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梦令》木偶狂欢叶

11、第十一章 风雨彩虹

　　珍妮的长发经过陆雪一番“护理”果然柔顺又亮泽，还有淡淡的香味，头发不但不痒而且还有一股清凉渗透进头皮的奇妙感觉，简直是。。。太爽了！
　　珍妮不由好奇地问，“这精油是如何制成？”
　　陆雪故作神秘说道，“独家秘方，除了我们香铺大陆上你随便找，怎么样珍妮小姐，是没见过吧？”
　　“是很不错，以后每周送来一瓶，”珍妮大咧咧点头，“可我跟人说有紫见草香露，你怎么解决？”
　　“好说好说，“陆雪笑的两眼弯弯，就喜欢这买东西不问价的主儿，她把紫见草倒出一点混合在精油中，略微摇晃，再开瓶香气四溢，紫见草的香粉是紫色伴有微光的粉末，混合之下光华流动，看起来竟比纯露还奇异！陆雪倒出一点涂在珍妮手腕和耳后，珍妮只觉被香气包围，深吸一口，头发上残余花香和身上艾蓿花香味道顿时不见，仿佛从里到外都是紫见草的香气，果真神奇！
　　珍妮仿佛得了宝贝，睁着杏眼娇嗔道，“你叫什么？是香铺掌柜？”
　　“本人陆雪，是店铺二掌柜。”陆雪低眉顺眼站在一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珍妮摆手说道，“今日用的东西我都要了，这一小瓶能用几次？”
　　陆雪大概估算了一下。
　　“按照珍妮小姐的发量，一瓶里面是2两精油，1两能用5-6次，”她倒出一点在手上，掌心微曲，精油倒一个手底儿，示范给梳发的侍女，“大概这么多，三个指甲盖用量就行，这一瓶能用十次。”
　　“行，月末再给我送一瓶，”珍妮对她三个指甲盖这种奇特的形容方法十分无语，这个人跟什么护发精油一样，都很有意思。
　　陆雪又补充道，“紫见草是500金币一瓶，精油这一瓶10金！”
　　珍妮想翻个白眼，张口豪爽道，“我堂堂艾林家的大小姐，还会赖账不成？不过你刚才举动十分无理，你可知冒犯贵族是什么下场？”
　　“珍妮小姐，刚才情急之下做出的举动实属无奈，不也是为了给珍妮小姐有效率的解决问题嘛！您不会和我们小小平民一般见识吧？而且护发精油还没有批量生产，本月只能供给珍妮小姐使用，保证别家小姐没有！”陆雪冲珍妮微笑沉吟道，“以后店铺新品一定先知会小姐，免得再有误会！”
　　珍妮马上阴转晴，笑称陆掌柜有意思，此时梳妆完毕，经过精油涂抹的褐发泛着柔和光泽，梳妆侍女与珍妮一同长大关系匪浅，连声称赞护发精油妙用，梳妆后连手都光滑润泽，在细节处又涂抹定型，阳光下光泽自然流动，比用猪油时不知清新多少倍！
　　珍妮叫陆雪和丝丝同去花厅，边走边说，“好好给同族小姐们长长眼，挑些什么一律上算我帐上，”走了几步又补充，“太贵的就别拿了，还是你们会赚钱，小小一瓶东西竟要那么贵！”
　　陆雪在一旁附和着陪同走过花园，丝丝后面随行悬着一颗心终于放下，刚见珍妮小姐仿佛要吃人似的，没想到变脸这样快！
　　陆雪倒觉得这跋扈小姐性格直爽，不会真把他们怎样，可见没有摆不平的人，只有对不对胃口罢了！

　　回去路上雨已经停了，路边有小贩陆陆续续出来叫卖，贝拉边走边对着两个伙计把情况添油加醋说了一通，什么陆掌柜挥手吓得珍妮小姐连连后退，贵族小姐们闻香不停惊叹，男伙计不便进入内府，听说珍妮小姐发脾气便吓得冷汗直流，直到贝拉说完与两个伙计一同长吁口气，颇有些劫后余生模样，伙计们马屁拍得震天响，连声说多亏陆掌柜，不然艾林府小姐告上一状，大家回去都要受罚，丝丝难得有几分笑意，让他们不要乱说，免得惹杜掌柜担心。
　　丝丝知道没有陆雪她这一巴掌挨定了，其实对像她这样的人来说，对贵族们不过是卑贱平民，打骂是常事，不会有人为他们出头，所以才更加感激陆雪，她完全可以等珍妮出了气再拿出精油，担着冒犯罪名帮她挡这一巴掌没有任何好处。
　　“陆掌柜，刚才的事...谢谢。”丝丝鼓起勇气向陆雪道谢，语气十分真诚。
　　“没事啦，”陆雪亲昵地拍拍她肩膀，“别想太多，怎么说我也算半个掌柜，不会让自己人被欺负的。”
　　丝丝被她拍得有点脸红，自己人..这句话听起来，好让人信任呢！
　　她突然想起正事，偷偷摸摸对陆雪道，“对了，那个精油是您的私物吧，也一并记在帐上了，这....”，她有些迟疑，借着店铺名义卖东西在任何店中都是明令禁止的，但如果这个人是陆雪....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事急从权，我会和杜掌柜解释。”陆雪侧头冲丝丝笑，雨后的空气清新湿润，带点凉气，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丝丝被陆雪笑容晃得有些失神，陆掌柜平日就很温和，无论对谁都是笑意盈盈，此时笑容特别好看...嗯...说不上什么感觉，好像比平时更加明亮，反正就很不一样，与她年纪相仿能得到公爵夫人青睐，有勇气站出来帮助一个不太相干的人，认识克莱恩少爷那样的天之骄子，长相还这么出众，就像自己小时候想成为的那种人，她的生活一定很幸福吧？本来自己也有希望...但因为那件事一切都毁了，如果能回到过去，她一定不会做那该死的验灵！
　　陆雪在旁看出她有心事，俗话说的好，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同是黑发人，再加上杜掌柜之前欲言又止，这姑娘应该有些不太美好的经历，她决定当把知心大姐。
　　“丝丝，你知道吗，世上很多事都无法避免。”陆雪轻叹，“人活着没有什么事过不去，时间会治愈一切。”
　　丝丝目光微沉透出一丝警惕，半晌没有说话，陆掌柜知道了什么？不，不可能，如果被那些人发现，自己哪还有命在这跟陆雪说话，那..是在说她自己？像她这样的人也有很多无奈吗？
　　陆雪无奈？那倒没有，她心大得很，尤其会开导自己，算是佛系中的翘楚！
　　尤其来到这世界后，很多事情就不是她能选择，如果没遇上克莱恩，她甚至可能渴死在那片荒无人烟的破地方！
　　她本不是多事的人，也不想细问丝丝究竟有什么故事，重回18岁让她心态变了很多，十几岁时她由于父母感情不和，边上学还要边打工赚钱，比同龄人早熟得多，从未好好享受过青春的乐趣，看着姑娘年纪轻轻满脸心事，就好像年轻的自己。当然，如果陆雪知道丝丝想的并不是什么年轻人的多愁善感，而是血海深仇，估计会对自己念上一句，大可不必！
　　这番话听起来很深奥，实际上是假大空，无论对谁说都套得上，在情感电台节目出镜率极高！
　　“陆掌柜，你...你有什么心事吗？”丝丝犹豫一下，眼前的陆雪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眼神忧郁，语气沧桑，有种别样的伤感。
　　“我有时会觉得不公平，可哪有什么绝对公平的事，人生来分三六九等，生下来就是不公平的。”陆雪表面强颜欢笑，心里正在为自己的演技鼓掌，同理心同理心！想让人敞开心扉就得制造相同经历！还有很重要得一点就是，眼看赚钱大业在即，自己不能当光杆司令，她想不厚道得挖杜掌柜墙角！
　　丝丝办事稳妥，要能招一员大将，那可真是太棒了！大不了以后再多培训几个还给杜掌柜！陆雪内心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丝丝却陷入沉思，半晌才回答。
　　“可有些事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也不能忘。”她语气微微颤抖，似乎说这几句话用了好大力气，“陆掌柜，就像你说的，人生来就分三六九等，我你不一样。”
　　陆雪叹气，看来这小姑娘心里藏事执念很深，一时半会不能被她这个假和尚几句禅语度化，以后有机会还是要帮助她解开心结，不单是为了有个帮手，她有些老好人心态，不是遇事和稀泥那种，而是总想尽力帮助自己身边的人，一直相信好人有好报。
　　“你看，”陆雪朝着南方天空一指，丝丝随声看去，一轮彩虹挂在天边，如梦似幻。”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
　　咦？好像有些不对，这场景不太匹配，自己不自觉的就唱出来了呢？
　　“咳咳，我的意思是，”陆雪一闪而过的尴尬消失不见，马上高深莫测，语调深沉地开口，“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丝丝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些话，抬头望着天边彩虹，眼中渐渐现出光彩。
　　直到多年后，哪怕见了世上许多神奇绝美的景观事物，她还会常常回忆起这片片天空，这道彩虹，那是一生中从未见过的绚烂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