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破案在江湖保命》俗人自扰

211、【搜寻】

　　【晋江独家连载】

　　夏侯商的出现不可谓是不及时，不仅解决了方子游眼下面临的难题，还避免了他和白寒轻继续下去的无意义的“争执”。

　　“没想到一年多不见，你们俩的关系还真是突飞猛进啊~”

　　有了夏侯商，如何混进霍府的问题自然就变得简单了起来，只是趁着方子游只能乖乖坐好等人给他化妆的时候，某些人嘴里不说点什么好像就不得劲。
　　虽然方子游听出了对方是在揶揄他俩，但迫于形势也不好回嘴，只得忍气吞声地将话题岔开并趁机反问。

　　“你怎么就和穆久连凑在一起了，是他叫你来的吗？”

　　许是早就料到方子游会这么问，夏侯商倒也没多大反应，只是脸上摆起了明显是夸张的表情，好像显得自己有多可怜似的。
　　而在他半真半假添油加醋的描述下，方子游才了解到自一年多前他们离开之后，锦城又发生了什么。

　　当时他们在清雨楼大闹了一场，虽然最后没有抓到人，但穆久连毕竟是被他提前去提醒过，所以在临时布下的天罗地网里，也还算是抓到了一两个。
　　于是在穆久连用了不可描述的各种手段逼问下，终于从那些人口中问出了一丝有用的信息，也就是在这些人的口中，他们才得知“月”组织与当年魔教残党之间的联系。
　　新仇旧恨，再加上派中“后辈”的“小麻烦”，所以穆久连才会千里迢迢跑去龙泉府暗中监视，一方面是为了调查，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萧晏闹得太大。

　　“你以为他们是怎么混上山的.....别动！”
　　“可这也解释不了为啥你会突然跟他搅合在一起.....嘶——！”

　　方子游心里一大堆问题，刚一回头就被夏侯商给扳了回去，只得就这现在的姿势重新又问了一遍。

　　但夏侯商显然并不想详细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含糊其辞道：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不过是恰巧在某些方面，我与城主的目标有重合罢了。”
　　说完，仿佛是突然感受到来自另一边一直盯着他视线陡然变得凌厉起来，才又立刻补充道：
　　“穆城主你们也领教过，只要是他想要达成的事儿，哪有办不成的，朋友还是敌人，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切能够利用的棋子罢了。”

　　虽然问题没有得到解释，但方子游也无法对这番话表示反对。

　　等他们三人乔装打扮完之后，夏侯商直接带着他们从后院一条隐蔽的通道离开，偏僻的巷口处正好停着一辆久等的马车。
　　上了马车，夏侯商才告诉他们，前几日因为春猎的原因，霍启安特意从异乡找来了一位舞娘住到了府上，准备在今日带着一同前往，为皇上献舞。
　　而他们所假扮的身份，就是那位舞娘以及随同的仆人。

　　“我已经提前几日潜伏了进去，并在她的饮食中混入了今日才触发的头疼发热等类似风寒症状的药物，到时考虑到传染性的问题，霍启安一定会将她遣送回来，有人会在半路上进行伏击，最后再由我们假扮成那一马车堂而皇之地进入霍府。”

　　难怪今日夏侯商才出现，也原来不是穆久连在诓他们，方子游有些心虚地想到。

　　等他们在巷口处等到了那边伏击成功的消息后，马车才慢慢悠悠地驶出了街道，再穿过了闹市后，最终停在了一处府邸门前。
　　经过伪装后的夏侯商与门口的守卫一番交流之后，表达了他们为何去而复返，以及马车中有病人不宜走大门后，守卫同意了他们可以从后院的入口直接将马车拉进来。

　　虽然当朝丞相的府邸占地面积很大，府门也非常豪华气派，但因为有门槛的存在，马车也不好直接开进去，如果要走正门，里面的人必须下来亲自走。
　　就算夏侯商给他们的伪装天衣无缝，但毕竟方子游他们不是真舞娘，更不是影帝，想要完全不露出马脚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所以现在能不露面就不露面是最好的。

　　在三人由前门去往后门的路上，夏侯商再次强调一会儿进了霍府一定要谨言慎行，千万不能做多余的事。
　　“霍府内部遍布影阁的眼线，所有异常的消息都会在当日由特定的人员直接汇报给阁主，再由阁主从中找出需要注意的事项告知霍启安。”
　　“虽然春猎期间，为了保证霍启安的安全，影阁阁主一般会选择一同前往，但从猎场回城内，脚程快的一天就能往返，何况是会武功之人。”

　　言下之意，虽然霍启安会离开至少三天，但从他们开始搜寻算起，在不考虑是否会与影阁交手情况，满打满算也其实只有一天时间。

　　考虑到他们“进入”霍府的原因，以及今早皇上率领的队伍刚从城门口出发没多久，方子游决定等今晚再行动。

　　进了后院，方子游扮演的舞娘便装作全身无力一副病若游丝的模样下了马车，任由旁边的“哑巴仆人”搀着，遇上的人都由另一个“能说会道的仆人”去应付，一路倒也顺利。
　　提前收到消息的管家早就在舞娘所住的房间前等候，在确认了“舞娘”的确是生病了之后，喊来了府里养的大夫。
　　有白寒轻在，露馅是不可能的。

　　等到外人——包括说要出去探探情况的夏侯商——都离开，房内只剩下他和白寒轻的，方子游这才想起来一件更重要却被他不知为何忽略掉的事情。

　　“为什么又是我男扮女装？！”

　　对此，白寒轻假装完全没有听到，并拒绝了方子游提出的“交换”提议。

　　“晚上出门探查的时候，我穿长裙不方便带你轻功。”
　　“....”

　　被着看似天衣无缝的理由驳回后，方子游一时也想不到其他借口，只能再次忍气吞声。
　　直到耐心在房中等了一整个白天，到了夜里的时候，他们趁着夜色换上了之前藏在包袱里面的夜行衣时，方子游才反应过来。
　　反正他们最后都要换衣服，那跟最一开始他们穿成什么样混进来有什么关系？？？

　　没了主人的霍府夜晚一片宁静，除了几盏悬挂在房檐下的灯笼与花园中零星遍布的长明灯外，整座府邸几乎没有任何亮光。
　　虽然借助月色还是能勉强能辨别方向，但出门前白寒轻就提到过白天进来的时候，他就感受到过几次从暗中射过来的视线。
　　白天就有如此多的暗卫，更何况夜晚。

　　幸运的是，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原先出去探查的夏侯商借着送饭的名义回来了，并留下了一张看上去似乎是手绘的宅邸图纸。
　　图纸虽然简陋，但上面用圈圈住了几处房屋，似乎是一些重要建筑，大概是宅院中几个看守最多的地方。
　　但原本应该负责解释的夏侯商却在留下图纸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当时夏侯商的脸色不仅神情紧张，而且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有什么别的事正困扰着他一样，方子游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要怀疑这是一个圈套。
　　但转念一想，若真是圈套，以夏侯商的演技来说，根本不会让他们当场看出来端倪，也许真有什么急事拌住了他也说不定。

　　不过拿上图纸的方子游并没有按照上面标注的地方去寻找，而是直接让白寒轻在宅院中隐匿着身形先来回转几圈，暗中观察一下。
　　以白寒轻现在的身手，想要绕开宅院里那些隐藏着的人的注意还是轻而易举的。
　　只是让方子游比较惊讶的是，白寒轻绕开守卫的动作可谓是熟练至极，可以说就像是提前知道哪些地方回藏人一样。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身份是我不知道的？你是特工吗？唔....一种类似杀手之类的。”
　　两人刚找了一处难得没有被人监视的偏僻无人的院落，从白寒轻怀里迫不及待跳下来的方子游就压低了声音追问道。

　　处于疑问中心的白寒轻先是对偶尔从方子游嘴里冒出来的新鲜词汇挑了挑眉，不紧不慢道：
　　“若说你我之间有一个人是杀手，那也绝不是我，毕竟天下第一剑客才是凭一己之力斩除魔教之人。”
　　但在方子游炸毛之前，又改了口。
　　“一方面是那些人虽然擅长隐藏身形，但气息却难以完全藏匿，足以让我分辨，另一方面，苍术前辈曾指导过我一些关于日后行走江湖能用到的一些生存技巧，里面包含了如何躲避别人的视线，以及何处适合隐藏身形。”

　　如果人有尾巴，那此时就应该能看见方子游身后的尾巴被他向内卷到了双腿之间，典型的心虚表现，根本不是白寒轻眼中看成的“炸毛”。

　　“是...是吗，原来如此，果然还是苍术前辈比较靠谱哈哈....”

　　但是话说回来，现在那个待在欧阳宇卿身边的看上去像是个全能管家一般的苍术，不单只武功一流，而且居然还会特意教授白寒轻这样“奇怪但居然会有用的技能”。
　　让人不禁猜测这人在还没被欧阳宇卿救下之前，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方才两人绕那几圈，目的其一在于确认地图上各个建筑标记的位置是否准确，其二是重新判断哪一区域里的守卫最多，且武功最高。
　　第一点难度不高，绕了一圈下来也确定了图纸的真实与准确性，关键在于第二点。
　　按照方子游的猜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以霍启安多疑的性格，一定不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看上去“明显”有很多人把守的地方，但又不会完全不派人把守。

　　夏侯商的那张图纸确实证明了其能力无双，短短几日就凭借着自身的特殊技艺几乎将霍府摸了个一清二楚，还没有引起人注意，图纸上标出的地方，也的确有重兵把守。
　　但也仅此而已。
　　既然霍启安手底下有影阁，守卫又怎么会只有那些个士兵？

　　霍启安如果想要“藏匿”某样东西，一定不会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错误，而是多半会暗中加派人手。
　　所以只要弄清楚哪些地方的暗卫武功最强，同时又没什么什么“明显”的重兵把守，他们大概率就不会扑空。
　　除非霍启安早就知道他们要潜入进来，就等着瓮中捉鳖。

　　不过等方子游看着白寒轻一个个将藏在隐蔽的地方暗卫逐个用喂了迷药的银针悄无声息地放倒后，等了一炷香也没有其他人发现他们已经闯入了这间看上去应该是一间普通书房后，才暂时放下了心来。

　　“我们速战速决吧，那些暗卫应该是会换岗的，我们得在下一波换岗的人到来之前迅速离开。”

　　这间不起眼的书房周围竟然有四个暗卫一人一个角守着，可见里面存放东西的重要性，其他房间就算是有士兵把守，也不过才一两个暗卫在远处盯梢，所以方子游才最终选定了这一处。

　　然而虽然放倒了暗卫，但在漆黑的夜晚，他们也不敢点灯，免得惊动院子里的巡逻士兵，于是只能在房内摸黑探寻。
　　本着“重要物品绝不会放在桌面上等着他去拿”的原则，方子游一直在墙上或者是书架上摸索着看有没有暗格。
　　但因为太过漆黑，在屋内深处又失去了仅剩的微弱月光，方子游频频在黑暗中碰撞到手脚，有时因为抬头忘记了避开柜门，撞到的一瞬间几乎眼泪都要彪了出来。
　　疼不是关键，主要是要忍住不发出声音实在是太难了。

　　“嘶——寒轻，你在哪？你那边有找到什么吗？”

　　方子游捂着脑袋大气不敢喘，但因为头部撞击导致了短暂的头昏眼花，只得暂时放弃了摸索，并小声询问在另一侧寻找的人。

　　可等他连续问了两边都没有得到回应后，终于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
　　顾不上头疼，方子游在黑暗中一路跌跌撞撞，在不知踢到了地上什么物件差点摔倒时，一个温热的身躯贴了过来，并将他重新扶好。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让方子游稍稍安了安心，但当他抬起头——房间内唯一一处能被月光照到的地方——却愣在了原地。

　　那双手环抱着他的时候明明那么有力，如今却是在微微颤抖。
　　月光下，白寒轻完美的下颌线轻微震动，喉结转动，不似平常永远自如的声线，却是极尽克制。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