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注定（上）》二柒拾肆

32、诡异的坎迪斯向导团

　　奥古和莱斯特走得近，手里还是有点权力的，很轻易地瞒过众人耳目将乔奕带出了教堂，洗礼仪式肯定瞒不过去，不过只要索罗回来之前乔奕人在，基本上就没多大问题。
　　奥古不是哨兵，没有属于自己的机甲，好在手头有架配置还行的飞行器。乔奕对飞行器的操纵只会点皮毛，但奥古精通，在坎迪斯模拟驾驶分数高过他的屈指可数。
　　坎迪斯空防很严，在即将进入其监控领域的时候，奥古不得不强制降落，将飞行器停在隐秘的丛林中。
　　奥古召唤出了他的精神体，一匹通体雪白的银狼，眼神凶恶，乔奕懂了他的意思，这个地方距离营地太远，但借助精神体很快就能到达。
　　乔奕便也将精神图景中的拉姆尔唤醒，翼龙醒来见到自己的主人，大颗眼泪吧嗒吧嗒砸到地上，把乔奕吓了一跳。
　　稍一沟通才知道原来自己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拉姆尔也跟随了过去。现实毕竟不像这个虚拟世界，精神体无法物质化，任凭拉姆尔怎么做，那个世界的自己都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乔奕摸了摸它的头，心在慢慢下沉。
　　等到自己完成任务回到了现实世界，拉姆尔会不会就那么一直无望地等待自己，直到绝望？
　　索罗，吉尔，奥古，路卡……这里虚拟的一切，他真的能割舍得下么？
　　******
　　两人偷偷溜进了坎迪斯训练营，因着对地形极其熟悉，过程非常顺利，然而诡异地是，偌大的训练室竟空无一人，乔奕甚至连抓个倒霉鬼打探一下资料室的位置都办不到。
　　奥古环视了一圈，望着头顶微微闪烁的感应仪，心里头缓缓升腾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乔奕这个身体对周围环境中的潜在危险非常敏感，从他踏进训练室那刻起，就直觉不对劲。但来都来了，总得弄到些吉尔的消息才甘心！
　　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连室内陈列的电子仪器都在干扰下发出了兹兹声，感应仪快速闪烁了几下随即啪地一声灭了。
　　与此同时，一团扭曲的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向了乔奕！
　　“小心！”
　　奥古和乔奕隔的较远，这玩意儿就是从乔奕看不见的死角发动攻击的，等奥古察觉，想冲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不可思议地是，在这那千钧一发之际，背着身的乔奕居然本能地撑着台面高高跃起避开了攻击！黑影扑了个空，灵活柔软的身体暴露在日光下，竟是条手腕粗细的巨蟒。
　　奥古想也不想拔出腰间的配枪，对准那巨蟒的七寸扣下了扳机。
　　乔奕后退两步，瞧清那蛇的斑纹后脸色大变：“别！”
　　致命的激光脉冲割裂了巨蟒的身体，腕口粗的身体扭动着，断截处竟以肉眼可见的惊人速度复制再生，不消片刻地上出现了两条全然相同的巨蟒，正吐着血红的芯子怨毒地逼近奥古。
　　“这是分裂型精神体，普通的武器伤不了它。”乔奕急切地冲奥古大吼，“避开他们的攻击，不要冲动！”
　　奥古眼神沉了沉，与此同时他的精神体——眼泛绿光的银狼“沃格”自他身后转了出来，微曲四肢挡在了奥古的身前。锐利的尖牙龇起，明显的攻击性姿态。
　　巨蟒一前一后缠了上去，沃格反扑上去撕咬。它虽强悍，但碍于体型没那么灵活，何况以一敌二，稍不留神就落了下风，被巨蟒之一紧紧缠住了脖子。
　　乔奕见势不好，急忙召唤拉姆尔。
　　训练室地方狭小，体型庞大的拉姆尔现形后连转个身都很艰难，显然也讨不了什么巧。巨蟒兜着他转圈子，逮住空挡就扑上去咬一口，乔奕又气又急。
　　“亚特！”
　　捕捉到熟悉的向导信息素，乔奕冲训练室门的方向骂道，“你他妈够了吧！六年前给你的教训嫌太轻了么？”
　　奥古顺着乔奕的视线望过去，一个皮肤苍白、年级看上去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性向导缓缓走了进来，阴沉着脸，身后跟着几个穿着坎迪斯学院统一制服的男女。
　　他对亚特这个名字并不算陌生，坎迪斯副团长——团长的亲弟弟，当时精神力几乎达到A+的一名稀有向导。
　　怪不得精神体如此凶猛……奥古皱了皱眉，目光转向亚特后方几人身上，眉头拧得更深了：为什么闻不出信息素？难道是普通人？
　　当中一人探到亚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诺顿，回来。”
　　他嗓音嘶哑难听，并不是正常的音色，大约声带受过伤。
　　巨蟒这才松开紧咬拉姆尔的血盆大口，合并成一只，呈S形扭曲蠕动着朝亚特的方向爬过去。
　　“罗伊，”亚特抬头与乔奕对视，眼底的情绪浓重到令人感到压抑，“想不到你还有胆子敢出现在我面前。”
　　“你想不到的多着呢，”乔奕也是个记仇的，“我比较好奇的是，当初我虽然行为失当，好歹也算帮了你一把……”
　　“闭嘴！”
　　亚特失控地大吼，“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如果不是你，哥哥就不会……”
　　“副团长，”身着坎迪斯学员制服的男孩突然开了口，似乎是在提醒些什么，“……别让他等太久。”
　　亚特听到这话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半晌才别过脸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带他过去吧。”
　　乔奕：……
　　“喂，干什么！”乔奕警惕望着除亚特外不断靠近自己和奥古的几个男女，因为对方都是些普通人，他们的意识力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别紧张，我们只是想带你去见一个人，”其中一人笑得无害，“你们来这儿也是有目的的吧？他能告诉你们所想要知道的。”
　　奥古和乔奕对视一眼，配合地跟着他们离开了，只有亚特留在了原地。乔奕远远地回头，训练室中亚特孤独的身影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凄凉感……
　　也许这几年，他过得并不好。
　　乔奕默默地想。
　　“坎迪斯有古怪，”身边的奥古突然低声对他说道，“进去后小心点。”
　　乔奕打起精神，点了点头。
　　“这六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坎迪斯现在开始招收普通人作为学员？”望着前头领路的男女，乔奕好奇地打探。
　　“这个我也不清楚，两年前索罗发动革命，将议会连同圣所一并废除了，组建内阁制。同一年，内阁元老们推选他成为联邦新一任陛下，自那以后，联邦几乎成了一部战争史。”奥古提了下政变，继续道，“至于坎迪斯，我所知道每年这里都会进献给军部一大批A级向导，经由我手。圣所废除后，祭司不复存在，即使陛下强化了哨兵的无感训练，陆续仍有大量哨兵狂化，而这些狂化哨兵的安抚工作便落到了这些向导身上。”
　　“倒不是逼着他们去做……索罗陛下即位的时候就颁布过法令：任何哨兵不得违抗向导本人的意志，强迫进行结合。在军部的时候，我曾结识过一两个这样的向导，他们看上去有点不对劲，似乎，”奥古斟酌着用词，略尴尬地说道，“似乎以结合为乐，私生活□□不堪。”
　　“有这种事？！”乔奕难以置信地低呼。
　　奥古连忙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道，“我拜托莱斯特检查过这些向导的身体，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许只能归结于他们本人的意志。”
　　乔奕想了想，追问：“目前为止，所有负责安抚哨兵的向导都是从坎迪斯进献的吗？”
　　奥古点了点头。
　　“不觉得奇怪吗？坎迪斯现在连普通学员也开始招收了，明显是因为游离于塔之外的向导缺失，但每年进献数目却不减，难不成还能凭空制造出向导不成？”
　　“我也想不通。”
　　乔奕手指抵在唇边，陷入了沉思。
　　“到了。”领路的学员拉开门，姿态恭敬。奥古想跟着一起进去，不意竟被拦住了。
　　“抱歉，您的向导朋友并不在接见名单内，请在门外等待。”
　　乔奕慎重地权衡了一下，如果没猜错的话，想见他的人应该是坎迪斯，就算对方有什么花样以自己现在的精神力也应付得来。吉尔那事不能再等下去了，况且进去后如果顺利，说不定还能套出这个训练营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有把握，放心。”乔奕冲奥古自信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