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之蔓越》塔黄

28、手术

　　车站，陆屿乔看着沈蔓越往候车厅走。
　　“蔓越...”
　　沈蔓越停住了脚步，走回陆屿乔面前。
　　“想抱一下。”
　　沈蔓越便抱着他，也没抱太久，天还没黑，人来人往，她也不太好意思，还有就是时间也不多。
　　出门时，沈蔓越有点不想走，陆屿乔也不想让她走，磨磨唧唧了半小时。
　　“走了。”
　　“嗯，到了发消息。”
　　沈蔓越：“上车就发。”
　　陆屿乔笑：“好。”
　　思虑再三，陆屿乔还是没说出明天要做手术。
　　吃饭前，沈蔓越先拍了一张照片发给陆屿乔。
　　陆屿乔很快回了消息：看起来不错，多吃点。
　　沈蔓越回了个好的表情包。
　　“你最近休息是不是都要去Z市，辛苦了，我听李陶说手术挺成功的，你也别太担心。”
　　“手术？”沈蔓越一脸茫然，“什么手术？”
　　“你不知道？”余乐乐后知后觉，“...他可能怕你担心才没告诉你，李陶有帮忙联系医生所以才知道。”
　　沈蔓越已经是心乱如麻，坐立难安。
　　陆屿乔跟她说要出差一个月，她没有一丝怀疑就信了，难怪这周给他打视频他都拒绝了，一直说在忙，她就以为他真的在忙。
　　站在病房门口，沈蔓越拨了陆屿乔的电话，电话接通。
　　沈蔓越问：“你在干嘛呢？”
　　“想你。”
　　“哦，我给你发视频。”
　　“不方便。”
　　沈蔓越推门进去，“现在方便吗？”
　　陆屿乔一下就慌了，手机都没捏住，掉在床上。
　　钟笛忙说：“不是我。”
　　陆屿乔扯着笑，“你怎么知道的？我想等恢复好一点再告诉你的。”
　　沈蔓越没说话，在床边坐下，陆屿乔偷摸给李陶发消息。
　　陆屿乔：你跟蔓越说的？
　　李陶：不是，我只是在跟乐乐日常交流中提到的。
　　陆屿乔：我说了，没告诉她。
　　李陶：反正你没有说让我保密，不怪我。
　　陆屿乔：你就是故意的。
　　李陶：才不是，我没有。
　　放下手机陆屿乔忧心忡忡，沈蔓越生气了，不理他。
　　陆屿乔看看正在削苹果的沈蔓越，又看向钟笛，眼神示意她支支招。
　　钟笛拒绝了，“我出去透透气，你俩说说亲密话。”
　　沈蔓越将苹果切块装在小盘里递给陆屿乔，陆屿乔叉了一块喂她，沈蔓越也没拒绝，就是不说话。
　　“冷。”
　　已经五月了，哪里来的冷，沈蔓越还是不放心，把被子往陆屿乔身边拢拢，“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陆屿乔握住沈蔓越的手合在一起，“你好冷，我给你捂捂。”
　　沈蔓越抿着唇，没看陆屿乔，她心中还是堵着闷气，尽管她知道陆屿乔是为她考虑，一想到他做手术的时候她什么都不知道，心中就一阵恐慌。
　　陆屿乔低声下气的讨好，“我错了。”
　　“不许有下次。”
　　“我保证。”陆屿乔就差对天发誓。
　　“疼不疼？”
　　“还好。”忍不住想和沈蔓越亲近，陆屿乔不知不觉就凑了过去。
　　沈蔓越往后避了避，声音低小，“还有人呢。”
　　陆屿乔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钟笛因担心陆屿乔搞不定，在走廊里溜达一圈就回来了，正好看到这一幕，要不是病房里还有其他人，估计两人早就亲在一起。
　　一个哆嗦肉麻，钟笛深刻觉得自己暂时还是不出现的好，给陆屿乔发了消息，她很利落的走了。
　　处理完邮件，把电脑放在一边，陆屿乔撇到一旁的沈蔓越刷着朋友圈。
　　“蔓越，我们是不是该公开了？”
　　“怎么公开？”
　　“你的朋友圈与我无关。”
　　沈蔓越想了一下，“也不是完全无关。”
　　陆屿乔还以为她新发了朋友圈，拿了手机去看，没有最新更新，他又刷了以前的，基本上都是风景照。
　　“没有啊。”
　　沈蔓越提示：“大学第一年的十月十日，我发了一张鹿。”
　　“嗯？”
　　“第二年的十月十日，我发了一张下雨。”
　　陆屿乔对着时间翻看，确实。
　　鹿的配文：追鹿。
　　雨的配文：逐雨。
　　第三年的十月十日是一张桥的图片，看着就是乌鹊镇的鹊桥，没有文字。
　　陆屿乔看的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和我有联系吗？”
　　沈蔓越沉默着，这么明显，没道理还看不明白。
　　陆屿乔一边看图一边念叨着，“追鹿？逐雨？桥？”他又重复几遍，才恍然大悟。
　　鹿雨桥，陆屿乔。
　　陆屿乔难以置信，呆愣了好一会才说话，“蔓越，你可能高估了我的智商。”
　　“嗯。”那些暗藏心底的小心思，不想被人发现，又想偷偷纪念，沈蔓越选择了隐晦的表达方式。
　　“原来你这么早就暗恋我。”陆屿乔还是很欣喜的，“手机拿来。”
　　沈蔓越依言把手机给了陆屿乔。
　　陆屿乔用沈蔓越的微信发了一条朋友圈。
　　沈蔓越看了他发的内容，疑问，“难道，不应该是老公吗？”
　　正在评论点赞的陆屿乔石化了，是啊，他脑子是进水了吧。
　　“删了重发。”
　　沈蔓越躲开陆屿乔来拿手机的手，“就这样，你还在考察中。”
　　“为什么？”陆屿乔急问。
　　沈蔓越解释，“这次的不当行为扣了你的印象分。”
　　陆屿乔委屈巴巴，“不是吧。”
　　“我很记仇的。”
　　陆屿乔不开心，“我想看看评论。”
　　“...你确定要看？”沈蔓越不想打击他。
　　“？嗯。”陆屿乔就想看看别人怎么说的。
　　一分钟后，看了评论的陆屿乔更加愁眉苦脸。
　　他发的是：我男朋友最帅。
　　最字是他发之前改的，一开始是真字。
　　陆屿乔一时兴起没想太多，也没有配图，看了评论才觉得不妥。
　　陆屿乔可可怜怜盯着沈蔓越，“真不能删吗？”
　　沈蔓越摇头。
　　“哪里不像了？”
　　沈蔓越反问：“哪里像了？”
　　陆屿乔无言以对。
　　首先，太高调与沈蔓越本人不符，其次，没有照片，毫无说服力。
　　陆屿乔又翻了翻评论，还就不信没有独具慧眼的。
　　——：被盗号了？
　　——：玩游戏输了吧。
　　——：肯定不是本人发的。
　　——：不是本人加一。
　　——：不是本人加二。
　　——：不是本人加三。
　　——：大冒险还是真心话？
　　——：有图有真相，图呢？
　　不靠谱：知道，知道。
　　陆屿乔郁闷，很郁闷，忍不住吐槽，“还是不靠谱最靠谱。”
　　“不靠谱是余乐乐。”
　　“......”
　　陆屿乔刷新一下，又跳出一条评论，万重山：恭喜。
　　“万重山呢？”
　　“是许重。”
　　陆屿乔认输。
　　心情不好会影响养伤吧？沈蔓越想着发了一条朋友圈，两张图，一张在公园拍的，一张是她存的结婚登记照，配文，在一起了。
　　有了评论后，沈蔓越把手机递给陆屿乔看。
　　陆屿乔笑的眉眼弯弯，展颜之余，他问：“蔓越，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办婚礼？”
　　陆屿乔冲沈蔓越扬了扬手机，“你朋友都在催呢。”
　　——：号主回来了。
　　——：经鉴定，上一条属实，男朋友确实很帅。
　　——：恭喜，恭喜。
　　——：等一张喜帖。
　　——：等一份喜糖。
　　——：等一席婚宴。
　　“...我还没想过。”以前是不敢想，和陆屿乔在一起之后还没来得及想。
　　“不着急，你有什么喜欢的，想要的场景，我们慢慢计划，尽量实现。”
　　“嗯。”沈蔓越问，“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陆屿乔还真想过很多场景，可是一想到没有沈蔓越在，别的好像都不重要了，“有你的婚礼。”
　　沈蔓越：“......”
　　陆屿乔说：“要大宴宾客，高朋满座，然后郑重宣布我们结婚了。”
　　闵摇站在门外看着病房里的陆屿乔和沈蔓越，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陆屿乔，褪去在外人面前诸如帅气，有才华，成功人士之类的各种标签，只余温柔体贴，最轻松舒适的状态。
　　最初在Y市见到沈蔓越，闵摇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沈蔓越给人的感觉是静，太静了，在她看来性格反差如此大的两人不会有共同话题，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可是有些事没有道理可言，比如喜欢，比如爱情，从来就没有既定规则。
　　之前闵摇觉得她还能争一下，现在她知道没有可能了。
　　“怎么不进去？”提着果篮的周立见闵摇站着病房外有些奇怪，等他看到病房里的情况就明白了。
　　周立还记得沈蔓越，陆屿乔一手捏着她的手掌，另一只手的食指在她掌心划来划去，像是在看手相。
　　两人亲密的举动，任谁看了都觉得是恋人。
　　周立一直知道闵摇对陆屿乔的心意，他想安慰闵摇，却不知说什么好。
　　他们三人，闵摇对陆屿乔，一如他对闵摇。
　　“陆屿乔谈恋爱也不跟我们说，回头找他算账。”
　　闵摇：“我先走了。”
　　“一起吧，我现在去也不合适。”
　　把果篮交给护士站的人代为转交，周立跟着闵摇一起离开医院。
　　周立鼓足勇气，“摇摇，这么多年你也该明白了。”
　　闵摇叹了气，“一直以来我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周立还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
　　“看出什么了？”
　　陆屿乔哪里会看什么手相，他就是觉得沈蔓越的手细细软软的，捏着舒服，好玩。
　　“事业，爱情，生命线，都不错。”
　　“怎么个不错？”
　　陆屿乔认真说：“事业有成，爱情美满，健康长寿。”
　　沈蔓越：“......”
　　“好像从来没见过你做指甲？”钟笛就特别喜欢做指甲，有时一月能换两三次。
　　沈蔓越沉默片刻，“做过几次，不太习惯，我总想扣。”
　　过了一会，陆屿乔就发现沈蔓越情绪有些低沉，“怎么看起来不开心？”
　　“想起第一次做美甲是在高一的寒假，跟...何细一起去的。”提起何细，沈蔓越还是难以释怀。
　　陆屿乔紧握着沈蔓越的手，“你什么时候想说，我都愿意听你们的故事。”
　　沈蔓越点点头。
　　陆屿乔转移话题，“肚子饿了。”
　　“我去买饭，你想吃什么？”
　　“食堂昨天的番茄肉丸汤味道挺好，想吃。”
　　“好。”
　　接到陆妈电话，钟笛正在距医院一站路的商场里做指甲。
　　钟笛周末来换班，让陆爸陆妈回去休息，陆妈不放心还是打来了电话。
　　“笛子，你那边怎么还有音乐？”
　　“哦，店里放的，我在做指甲。”
　　“什么？”陆妈声音瞬间提高了几度，“屿乔一个人在医院？”
　　“不是一个人，蔓越也在，两人一直腻歪，我在旁边实在是太多余了，才出来的，一会就回去，放心哈，好着呢。”
　　挂了电话，陆妈在屋里走来走去，她来到厨房，“我们赶紧去医院。”
　　正切着菜的陆爸立即放下了刀，解着围裙，“出什么事了？”
　　“蔓越来了，在医院。”
　　不是坏消息，陆爸缓了缓，“咱们去干什么？”
　　“去看看。”
　　“屿乔都没带蔓越与我们正式见面，现在去，我们尴尬，孩子也尴尬，再说他们一星期见一次也不容易，我们就别去打扰了。”
　　陆妈一想，陆爸说的有道理，“等明天催催屿乔尽快安排上见面。”
　　沈蔓越想请一天假，陆屿乔不让。
　　“有爸妈在，没事的，下星期应该可以出院，我住爸妈家，你别担心。”
　　“就是蔓越，别操心，你好好工作。”钟笛一边欣赏自己的新美甲，一边说话。
　　“要天天视频，不许骗我。”
　　“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