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破案在江湖保命》俗人自扰

210、【留手】

　　【晋江独家连载】

　　方子游并没有在院内就急着将对话进行下去，而是先应付了闻声前来的年叔并询问了这宅子里的小少爷踪影之后，才拉着白寒轻回了他们暂住的客房。
　　虽然“雇佣童工”的确有些让人不齿，但就眼下来说，比起让姚知礼频繁出入宇文宅，有些消息还是让未成年的小少爷去传达会相对来说不那么惹人注意。

　　说起这个，姚知礼还有个小少爷好联系上，穆久连却是自从上次出现过一面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当时说是合作，但除了给他们提供线索之外，貌似一点动静都没。

　　“那个乌莲，究竟有什么功效？之前你在龙泉府的时候说它能迷惑人的心神，那些被下了药的侠士们还有萧瑾，他们看上去都只是简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好像并没有达到完全能听别人话的地步。”
　　什么所谓的控制，不过是找几个木偶师在上面玩钢丝罢了，唯一让他意外的地方，还是那样的魔术手法，居然在古时候就已经出现了。
　　不过按照这时候的说法，魔术应该被称为戏法。

　　将年叔打发得远远的之后，方子游一边看着白寒轻拿出怀中被他小心保存的装有乌莲幼苗的牛皮纸，一边皱眉道。
　　“梁氏一定是擅养绿植，所以才认得出家中多了不属于当地的植物，而从乌莲还处在幼苗状态下来看，被带到她们家的时间应当不长，算一算，正好是第一起案件发生前夕。”

　　而正忙着将那乌莲幼苗上的为数不多的叶片悉数摘下的白寒轻，并没有立即回答。
　　知道这是某人的研究兴致上来了谁也拦不住，方子游干脆也耐心等着，直到看着他将最后一片叶片处理完，只剩下了一根光秃秃的杆，也被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磨成了粉放进了空瓷瓶里。

　　“所以乌莲....”

　　“乌莲本身的确是只具有迷惑的效果，只是单株的效果微乎其微，只有在浓度达到一定量的时候，才会让人失去意识，并有可能出现幻觉。”

　　“所以你之前所说的，南诏国大量种植乌莲，其实作用....只是为了抵御外敌？”

　　“有这种可能。”

　　听了白寒轻的这番解释，让方子游很是吃惊，他原本见“月”组织这么喜欢研究各类毒药，那么乌莲在其中一定也属于毒性较强的一类，但谁知比起之前洛阳城中的人面蛊虫，竟然是最“温和”的一种。
　　不过....

　　“等等，要是这单株乌莲药性这么低，那你刚才那副如临大敌的架势是怎么回事？”
　　瞧刚才把姚知礼都吓成什么样了。

　　谁知方子游还没把心悬起来，就看见白寒轻满脸写着无辜，并一本正经道：
　　“虽说乌莲毒性不强，但它对于减轻痛苦上有着一定的药用价值，要是不小心处理，有可能会破坏其价值。”

　　“....”
　　好么，您是大夫，您说了算。
　　方子游眼角抽了抽，正准备继续开口，又听对方道：

　　“不过这株乌莲幼苗的外观与医书上记载的有些许不同，所以毒性是否还和医书上记载的那般，还需要等我仔细验证才知道。”

　　这回方子游看了白寒轻整整五秒钟，最终才语重心长道：
　　“咱以后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真的很吓人。”

　　不管对方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诉求，他都不打算再追究了，毕竟时间很晚了，只可惜，今天的老天爷似乎是不准备让方子游好好把话说完了，一阵由远及近又熟悉的声音便突然出现在了院外。

　　“原来那丑花还有这种说法，真是有趣。”

　　所谓说曹操，曹操到，比方说方子游现在就很后悔自己为什么刚才要在心里嘀咕那谁。

　　“穆大城主，现在天已经黑了，长安城虽然没有宵禁，但您这样私闯民宅似乎也不太妥吧？”

　　“哈哈，方小兄弟还是那么伶牙俐齿，有这口才，皇上应该派你去当招安的说客才是。”

　　他们二人见面一向没什么好话，总得是要互相挖苦上两句，但今日穆久连前来的时机实在有些特殊，又一身的风尘仆仆，像是着急赶来的一般，这让方子游稍微有些介意，便暂时假装容忍了对方欠揍的语气。

　　“别兜圈子了，既然我们已经是合作关系了，那你今天来总不能只是路过吧？”

　　谁知穆久连听了哈哈一笑，饶有兴致道：
　　“今天算是你猜对了，我还是真真只是路过，只是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么有意思的话题，看来我没还是没白来。”

　　看着方子游越来越臭的脸色，穆久连也终于不再卖关子。
　　“那日我不是说过，曾经绑走逸儿，并间接导致我家族不幸的魔教残党，如今的‘月’组织，在长安城中与霍启安有所勾结，被我发现，所以我才特意来一趟长安城调查此事，果然如我所料。”
　　“虽然姓霍的做事一直很干净，但只要想查还是能查到一些端倪来，这十年来，霍启安除了和锦城的南离互通信件外，还一直与扬州城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扬州城？”
　　又是一个崭新的地名，方子游皱了皱眉，没有打断。

　　“虽然还不知道他在与谁暗中交往，但根据蜀山的记载，他们当年全力追捕的魔教残党之中，的确有一支逃亡了东南方，并最终在扬州城附近丢失了目标。”

　　“所以你怀疑，‘月’的大本营在扬州？”

　　“不无可能，毕竟霍启安每年往扬州送去所谓的‘赈灾物资’，要比其他省份多出了许多。”

　　看来这次穆久连的来意算是很明显了，说是路过，大概就是通知他们一声，自己要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去调查了。
　　不得不说，方子游实在佩服对方的办事效率，毕竟手上能有足以让他“想调查什么就调查什么”的人力和物力，居然这么快就调查出了这些别人经营了十年的秘密。
　　不像他们，还在用最原始的方式查案——走访调查。

　　“所以你特意路过，是想让我们做什么？”
　　方子游语气干巴巴的，在“特意”两个字上加了重音，以此表达无产阶级对资本主义的不满。

　　穆久连笑了笑，假装没有听懂那句话的含义。

　　“原本我只是来通知你们一声，在我离开长安城的这段时间里，应该会让霍启安放松警惕，三日后就是春猎，霍启安作为丞相一定会陪同皇上参加，你们就能借此机会溜进霍府寻找证据。”
　　没给方子游反驳霍启安怎么可能会将证据大摇大摆地留在自家桌上的机会，而是将目光移向了一旁始终对他有所防备的白寒轻道：
　　“霍启安会防我们去查他以前留下的证据，但现再新鲜出炉的把柄，他是防不住的，就比如你们手上的那朵丑花，一来我手上也没有比白大夫更懂得这方面的人，二来他们也没有白大夫的身手能全身而退。”
　　“至于怎么进去，放心吧，我会给你们留一手的，到时候等他出现就行了。”

　　见穆久连说完就要走，方子游赶忙将人叫住。

　　“既然你有打算给我们留人手，那顺便帮个忙吧。”
　　虽然开口的时候，方子游还有些脸红，但很快就说服自己，现有的资源不用白不用，别浪费了。
　　“其实也是关于这乌莲的来源一事....”

　　因为穆久连没打断他，所以方子游就当他并不知道梁木匠一家的事，所以就把今天的见闻大致说了一遍，里面也包括刚才他想与白寒轻商量却被打断的事。

　　“能养殖乌莲的，应该是城中的医馆，而又清楚梁木匠身上有疤痕的，应该也是曾经给他看过病的医生，而长安城中即符合条件，面积适中，受众群体又是普通人家的，只有距离梁木匠家住址最近的一间。”

　　原本他是想由他和白寒轻去一探究竟，因为让姚知礼去总归是容易打草惊蛇，但就算是他们俩，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毕竟相比起姚知礼，“月”组织的人要更熟悉他们，会更容易暴露。

　　“原来如此，你说的那间医馆，我会派人去调查，至于那些那些可能还存活的人，你还是去拜托姚知礼比较合适，这件事由他来主导，效果是最好的。”

　　这次穆久连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也许就如方子游之前所猜测的那样，扬州城里的确有什么有关魔教残党的秘密，值得他彻夜奔赴调查。
　　而对方走之前所说的寻找生还者一事，方子游本来也没指望一个外地城主去操心，这活儿本来就是姚知礼的。

　　不过如此一来，倒是解决了他们眼下的最着急的几件事，剩下的任务似乎的确就只剩下按照穆久连的吩咐，在三日后春猎之日前去调查霍启安的府邸。
　　只是关于穆久连最后提到的“留了一手”，方子游怎么都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的“手”。

　　还有一件事令他觉得好奇的是，原本在锦城的时候，穆久连给他的感觉好歹是一城之主，气势就摆在那里。
　　但时隔一年多，如今再见，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样了。
　　具体是什么，方子游一时间说不上来，只感觉对方身上似乎少了一些重担，却又多了一份孤注一掷。
　　....

　　距离春猎还有三日，调查一事暂时不用他们出马，而且他们本来就想要隐藏行踪，所以两人干脆就宅在家中。

　　白寒轻自不必说，得了空闲就一头扎进了年叔为他临时安排的制药间里闷头捣鼓前几日得到的那几片乌莲叶子，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影。
　　期间方子游去过几次探望，虽然没有被赶出来，但在他第三次因为无聊而在唯一的一张小床上睡过去之后，他也不好意思再舔着脸待下去。
　　倒不是制药间的主人表达了对他的不满，而是他自我感觉要是再待下去，无论是对那里面的各式药材，还是堆满半间房子的手稿，都是一种亵渎。

　　相反，宇文弘毅倒是很喜欢他，原本出现频率仅次与白寒轻的少年，居然在得知他们接下来三天都要待在家中之后，立马化身成了腊月中的糍粑，彻底黏上了方子游，缠着他问他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江湖上又有哪些见闻。
　　几乎除了方子游一开始去白寒轻那里睡觉的时候，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恨不得挂在他屁股后头当尾巴。
　　就连方子游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宇文小少爷会如此“偏爱”他，但当他问起来的时候，对方却比他还迷茫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跟你聊天会很开心，因为你身上有熟悉的感觉。”

　　瞧瞧，这都是什么发言，现在的人都这么成熟了吗？
　　方子游一边吐槽着，一边较劲儿脑汁编造着一清零一夜。

　　每当这时候，方子游又会开始庆幸，还好现在的白寒轻知道在晚上该睡觉的时候，会舍得从他那间“炼丹房”中出来，并前来找小少爷要人。

　　按照方子游的说来说就是，能被人接送下班的日子果然还是舒服的。

　　只是三日的时间很快就从指缝中留走，穆久连所说的春猎也在城内的喧嚣中拉开了帷幕。
　　这几日，方子游也有向年叔打听过有关春猎的事，大概听上去，应该就是皇上带着一票臣子出城祭祀，祈祷今年风调雨顺，顺便在皇家猎场打猎野炊。
　　总之应该是要待上三四日，足够他们在霍府翻个底朝天了。

　　想着接下来好几天他们可能都要在霍府度过，方子游琢磨还是应该和陪了他三日的宇文弘毅打声招呼，但却意外的发现对方早已不见了踪影，就连年叔也说不清楚自家小少爷去了哪里。
　　好像明白了什么的方子游没有再追问下去，也不再提起，转身回去和白寒轻继续商量怎么混进霍府一事。

　　虽说穆久连给他们“留了一手”，但三日来根本没有人找上门，方子游只当是不靠谱的城主又在忽悠他们。
　　只是当他准备和白寒轻讨论方案，并听够了对方发表关于“直接闯进去不久行了”，或者“我们晚上去，不会被发现的”，以及“我一个人去也是一样”的类似言论，导致差点单方面吵起来而无果之后，那只“手”才姗姗来迟。

　　面对门外的到访者，方子游一脸惊讶，而后又迅速变为了惊喜。

　　“诶呀呀，看来没了我的帮助，你们还是哪里都去不了啊~”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是你！夏侯商！”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章早就写完了，但是写完了之后又全删了。
“这写得什么玩意儿”
于是我又重写一遍。
感谢在2022-08-11 05:02:50~2022-08-16 17:49: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寂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