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破案在江湖保命》俗人自扰

142、【蛇果】

　　【晋江独家连载】

　　之后经过欧阳宇卿的一番检查，倒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只说蛇毒的毒素虽然还停留在体内，但尚未影响到脏腑，暂时可以安心，但解药仍旧迫切需求。

　　“小不点身体还不错，这么一晚上已经精神许多了。”
　　欧阳宇卿将小团子塞回给方子游的时候，还老大不情愿，但看在小孩儿可怜巴巴的表情份上，还是撇着嘴把人交了出去，嘴里还别扭道：
　　“那也是因为我医术精湛，才不是因为某人的汤汤水水。”

　　这话里有话，方子游猜测他指的是白寒轻之前给他和小团子喂的强身健体的茶水一类。
　　昨天下午他们在山中寻找的时候，白寒轻曾告诉过他无法立即解毒的真正原因。

　　当时白寒轻曾说“如果当初不那么做，如今也许能立马得知毒蛇种类”。

　　但说实话，他一点也不遗憾，中毒不是谁都能预料到的事，白寒轻能提前替他们考虑这么长远的事，再怎么也不能怪到他头上。

　　等方子游带着小团子重新换好衣服并洗漱完之后，一出门，便看见屋外不远处的空地上，被人搬来一张圆桌，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早点。

　　“这是...”

　　还没弄清楚情况，就被欧阳宇卿拽到了桌旁，不由分说地按在了椅子上。
　　“快吃吧，吃完去找你那个什么宁师伯，不是说她知道怎么辨认吗？我只看过书典上的大致图画和文字描述，未见过实物，还是让当地人看看比较准确。”

　　等所有人的落座，方子游看着面前摆放了了大半桌天南地北的各色早点，又看了眼右边不停使唤苍术帮他夹菜的欧阳宇卿，最后看见左边正在给小团子夹肉包的白寒轻，感觉有些恍惚，一下子竟有些无所适从。
　　若不是刚才欧阳宇卿提醒他的话，这样的一幕，似乎只在他的梦里出现过，是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一家团聚时的模样...

　　“怎么不吃？”
　　大概是看见方子游还没动筷，白寒轻抬头看了他一眼，出声询问了一句。
　　方子游这才回过神，低头一看，自己碗里多了两只新鲜出炉还冒着热气的蒸包，扭过头，刚好看见小团子正偷偷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煎饼。
　　正要阻止，只见白寒轻先一步用筷子敲了敲小孩儿的手背。

　　“你现在不能吃这个，需忌口。”

　　吃痛的小团子立马将手快速缩了回去，朝白寒轻瞪了一眼后，即可转头看向了方子游，露出了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委委屈。

　　没等方子游酝酿好情绪准备哄人，只见白寒轻直接推了一碗清粥放在小孩儿面前，之后还面不改色的将之前被小孩儿看上的煎饼夹到了方子游的碗里。

　　“...”

　　这下小孩儿是彻底蔫儿，只能老老实实抱着刚好能入口的清粥慢慢一口一口喝着。

　　在旁边看了全程却没有参与的方子游，看着碗里的蒸包和煎饼，又看了看身旁脸鼓得像包子一样的小团子，一时哭笑不得。

　　他原先倒是不知，白寒轻居然还有这样的技能。

　　这时候天刚亮没多久，空气中还残留着山中未完全散开的雾气，除此之外，倒也比城中要新鲜得多。
　　在几人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掌门一行人也“恰好”出现。

　　“秋儿，昨夜睡得可还习惯？孩子还好吗？”

　　掌门询问着情况，方子游一一回答，正好留时间给苍术收拾碗碟，李清兰也自告奋勇帮忙。
　　客套话结束后，立马转入了正题。

　　方子游给小团子擦干净脸后，便将其抱到了昨夜的中年妇女面前。
　　“团子，你还记得昨天咬你的蛇长什么样子，什么颜色，花纹是什么吗？”

　　宁师伯瞧见小团子，脸上立马露出了温柔的表情，满脸慈爱又是疼惜。
　　“好孩子，别怕，告诉奶奶，很快就没事了。”

　　一开始，小团子看见宁师伯的时候，还有些怯生，大概是宁师伯平时习惯了摆着一幅严肃的表情，现在突然软下来，也还是会有些僵硬。
　　小孩儿眼睛透彻，一看便知。
　　但因为有方子游抱着，最终小团子还是朝宁师伯脆生生的叫了声“奶奶”后，露出了小虎牙，咧开嘴笑了。

　　这可把在场几位长辈看得心都化了，恨不得都想去抱抱他，只是又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却中了蛇毒，也满是担忧。

　　“真是乖孩子，快跟奶奶说说。”
　　离得最近的宁师伯更是笑开了花，伸手轻轻地揉了揉小团子头上的短发。

　　“我记得....昨天那条蛇，头是黄白色的，还有深色的花纹。”
　　在众人注目下，小团子仰着头，一手搂着方子游的脖子，一手撑着下巴，努力回想着昨天的记忆。
　　“身子特别长，一节一节的，唔，其他的想不起来了....”

　　“一节一节？”
　　方子游在一旁听着，愣了愣，没明白一节一节的蛇是个什么品种。
　　“哪有蛇一节一节的，你看清楚了吗？”

　　“我当然看清楚了！就是一节一节的，黑色和黄色的那种！”

　　见小团子如此坚定，方子游不再提出疑问，而是转头看向宁师伯，希望对方听了描述之后能有眉目。
　　但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就先看见了对方一脸严峻又稍微有些放空的眼神，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尚未等他开口询问，只见这位向来性格强势的中年妇女竟然当场落下泪来，在自己察觉失态后，又以最快速度恢复了刚才的严肃。
　　只是那眉间抹不开的伤痛，根本骗不过任何人。

　　心中疑惑的方子游下意识将目光投向稍远处的白寒轻师徒俩，却并没有看出两人表情有多异常。
　　比起这蛇毒，那两人似乎更在意这位宁师伯的反应，目光都在她身上。

　　百草谷的医术上记载了天下毒物，自然也包含各种毒蛇种类。
　　刚才小团子描述后，宁师伯明显是分辨出来了，那就跟不用说旁边站着的两位当世医术最高的师徒俩。
　　既然这师徒俩都没有露出“难色”，就说明这种蛇毒并不难解。
　　换而言之，宁师伯失态的原因不在蛇毒本身，而在与蛇毒相关的事。
　　例如，曾经有人和小团子一样被这种毒蛇咬伤过，并且这人，对于宁师伯来说十分重要。
　　他记得，昨天宁师伯曾说过，她因为某些原因曾在山上大肆捕猎过蛇，也许原因就在这里...

　　大致分析出可能性后，方子游将目光投向了掌门。

　　掌门的脸色也并不好看，显然是清楚宁师伯如此反应的原因。
　　只见他低头与旁边步步紧跟的李清风说了句什么后，李清风虽然一脸惊讶，但还是上前强硬地拉着李清兰离开了。

　　等人走远，掌门才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宁师伯的肩膀后，才开口解释道：
　　“这种蛇，即便是在附近山脉中，也并不常见，更何况当年被师妹一口气杀了许多，本来都以为死绝了，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杀蛇，是因为...至亲之人吗？”
　　方子游小心翼翼道。

　　“是胞弟。”
　　宁师伯点了点头，开口时，声音有些嘶哑。
　　“当时我还未当上宗主，日日练功，本想学成之后保护他，却没想到一日他外出玩耍后，再没有回来，我在山中找了三天三夜，才在一颗树下找到了他残破的尸身...”

　　古人向来看中身体完整，就算是尸体，也要是“全尸”，不然魂魄不全，难以重新投胎入轮回。
　　可见当时亲身经历之人，该有多痛苦。

　　在场几人一时无话，片刻之后，才被欧阳宇卿打破了沉默。

　　“白头蝰，对么？我记得此蛇毒性并不算特别强，青壮年中毒虽不能痊愈，但也并不致命，敢问令弟被咬时是否还年幼？”

　　欧阳宇卿这话可算是暗示意味非常明显了，方子游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小团子，却被对方用肉嘟嘟的小嘴碰了碰侧脸，然后歪头用脑袋蹭了蹭颈窝，带着浓浓的撒娇味。
　　外人看来也许是一幅祥和温馨的模样，只有方子游自己清楚，这是小孩儿在安慰他，不想让他担心的意思...
　　身后突然传来温热感，回头一看，才发现白寒轻不知什么时候贴到了身后，正盯着他看，并用仅有两人才听见的音量道：
　　“他不会有事，安心。”

　　虽然还是不放心，但百草谷弟子都这么说了，方子游也没什么可反驳的，只能老实待着。

　　这边三人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在场其他人的眼睛。

　　但欧阳宇卿只是微微朝自家徒弟的方向撇了一眼，便不再关注了。

　　“令弟的事，请节哀顺变，不过今天既然我在这里，这毒就有可解之法。”
　　“昨天我们来的路上，经过的那条铁索桥，铁索两段用的龙衔环的方式来固定，巧了，这白头蝰的蛇毒，也可用一种名叫蛇莓植株来做解药。”
　　“又被称为‘龙吐珠’，也有地方把它称作‘蛇果’。”

　　“龙...龙吐珠？”

　　见掌门与宁师伯二人面面相觑，明显都未曾听闻过此类植物，白寒轻在一旁解释道：
　　“是一种生长在山坡、河岸等潮湿之地的植物，花开时呈黄色，花瓣尖锐，上有绒毛，结果时呈鲜红色，瘦果卵形，果实光滑。”
　　“花期六月，果期八月，现在正是结果的时期。”

　　知道了解药需要找哪一种，又有着明显的特征，本来应该让人欣喜，但在场除了方子游一人外，脸上几乎都写着凝重二字。

　　“这...听白少侠描述，这蛇莓果应是十分容易辨认，但老夫自认在此山中待了几十年，从没有见过如白少侠所描述的果子啊。”
　　掌门明显面露难色，宁师伯也在一旁摇头，表示从未见过。

　　这下，方子游是彻底待不住了，忍不住开口道：
　　“怎么可能？！不是说七步之内必有解药吗？这蛇就在山上，怎么可能没有解药？”
　　说着便转身就要走。

　　“子游！”
　　眼疾手快的白寒轻一把将人拉了回来，双手按住了方子游的肩膀，防止他乱跑。

　　该死，早知道就不该来这鬼地方。
　　方子游心道，一边挣扎着。

　　“爹爹，我现在可好了，刚才欧阳哥哥也说了，这毒性不大，也许我已经好了呢！”

　　傻孩子，哪有这么容易就解毒的....

　　“你去哪都行，好歹听我说完。”
　　“...”

　　方子游挣了两下，没能挣脱开，越发焦急。
　　虽然越是现在，越不该急躁，这点他当然知道，但现在怎么冷静的下来？

　　原本他还能淡定，是因为他相信只要知道解药是哪一种，就能很快解毒。
　　但现在突然得知，解药居然不在山上，那就意味着，要找来解药，最快也要从其他远的地方送来，就算再快马加鞭，那也必定是赶不到了。
　　一想到这儿，方子游就感觉有人抓着他的脏腑一阵拧，揪心的疼，脑海中闪过这半年来与小团子生活的一点一滴，愈发心有不甘。

　　刚才宁师伯所说，发现自己胞弟最后死状时，悲愤交加，杀了山上所见之处的所有毒蛇。
　　现在想想，同等置换的话，换作是他，大概也会有同样的想法...
　　就像宁师伯一样，想要杀掉所有害他珍视之人性命之物，不管人，还是动物，又何况是蛇...

　　等等，杀蛇？

　　方子游心里突然紧绷，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

　　昨天他们就在山上找了一整个下午，一无所获，别说那什么果子，就连蛇也没看见，而且他也判断出了这蛇是从别的地方偶然见爬过来的，所以他们找的地方没有蛇莓也算正常。
　　但是昨天小团子真真切切被咬了，这是事实，即使是偶发事件，那把时间拉长，也能算是长期存在的现象。

　　当你发现一只老鼠的时候，附近一定能发现一窝。

　　也就是说，这条蛇绝对就生活在附近的山里，虽然不知道在那一个角落，但也必定存在，而且距离必然不会太远。

　　完全冷静下来的方子游重新整理了刚才的推论，朝一直盯着他的白寒轻点点头，随后转头面向掌门，道：
　　“这山中，师父没有全都去吧，说不定这莓果长在一些隐秘的地方，谷底之类的....”

　　他想的是，虽然对方说自己熟知整片山区，那只能说明对方经常在山中四处走动，并不代表他知道这每一寸土地上的所有事情。
　　毕竟整个凤隐门一十六宗，一宗一个山头，单单一个人怎么可能完全掌握所有地界？比方说之前他和白寒轻越过的那个山谷，那下面就明显不像是人会经常去的地方。

　　结果他话音一落，掌门与宁师伯脸色骤变，双双将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秋儿，你...恢复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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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专注谜语人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