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君心(上）》某只蓝

41、风雨欲来

　　“苏梅，你没事吧？”徐缦终于忍不住出声，自从冷宫归来到现在，苏梅还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没事，只是有很多事情没有想通。”苏梅缓缓地说着，刚开始看清小雪的容貌之时，她只是一味的害怕，再后来，她的确是有很多事情都想不通，既然林雪素还活着，为什么要这样卑微的躲起来？想起上官枫这些年来所忍受的痛苦，苏梅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被丝线紧紧拽着，轻轻一碰便扯出心疼。
　　“也许只是人有相似，也不一定她就是…”徐缦自己都觉得这话不可信，这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吧，看韦妃对那个“小雪”的态度，也不会是一般的人。
　　“缦缦，你说皇上知道了，究竟会是高兴还是愤怒呢？”苏梅喃喃道。
　　“朕知道什么？”两人惊恐地看着来人，不是上官枫又会是谁？
　　“朕在月华宫等了几个时辰，也不见爱妃回来，只好到苏花容你这要人来了！”上官枫看向苏梅，却见她脸色惨白，两眼无神却又似乎非常害怕地看着自己，“怎么？不舒服吗？”上官枫不经意地走向前，握住苏梅的脉搏，“好像没什么异常啊！”
　　“我没事！”苏梅赶忙抽回自己的手，“可能昨晚没睡好。”
　　“是吗？”上官枫怀疑地看向徐缦，“你们刚才再说什么不让朕知道？”
　　“这…”徐缦觉得这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事情，还是将这个选择权交给苏梅比较好，“还是苏花容向皇上禀告吧，我出去等。”
　　徐缦离开后，苏梅一直低着头，她的思绪已经完全乱了，正如她的心…
　　“怎么，这件事有这么难开口吗？”上官枫难得这么有耐心。
　　“皇上，其实…今晚我跟徐缦去见了韦妃…”
　　“朕不是跟你说过跟她没有关系，不用去找她吗？”还未等苏梅说完，上官枫脸色突变，一掌拍向圆桌，瞬间半人高的桌子只剩下一堆木架。
　　“我…”苏梅咽回来本来想说的话，只是去找韦妃他就能这么生气，如果说林雪素还没有死，不知道上官枫会不会直接杀人了。
　　“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上官枫眼中泛起杀气，这个秘密他暂时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
　　“嗯…韦妃娘娘什么也不愿意说，我们就回来了。”苏梅缩成一团，她很害怕上官枫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一涉及到林雪素，他就会失控呢？他就有这么在乎她吗？
　　“皇上！”苏梅想先确定一件事，“如果，我是说如果…皇后娘娘还没有死，你会怎样对待她？”
　　“什么意思？”上官枫挑起眉。
　　“我只是假设，想到皇上这么不遗余力地想找出真凶，就在想，如果皇后娘娘没有死，那该有多…”苏梅的“好”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上官枫的冷哼打断了。
　　“怎么你以为朕让你查出皇后的死因是为了想找出凶手为她报仇么？”
　　“难道不是？”苏梅神经一紧，她似乎觉得上官枫又变成了第一天遇见他时残暴无情的样子。
　　“哈哈…朕不过不喜欢别人随便动朕的东西，如果那个女人现在还活着，朕可以告诉你，朕会马上将她赐死！”上官枫不带感情的言语让苏梅如履薄冰，“朕最讨厌背叛朕的人，你可记得住？”
　　“我…知道了。”苏梅下决心先不告诉上官枫林雪素还在生的事情，不然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以后有了实质的进展再跟朕说，朕不想经常听到这个人。”换做是其他人，上官枫说不定早就直接拖出去喂狗了，对着苏梅，他已是一忍再忍。
　　“明白了，皇上！”
　　“没什么事情你就早点休息吧，脸色这么难看，好像朕多难为你一样！”上官枫也知道自己说这句话有些别扭，可他看到苏梅苍白的面容就觉得心口闷闷的。
　　苏梅支吾了两声将上官枫和徐缦送走，此后却是一夜无眠。

　　天快亮的时候，苏梅才静下心眯了一会，门外却传来召唤声，“苏花容可在？贤妃娘娘有请！”
　　苏梅赶紧起了身，随着来传唤的宫女来到贤思宫，一阵客套之后，贤妃却异于常态的直奔主题。
　　“好妹妹？看你面色如此憔悴，月妃给你吃了不少苦头吧？”
　　苏梅暗想你不要这么早叫我过来，才是不给我苦头吃，“娘娘，请为奴婢做主啊！”苏梅跪倒在地，“月妃娘娘三天一小惩，五日一大戒，奴婢实在是忍受不了了。”
　　“妹妹先起来，有话慢慢说。”贤妃搀起苏梅，“我也知道月妃最近做得有些过分了，只是…哎…听说她最近还有些食欲不振，…”贤妃没有将话说完，但苏梅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个消息本来也是她亲自散发出去的。
　　“是啊，月妃娘娘这段时日的确没什么胃口，只喜欢吃些酸口的东西，每日又是懒懒的不肯动。”
　　“没有传太医来诊治吗？”贤妃佯装不在意，但闪烁的双眼却无法掩饰她的紧张。
　　“月妃娘娘说只是近日过于劳累，无需请太医，奴婢也未曾向皇上提起过此事。只不过…依奴婢愚见，月妃娘娘八成是…”苏梅看向贤妃的肚子。
　　“怎么会这样…”贤妃一个不稳，跌坐在椅子上，她之所以能这么好耐心的等五年，主要原因就是皇帝的妃嫔虽然从来有增无减，但没有一个身怀龙种，所以她也不担心会有人能跟她抢这个位子，毕竟怎么说她也是四妃之首，又是上官灵的姨母，但是，一旦徐缦有了孩子，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她苦心经营的这一切，眼看着就要成为泡影，不行，她不能再等！
　　“贤妃娘娘！”苏梅下意识地去扶住她，这一刻，贤妃看起来苍老了不少，苏梅突然有些同情她，又是一个为了权位连自己都放弃的可怜女人。
　　“我…没事，”贤妃摆摆手，“妹妹，月妃只是刚刚得宠就已经骄纵成这样，以后一旦身怀龙种，母凭子贵，这宫中，可还有你立足之地？”
　　“奴婢紧遵娘娘旨意！”苏梅也不扮糊涂了，“请娘娘明示！”
　　“还未成形的孩子，‘不小心’的滑掉，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贤妃往苏梅的手中塞了一个锦囊，明知道可能会有这样的境遇，苏梅仍是心中一寒，宫中的女人，真的是为了自己，将他人性命视为草芥吗？
　　“放心吧，这个药只会让一些人永远失去做母亲的机会，不会伤害其人本身。”贤妃怕苏梅心有胆怯，因此特意安慰她。
　　“可是…”苏梅装作有些害怕。
　　“这个药药性比较缓和，要长期服用才有效，事后也无从查证，你大可放心，我此刻与你已是一条船上的人，不会让你有事的。”贤妃紧握住苏梅的双手，试图让她接受。
　　“这样…”苏梅似乎下定了决心般，“好！反正让月妃当上皇后，我这辈子就算完了，就依贤妃娘娘的意思…”
　　贤妃堵住苏梅的嘴，笑的倾国倾城，“不是我的意思，此乃…天意。”
　　苏梅离开后，一抹翠绿色的人影从梁柱下走了出来，“姐姐，这是我刚刚才摘回来的新鲜梅子，急着给你送来，还站着露水呢！”良妃笑意盈盈。
　　“哦，那我就不客气，谢谢妹妹的好意了。”贤妃此刻看起来如沐春风，一扫之前的抑郁之情。
　　“姐姐不是遇到什么好事吧？怎么这么高兴？”
　　“是吗？看起来这么明显吗？”贤妃也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你不说便算，对了，之前你找我要的香石粉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啊？还够用吗？”
　　“寝宫里面进了只大老鼠，本宫想用来杀老鼠的，不过妹妹你可千万别跟其他人提起啊！免得引起那些无知宫女的恐慌。”贤妃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看到良妃乖巧地点头才微笑着转身离去，是以并未发现身后的良妃嘴角边蔓延起的诡异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