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破案在江湖保命》俗人自扰

143、【山谷】

　　【晋江独家连载】

　　恢复记忆是不可能的，何况方子游根本没有李清秋的记忆。
　　所以掌门这么说，那一定是他刚才话里面误打误撞涉及到了一些只有凤隐门人才知道的秘密。

　　恢复冷静的方子游用了不到一秒钟便意识到是自己刚才那句话里，哪一个词才是关键。

　　难道谷底真的有什么东西？

　　眼睛转了转后，便如实将问题问了出来，见掌门和宁师伯下意识朝欧阳宇卿的方向看了一眼后，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过掌门并没有立即回到他的问题，也没表现出什么其他的表情，倒是旁边的宁师伯却明显是惊讶更甚。

　　正当方子游琢磨着怎么套话的时候，一旁的欧阳宇卿突然走了过来，将他怀里的小团子一把捞了过去，瞥了一眼方子游后，很快移开了视线，转身径直回屋了。
　　“苍术，寒轻，你们俩过来。”

　　苍术自然是一喊就走，但白寒轻明显是没有走的意思。

　　见状，方子游轻声道：
　　“寒轻，你师父大概是想到了其他替代的疗法，你去看看吧？”

　　在他劝说下，白寒轻才答应。

　　刚才欧阳宇卿那一眼，含义很简单，无非就是想留出空间给他们这些凤隐门内的人，否则外人在场的话，多少有些提防。

　　白寒轻三人一走，宁师伯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秋儿，你是不是想起些什么了？”
　　见方子游摇摇头，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来。
　　“这样吗....我听你说起那个地方，还以为...”

　　宁师伯后面的话，被掌门出声打断了。

　　“好了，不记得便算了，总会想起来的，无妨。”
　　大概是了解自己的师妹为人，没等她开口，便继续道：
　　“秋儿，你跟我来，有些事我要告诉你，至于你如何选择，这孩子的性命，全系你一人之手。”

　　“师兄！你...”

　　宁师伯后面那句话，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方子游还是听清楚了。

　　——
　　师兄，你为什么逼他，你明知道当年他为了...差点死在那。
　　——

　　中间的部分，不是方子游没听见，而是宁师伯没有说出口，但足以让他意识到这事情的严重性。
　　虽然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至少有一点他终于明白了。
　　那就是自己身上那些可怖的疤痕，到底从何而来...

　　尽管宁师伯极力反对，但掌门似乎心意已决，朝方子游点了点头后，便往主屋方向去了。

　　宁师伯见劝不住，只好换个目标。

　　方子游虽然并不想把自己小命交代在这里，但刚才掌门都把团子的安危搬出来了，他也没什么理由能让自己不去。
　　什么全系你一人之手，听上去都知道这句话背后隐含了多少凶险。
　　但更凶险的，应该是当年“那件事”，就连李清秋都九死一生，轮到他，就算给他一万条命都不够花的。

　　但一想到小团子身体里那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方子游咬咬牙，硬着头皮还是跟了上去。

　　“秋儿！”

　　经过宁师伯的时候，方子游被她一把抓住了手腕拉了回来。
　　回头对上她的视线时，不知是不是错觉，竟感觉对方似乎瞬间苍老了几年。

　　“有百草谷的谷主在，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没必要去冒着个险！”

　　方子游愣了愣，知道对方是在担心他，唇角一勾，笑道：
　　“师伯，你说的对，我的确相信他们。”
　　随后一点一点松开了对方的钳制，一字一句道：
　　“但我不想把我珍视之人的性命，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有些东西，如果能靠我去争取，我就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说完，便快步跟上了掌门的步伐，消失在了拐角，只剩下被挣脱开的宁师伯一个人独自站在院中。

　　突然，山中起了一阵怪风，宁师伯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猛地抬头，警惕地看向四周。
　　在几番查看并一无所获后，才带着疑惑离开了院子。

　　宁师伯前脚刚离开，一旁暂住着欧阳宇卿的房门被人从内推开，里面的人向外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后，再度将门关山，院中就此归于平静。
　　...

　　这边方子游跟着掌门一步一步回到了之前他们偷听的那间屋子，等他进屋后，掌门直接用掌风将门带上，开门见山道：
　　“秋儿，你们上山的时候，看到了那枚石碑和上面的字了吧。”
　　见方子游点了点头，继续道：
　　“‘凤隐于谷，潜龙入海。’，这八个字，背后是一段只有每一代的掌门才能知晓的秘辛。”
　　“那是在凤隐门创立伊始时，有一位殷姓侠士，在...”

　　掌门一开口，方子游便感觉到了不对，没等对方深入讲下去，便立马打断道：
　　“等等，师父，你也说了，这些事只有历代掌门才知道的，于情于理，您不该和我说。”

　　他不过是想给小团子找到解药，顺便打探一下自己的身世，可从来没想过继承什么掌门之位。

　　虽然被打断了说话，但掌门并没有露出不喜，只是摇摇头道：
　　“为师自然明白，此时的你记忆与武功尚未恢复，承我之位确实不妥，但为了你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唯有此法。”

　　“什么意思？”
　　方子游心中一凛，虽然是问句，但确实陈述语气，因为他已经猜测到对方接下来的话。

　　“那石碑所在的悬崖下方，是凤隐门的禁地，只有历代掌门知道入口处的机关破解之法，并且每任掌门一生只能进去两次。”

　　虽然掌门脸上看不出喜怒，但方子游却感觉到周围的气压随着掌门说出的每一个字而降低。

　　“第一次，是跟着上一任掌门进入禁地，并亲手将对方埋入修建好的陵墓中。第二次，则是带着下一任掌门，再次打开入口。”

　　什么？！

　　掌门解释完后，方子游直接愣在了原地，只觉全身冰冷，夏日的炎热，丝毫不能传达到心底。

　　所以为什么江湖上的凤隐门令人闻风丧胆，如此残酷的继承方式，可见当年定下门规的创始人有多残酷好冷血，必定也曾在江湖上留下血雨腥风。
　　这样的凤隐门，焉能不令人闻之色变？

　　也难怪刚才宁师伯要阻止他们，原来是因为这个。
　　刚才宁师伯说李清秋为了某种原因，才让自己受伤的，结合刚才掌门提供提供的内容，不难难猜到三年前的“那件事”，究竟是什么。

　　“所以我身上的这些伤，是因为当年我拒绝师父，然后自己试着去闯关而造成的吗？”

　　“是，当年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满身是血趴在入口处，命悬一线，若非是你意志坚定，恐怕根本坚持不到出来。”
　　掌门答道。

　　看来这入口机关果然凶险，也许...
　　方子游低着头，心里渐渐有了考量，突然抬头道：
　　“师父，当年你同师祖进去的之后，谷中可有流水声？”

　　“流水声？”
　　不明白为什么方子游突然提起这个，但掌门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严肃道：
　　“秋儿，你不会是想从后面的瀑布出进入山谷吧？万万不可！”
　　“我曾听师父说过，当年给凤隐门修建机关的工匠，乃是云家，他们家族传说有古时传承下来的机关修建之术，能通天地鬼神，非凡人可破之，上次你费了半条命也没能进入，如今你武功尚未恢复，进去不是送死！”

　　听掌门说得越来越邪乎，方子游是半个字也不信，何况机关一类，靠的是智取，而绝非武力。
　　退一万步，这附近十几座山头上都没有蛇莓，也不见白头蝰，那就只剩下一个地方，那就是山谷。
　　如此说来，这山谷他是必须去了。

　　“师父放心吧师父，我自有办法。”

　　心里约莫有了对策的方子游不想再逗留，正要告辞，手刚放在门扉上，便听见身后一声呵斥。

　　“清秋！”
　　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太重，掌门立刻又放缓了态度，但辞色依旧严厉。
　　“即便你是我爱徒，但门规就是门规，上一次，是念在你身受重伤，虽然违反了门规试图擅闯禁地，但毕竟本意非邪念，又有你众多师叔师伯替你求情，为师才免去了你的处罚，但若你执意不肯悔改，屡次打破门规，便休怪为师不念及师徒情分！”

　　“...”

　　方子游还是第一次听见，那位一向和蔼的凤隐门掌门如此直呼其名，想来是真的生气，又真的焦急，其中情感，谁人能不晓。

　　当年，他要求李清秋继承师门，不但被拒绝，还差点失去了自己的爱徒。
　　如今，自己的爱徒即便失忆了，却也还是做出了如当年别无二致的选择。
　　作为师父，岂能不心疼？

　　但即便方子游清楚，也无法回应那位老人家的请求。

　　“师父，我...”
　　方子游思来想去，措辞在脑中嚼烂了几遍，翻来覆去地犹豫着使用什么婉转的话语，最终败给了自心中升起的歉意，那股不知是这幅身子原本的主人的残念，还是由他产生的共鸣。
　　“如今我的武功不复存在，想要完全恢复，只怕无望，本就不适合再考虑是否继承凤隐门掌门之位。”
　　“但那孩子的命，当初是我决意留下的，那我便要对他负责，便是刀山火海，也可一试。”
　　“门规一事...徒儿斗胆，恳请师父将徒儿逐出师门，往后是生是死，再无牵挂。”
　　“唯独负了师父的栽培，只能...来生再还...”

　　说完这些话后，方子游也不敢去看身后人的目光，只低垂着脑袋，夺门而出。
　　...

　　方子游前脚刚走，屋外一棵百年老树后，慢慢走出一个带着宽大斗笠的男子，
　　男子朝方子游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走进了屋内。

　　“我早劝你换个人选，不要再对他抱有幻想，他不适合做一门之主。”

　　掌门看上去并不意外男子的到来，摇头苦笑道：
　　“你说得倒是轻松，可他难道不是你十年来唯一认可的弟子吗？”

　　闻言，男子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语速极快道：
　　“我只是认可了他的实力，可没有认可他当下任掌门...”

　　见男子脸上变幻莫测，掌门不再说话，只是朝着虚无的方向，闭眼长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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