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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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的墙壁蛛网般龟裂开来。
天花板的泥灰扑簌簌地掉落，糊了禅院明满脸满肩。而他呆愣愣地睁大眼，粉末泥灰掉落眼睛里，也害怕得不敢闭眼。
棒球棍落在他肩膀上方一寸，砸在墙壁上。
看着眼前害怕到动也不动的人，苍树摇摇头，丢掉握住的棒球棍，转身离开。棒球棍在地上滚碌碌滚了一地。
等他走出十米开外，背后的禅院明才动起来，整张脸抖动着，随后身体也彻底抖起来，整个人颤得不成样。
眼睛落在滚落的棒球棍，他弯腰蹲身，颤抖的手指似乎想要够住这武器，却在触及到那冰冷器具时，似有所感地抬起头。
只见苍树回过头来，朝他摇了摇手中的录音笔。
没有一句话，只是眼神很是轻蔑。那本该是他看着冷泉苍树的眼神才对。
可……
发颤的腿肚子抖个不停，再也支撑不住他上半身，咚的一声禅院明跪了下来。
他还是不明白，那个可怜的苍树怎么就……
混沌的脑子无法理清现状，但有一点禅院明清楚得明白：现在的苍树随时能让他万劫不复。
从前明明是自己占据上位！而现在这家伙却……这样威胁自己！
身份翻转的巨大落差，与录音被发现的恐慌交织，禅院明害怕得不行。眼泪与鼻涕糊着泥灰落下，掉在地上。
“可真狼狈啊。”
禅院明霍然抬头，看到说话的苍树怜悯的眼神。那美少年的目光落在地上那团脏乎乎的污秽，只一秒，便挪开，仿佛蜻蜓点水般的漫不经心。
他咬住牙，满脸怒气：“你怎么、怎么敢……”
触到那眼神中的散漫，意识到自己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禅院明突然闭紧嘴。
不该是这样的啊……
就这样，他呆呆地蹲在地上，眼泪鼻涕糊满脸，看起来又可怜又恶心。不愿再看一眼，示意夏油杰带着灰原雄离去，苍树扭头离去。
下楼之时，身后响起禅院明崩溃的大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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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坐在夏油杰的式神上，苍树托腮看身边的流云。
夏油杰只看到他的侧脸，比起刚才对待禅院家的人狠厉果断，此时的少年兴趣缺缺、厚厚的刘海被风吹起，一身的青春男高制服也掩不住懒散。
苍树与禅院家的恩怨，夏油杰并不知道，只是偶有耳闻。好友五条悟出自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言谈也会偶然提及其中，总体一个嗤之以鼻。
“禅院家，是什么样的情况?
听到这话，苍树扭过脸看着夏油杰，微微皱眉。
而问出口，夏油杰才觉得自己话语的不妥。
从态度、刚才经历，夏油杰猜想苍树以前过得也不好，所以想要了解他现在的处境提供帮助。但是，少年深深皱起的眉，似乎回忆很痛苦。
他只猜对了一半。
之所以皱眉，是因为苍树检索了下回忆，发现这个世界的冷泉苍树被禅院家PUA得太惨。
想想看，最后走投无路，不得不回去哀求禅院家那群人，悲惨的一批。
好家伙，这笔账有的算。
默默给禅院家记上一笔以后算账，苍树说着没什么，手指一点下巴:“杰，有一点我很在意。”
“那个家伙并不会操纵咒灵，为什么还会有咒灵听他的?”
夏油杰回想一遍，脸色凝重起来。
而苍树只是笑了笑，意味深长。
“这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夜蛾老师，不是吗?”
“作为咒术师，他居然跟咒灵一个阵营，而且还是名门禅院家的人，实在.……令人痛心。”
顿了顿，苍树适时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一小时前，苍树跟夏油杰回到学校，然后因翘课被抓到职工办公室。打算问责二人的班主任，便听到这个小插曲。
坐着的教师夜蛾正道看着这个学生，沉默了一瞬，突然问出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你是不是有点开心，苍树君？”
苍树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不该吗？”
然后抬手摸了摸脸，念叨着“演技难道退步了”。再一抬眼，他看见老师夜蛾和在旁罚站的夏油杰都看着自己，顿时正色。
“老师，过去的事情我无从更改，但是现在我找到热爱的怪谈电影世界，哪怕是不能被大众认同的，那是我要坚持的道路。”
一脸正经的表情，让夜蛾正道仿佛懂了，又仿佛不懂。到底是成年人，很快拽回正题：“我们是在说翘课的小插曲。”
略带无奈的语气，换来苍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连声称是。
极为配合的态度，让夜蛾正道松了眉头，放缓语调。“所以，你热爱拍这些东西吗?”
厚厚的刘海下，近乎透明的眼瞳被这句话点亮，像是惨淡黎明的第一束光。
说着是的，苍树肯定地点头:“禅院家的人，其实我并不在意，被针对什么的，也无所谓。”
“但是，如果阻碍我怪谈片拍摄进度的，”
他笑了一下，神色自然，柔软嘴后里吐出冷酷的话。
“——都得死。”
夏油杰与老师夜蛾面面相觑。
他们，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冷酷发言。
“哈哈哈哈哈!”
突然，教职室门口响起大笑。
那明亮的笑声，惹得苍树一干人等看过去。是五条悟。他上身弯曲着，大手抱着肚子笑个不停，笑到背脊撞到门板也无所顾忌。
笑声宛如珍珠，噼里啪啦散落一地，午后阳光照进来，将房间照得明亮，而这里充满着他明朗的笑声，整个房间都发出熠熠的光。
正是因为这点，哪怕被打扰，夜蛾正道等人也没有感到一丝气恼。
“悟，你这次出任务回来得那么快?”夜蛾问道。
“那当然，也不看老子是谁。”五条悟直起腰来，语气嚣张。
“这次没有忘记放‘帐’吧？”夏油杰追问。
“……”
回答他的，是五条悟无言的沉默。
鉴于咒术师咒灵的隐蔽性，按照规定外出任务的高专学生要放下遮蔽作用的“帐”，防止无关人员目睹情况。
在苍树看来，放下“帐”，是为了避免咒术师的社死。否则路过的人眼里，那边有个衣着奇怪的人对着空气挥拳自言自语，是需要拔通精神病院电话的神经病程度。
不过五条悟嘛，按照他的器张，是不会在意的。
果然，五条悟压根不在意，快步走到苍树面前，探身过来观察少年。
墨镜底下苍蓝的眼眸，剔透明净，延展着无尽的晴空。
苍天之瞳，是五条悟的眼睛，传闻中几百年难得一见。在咒术界，更是天才的特征。
被这双眼睛看着，有种被看透的错觉。但苍树坦然地回望过去。
冰蓝的眼眸对上似盲者的浅淡白眸。
“你，”那双冰蓝的眸子凝视着眼前的少年，五条悟忽然嘴角一弯，“没什么咒力嘛。”
“那怎么会说那样的话?”说这话，五条悟俊美的脸上浮现疑惑不解。
内心呵呵一笑，苍树回敬道:“拍好怪谈片，跟咒力没有关系。如果强大只是咒力的强弱，那实在是太狭隘了，就像是某些封建家族一样。”
这已经不是内涵，而是明示御三家的腐朽。
说实话，哪怕没有这个世界的冷泉苍树遭遇，苍树本身也很难对这种陈旧势力产生好感。当年皮K斯公司靠着新技术动画异军突起，老牌迪S尼公司等围追堵截，阴招不断*。
作为新锐怪谈电影导演，苍树一路上也没少被贬损阻碍，自然是讨厌死高高在上的玩意。
岂料五条悟也笑出声，表示赞同:“这个说法我喜欢。虽然你咒力微弱，胆子倒还可以。”
看着他双手又腰的姿态，苍树嘴角抽了抽，客气道谢。
然后五条悟想到什么，抬手过来似乎要摸苍树脑袋，苍树用手格挡开。手指轻轻拂过他的额头，微掀开刘海，指尖微凉细腻，像是冰凉的玉石。
“悟，你不要太欺负苍树。”夏油杰看不过去，出言阻止。
“哪有。”
手被挡开，五条悟也没有生气，而是略带惊奇地看了苍树一眼，然后看着他笑了。
“你这造型，蛮丑的。
“……”
【……】
难得地，系统与众人一同沉默了。从来没见过这种直率到讨厌的人。
但苍树何等人，那可是好赖坞杀出来的怪才，只是平静领首:“多谢，我会考虑你的意见。”
说这种话的时候，苍树基本都不考虑的。他考虑的，除了喜欢的电影类型，没有其他。
传说中的六眼大概也知道。
“总之，禅院家这件事就交给我这个老师。”夜蛾正道保证道，给予学生苍树最大的保护。
苍树认真谢过老师。直至他离开教职工室，也感受到背后那饶有兴趣的目光。
·
翌日，被他所救的灰原雄跑来找他。
“学长，请你喝可乐！谢谢学长昨天救了我！”黑发少年快快乐乐地递过一罐可乐。
“昨天主要是杰帮忙，我只是处理点过去的事，反倒是禅院家的人牵连无辜。”
“苍树学长太客气了!”
喝着可乐的灰原雄眨巴眼睛，欲言又止。可惜苍树还在推敲下个怪谈故事的筹划，没有注意到他的眼色。
开朗少年灰原雄也不为难自已，喊了声学长，直接开口。
“你是‘怪谈第一大师’吗?”
闻言，苍树抬起头。
作为视频制作者的苍树，在视频网站上，昵称就叫怪谈第一大师。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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