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外出X蒙德X早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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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凯亚，他的初恋就是那位传说中的、蒙德城的暗夜英雄。
我之所以会知道这样的事，主要是因为父亲他不是个正经人。
凯亚会写日记。
尽管那本日记本来就是故意写给我看，并用来督促我写日记的。但人是会有破绽的生物，即便是我的父亲也不能从这种规矩里逃脱。
当他开始为蒙德而忙碌时，我就能从其中窥得几分良机——文字与语言会无意识地蕴藏心灵的间隙，这是凯亚自己教我的。
凯亚教我识字，教我礼仪，教我如何举起匕首，在学会我最爱的阅读前，我最初的所有本领都由他亲自教导。
……因而当他忙碌时，他那些试图对我隐藏起来的东西，就会比平时更容易展露锋角。
在父亲留给我的文字里，一个开朗的、热情的、如火焰般温暖灼热的存在必然是正面的角色——倘若他还有火红的披风或黑纹红底的斗篷，那么他就一定是个牺牲了诸多的英雄。
一个应该被众人敬仰的、德行兼备的、拥有着勇气、力量、必将带领所有人迎来黎明的红色英雄。
这就是凯亚在无意识中留下的「他的认知」，但如果他不那么忙碌，他自己就会察觉出异样，而我则会收到一本新封面的日记……或是被格外批注添加了不同设定的结局。
“爱德琳小姐，”我同庄园的女仆长打招呼，“我想回蒙德城一趟。”
她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但没有询问我缘由，只是提醒我记得早点回来。
晨曦酒庄离蒙德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如果是办事或商务运输，约莫需要两天，但与我而言，来回只一个下午就够了。
……不过最近的风向确实越来越乱了，她的担心是合理的。
但我并没有去危险地方的打算，我只是想去借书，丽莎阿…丽莎女士的图书馆到上新的日子了，我之前托她为我准备一本至冬的风俗志，这样的书太难找了，那些愚人众出门仿佛只会携带武器。
想起来就令人窝火，明明书籍才是能无视外表、无视心灵、毫无芥蒂地包容接纳所有人的存在，可他们竟然将其视为无物。
我越过草原，从坡顶展开风之翼，又用捕风瓶在空中加速，晨曦酒庄当然有办法带我去蒙德城——但那太安全了，安全意味着耗时，而情报从来不会等人。
更何况，就从理论上来说，这个时间点凯亚也不可能看见我在偷用风之翼。
…不，不对，是我自己用摩拉买的风之翼，不能叫偷用——更何况我已经拿到驾驶证了，凯亚没有资格在这方面管我。
至于迪卢克先生，离酒庄也有一段距离了……咳，他、他应该也是看不见的吧，我都飞得这么高了。
先前只是为了借书才从酒庄出来，现在想想，我确实还有很多事要在蒙德城做。
去找阿贝多先生做体检，去信局那领信、顺便更改一下之后的到货地址，去观测地脉…嗯？丘丘人？
我降落到树上，无言地看着远处集结成队的丘丘人。真是奇怪，我没有看见任何深渊法师，这意味着它们是自发地集合的。
简直不可思议，我踮起脚，想看看那边有没有地脉镇石。
……裙子被树枝刮住了。
迪卢克先生对我很好，如果他愿意给我准备一些男孩子的衣服就更好了。不过鉴于我并不知道该怎样向他提出这种需求才能保持住我在他心里的形象，我觉得这种事不太可能。
大人们总是在嘴上说喜欢坦诚的小孩子，但这其实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懂孩子在想什么，他们不懂，也不想花时间搞懂，所以就理所当然地把坦诚当作孩子的优点。
……没有想要怪罪迪卢克先生的意思，只是现在我和迪卢克先生的关系并不是那种传统的、只需要坦诚就万事大吉的亲子关系。
从未来看，我们也不能发展成那样的关系，凯亚总有一天会玩腻的，我毫不怀疑这件事——父亲对我的生母不再感兴趣的那天，大概就是我和迪卢克先生断绝关系的那天了。
我和凯亚甚至也还没能发展成那样，但这主要怪他，风神在上，我虔诚地希望世界上所有的小孩都没有那种爸爸，这种苦让我一个人承担就足够了。
默默地伸出手，我准备把裙子碍事的下摆撕下，但撕掉前我又陷入了犹豫，之前预购了一整套《冒险家读物》，我的零用钱只剩下一千摩拉了，它们还有别的用处，我不清楚凯亚的工资付不付得起这件衣服。
……我也不想让凯亚为我付钱，那显得我像个砸坏别人家玻璃的坏小孩。
本来还可以去冒险家协会填补一下亏空，但最近搬到了酒庄，很难第一时间挑中自己满意的委托……我把裙子从树枝中拯救出来，换了个吃力但安稳的姿势继续观察丘丘人。
那个印记来自达达乌帕谷的黑日族、族群内斗吗？还是地脉的移动为他们带来了新消息？
以丘丘人的习性，我实在很难想明白他们究竟为何会成群结队地从达达乌帕谷迁徙至风龙废墟，甚至连老年萨满都被族群带着移动，但再看下去就来不及了，一天的功夫不够我到达达乌帕谷查看情况再返回——更何况，凯亚从来不允许我去誓言岬。
他禁止我前往任何没有神像庇佑的地方，却又在情感上不肯让我与七天神像接触得太近。
我先前说父亲是个很矛盾很难懂的人，但这其实只是委婉一点的说法，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会比凯亚的心思更难懂了。
他把自己搞的乱七八糟，反过来也把我弄得乱七八糟的。
“欢迎来到蒙德，这位小姐。有什么可以效劳的……衲荼斯？？”
“是我，劳伦斯先生，今天轮到您执勤吗？真是辛苦了。”
“啊哈哈，瞧你这话说的，太客气了…裙子是凯亚队长给你挑的吗？霍夫曼那家伙没见到可真是遗憾！哦，对了，你来这，是凯亚队长有什么吩咐吗？”
我向他解释在路上看到的异常丘丘人部队，最近蒙德城的外道上都有丘丘人驻扎了，安伯小姐的重心恐怕全在低语森林，没什么余力去管风龙废墟。
侦查骑士已经没落……她一个人没有注意到也情有可原。
“嗯？是衲荼斯吗？来的正好，凯亚队长……”
“衲荼斯小姐，裙子是凯亚队长挑的吗？”
“啊，衲荼斯？凯亚……”
“衲荼斯…凯亚先生……”
“衲荼斯……？哇，今天很可爱哦！！”
“……下午好，唐娜小姐。”
她放下花盆，用围巾擦了擦手，很兴奋地凑过来，轻抚我的脸。
白天就帮忙看店……
“芙萝拉小姐出去了吗？”
“啊，是的，她始终不放心先前培育的那些塞西莉亚…今天听说风力变得更大了，就着急地跑出去了。”
……希望不会和丘丘人碰上。
“不过没关系，艾拉·马斯克小姐和她一起去了，遇到丘丘人也不会出事吧？”
………………哈。
“稍等，我去和波尔托提一下。”
虽说是马斯克家的继承者，但把biat当成丘丘人问候语的初学者……还是祈祷骑士团去的够快比较好。
“诶？这就走了吗？那等会要记得回来，我还有东西要给你呢！”
“嗯，我很快回来。”
先跟波尔托把这事说了，然后去丽莎女士那借书，最后再去找阿贝多先生…不，借书的时候先去禁闭室问问可莉，阿贝多先生最近有没有空吧。
我的书到了，但没完全到。要问为什么这么说，哼，那些至冬的家伙们卑鄙无耻不排队，抢在我前头借走了。
但丽莎女士给了我愚人众留下的抵押物，一本《亡国的美奈姬》，据说是稻妻那边的轻小说。
阿贝多先生不在城里，所以我抱着书又回到了唐娜那儿，唐娜小姐每次看见我都很高兴，她大概是这城里对我最热情的人了。
“来，衲荼斯，试试这个。”
以塞西莉亚为原料的干花头饰从耳畔斜插，灵巧地扣在我的红发上。
“我就说很配吧！第一眼看到衲荼斯的时候，我就觉得塞西莉亚花特别适合你！”
“今天的衣服很好看，”她又说，“是你凯亚哥哥帮忙挑的吗？”
……在蒙德城的居民眼中，凯亚永远只会，也只能是我的哥哥。
我不在乎，我一点都不在乎。智者没有必要、也绝不可能向所有被庇护的傻瓜解释真相。
我只说：“谢谢，唐娜。我搬家了，以后可能不会经常过来。”
从骑士团的顶部飞向苍风高地，爬上两个断坡后利用捕风瓶飞到峭壁之上，直行一段时间就能看见七天神像——向西南方再走两千米，就能看见酒庄了。
我是挺想直接飞下去的，不过那太嚣张了，我怕破坏凯亚的计划。
……更深一层的原因是我觉得被凯亚当成暗夜英雄替身的迪卢克先生好可怜，我是真的发自内心地想对他好一点。
踏入酒庄时，我看见凯亚正和迪卢克先生站在对面，又像个小孩子一样当着哼哈二将。
“父亲，”大人的情趣罢了，没多想，我说，“我回来了。”
迪卢克先生看了我一眼：“嗯，下次记得早点回来。”
我：“好，我知道了。”
凯亚：“……”
上楼回到自己房间，我在合上门前听到楼下传来吵闹声。
什么人啊，自己女儿靠近替身近一点都要吃醋——连女儿的醋都吃，怪不得暗夜英雄当年跑路了。
我冷淡地合上门，让世界归于平静。
凯亚在楼下近乎尖叫：“我花了半年才让她明白父亲和哥哥的区别——半年！至今她都不会主动管我喊父亲！巴巴托斯在上，你不是不擅长和孩子相处吗？？”
迪卢克被他的举动搞的一头雾水，脸上应景地露出了「啊，她刚才叫了父亲吗？」的茫然，但兄长的自尊不容许他承认他刚才只是下意识地条件反射——迪卢克表面的神色恢复平淡，他本能地反问道。
“你为什么不从你自己身上找找问题？”
作者有话说第3章 外出X蒙德X早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