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交错重合的印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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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闪过对方几招，星降彩芽打了一个响指便被几乎看不见的浅淡水雾瞬间包裹住，瞬间出现在几米开外，刚好躲开了两面宿傩朝她面门挥来的友情（？）破颜拳。
顺带还吐槽了一句：“这也是你的个人兴趣？还真是没礼貌。”
“啧。”这女人怎么躲来躲去的。
两面宿傩也有些不快：“你不是特级吗？女人，拿出点实力来让我看看啊！”
确实，她说过自己也是个特级呢，姑且。
……特级……吗……
唉，能力太强有时候也挺让人苦恼的。
红发女人夸张地摆摆手，回答道：“不行不行，在这里打的话房子会塌的，对院长的发际线不太友好。”
在一旁被一层白雾形成的云朵托起来观战的伏黑惠闻言抽了抽眼皮。
说得好像这里的房子还没塌似的。
少年院院长听了都要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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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降彩芽一边说垃圾话，一边思考着对策：
咒术界现有的资料里对两面宿傩的记载极其稀少，可能是因为知道太多的咒术师都没能活下来，目前只能知道他的术式与“切割”有关。
那么问题来了，他的“切割”是概念系的还是和她类似的空间系？术式的强弱程度呢？
虽然无论是哪一边，她用全力的话现在的宿傩都不会是她的对手，但是那样她的“束缚”就会解除。
现在并不是个值得解开束缚的时机。
她无法确定对方是否也有隐藏的实力，况且她觉得那样做其实也并不适合战斗。
那么要稍微解放一下吗？
……不，还是不要了，最好直到回去为止都用不着。
如果被两面宿傩察觉到，怕是又会惹出点幺蛾子——她对这种极大概率是混邪立场的类型太熟悉了，让他们知道了一些东西之后不去利用起来搞事情简直是一种奢望。
而且鉴于安排这个任务的总监部可能会有眼线在周围，她最好不要暴露多余的实力。
也就是说，她现在只能用自己的空间术式、体术和刚刚已经显露过的波纹来对敌。
真是烦死了。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是把两面宿傩先打到下号之后再给虎杖悠仁治疗，还是让两面宿傩自己治好然后让虎杖悠仁切号。
她更偏向于后者，毕竟用波纹治疗别人的致命伤，效果可不如给自己治疗那么好。
而且前者的话，打出多少伤最后都还是她自己来治好，很不爽的。
不管是哪一个方案都要保证身体的操控权不在两面宿傩手中，那么主要的战斗方针就是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了。
至少要拖到虎杖悠仁可以自主切换使用权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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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传说中的诅咒，特级中的特级。
压迫感和战斗力都跟那些普通咒灵不是一个等级的。
从和两面宿傩打起来开始，星降彩芽的太阳穴就一直在突突地跳。
越是交手，头脑发胀的感觉就越明显。
她上次有这个感觉还是在和某个著名背锅王邪神打交道的时候。
打又打不死，跑又跑不掉，麻烦得要命，非常恶心，让人生气。
就像玩游戏pvp的时候遇到对面全是高输出、带反伤、带嘲讽的奶妈，而且奶量还很大。
——但是……
星降彩芽边想边快速近身，右手往两面宿傩的脸上极快地挥出带风的一拳——那其实是个假动作。
她也不怕对方不上当——他一定会反应过来的，但那也是做出一定程度的躲避动作之后了。
对方闪避的方向是左边。
她趁着对方闪避与回击之间的空挡，挥出的拳头伸到他的颈后，小臂直接猛地勾回来，用力将对方的头颈部压向自己，同时左手对准腹部出拳。
“你就这点本事吗？”
两面宿傩语气略带嘲讽，笑得十分放肆，不知何时长出的一条手臂护到腹部前面接住了她的拳头。
——但是与此同时，她也会感到精神上的愉悦与兴奋。
“哼~？”
星降彩芽挑了挑眉，扬起唇角，不答反问：“你能长三个头、六条手臂吗？”
说罢，两面宿傩就感觉到自己的手里一空，随后背部被一拳重重的击中，同时颈后的力道也骤然加大，他不受控制的往星降彩芽怀里倒去。
可是迎接他的是满是尘土的地面。
他能感受到自己实打实的摔在地上的触感。
夏日的地面并不冰冷，但也绝对算不上暖和。
随后还没等他多想几秒，强烈的危机感就促使他立刻翻滚几圈拉开距离，躲开了身后一片集中落下的切割声音。
发生什么了？
他看着地面上一大片较深的切割痕迹思考了两秒，随即联想到至今为止他所看见的东西，反应过来——
“是吗，这样啊，原来如此，你，用的是空间类的术式吗？”
“刚才是先把左手部分用术式转移到我的背后，然后又用空间术式覆盖了身体，把自己变成‘隔山打牛’的‘山’了吗？”
星降彩芽鼓了两下掌，然后摊开双手耸耸肩：
“可惜后面没打着你，太遗憾了。”
他向上勾起了嘴角。
两面宿傩站直了身，大笑起来：“很好，女人，这才有趣。”
哈。
星降彩芽露出一副死鱼眼。
这家伙，战斗狂吗？
算了，无所谓。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一样就是了。
她的目光紧紧地黏在对方身上。
脉搏早就因为面对着神秘的敌人而兴奋得加快了跳动。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被冠以神名的诅咒师其自身所成为的诅咒。
她可真是等不及的想了解他了。
就像以往每一次面对所谓的“神”时，她曾经做过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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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来给自家信徒找场子么？”
确认自己已经把两个同伴送走，星降彩芽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这下会干扰她发挥的因素就没有了。
即便他们之前已经祓除了差不多得有平时一年工作量的咒灵，这里仍然有许多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低级诅咒盘旋飞舞，充斥在空气之中。
仅有那个雕像的周围一片空白，所有咒灵都对它退避三舍。
“又见面了。我记得上次见面还是在上次。”
对着模样奇怪的雕像，红发的咒术师发表了一句废话。
换做一般人，碰到个会浮在半空中的奇怪雕像冲着自己笑或许已经开始害怕了。
但星降彩芽完全没在怕的。
要问原因，无他，唯眼熟尔。
——最大的恐惧来源于未知。
她不知道这句话最早是谁说的，但确实在理。
邪神是个什么玩意儿她不能说是一清二楚，但至少也是颇有研究。
虽然被称为“神”，但是祂们本质上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神明。
祂们是拥有对于大多数人类来说遥不可及的超自然能力的地外生物，被人类擅自捧上神坛，擅自崇拜起来，变成了“神”。
多数的祂们并不会以本体的形态出现在地球上，因为对祂们来说地球实在太小了。
相对而言会出现的体积更小一些的不同的形态便是化身，大到巨型章鱼小到漆黑史莱姆都有，也有类人型的。
当然，化身的身体强度肯定和本体没法比，但是真要对抗的话，很多化身仍然不是普通人类能够抗衡的。
无论是物理对抗还是魔法对抗。
幸运的是，邪神的化身几乎都可以被驱逐。
她都不带怂的，毕竟她已经见过祂很多次，也驱逐过祂很多次了。
区区化身，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本体。
来一个赶一个，来两个赶一双好吧。
碰到了老熟人（？），星降彩芽很放松。
当然，这并不代表她不会谨慎对待对手。
她只是已经知道了这种情况的最佳处理方法。
况且……
对她来说，祂所在的或许并不是敌对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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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格纳·方庚，常见形象为象鼻、蝙蝠耳、人身组合在一起的邪神。
爱好是进入人类的睡梦中用它那长长鼻子上的七鳃鳗状的嘴巴往倒霉的受害者脸上罩住，然后吸血——祂似乎将此称之为吸取生命的精华。
根据她之后去密斯卡托尼克大学进行学术交流时查阅到的资料，被吸食的受害者还会缓慢的转变外表，逐渐向祂的外形靠近，到最后，就会变成象鼻蝙蝠耳的人身“怪物”，成为祂的眷属。
当时她查到这个讯息的时候直接没忍住，啧了一声。
也不看看自己的长相有多么不符合人类主流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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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降彩芽头一次见到祂就是在梦里。
一张奇形怪状的大象脸不断放大逼近，还挺新奇的。
不过等到象鼻子前端的小圆盘一样的嘴巴猛地朝她扑过来，满嘴倒钩利齿闪着寒光的时候，她就对此失去了兴趣。
虽然不知道祂是怎么通过已知无任何特殊稀有成分、甚至直饮的味道对人来讲可以说十分不佳的血液来直接摄取生命能量的，但是这套对她显然没用。
她直接抓住了这家伙扑过来的鼻子，然后像灭霸打响指那样把那节鼻子变成了粉。
因为这个原因，她似乎是引起了祂的兴趣，这个家伙就像头一回见到雪的三岁小孩，饱含着接触与探究的热情，不断的试图向她伸出手来。
整整一个月，每天晚上她都会在梦里见到祂。
但是这位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也不攻击，就只是一张大象脸绕着她转来转去，左瞧瞧右看看，时不时咧开个嘴角。
仿佛在观赏什么快要绝种的稀有动物，又好像是在寻找她的弱点、等待她的松懈。
是非常令人不爽的打量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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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两面宿傩现在正用来看着她的那样。
星降彩芽半合起眼睛，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出了一丝熟悉。
一种她很讨厌的熟悉。
要不要试试把他抓起来限制行动直到虎杖悠仁接管身体呢？
“顺便问一句，”
她看着对方大片的纹身，想起他对着一个未成年毫不犹豫地撕开（别人的）上衣、秀（别人的）腹肌的行为。
她举起右手直接往下一砍，大片浅淡到肉眼不可见的水雾就在一秒后快速蔓延，扑向手刀砍下的方向。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你在乎的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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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怎么老是问些奇怪的问题？
两面宿傩本能地躲开星降彩芽指尖对应的方向，倒也有兴致回她一句：“当然没有。”
现在他和对方都在互相试探术式能力，或许他保留术式实力，用体术攻击会好一些。
但是这女人用的是空间系术式，刚才的术式应用也很熟练……贸然近身攻击反而会适得其反吧。
就在这时，无形的压迫感贴上了他的皮肤。
只是一瞬间，粉发少年周围便闪过了十几道流光。
贴过来的无形空间被他的术式切割后压迫感消失殆尽。
斜对面的红发女人见状象征性的嘁了一声。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让他看看她的能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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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被躲开了。
即使她已经将使用术式所耗费的咒力压到最低水平也还是没有办法完全不让人察觉咒力在空间上的附着痕迹呢。
星降彩芽感叹了一小下，继续分析着。
两面宿傩使用的切割的术式是个大问题，他刚刚切断的到底是空间还是附着在上面起效的咒力？
或者两方都是？
要是能像五条预期的那样被虎杖吸收成为可控的战力的话，倒确实是很大的助力。
该说他很对得起他诅咒之王的名头和他千年以前的追随者们吗？
……
不知真名，不知真容，不在乎人类，恶趣味，还有一群莫名其妙的追随者。
嗯，有那味儿了。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直接让她想起了好几个愉悦犯邪神，甚至让她油然而生一股亲切感。
谢谢，她PTSD要犯了。
什么他妈的叫他妈的愉悦犯？
就是随机抽取一个或几个幸运人类作为骚扰对象，疯狂搞事给他们添堵。
顺便可能还要把他们的亲朋好友安排一下，包括但不限于被愉悦犯本神/各种信奉邪神的教派组织/已经疯掉的个人进行绑架/诱拐/改造/洗脑，给他们整一出相爱相杀的好活。
然后在众多绝境之中给予一线生机或者根本不给，在随时都能按死对方的情况下看着人类不断地挣扎。
活像永远不会补刀的话多的反派。
甚至在对方运气好的情况下，被抽中的“幸运儿”还能找到驱逐祂的方法，真的被驱逐后，祂就拍拍屁股走了，去找下一个倒霉蛋。
而做了这么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妈的for fun。
快乐是祂的，遗憾是幸存者的。
常规意义上的happy ending在这个情况之下发生的概率简直和头回买彩票就中头奖一样几率小得可怜。
嗯，因缺斯汀:)
虽然两面宿傩和祂们的区别还是蛮大的，但这并不妨碍两边留下的印象在她眼中重合一瞬间。
然后使她的心情下跌20个百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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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讨厌纯粹的恶。
正相反，她还挺欣赏的。
并且她也同样欣赏纯粹的善。
星降彩芽欣赏一切纯粹之人、事、物。
因为纯粹之物极易毁坏。
能够保持住这种纯粹是非常可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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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到恶人（？）该火大还是要火大的。
特别是当他们触及到她还有她身边的人的时候。
这家伙直接让她回忆起了自己今天做的噩梦里阴魂不散的邪神，更别提两面宿傩还把人虎杖的心脏给掏了。
先不说这个情况处理不好的话她要怎么和五条交代，虎杖悠仁本来也是她的学生，星降彩芽可不会放过伤到自己学生的人。
虽然也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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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情绪正高涨的两面宿傩一怔。
？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女人的情绪变了。
不过，反正跟他也没关系。
“怎么了？你看上去很生气啊？”
用着粉发少年身体的千年老大爷丝毫不care什么表情管理，嘴角恶劣的咧得老开，逮着个机会就是一波语言输出。
红发女郎一个深呼吸：“确实挺生气的。”
结束之后的事件报告扔给一年级来搞吧，她可是绝对不会写的。
毕竟她要忙着去打一波烂橘子。
她意思意思的问了一句：“真的要继续打吗？”
也不等对方回答，红发女人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粉发纹身少年的面前，站姿随性得似乎毫不在意向他露出防守的破绽，一挥手便飞出一片肉眼看不见的“刀刃”。
要不是顾及到虎杖悠仁的后续治疗问题，她是非常乐意试一试在周围的建筑废墟里随机取材一些砖块木板钢筋之类的东西，然后用术式直接空间转移进面前这个大花臂的内脏器官的。
然后就见粉发少年一个轻盈的起跳向后退去数米，不光轻轻松松的躲开了攻击，还跟她拉开了距离。
他倒是没有直接试图攻击她。
真是令人惊叹的对危机的直觉。
同时也非常聪明。
她刚才用过将空间术式覆盖全身这个小技巧，现在也并没有解除。
如果他攻击过来，就会打空然后失去平衡。
再看看这能够轻松躲开大面积攻击的身体素质……她似乎明白为什么这孩子能成为“容器”了。
这个情况下要让两面宿傩自行修复缺失的心脏部分还是有点难度，或许她应该用方案一。
反正……
就算虎杖悠仁真的死了，她也有的是办法把他从三途川捞回来。
星降彩芽看着两面宿傩那张脸缓缓地皱起眉头叹了口气。
像是在透过这张表情恶劣的皮囊看着里面的少年。
但她并不希望让这么年轻的孩子提前感受死亡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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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如果现在如她所料那样，周围有总监部的眼线的话，或许这是个好机会。
一个让总监部暂时停止搞事的机会。
想到这里的红发女人突然站定在粉发少年面前两米的地方不动了。
“你还是治好比较好哦？那个伤。”
星降彩芽左手叉腰，右手指指对方的胸口，友好提议道。
“不然你会被我打死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交错重合的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