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阅读X晚睡X替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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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狐狸一只猪，外加父亲带来的蔬果，我这几天头一次吃的这么舒畅，甚至有点撑了。
身心都被肉食填满的快感让我心满意足地坐在地上——不吃肉的人生是虚假的，我对肉的爱意完全可以媲美父亲对午后之死的喜爱。
不过吃归吃，既然是父亲烤的肉，那么就该由我来善后，做饭的人不洗碗，除非自己一个人吃，这是我们家在入驻晨曦酒庄前就定好的规矩。
但是、现在我们在酒庄附近的一处小树林里一同收拾战场。
……父亲的动作很快，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帮我，我想他可能是真的有在心疼我吧。
没过一会，凯亚坐回了地上，他和我一同坐在熄灭的火堆旁，同我谈论起诗文、自由与风。
正常人想必都知道不该让孩子思考「风是自由的，那么不自由的风还是风吗」这种折磨巴巴托斯的问题，所以我有些不解，凯亚虽然会对小孩子故弄玄虚，但他一般不会对我这么做。
我是孩子，却是聪明又不易被骗的孩子，并且对他报以信任与忠诚，凯亚知道怎么和我这样的人打交道的。
……是有什么话想告诉我吗？
不太像，就算要我去做什么，他不会对我这样的，倒不如说，想要转移我注意力的时候，他才习惯这么做。
那现在为什么要转移我的注意力？
蒙德是风与自由的城邦，诗文是这座城邦飘摇不息的灵魂，但单论这三个要素的话，范围未免也太大了……唔，等等，这么说起来，前不久好像确实是听唐娜小姐提起过。
“要去摘星崖吗？”
“不，没打算去，”凯亚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那怎么了？”
“唐娜小姐说最近风向变得很急，芙萝拉天天往外头跑。”
风车菊适应风的能力很强，小灯草大多生长在山谷与森林，甜甜花本身就是生命力很强的植物——唯有抗寒的塞西莉亚居于高原之上，虽然喜风，但它并不能适应这么极端而频繁的风向转变。
而且摘星崖…那边是没什么人居住，但情侣蛮多的，一不小心被吹下去就不好了。
……丘丘人和史莱姆也不少，风多吹一吹，说不定几波人就刚好撞到一起去了。
“倒确实没想到这个…你呀，”凯亚叹了口气，过来戳我额头，撒娇一样地抱怨道，“尽给我找事做。”
他站起身，用力地伸了个懒腰，随后牵着我回酒庄。
“……不再坐会吗？”
“唉，可怜啊，托某位小女王的福，我又要加班啦～”
“……”
回到酒庄的房间之后，我发现我的书柜变了样，它们不再是一排又一排的童话书了。
父亲没有把我的书带进来，但架子上的书应有尽有，看得出来在关于我的事上凯亚和迪卢克老爷进行了深刻交流——虽然还是有不少童话书，我想这应该是我新的父亲基于我年龄的最后倔强。
我踮起脚，拿下《与神性同行·卷一》，坐在椅子上打发时间。
说起来，《与神性同行》这本书好归好，但美中不足的就是太短小了。它大概是被须弥或者至冬的作者思考人生时写出来的，而且作者显而易见地不缺钱——又或者是太缺钱了，否则正常人也不会把序言和一卷拆开出版。
北大陆历史学会的《列王与宗室史》也很好，可是他们发表新著作的时间太慢了，一篇序言之后再无下文。
啊，等等，这边居然有《琉璃岩间国土纪行》的原本吗？因为太难阅读了据说都没卖出过几本，我还以为作者破产了，之前顶多也只能找到璃月版本的《匣中琉璃云间月》呢。
我坐在书柜旁，甚至来不及回到椅子上，急急忙忙地打开书浏览这本作者间来回吐槽的《真材实料无人要》。
他又来迟了，值得庆幸的是今晚已经和凯亚打过招呼，不必让他们多等。
餐桌上只有迪卢克一个人的晚饭，是爱德琳刚刚端上来的，还热着。凯亚的餐盘刚刚收下去，晚饭的主人看看空无一人的餐桌，又看看吃完晚饭坐在沙发上消食的凯亚。
“不叫她下来吃饭么？”迪卢克问。
“先前带着吃过啦，她现在还不饿，让爱德琳留点点心给她就好，”后者赖在沙发上，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别去吵她，小朋友起床气不大，读书气大得很。”
“没什么要紧事就故意打断人家读书，可是至少会被单方面绝交三个小时的。”
“…听上去你很有经验。”
“别这么见外，你也可以试试，脸鼓着的时候还挺好玩的，戳一下就漏气，然后又重新鼓起来瞪你，就是最近不常碰到了……诶呀，开个玩笑嘛，绷着一张脸的，老爷这么快就护起犊子来啦？”
他喜当爹的义兄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可能会有一点，你知道我不擅长面对孩子的。”
“……哦。”
凯亚被他突如其来的友善直球砸了个猝不及防，末了又干巴巴地补上一句。
“嗯、想不到迪卢克老爷也会有烦恼的时候…”
而凯亚名义上的哥哥、同时兼职了前任现任情侣炮友及初恋的青年，他无可奈何，只是疲惫又心累地看了他这口不对心、总能被一句他看来很正常的话语砸的连夜逃回安全保护圈的义弟一眼。
“我会让爱德琳多做点给她的。”
自觉是庄园里唯一一个靠谱的大人的迪卢克先生如是说。
……
…………不愧是《真材实料无人要》，我缓缓合上书。
区区一卷就读了这么久，我的功力还是太过浅薄了，还是等吸收了足够的知识后再来挑战吧。
？
我抬头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
天黑了凯亚怎么没喊我做饭？
我今天才吃了他的烧烤，又让他加班，他回来肯定是要和我耍赖皮的……去喝酒了吗？都这么黑了，应该喝完回家了才对。
也是，现在我在晨曦酒庄，不在家里。
我又闻到食物的香味，从地板上爬起来时终于发现书桌上被人放了一份夜宵，大概是在我看书看入迷的时候进来的，应该是爱德琳小姐，反正不可能是凯亚。
烤松饼和牛奶都很好吃，除了不吃鱼外我不怎么挑食，因而很快就把它们解决了。
现在是凌晨三点……左右吧，我轻轻地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准备把盘子和刀叉带进厨房洗。
果不其然，凯亚和迪卢克，他们两个又坐在火炉旁边聊天。
我上一次看到他们这样是在两天前，他们在迪卢克先生的房间里对着几张纸彼此默契得目中无人，大晚上灯火通明，这边说一句那边接一句，两个人眉来眼去的，就连我站在楼下玻璃窗外偷看他们的背影都没有意识到。
……天知道我只是肚子饿了想溜去庄园外弄点日落果，他们真该换一面能让外面看不见里面的镜子。
可能会有点委屈几个小时后当值的女仆，但现在洗碗的动静太大了，我轻手轻脚地往厨房走，余光瞥见父亲挪到迪卢克老爷旁边。
……
……？
凯亚不是来卧底的吗？
他为什么要啵迪卢克的嘴？
我一愣，随即把餐盘无声地摆在一旁，抱着头趴在地上，极力将自己的存在感减到最小。
我确定自己刚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因此不必担心被发现，但我这聪明的大脑却始终没有想明白刚才的事情。
既然关系本来就很好，为什么凯亚还要多此一举地出卖自己的色相？
……也不是说完全不让凯亚出卖自己的色相，但是、那一般都是混着语言文字的游戏、朝往来的行者们笑笑——我没有看到凯亚真的对谁上手过，再好的挚友也不过是拍拍肩膀。
他会扶住那些摔倒的女士，会在舞会上牵起舞伴的手翩翩起舞，甚至会开怀地赠给愚人众的外交官一个吻手礼。
我没有看见过凯亚、这么……地去亲过谁。
他会把我从地上抱起，会拍我衣服上的灰，会牵我的手，会戳我的脸，但是凯亚也没有亲过我，我一直以为家人是不需要亲的。
——想不明白，大脑好像过负荷了。
我匍匐在地上前进，偷偷摸摸地移到栏杆下试图寻找些线索。
啊，错过了，现在没有亲了。
我看见父亲赖在迪卢克先生的腿上，把他当大抱枕一样地抱着。
……看不懂，这是为什么。
！
我看懂了！
垂下的红发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在电光石火间明白了一切！
凯亚是我的父亲，他的初恋就是我的母亲，我知道她，她是前任骑兵队长，现蒙德城的暗夜英雄。我身上流淌着她的血液，所以她肯定和我有一样的火红长发，一样的白皙皮肤。
迪卢克先生也有火红的长发！他也是白白的！
我的父亲、凯亚他对暗夜英雄爱而不得，正好这时他潜入晨曦酒庄做卧底，遇到了和她极为相像的迪卢克先生，于是便情难自禁地吃了代餐！
原来如此，我彻底明白了。
壁炉昏暗的灯火照亮我父亲胸前那鸽血色的徽章，也照亮了迪卢克先生脸上那无可奈何中藏不住的无言宠溺，我默默后撤，回到自己的房间，难过地合上了门。
迪卢克先生好可怜，他根本就不知道在我父亲眼里他不过就是暗夜英雄的替身，等卧底任务结束大家说不定就只能在监狱里相见了。
……他指不定还以为我是他亲生的呢。
我更难过了。
作者有话说第2章 阅读X晚睡X替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