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大声密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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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头发的老师正和白头发的老师一起并排坐在停尸房的椅子上面，两个人都是一副碇司令的经典pose。
站在一旁的伊地知洁高踌躇着，不知道是该先问星降彩芽为什么要把虎杖悠仁搬到这里来请硝子小姐来治疗，还是该先擦擦自己头上的冷汗。
“他们三个接到任务的时候，我刚刚接到一堆总监部塞给我的低级任务，离开高专不超过两分钟。”
星降彩芽开口打破有些沉重的气氛。
“面对特级，还要救出五名生死不明的人员，竟然只派了三个一年级学生过去，这太离谱了。”*
“那些家伙明显是故意的，他们就是趁你不在，在借着任务的机会针对你。”
敬职敬业的社畜先生一听便知道她说的“那些家伙”是谁，夹在高专和高层之间立场可谓十分艰难的伊地知洁高刚想说点什么，就被白发老师的动作打断了。
五条悟脊背后仰，把垫着下巴的双手放到了膝盖上面。
“……确实。是我强行把悠仁的死刑改为实质无期的。他们对此感到不快，就趁我不在，利用特级咒灵，想要体面的做掉他吧。”*
“如果虎杖悠仁死了，既达到了他们的目的，也是对我的挑衅；就算没有达成目的，另外两个学生出现伤亡也能对我做出警告。”
“关于这个我要感谢你，”他稍稍侧过头看向星降彩芽，“及时地赶到了任务地点，没有让事态发展得更严重。”
“……哈。”
红发女性闻言稍微有些尴尬地勾了下嘴角——大概只有在他的眼里事态并没有发展得更严重吧。
将时间调回她对两面宿傩发出嘲讽的几秒之后，她愉快地开始在一定范围内放开手脚一通乱打，疯狂消耗对方的咒力。
虽然并没有让两面宿傩自己主动治疗缺失的心脏，但是成功的让虎杖悠仁抢回了操控权。
以周围六百米之内建筑物全毁、70%的植被翻了个面为代价。
没办法，就算她想收敛一点不对环境造成破坏，对面的可没她这么爱护花花草草。
今天的咒术界理赔部门注定又要有一位头秃的打工人彻夜不眠了。
看着对面的少年身上的黑色纹路逐渐消失，大股的心头血也蓄势待发。
她正准备使用自己好久没研究了但是仍然非常熟练的时间术式给这个孩子保持住身体的状态——或者说得更通俗一点，锁个血。
然后星降彩芽就看见粉发少年的胸口狰狞的大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起来。
你妈的两面宿傩。
红发女人黑着半张脸，让一层薄薄的水汽覆盖到正飞速愈合的伤口上渗入血肉。
虽然有点对不起虎杖同学，但是让她先按个暂停。
恢复什么的至少得等到了停尸间再说。
粉发少年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不过倒是感受到了伤口发痒和随后将其消解的湿润清凉感。
他惊奇地看了看自己除了很痛之外还大量流血的伤口，和刚从缓缓降落的云朵上面跳下来盯着他脚下迅速积起的黑红血泊的黑色海胆头少年面面相觑。
——都这个出血量了，我怎么还活着？
——这个出血量还活着，不愧是虎杖……
“嗨虎杖悠仁同学，初次见面，我是高专体术教师星降彩芽，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红发女人瞬间出现在粉发少年面前抬手按住了对方的两肩，贴脸来了个自我介绍。
她的最后一句话把伏黑惠吓了一跳：“星降老师！？”
难道她要……杀了虎杖？
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星降彩芽就回头看向了他，嘴唇无声微动。
随即音量极低的一句话响起，仿佛就在他耳边低语：
“希望你的演技不错，小惠。”
话音刚落，粉发少年便顺着红发女人放在他肩上的双手的力道直直的朝后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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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降彩芽开着新买的车一路往高专飙过去。
她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两个学生，秉持着安全驾驶的原则又很快把视线放回了路上，开口向粉发少年搭话：
“虎杖同学，”
啊这个读起来音节好多好麻烦——
她的话头一转：“我直接叫你悠仁可以吗？”
“诶？啊，是，可以的。”
“悠仁同学，一会儿到了高专，至少直到被抬进停尸房之前，麻烦你都必须要保持闭眼，不能乱动哦？”
“好的！我知道了！星降老师！”
回答的很好很有精神的虎杖悠仁现在正在cosplay好奇宝宝版尸体。
他琥珀色的双眼打量着车辆的内部装潢，似乎还没有从将近几百万的车子他们体术老师说买就买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伏黑惠则要淡定得多，可能是他现在的监护人某五条干过很多差不多的土豪行为的缘故。
哦，等等，五条悟似乎没有干过扛着一具尸体去买车这种事。
虽然也不是真的尸体。
……
归功于与价格匹配的优秀质量和驾驶者的车技，即使车速快得窗外全是残影，车辆行驶得还是挺平稳，只有轻微的摇晃，甚至有些让人昏昏欲睡。
但他现在非常清醒。
在这么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暂且告一段落之后，他终于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思考在少年院里对要不要带走受害者遗体的事起争执时虎杖悠仁问他的问题。
——“如果你救的人将来又夺走他人的生命该怎么办？”*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对这个问题，他已经有了答案。
“……？”红发女人又瞥了一眼后视镜，看出伏黑惠有要对虎杖悠仁说的话。
为了不打扰车后座的两个学生将要进行的“话疗”，她体贴的把车内的黑暗重金属换成了抒情纯音乐，又关掉了不断放冷气的空调。
还不忘顺便支起耳朵。
“虎杖。”黑发少年开口。
“？”粉发少年疑惑的转头看过去。
“在少年院的时候你问的问题，”伏黑惠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十分认真严肃，“我现在回答你。”
虎杖悠仁眨眨眼睛，非常配合地正襟危坐。
虽然并没有襟可以用来正。
“先说好，我救你，根本没有任何理性的考量。”*
“就算有危险，我也不想看着你这样的善人死去。”*
“虽然我也迷茫过，结果说到底还是感情用事。”*
“但是，这样就够了。”*
“我不是什么正义的伙伴，我是咒术师。”*
“所以，救了你，我从未后悔过。”*
粉发少年认真的听完，然后释然的笑了。
“这样啊。”*
“伏黑果然很聪明啊，比我考虑得周全多了。”*
“你所相信的应该是对的，但是，我也没有错。”*
粉发少年说着，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伏黑，钉崎，还有五条老师……”虎杖悠仁说到半截，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他应该还没知道吧。”
星降彩芽适时的接上了话茬：“五条的话，我觉得伊地知应该已经通知过他了。”
坐在后排的两个学生：“……”
————————
就在这时，一个喷嚏打断了星降彩芽的回忆。
非常敬业的躺在金属台上装死的粉发少年弱弱出声：“那个……我可以起来了吗？”
“这里还挺冷的诶……”
“啊，抱歉，忘了你上半截还光着呢。”红发女人左手扶额，对他安抚地笑了笑，“你再等一等哦——硝子姐，现在怎么样了？”
正在使用反转术式治疗他的校医家入硝子小姐冷静地出声：“不行，还没治疗完呢。”
星降彩芽一边和家入硝子聊着，一边伸出右手随便一抓，一件长袖卫衣就凭空出现在了她的手中——这是她在护送虎杖悠仁的“尸体”回来的路上顺手买的。
她甚至还把“尸体”从车上搬了下来，拿着几件卫衣对着比比划划，然后大手一挥表示全都要了。
服装店老板：谢谢，现在就是十分害怕。
坐在车后座目睹了这一波操作的伏黑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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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结束治疗就听见红发女性如此介绍衣服来历的家入硝子也不由得缓缓地打出了一串省略号。
“啊，已经结束了？”对方很快就注意到了她转过身来，笑着抬了下手扔给她一颗糖，“辛苦了，先吃颗糖怎么样？草莓牛奶味儿的。”
星降彩芽早在将虎杖悠仁抬进来之后就解除了覆盖在他伤口上的术式，只不过似乎是看出来了现在就算治疗了小鬼也没办法给她添堵，两面宿傩并没有继续出手治疗。
好在校医小姐的高跟鞋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踏进了停尸间的门口，就干脆顺势直接开始了治疗。
只是人家刚到就让人工作，属实是有点压榨的嫌疑了。
眼下带着泪痣和黑眼圈的褐发女性拆开了糖果的包装，倒是没计较这个：
“然后呢？专门让我到这里来，除了要给这孩子治疗之外，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吧？”
“啊，关于这个……星降，你说吧。”
五条悟已经猜到了红发女性的想法，但他并不打算抢台词。
“我觉得现在是个不错的时机。”星降彩芽直接开口提议，“干脆借这个机会让虎杖悠仁假死一段时间如何？”
“在这段时间里，必须要让他学会使用咒力，拥有基础的自保能力。”
她转向一旁刚刚套好衣服的虎杖悠仁：“当然，悠仁同学你本人的意见也很重要。你有知晓计划内容与反对计划实施的权利。”
虽然很对不起他的是，他的意见不会起到决定作用就是了。
不过虎杖悠仁似乎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就是这样，我希望硝子姐可以伪造一份死亡证明。”
旁边的五条悟也复读了一下：“就是这样啦，拜托了硝子。不然我就只能一路打过去跟他们说明情况了。”
家入硝子倒是没什么所谓，答应的非常爽快，毕竟她也看不惯那些咒术界高层的做法，只是好奇道：“真是稀奇，你居然会感情用事。看起来你还挺中意他的呢。”*
白毛老师：“我可是个时刻为学生着想的好家伙（Nice Gu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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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
正要离开的五条悟突然想起来似的，折返回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起来的纸给她。
“？”
星降彩芽疑惑的接过来。
“你之前让我帮忙查的东西，有结果了，他们现在是住在京都那边的样子。”白发教师似乎真就正经不过三秒，很快就恢复了活泼中带点欠揍的语气，“其他的都写在上面呢，我先走了。今天下午的课也拜托你了哦~”
这个身高一米九的白毛说着说着就溜出了门口，只剩上半截身子还探进来挥了挥手。
“好好好，您一路好走~”
红发教师耷拉下来半截眼皮，抽了抽嘴角，意思意思的也挥了挥手送别对方。
随后便拆开纸张看了起来。
她的表情逐渐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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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啊……
最坏的预想成真了。
倒不是说她觉得这个世界的“自己”活着碍事什么的。
要说碍事，也是擅自来到这个世界的她更碍事，之后会给对方带来麻烦吧。
星降彩芽想到这里，自嘲地笑了下。
她只是很好奇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自己”诞生。
毕竟，她是在身为科研人员的母亲进行的某个基因导入实验中诞生的，唯一一个平安无事的以人形活下来的孩子。
而被导入的那部分基因并不属于普通生物。
至少，那种生物在这个世界并不存在。
人体实验的成果显著，她的确如她母亲最初所设想的那般，外表富有对人的亲和力，并且在拥有极强力量的同时仍然保有人类的理智。
但她保有理智的后果，就是让别人步入疯狂。
哈，有谁在乎呢？
……
星降彩芽拍了拍自己的脸。
别往糟糕的地方想，没准这个世界的“她”只是普通的诞生的呢？
得去确认一下才行。
不过在那之前，她还要去拜访拜访几位比较有用的、和这次的事情有关的烂橘子。
就是普通的拜访而已啦。
毕竟她也不是什么魔鬼。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大声密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