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君心(上）》某只蓝

42、接近真相（一）

　　“是香石粉。”徐缦肯定地说，“贤妃给你的？你跟上官枫说了吗？”
　　“暂时还不想告诉他，即使确定了是香石粉，我们也不能保证皇后当初是被贤妃‘谋害’的，皇上已经警告过我了，要有十分的把握我才会知会他。”苏梅把玩着手中的锦囊，想不到这么一小袋粉末，居然能杀人于无形，只是这个袋子，她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奇怪感，似乎有地方什么不对。
　　“随便你吧，不过你真的不打算将冷宫里面的那个人…告诉他吗？”
　　“我不想还没查出皇后的‘死因’，就害她再‘死’一次。”安宁跟苏梅说过的话她牢牢记在心里，她并没有把握上官枫对自己说的究竟是真还是气话，但是她也不愿去冒这个险，因为她不希望，上官枫有朝一日会后悔。“话说回来，缦缦，”苏梅好奇地看着徐缦，“你为什么会对这个毒药这么熟悉呢？”
　　“要说的话还要从我师父方明师太说起…”徐缦咽下一口茶，“其实我师父并非□□子民，而是云溪国人，云溪虽地少人稀，但物产丰富，盛产草药，云溪的皇族基本都是用药高手，我师父在修道之前，本也是皇族中人。‘香石粉’的原料叫做‘无虚草’，在云溪其实是很常见的用来防止虫害的草药，但很少有人知道将它磨成粉末之后能对人体也造成伤害，并且这种伤害是慢性的，如果对它毫无认识之人，根本查不出病因。”
　　“那你是怎样能肯定皇后所中之毒就是…”苏梅还是有点不明白。
　　“其实之前我也只是猜测，主要还是师傅提过的中香石粉之毒后的症状与林雪素很相似，直到看到她之时…”徐缦顿了顿，想起那日看到林雪素之时的情景，“我也是后来才想到：你有没有发现，她的头发有些偏红？”
　　“有吗？”苏梅努力回想着。
　　“不仔细看的确很难观察到，‘香石粉’之毒会随着血液游走，汇集到身体的各个重要部位，头发的颜色变化是中此毒的唯一外部特征，至于病理上的确认，还需通过进一步的接触才能确定，不过，既然这后宫之中真的出现了这个东西，我基本上就可以断言了，林雪素一定就是中的香石粉之毒。”徐缦不经意皱起眉头，这后宫争宠怎会无端与云溪国扯上关系呢？
　　“这件事越来越离奇了！”苏梅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烦躁地拉扯着头发，“牵扯的人和事也越来越多…”
　　“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别让我猜中，你还想夜探冷宫啊！”徐缦看见苏梅转而一脸坏笑的看着她，就知道自己又麻烦了。
　　“带你去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你要保持安静！我可不想带只麻雀在天上飞。”徐缦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Yes！Madam！”苏梅若无其事的笑着，心中却一直打鼓，她也要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才有勇气去见林雪素。

　　“不是说过不欢迎你们了吗？你们来多少次我也没什么可以说的。”韦妃似乎预料到苏梅和徐缦的来到，口气上却丝毫不让步。
　　“小雪呢？”苏梅一进来就到处找那抹身影，却一直没有看到。
　　“你们找她干什么？”韦妃此刻看苏梅的眼神充满敌意。
　　“你不用再隐瞒了，我们知道小雪就是皇后。”徐缦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跟韦妃打哑谜。
　　“你们…”韦妃紧张地几乎是跳到门外，四处张望。
　　“放心吧，我们暂时还没有告诉其他人，但是…如果今天见不到皇…我是说小雪姑娘，我可就不能保证了。”苏梅不带任何感情的说着，眼睛却直直地看向韦妃身后。
　　“只不过五年不见，苏梅的心思可更胜从前了。”清雅娴静的声音传来，林雪素一如上次她们见过的模样从屏风后缓缓走来。
　　声线如丝，肌肤胜雪，难怪上官枫会如此宠爱她，只是脸上的疤痕…可惜了，可惜了，苏梅在心中轻轻叹气。
　　“苏梅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五年前就已经死去了，站在你眼前的，不过是冷宫之中的一介宫女，小雪。”林雪素尽管以宫女自称，但举手投足间都不失优雅气质，让苏梅顿生好感。
　　“小姐，你怎么出来了？”韦妃紧张地扶住林雪素坐到床边。
　　“青儿，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既然躲不过，我就试着去接受吧，反正，早已是该死之人。”林雪素淡然的表情倒是显得苏梅和徐缦的唐突。
　　“苏梅，皇上他…还好吗？”似乎是犹疑了很长时间，林雪素才轻轻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
　　“不好…”苏梅想起上官枫每次提起林雪素时的失落与悲伤，还有为了掩饰这些感情的迸发的愤怒，“每次想起你的时候，更不好…”
　　“哎…是我伤了他，枫哥哥一直就是过于执着的人。”林雪素悄然拭去眼角的泪水，她是为了让上官枫早点忘记她才说了那样的话，谁知道弄巧反拙，早知如此，她宁愿带着那些秘密永远的“死”去。
　　“小雪，请你告诉我皇后的真正死因！”苏梅突然迫近林雪素，至少她要帮上官枫搞清楚这件事。
　　“对不起，苏梅，这件事情我真的无可奉告！”
　　“是林雪贤，对不对？”徐缦冷不防地发问，并且成功地捕捉到林雪素眼中的一丝慌乱。
　　“你们查到了什么？”意识到徐缦可能只是在试探自己，林雪素又马上改口，“这件事跟妹妹没有关系，你们不要再逼我了，就当是我求你们！”说着她跪倒在苏梅的面前，韦妃怎么拉都不肯起身。
　　苏梅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这样强烈，但越是这样就越证明了贤妃与这件事脱不了关系，可苏梅也实在不忍心再追问下去。
　　“好好好，我答应你，不逼你！你先起来再说好吗？”使了个眼色给徐缦，三人终于将林雪素扶了起来，徐缦趁乱为她把脉，露出沉重的神情。
　　“至少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到冷宫来吧？”苏梅想旁敲侧击看能不能找出点线索。
　　“还是我说吧，”韦妃突然插嘴，得到林雪素的默认之后继续说，“我本是林府一个微不足道的丫鬟，整天被下人们欺负，直到遇见小姐，小姐非但没有为难我，反把我当成妹妹般疼爱…”
　　月儿…苏梅胸口一紧，那副鲜明活泼的面容又浮现在她眼前，你究竟…去哪了？
　　韦妃显然没有注意到苏梅的失神，仍在自顾自地说着，“小姐入宫前本为我寻了一处人家，但我韦青发过誓，伺候小姐一生一世，所以硬让她带我进宫，一次皇上醉酒，将我当成小姐…”韦妃说到这窘迫的看了林雪素一眼，一直到现在这件事都让她介怀，林雪素则摆着手示意她无事，“小姐知道后，竟以绝食要求皇上立我为妃…成为妃子之后，我还是经常跟小姐来往，偶然一次机会居然被我发现她的饮食中被人下了毒…”林雪素回想起自己初时知道是谁想置自己于死地之时，心中的绝望，禁不住泪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