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T时代》达不了思思

42、第 42 章

　　十八、礼物
　　既然身处异次元，乔翘认定自己在做梦。既然是做梦，乔翘也认定自己应该有些超常发挥。她也确实超常发挥了，这个时候她无比庆幸自己寻常就好运动，柔韧性和力量都够不错，至少跟上利大大的脚步了，不仅如此，她还得到了利大大惊讶的赞赏眼神。
　　通过面前的红外机制后，二人面前出现了一面凹凸不平的峭壁。利大大二话不说，四肢并用就往上攀爬。
　　“！！！！”要命！
　　不过——
　　她不怕。
　　乔翘卯足一口做梦的劲儿，竟然学着利大大的动作要领，沿着他走过抓过的峭首，一步一步跟着他攀了上去。
　　太神奇了，乔翘更加确定自己在做梦，否则她怎么可能不觉得累！
　　不知爬了多久，终于登顶后，利大大才深深呼出一直闷在胸口的那一口气息，浑厚，绵长。
　　乔翘学着他的样子呼吸，到底不如利大大的气息绵长。自觉输了，乔翘有些不甘心，打量四周环境时，才发现他们停在一扇窗前。
　　窗户？？？？

　　“你刚刚问我，为什么跟金成呛声？”利大大看着窗户，终于开口说话。
　　乔翘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有些呆愣。
　　“不是我跟她呛，是她不懂事，非要跟我呛！”利大大语出惊人。拜托，金成是个大人，是个超级理智的律师，怎么可能不懂事？！可乔翘已经习惯了利大大不时冒出和年龄不符的言论，不惊了，只偷偷的想为什么做梦也能聊天？
　　“她有段时间天天围着我爸！她居心不良，司马昭！”利大大气呼呼道：“我都看出问题了！”
　　“这不可能！”乔翘立刻反驳，金成怎么会围着他爸？就算金成多看申漾几眼，那也绝对不是他以为的那种意思！她闷声道：“金成心里有个白月光，虽然不可能有将来。”
　　“……”利大大冷冷的哼了一声，似乎知道什么，却坚持自己的判断，恨恨道：“她成天盯着别人的人，最爱抢别人的东西了。她不道德！”
　　“！！！！！”这又是什么虎狼之词！乔翘扶额，转念一想这孩子连“司马昭之心”的典故都信手拈来，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没什么好惊讶的了！见利大大说起金成是真的生气，她好笑的揽着他揉了一阵，道：“你小孩儿，她小孩儿脾气，谁也别嫌弃谁了啊。咱们要开窗户吗？”
　　“这是一条秘密通道，”面对乔翘的小孩儿之判，利大大心有不甘，到底也只是翻了一回白眼，并不追究，反倒就着她提出的问题，答道：“只要过去就能看到我爸，可我没通过过。”
　　“为什么？”
　　“我太小了，矮，还瘦。”这是硬伤，他自幼营养不良，来到申漾身边才过上吃饱喝足的日子，身体发育情况本在同龄人平均水平以下，他的身高体积重量都不达标，也达不到通关数据的最低标准。利大大又愁眉苦脸起来，见乔翘不解，他讪讪推开窗户，指着对面的窗户，可怜巴巴道：“只要过去，我就能看到我爸了。”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这……”乔翘看着窗外不由吞咽恐惧的口水，那扇窗户看起来不远，可这里距离地面很远，夜黑风高还无月，她简直不敢想象地面在多么遥远的深渊外。
　　万一掉下去……
　　可这不是做梦吗？
　　乔翘眨巴着眼睛。
　　虽然利大大并没有满怀期待的看她，也没有开口求她帮忙，可利大大的愿望呼之欲出，根本不需要他开口，他浑身都散发着要过去找爸爸，不看他爸一眼他就无法安心的气息。
　　“我背你。”乔翘主动道，她已经完全忘记申漾再三强调“不能离开三十二号”的规定。
　　不，她根本不认为跳出窗户的行为是离开三十二号。
　　“！”利大大一喜，装模作样的踟蹰道：“那多不好啊！”
　　“一小屁孩儿，你还矫情个屁哦！”乔翘豁出去了，拍着胸脯大包大揽，问清楚路线后，背起利大大，她才发现利大大跟个背包似的，居然这么轻，就更加认定自己身处异次元，就，傻大姐一样，仗着做梦从窗户冲出去。
　　“……”利大大抿着嘴唇坚决不说一个字，双手紧紧的环着乔翘的颈脖，心里噗噗直跳。
　　天知道如果乔翘知道……
　　所幸安全过关。
　　背着利大大翻进对面的窗户后，乔翘骄傲道：“不过如此嘛！”
　　“嗯嗯。”利大大心虚得厉害，胡乱应声，待乔翘休息一气，又在前面带路。
　　不过，这一次，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们刚碰到门，警报就响起来，随着“当”的一声响，整栋楼都被炙热的“坦白灯”烤着，更有两盏远光灯般锁定利大大和乔翘二人，使二人都睁不开眼。
　　“……”
　　“……”
　　“像越狱被抓。”难受，乔翘睁不开眼，反正在这样的强光下她什么也看不见，只小声对利大大调侃，觉得这梦越来越真实了，不由也跟着利大大一起高举双手，做出投降状。
　　“你越过狱？”利大大连忙制止她，眼神却瞟向墙角，示意不要再胡言乱语。
　　“……”乔翘闭嘴不说话了。
　　两个人像两个投降雕像一般站着，一动也不敢动。不知道这么站了多久，久到经常练习瑜伽四肢灵活的乔翘都有些吃不消，胳膊酸软几次三番都想放弃，到最后只靠着一口不能输给利大大的信念支撑，才没有放下双手。暗道利大大实在厉害，她明知道在做梦都觉得难熬，利大大却没有任何不适的样子。
　　后来呢？
　　乔翘记不得了，梦里似乎有人来救他们了，似乎被训斥了，反正乱七八糟的，她糊里糊涂的，记不清楚了。
　　多奇怪的梦。

　　早上乔翘跟着生物钟准时醒来，浑身酸痛，只想翻身继续休息，可精神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看着陌生又熟悉的房间，她知道自己睡在利大大的儿童床上，身边是利大大的粉红豹，利大大不在房里。
　　头昏脑涨。
　　乔翘活动关节，强行唤醒自己疲惫不堪的身躯，尤其是上肢。怪了，梦里都不觉得累，怎么醒来跟拯救过世界一样？可她身上又确实没有伤，她甚至不认为自己真的背过利大大，对那样的亲密接触没有任何印象，她只是肌肉酸疼而已。
　　见自己还穿着昨天白天的衣裳，乔翘开始努力的再三回想夜里发生的事情。可她的脑子实在混沌不清，根本记不清楚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些许片段也只是梦的残影，并不真实，还是像做梦一样。
　　她只能认为自己是跟利大大聊天聊得睡着了，所以没有换睡衣就参加了利大大睡衣派对。不过这没有关系，乔翘想，总归是自己没信错人，那父子俩都是真君子，既没有强行喊醒她更衣，更没有随意对她动手。想想乔翘就觉得幸运，嘴角不由上扬，心情都格外好，她想她可能是见识到她知道有却从未见识过的，传说中的好男人了。
　　还都是别人的男人。
　　推开门走出房间，乔翘意外的碰到刚才夸赞过的人，申漾似乎刚冲凉完毕，半湿的汗衫和运动长裤贴在身上，标准的人体显露无疑，如果不是他正擦着头发上的水珠在回廊上行走，他更像是一尊等身二次元美男手办。
　　“……”
　　虽然画面很美。
　　但是有点尴尬。
　　申漾有些无措，显然他也没想到乔翘起得这么早，更没想到自己这副样子会被她看见。
　　“叔叔早上好！”乔翘立刻招手，一派天真的跟他打招呼。既然已经被告知申漾是个情商低能的国宝，她自然不会碰触这个瓷瓶，万一摔坏了，她可赔不起。而她虽然十商之中最弱的一项也是情商，却认定自己的情商绝对高于申漾，或许，可能，大概也只有情商高于他。
　　嗯，也许还有逆商。
　　“早！”申漾迟疑了一瞬才回答，对“叔叔”这个称呼有些一言难尽的彷徨，一时间他有点切换不过来。
　　可乔翘是利大大的朋友，她喊他“叔叔”好像并没毛病。
　　“你……”
　　“打扰了，”乔翘也发现自己好像给对方带来困扰了，立刻哈哈道：“抱歉，我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说好的睡衣派对我也没参加，大大没生气吧？”
　　“……额……他……嗯……没有吧……”申漾的回答模棱两可，意味深长的看乔翘一眼，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般走进自己的卧室。
　　余下乔翘一个人也摸不着头脑的站着。
　　这是什么意思？
　　直到到达一楼，看到利大大，乔翘才知道申漾为什么那么一言难尽。
　　利大大还穿着昨天晚上穿的运动衣，看起来像是一夜未眠，他正半跪在客厅里，有节奏的，没有情绪的，像台无情的打桩机机器一般，用力的均匀的往身边那个盆里出拳。
　　看不出他到底是在生气还是不生气，反正拳下的团状物被他锤得细腻如沫，一股说不清的熟悉香气扑鼻而来。
　　乔翘好奇的走过去。
　　“这是鸡腐乳。”利大大看似沉浸其中，根本不知道乔翘来了般，却在第一时间开口。像是知道乔翘要问什么，不待乔翘开口，他已经先回答道。
　　“你怎么知道？”
　　“我听见了。”利大大含糊的说，想想这个回答似乎不够圆满，又道：“你肯定会这么问啊！要说这吃食，是雁回的祖传秘方，不外传的。”说着他扭头冲乔翘抬下巴，示意你知我知。
　　一个模棱两可的问题，他认真的答了三次，从三个完全不同的出发点，简练又严谨。
　　乔翘啼笑皆非，他说听见什么的她才不信，利大大不过是个小孩子，耳朵再灵敏也不可能听见她脚踏静音地毯的声音，她的注意力倒是都在后面。她只以为这个“你知我知”是指不要对外说起这事，便蹲下来看盆里那些已经被利大大锤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白色稠状物，可他怎么会知道“雁回廊上”的祖传秘方呢？为什么费函的秘方在利大大手中？
　　乔翘想不通，很快又被扑鼻而来的清甜香气吸引了注意力。这味道很熟悉，到底是什么呢？想了好一会儿，她才道：“难道……这就是我昨晚吃的那个跟豆腐一样的东西？”
　　“嗯。”
　　“原来，是你一块一块打出来的？”
　　“嗯。”
　　“！”怪不得昨天她夸的时候他那么骄傲呢！乔翘后知后觉，心中忽然有些感动，如此的话，昨晚那一桌可就无价了。
　　“这太辛苦了！”乔翘轻叹，不知道这小半盆又让利大大锤了多久打了多长时间！
　　“……”利大大耳根有些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愧的，他极不自在的结巴道：“我，我爸已经不爱吃了，你要是喜欢的话，今天这些都给你带回去。”
　　“我都没带礼物来！”乔翘可不敢接这么贵重的东西，连忙婉拒。
　　“……”居然拒绝了。利大大也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暗叹了一气，心如擂鼓。
　　他头一回这么郑重其事的给女生送礼物，这是他爸给他的课题，他特意挑了对方一定喜欢的礼物，特意挑了绝对不会拒绝自己的人，可她拒绝了。
　　好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