生点么。”
　　“扑哧”一声，薇燕笑道：“哎呀呀！能让我们的怡宁大为恼火又无奈的人，这云府里可只有这二少爷一人了。”她突然顿住，打量着我，继续说：“怡宁，我怎么总觉得你越来越有当管家婆的潜质了？哈哈！”
　　“薇燕！”我嗔道。看到我羞红的脸，薇燕柔声道：“我省得了，你快去吧。今儿个晚上我不当值，有什么需要的就托人告诉我一声，我给你送去。”
　　我感激的一笑，甜甜的回道：“还是薇燕姐姐待我最好了。我爱死你了！”
　　“天啊！冷死了！我赶快去厨房熬姜汤，再呆下去呀，不是被冻死就是被你恶心死。”
　　匆匆忙忙赶到云起轩，大夫已经走了。进了卧房，看见云扬正在喝药，伤口已经处理妥当，这才稍稍安心了些。云扬抬头看见我，咧嘴一笑：“怡宁，你来了。怎么？这么快就等不及见少爷我了？来来来，过来陪我说说话。”
　　我抛了个超大白眼过去，腹诽道：嘴咧那么大，露那么多牙，你以为你是海狸先生啊。还说说话，你嘴有一刻是闲着的了吗。走到床边，看着云扬略显苍白的脸色，无奈的叹气道：“少爷您还有心情打趣别人，看来这伤还是太轻了些。”于是小手狠狠的向云扬的左肩拍去。
　　“呵呵！怡宁这张嘴呀！小心你以后嫁不出去，云府可不养你一辈子。”
　　“哼！多谢少爷关心。要嫁也是你先嫁出去，还是操心下你自己吧。”
　　“我是娶！娶你懂吗！”
　　“你就是嫁！嫁出去！”
　　“娶！娶娶娶……”
　　“嫁！嫁嫁嫁……”
　　两人如同斗鸡般，高傲的别过头去不理对方。房间内瞬时安静了下来，伴随着窗外轻微的雨声，彼此的呼吸隐隐可闻。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我扭头面向云扬，只见他也正好扭头看向我。
　　“你——”
　　“你——”我们二人同时出声询问，之后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不可抑制的笑了。
　　“你今天是发的哪门子疯啊？”我边笑边问。
　　“我……”他欲言又止“算了，你小孩子家家的又不懂，不和你说了。”轻松的语气，难掩眼中一闪而过的忧伤。
　　“是是是！少爷您最大，装老卖老。”装作没看见他的忧伤，继续调侃道。
　　云扬一反常态的没有反驳我，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气氛一下子又冷了下来。我静静的立于床边，不敢打断云扬的思路。也许有些事情，自己想不通的，便会一辈子无法释怀，成为快乐的桎梏，生命的枷锁。
　　当天晚上，云扬吃过晚饭就上床休息了。云起轩里的婢女本就少，我又执意要留下来帮忙，锦霞这才同意的。她让我先休息，半夜好替换她。大夫说，云扬的伤口不深，但淋了雨，怕是会发炎，引起发热。
　　半夜，被锦霞唤醒，披了件外衣来到云扬床边。云扬睡的有些不安稳，好像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眉头轻轻蹙起。我帮他掖好被角，顺手拿起云扬放在床边的书静静地看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云扬不安稳的翻起身来。接着，便听到他的低呼：“娘……婷婷……娘……”
　　听到这声声低呼，心里又一块地方变得柔软，想到云扬很小的时候就没了母亲，他心里的伤痕会随着他的成长而加深，我的心便不由自主的疼了。怡宁虽然也是年幼丧母，但是我毕没有她的记忆，所记得的只不过是杀戮的恐惧，不能体会他的感受。
　　也许云扬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乐观。坐在床边，轻轻的拍着云扬，安抚他的焦躁不安。云扬渐渐安静了下来，但眉头依然蹙的紧紧的。抬手，抚平他的眉心，略微烫手的温度从指尖传来。看来，他真的是发烧了，好在温度不高。拿着用水浸凉的帕子敷在他的额头上，复又坐在床边轻拍着他。云扬舒服的低哼了声，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