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眨九下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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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锦，你来看我啦。”黑色的模糊人影展开蜷缩的姿态，贴在半透明的玻璃罩子上，向外打量。
“嗯，小鱼今天有没有乖乖睡觉？”阿朴转身，阁楼门口站着一个小男孩，相当秀气老成，对阿朴视而不见的样子，走到罩子边上，用手贴上了玻璃罩子。隔着玻璃，两只小手重叠在一起。
“有的！之锦今天要讲什么故事呀？”
“讲小美人鱼的故事。”
“好。”女孩抱膝而坐，身侧靠在玻璃罩子上。
“从前，在遥远的海底有人鱼的国度，人鱼国度的第九个公主，因为有最动人的歌喉深受大家宠爱，人们叫她小美人鱼。
有一天……”
阿朴也找了个角落，听小画家给小姑娘讲完这个故事。她注意到，阁楼的透明壁橱里也有一台收音机，样式是她曾在磁卡的拍摄视角见过的模样。她没有急着去触碰，只是安静地观察着小姑娘身处的玻璃罩子。
有些模糊，但是她凑近了看，小姑娘黑色的剪影之下，有一片地毯样的东西铺开。
再走近些，是一块细嫩的皮子，保存地极好。
玻璃罩子里的女孩听完了故事，陷入了沉睡。
两个大人走进了阁楼。
“之锦，明天你一醒来，小鱼就可以和你一样正常生活了。”女人微笑着，手里端着一盆液体，面容有些苍白。
另一个人手里握着一把伞骨，抬手浸入盆里。脚下生阵。
“师兄，谢谢你。”女人手里捧着一本黑红的册子，偷偷垂泪。
阿朴静静看着罩子被打开，二人开始为伞骨穿伞衣，一根，两根……
血色在伞面上弥漫开来，一个黑色剪影在伞面上浮现开来。
眼前一片朦胧，如梦似幻，万物尽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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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朴退了一重拍摄视角。她手里握着一柄红色的伞，是撑开的样式。她没有再收伞，只是透过头顶的顶灯，隐约看见一个黑色少女剪影赫然其上。
于是她走上阁楼，重新推门而入，平静的阁楼里满是尘埃与岁月的痕迹。旧物蒙尘，像是许久没有人来过了。
阿朴看到了一顶破碎的罩子，地面上泥泞的感觉难以洗褪。她又走向阁楼中的透明壁橱，这一次她打开壁橱，取出了收音机。
收音机里有一张磁卡，她按下播放键：
“晚上好，小鱼。”
“女仆每天会给你准备晚餐，不要怕她，她会帮你处理好一切。
晚上不要独自出门，如果害怕，记得带上磁卡。
镇上的人已经很干净了，他们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你长得太矮啦，他们可能看不见你。
如果小叔叔回来了，不要接近他，他可能会伤害你。
去祭拜母亲的时候，记得带上小红伞，林姨看到会很开心。
我要走啦，不能一直陪着你了。但我会换一种方式待在你身边。
不知道你来不来得及听到我录的音，如果我已经陪在你身边，那听不听这段话也无所谓了。
最后，燕之锦永远喜欢林小鱼。一辈子都不会变。”
阿朴明显感觉到自己手中撑开的小红伞抖了抖，少女剪影像是从伞面上如露水般地滑落，凝成一个实体。
“燕、之、锦。”双麻花小姑娘看着收音机，略略抬头又看向阿朴，神情呆愣，眼泪落了下来。
“小鱼，不哭了。”阿朴摸摸眼前小姑娘的头。
等林小鱼平复下来，阿朴看了看时间，还有七个小时了。
“我们最后去小叔叔的家里看一下吧。”真相已经摆在两人面前了，只是对于那天小叔叔和画家的异常，阿朴还有一些疑点需要理清。
阿朴将收音机放回壁橱，正准备关上壁橱门的时候，另一侧的壁橱门因为这一侧被关上的原因弹了开来。
里面是一本黑红色的册子。
阿朴见过的，在林雨当时在阁楼中做伞的时候。
黑红色的册子表面是一轮八个尖角的红太阳。尖角弯曲出各异的弧度，在黑红夹杂而底色为黑的册子上显得尤为诡异。
打开第三页，就是人／皮／伞的制作方法。
这是一本禁书。
一本制作邪祟冤魂的禁书。
“这是什么呀？”林小鱼仰头，好奇地问。
“不重要的东西，我们去小叔叔的屋子看看。”阿朴再次退出拍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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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牵着小姑娘的手，站在画家家宅之外。
雨有点大，林小鱼撑着伞，眼泪还未干。
“走吧，小鱼。”阿朴带着林小鱼走到那间漆黑的屋子前。
烟雨朦胧的下午，她打开相机：
“夜光拍摄模式启动，1，2，3，咔嚓”——
阿朴带着小鱼走近正门口，正门没有门板，比起寻常的门异常地大了些许，像是长年有大物件搬进搬出的仓库门，不像家宅。
跨进门，眼前像一副敦煌石窟一般地，是上下十米贯通的房屋，面前的三面墙上，像是某些少数民族实行崖葬一样，置在钉墙的木桩上的棺材葬了满满三面墙。
久远的对话从记忆中翻涌而出：
“……那天我去小叔叔家……他不在家”
“小镇里很多人……都躲在了小叔叔家……”
阿朴找回自己的声音，低头对林小鱼说：
“这不是小叔叔家，这是宗祠。”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眨九下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