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在哪里》傻大个

9、补课

　　学习好的同学有两个特征，一是方法得当，二是肯下功夫。中宝在这两个方面做得比较到位，他学习起来能抓住重点，而且效率高，学一个小时是一个小时，所以能考出高分。有的同学呢！虽然很下功夫，但是方法不当，抓不住重点，背起书来眉毛胡子一把抓，背得挺多，记在脑海里的却很少，所以一到考试就傻眼了。中宝每次都把头天晚上背过的东西在第二天早晨回顾一遍，提高了记忆的效能，而其它同学呢！背完一遍就不管了，其实脑海里是浆糊一堆。平时，看起来大家都在一起学习，一到考试差距就出来了。
　　中宝班上的胖子平时学习也挺用功，时常见他下课都在学习，可成绩老上不去。胖子感到纳闷，他走到中宝面前说：“唉！中宝，你这个脑袋也没什么特别的呀！好象还没我的大，怎么考起试来这么厉害。”说着，胖子用手比比自己的脑袋，又比比中宝的脑袋，比完还叹气。
　　中宝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你学习不认真，老想别的吧！”
　　王雪在一旁说：“那还不明白吗？你脑袋里装的是豆腐渣，人家脑袋里装的都是智慧。”
　　胖子反驳道：“王雪，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一张嘴就带刺，我跟你又无怨无仇，干嘛那么损人。诶！你说说这个原因，中宝虽然学习用功，但我比他还用功，人家一考试就是八九十分，我一考就是六十几分，这也太不公平了。”
　　王雪说：“我不是说过了吗？你的脑袋虽然大，但里面肥油多，脑髓少，所以学习笨，只能说明你先天不足。”
　　胖子说：“跟你说话真没劲，伤心啊！”说完，他摇着脑袋走了。
　　胖子家条件不错，他爸是个工人，工人就是吃国家粮的，这在当时是不多的。胖子妈对胖子寄于愿望，一心想把胖子的学习抓好，到时好象他爸一样吃上国家粮。胖子也意识到这一点，他学习也很自觉的，可就是学习成绩搞不上去。胖子感到郁闷，有一阵子还失落过，老是一个人发呆。胖子想，与其自暴自弃，不如学习他人之长处，向学习好的中宝取经。
　　趁教室里没人的时候，胖子偷偷找到中宝说：“中宝，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中宝说：“你说，都是同班同学，没什么不好意思。”
　　胖子瞅了瞅教室四周，见没旁人就说：“你不是喜欢篮球吗？到时候我送给你一个。不过，条件是你把学习的窍门告诉我，帮我补一个月的课，怎么样。”
　　中宝感到非常高兴，篮球在当时对他来说是个奢侈品，哪个同学不想拥有一个篮球？他们班也就胖子有了，一到下课全校的男同学都抢着玩，有时连胖子都沾不上边。中宝想了想说：“可以是可以，这样合适吗？”
　　胖子说：“放心吧！我说话算数，只要你把窍门告诉我，我决不失言。”
　　中宝和胖子达成协议，每天放学帮胖子补习一个小时的功课。中宝会的，怎么学的，一律要传授给胖子，而且要把成绩提高一个档次。
　　没两天，王雪发现中宝和胖子的行为有些可疑，别的同学都走光了，惟独他俩呆在教室不走。放学后，王雪等到了最后，教室里就剩下他们三人。胖子问：“王雪，你怎么还不走？”
　　王雪说：“我要问你们为什么不走？”
　　胖子说：“我和中宝要打篮球，准备下次拿冠军。”胖子又对旁边的中宝说：“是不是，中宝？”
　　中宝点头说：“是，是，就是的。王雪，你先走吧！别管我们。”
　　王雪说：“那好，我先走了。”
　　“再见，再见！”胖子和中宝挥手向王雪挥手道别。
　　等王雪走后，他俩就赶忙掏出书本来学习。中宝有自己的想法，他这样做，既帮助了胖子，同时也巩固了自己的学习，成绩一点也不会受到影响，最主要的是他还惦记着胖子那个篮球。学校没什么好玩的，篮球成了大家共同的爱好，有时候，一个篮球四五十个人抢着玩，运气好的同学还能投几个篮，个子矮的连摸的份都没有。尤其是遇上学校里的那几个痞子，等他们一来，别人连抢都不敢抢，要是抢了就得挨揍，痞子会联合起来收拾他。
　　上学期，学校里转来个新同学，篮球打挺不错，可他不知道学校的内情，根本不晓得痞子的厉害。别的同学见了痞子就躲，要么站在旁边看，他却继续和痞子抢着玩，结果挨了顿打。
　　中宝清晰地记得，那次有三四十个同学正在打篮球，学校的痞子队来了。痞子一来，许多同学都散了，要么回教室，胆大点的就站在旁边看，那位新来的同学根本不了解情况，而是继续和痞子拼抢。由于他水平高，痞子抢不过他，痞子只好给他上了一堂生动的政治课。四个痞子将那位新同学架到了操场后的厕所旁，别的同学都为他感到担忧。果不其然，等那位新同学出来后，他是哭着鼻子走进教室的，他的脸上还留有手指头印。
　　胖子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想，篮球虽然是自己的，但自己玩的时间并不多。每次把篮球拿出去，一下子就招来四五十个人拼抢，就他那身板，许多时候是个摆设，球属于别人的玩物。更要命的是，有的痞子还问他借，他不得不借，要是不借就没好日子过。可痞子一借就是好几个星期，也没有说还的日期，他想要吧！又不敢，害怕会得罪人家。不要吧！心里总是个事，那毕竟是自己的东西呀！胖子只好找中宝帮忙，他知道中宝和痞子有过交手，中宝是学校里唯一不怕痞子的同学。最后，中宝帮忙才要回了篮球。
　　胖子想，不如拿篮球做个交易，让中宝把学习经验告诉自己，再帮助自己补课，到时把这个篮球送给中宝。篮球虽然是中宝的，但他同样也可以玩，总比现在名存实亡的好。一来可以提高学习成绩，二来还可以做个人情，三还可以和中宝切磋球技，何乐而不为呢！
　　放学后，中宝正和胖子在教室里补课，门却突然开了。王雪走进来说：“好啊！我说你俩怎么神神密密的，原来偷偷在这里学习，我都观察你俩好几天了。”
　　胖子说：“王雪，我们补课，你跟着参和什么呀！是不是很关心中宝。”
　　王雪说：“胡说什么呀！死胖子，你们学习也加我一个，我也想提高，刚好有个免费的老师。中宝，你愿意加我吗？”
　　中宝说：“这——这，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胖说：“有美女陪着，是求之不得的好事，那我们就来个一女两男的故事。”
　　放学后，他们三个经常在教室里补课，共同探讨学习。中宝豪不保留地把学习经验和方法传授给胖子和王雪。中宝认为，王雪对自己挺好的，送给自己鞋穿，还借给自己雨伞，动不动帮自己打抱不平，这一切都被他深深地记在脑海中。为了报答王雪的恩情，中宝总是主动给胖子和王雪讲解难题，胖子和王雪受到了启发，学习更加刻苦努力。
　　学校搞了个模拟测验考试，结果胖子和王雪的成绩都有所提高。尤其是胖子，他以前总是在六十分徘徊，这次他破天荒地考了八十多分，名次一下子提高了近十名。胖子高兴坏了，他十分感激中宝，没有中宝的补习，也就没有他突出的成绩。胖子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将自己半新不旧的篮球送给了中宝。
　　为了表达对中宝的谢意，王雪经常将家里好吃的食物带到学校，让中宝和胖子品尝，她还送给中宝一支钢笔，那支笔是她在县城工作的哥哥给她的。中宝把这只笔当□□物，这是他使用过的最漂亮的钢笔，这支笔是拨插式的笔帽，不需要拧就能将笔打开。而在以前，他用的都是螺丝帽的钢笔，这种钢笔在学校占绝大多数。
　　通过补习活动，中宝与胖子和王雪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他们三人成了班里最要好的朋友。每当放学后，三人总要凑一块探讨学习，交流一下心得体会。胖子把中宝看作自己的铁哥们，有什么想法和秘密都要告诉中宝。中宝把胖子当作密友对待，除了成旺外，胖子算是他最好的哥们了。胖子幽默诚恳，说话做事挺合乎中宝的胃口，而且没有阶级观念，不象有的学生老瞧不起家庭贫困的学生，胖子没有这一点，交往起来没有压力。
　　中宝把篮球和钢笔当作宝贝，这是他有生以来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每天他都要把篮球带回家，第二天再带到学校。王雪送给他的钢笔他舍不得用，只有在考试时才拿出来用用。每当他拿起这只笔写字时，他的心情都与平时不一样，而且写起字来特别认真，总是一笔一画地，担心对不起这支笔的身份。
　　有了胖子送的那个半新不旧的篮球后，中宝又多了一份乐趣。每当在家学习完后，他总要拿出篮球来拍拍。开始，他是右手练习拍球，一次最多能拍一百多个。后来，他又练习左手拍球，左手也能拍百八十个。
　　中仁见哥哥经常往家带篮就问：“哥！你的篮球是哪来的。”
　　中宝知道，如果向弟弟讲实话，中仁就会把篮球拿到学校去向同学们炫耀，到时会惹出麻烦，弄不好还会丢掉。以前，他借王雪的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书，就是被中仁拿到学校弄丢的。现在，他有了这方面的教训，再也不能让弟弟犯同样的错误了。
　　中宝回答道：“还能是哪来的，肯定是从学校借来的。”
　　中仁说：“你们学校可真好，还能把篮球借回家，我们学校连借都不给借，更别说带回家了。要不，把你的篮球给我玩两天？”
　　中宝说：“不行，要玩只能在家玩，不能拿到学校去。”
　　中仁噘噘嘴说：“小气，不就是一个篮球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看到哥哥拍球，中仁也忍不住，他时常也在家练习拍球。他一次能拍五六十个，比中宝还差了一点。为此，中仁暗下决心，一定要超过哥哥。每当中宝拍完球后，中仁就拿过来接着拍，他一边拍一边嘴里数着数。
　　一天，中宝做完功课后，象往常一样拿出篮球来拍。他边拍边数着：“七十八，七十九，八十……”当他数到九十的时候，篮球跑出了手掌，滚到了门边。
　　中仁从门外进来，他捡起地上的篮球说：“哥！你一次能拍多少个。”
　　中宝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说：“随便拍个百八十个。”
　　中仁说：“那咱们比试比试，如果我赢了，你就把篮球借给我玩两天，如果输了就算了。”
　　中宝说：“比就比，我还不信赢不了你。”
　　中仁说：“你先来，我后拍，我帮你数着。”
　　中宝说：“先来就先来，不过，不许玩赖。”
　　中宝边拍球边数着，中仁也在旁边数。中宝拍得又快又稳，球好象粘在手上似的。篮球在中宝手中上下跳动，中仁的脑袋随着篮球上下移动。当中宝拍到八十二个时，中仁急了，他真希望篮球能停下来，这样才有机会赢哥哥。
　　中仁脑子快速转动起来，他打算想个办法来战胜哥哥。他猫下腰，偷偷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子，然后朝球的落点扔了过去。他希望篮球砸到石子后会飞出去，这样就可以结束哥哥的拍球。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篮球始终砸不到石子上，总是在石子旁边跳动，急得中仁真想上去把石子放在篮球的落点处。
　　扔石子的阴谋没有得逞，中仁在旁边看得着急，他嘴里不停地数着数，心里却念叨着：“赶紧停，赶紧停，再不停我就没机会了。”
　　当中宝拍到一百零八个时，奇迹出现了。中仁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笑容，原来篮球砸到了他扔的那个石子上，只可惜石子太小，并没有起到他预想的效果。篮球砸到石子后，石子飞了出去，篮球依然稳稳地粘在中宝手上。
　　中仁脑子一转，他又想出一个新招。中仁对着门外大喊：“成旺哥！你来了。”
　　听到中仁的喊声，中宝顺眼向门外望去，结果篮球跑出了手掌滚到了中仁脚下，中仁拍着手高兴地说：“噢，你完了，一共拍了一百一十个。”
　　中宝说：“你耍赖，骗人，成旺呢？”
　　中仁说：“我没耍赖，刚才是看花眼了，怪只能怪你自己拍球不用心。”
　　中仁又接着拍，他克服了一切干扰，心里只想着超过哥哥。最终，中仁以一百二十比一百一十战胜了哥哥，中宝只好答应将篮球借给他玩两天。
　　中仁把篮球带到学校后，引来了许多同学的哄抢。中仁可神气了，许多同学都讨好他，与他套近乎，目的是为了玩他的篮球。同班的任小龙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只能站在旁边看同学们拼抢，自己却不敢上场。原因是任小龙以前骂过中仁，还和中仁打过架，如今中仁有了篮球，他怎好意思去凑这个热闹。
　　任小龙在球场旁看着同学们拼抢着，眼神里充满了渴望，手却不自觉地跟着运动。有个同学喊他：“任小龙，站着干嘛，一块上来玩呀！”
　　任小龙摇摇头，依然站在原地。中仁看出了任小龙的心思，知道他想玩又不好意思上场。中仁走到任小龙身边说：“站着干嘛，想玩就上场。”
　　任小龙说：“你原谅我了，不计较过去。”
　　中仁说：“唉！有什么计较的，过去就过去了，只要你以后尊重别人，不要取笑别人就是了。”
　　听到这话，任小龙说：“行，我以后再也不笑话你了，再也不笑话你家穷了。”说完，任小龙加入到了抢球的队伍中，球场上传来阵阵欢笑。
　　通过篮球活动，中仁化解了与任小龙之间的矛盾。他的威信在班里逐步提高，很多同学都对他另眼相看，他家虽然穷，但是他能把篮球带到学校玩，其它人却做不到这一点。
　　对于王雪送的那支钢笔，中宝始终舍不得用。他把钢笔放在抽届里，没空时拿出来看看，象欣赏宝贝一样观赏它。中仁在翻抽届时，意外地发现一支精美的钢笔。他拿起仔细观赏，然后用手拧了拧，可拧了半天也没拧开。他觉得奇怪，要在平时，一般只拧两三圈笔帽就开了，可这支笔拧了半天也拧不开。中仁又试着来回拔，他稍一用力笔帽就拔开了。中仁感到好奇，这支笔还挺特别的，一拨就开了，不象别的笔还要拧，他拿着笔仔细观察，越看越新鲜。
　　中仁爱炫耀自己，他把哥哥的这支钢笔偷偷带到了学校。中仁一拿出这支钢笔就引来同桌的关注，旁边的同学也围上来询问钢笔的来历，中仁却撒谎说是哥哥送给自己的。同学们更是感到好奇，中仁家条件那么差，用的都是高级钢笔，还有篮球。是问，有哪个同学家里有篮球，哪个同学有高级钢笔，他们对中仁的看法一下子有了改变，觉得中仁特别神秘。
　　中宝翻抽届时，发现自己的新钢笔不见了。他百感焦急，明明记得钢笔放在抽届的，怎么一下子不见了。他又翻了翻枕头，找了找柜子和衣服口袋，依然没找到钢笔。中宝想了想，好象就放在抽届里，难道丢了？再也没人动过，爹是不会动的，唯一可能是中仁动了。说不定是中仁拿了钢笔，等中仁回来了一定要问清楚。
　　中宝心想，最好是中仁拿了钢笔，要是中仁没拿的话，就证明这支笔丢了。要是丢了可就麻烦了，要知道，这支钢笔对他来说是多么重要，他还没舍得用了就丢了，多可惜呀！
　　中宝正这么想着，中仁背个书包回来了。等中仁还没放下书包，中宝就迫不及待地上去追问：“中仁！你是不是拿我钢笔了。”
　　中仁一听，心想，糟糕！钢笔才用了两天就被哥哥发现了，以后是用不成了。他吱吱唔唔地说：“是呀！我的笔坏了，正好借你的用几天。”
　　中宝十分生气地说：“快还给我，那支笔我都舍不得用，我还以为丢了呢！害得我提心吊胆的，以后再不许动我的东西。”
　　中仁只好从书包里翻出钢笔，然后交给了中宝。中宝拿着笔审察了一遍，见没什么损伤才松了口气，他警告中仁说：“以后，不许再碰我的东西，否则对你不客气。”
　　中仁说：“谁稀罕，我的笔坏了，才借你的用了两天，没想到你这么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