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T时代》达不了思思

28、第 28 章

　　四、家长
　　于乔：我什么时候能吃饭？
　　金成：呵呵。
　　乔翘：？？？
　　金成：你还想吃饭？
　　于乔：凭什么不想？！
　　金成：@乔翘要营养爱心工作餐才继续工作！
　　于乔：牙酸，你个撒娇怪！
　　乔翘：……
　　金成：这也算撒娇？没见识！
　　于乔：你……
　　乔翘：你们怎么忙成这样了？
　　于乔：问她@金成这个大折腾喽！
　　金成：问他@于乔这个又懒又蠢的傻瓜喽。
　　乔翘：……
　　乔翘：一万点暴击，我有权怀疑你们在虐狗，可我居然没有证据！
　　乔翘：哼，（吭吭吭大吃特吃）
　　乔翘：进电话了，再说。

　　母亲打来的。
　　让乔翘下班直接回家。
　　电话刚收线，张楚也打来了，约她下班后见，听乔翘说要回家后，张楚退缩了，她还是无法面对已经知道事实的父母，只说晚点也可以，让乔翘方便了给她回电话。
　　乔翘一下子就没心情闲聊了，几口吃完自己带来的盒饭，继续手头未完成的工作。
　　既然约了父母，她得按时下班，才行。
　　只是不知道这次让她回家又是为了什么。上周的争论一如既往不了了之，虽然乔翘不再言语，那天的事对于她而言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可“吵架”这事在父母那里仍旧和以前一样，无关乔翘是否开口说话，他们气完了才算完。
　　他们主动联系了就等于气完了。
　　一家子没有隔夜仇，只要父母气完了，而乔翘还要这家人，那她就必须按他们的要求回家。
　　这就是亲人，是家人。
　　这就是家，无论如何都能回的地方。
　　五点半，乔翘准时打卡离开公司，步入地铁时手机上进了一个陌生电话，乔翘按掉，信号不好是一回事，陌生号也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她下班了，不想接可能是工作的电话。
　　对方还挺执着，乔翘回家这一路上，对方打了五次，乔翘按了两次，还有三次是没看到，或者因为没信号，自己断线。
　　不管啦。
　　乔翘走出地铁站时，天还大亮，正是一年当中北半球的白昼最长的时期。熟悉的小区广场上，一群退休没退休的老头儿老太太们还在跳广场舞，也有不少刚吃完饭的人正在消食。乔翘照旧目不斜视，在众人偶尔看来的目光中，心无旁骛的大踏步走向家的方向。
　　快走过小广场时，广场舞的音箱曲子变了。
　　“……”变成乔翘熟悉的那个。
　　乔翘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忽然觉得这群老头儿老太太们有点可爱了。

　　“爸，我回来了。”乔翘进家门时还带着笑意。
　　乔治一愣，古怪道：“发生什么好事了？”
　　“没。”乔翘敛住笑，在门口换鞋，道：“我妈呢？”
　　“屋里。”乔治看着乔翘换好鞋，忽然又道：“锅里有饭。”
　　“好。”乔翘应声，转身往厨房走，她下班直接从公司来的，饿了。不一会儿乔翘端着一大碗面条非常没有形象的边走边吃着从乔治面前路过，直接进屋里找张兰。
　　“妈？”乔翘含着一口面条，含糊的喊。
　　“你！”张兰无语凝噎，满脸看不上的摇头，她显然没想到乔翘会端着一碗饭，还一边吃一边走进来！可她已经这样进来了！张兰只好拍着身边的位置让乔翘坐下，扭头对视频另一边的人解释道：“我家丫头就这样，别笑话。”
　　“能吃好，健康！”视频里一个和蔼可亲的白发老人说。
　　老人虽然白发苍苍，看起来却很健康，年轻时一定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可他是谁啊？
　　“？？？？”坑爹啊！乔翘心里大呼，不是，是她爹坑她呀！无论这人是谁，让她端着饭碗过来的人是她亲爹乔治啊！
　　既然特意喊她回来让她见人，为什么不早说，虽然她不会刻意的盛装打扮一番，可她也不会这么没礼貌，端着一碗饭出现啊！
　　“这是刘校长。”张兰说：“你认不出了吧！”
　　哦，原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老校长！
　　原来他们联系这么密切！
　　“……”不对，乔翘心口吐血，勉强吞了嘴里那口面条，尴尬的冲视频里的老头儿招呼，忽然很想放下手中的碗筷。
　　这也太掉形象了！
　　“你吃，继续吃。”刘校长和蔼的笑，看出她有放碗的意思，立刻说：“年轻人吃饭香，看得我都饿了。”说着他扭头对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不一会儿，刘校长也端着个碗，碗里是些切得很小巧，个头均匀的水果丁，他吃得挺开心。
　　这么一来，乔翘反而不好放下碗了，只好隔着屏幕陪这位老校长一起“吃饭”，心里却直打鼓，这是干什么啊！
　　刻意配合一个远在故土的小辈，他想干什么呢？
　　刘校长却开始跟屏幕这边母女俩聊天，天南海北的，一会儿说天气，一会儿说全球变暖，再一会儿说北美上的新电影，甚至还说到先前弥漫全球的病毒疫苗研制情况。乔翘听得云里雾里，暗自感慨干部就是干部，博学广闻，思想觉悟高，退位那么久了仍旧关注时事，居然什么都知道。
　　好在，虽然所有这些乔翘都不甚了解，她却都能接上几句，甚至没有畏惧老校长之威，遇上自己有所了解的内容时，还能直抒胸臆，表达自己的想法，这天儿居然就这么让他们这两个莫名其妙的老少如同忘年交般，愉快的聊下去了！
　　老校长当然有所收敛，竭力平易近人，连长辈的姿态都没有端，可他到底是个惯于高高在上的长者，在家在单位都威严满满，让人不敢亲近，也就乔翘这样不知道什么是紧张的抗压王，才敢和他闲聊。
　　这是乔翘特有的技能。
　　聊到兴处，这一老一少竟隔着千山万水认真讨论起来，反倒是张兰这个“旧同事”、“电话线”在一边猛打呵欠。
　　有共同话题的人在一起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乔翘看时间时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她和老校长已经聊了一个多小时。
　　比她和任何一任相亲对象都聊得多，聊得开心。
　　可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乔翘不是个自恋的人，总不至于以为这也是母亲居中牵线的一次相亲！可她又很难说这不是在见家长。她现在也觉得母亲说的可能都是真的，刘校长真的很满意她，就想让她做他们家的儿媳妇，否则他何必倒着时差特意跟她聊这么久。
　　而这样的方式显然很投乔翘所好，她回忆了一下他们的聊天内容，忽然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说了很多。
　　非常多。
　　可这样有什么意义吗？
　　乔翘想不通他们组织了这一场“意外的视频”的目的何在，就算要安排个意外见面，安排一场自然的交流，难道不应该是她和刘翔两人去意外的碰面，意外的交流，意外的聊得来吗？怎么成了她和刘校长在这儿越洋视频聊天了？

　　“说来说去，还是咱们老祖宗厉害，你说是吧？”刘校长在视频里深叹一气，放下碗，他忽然问乔翘。
　　“必然，五千年历史可不是说说而已……”说到老祖宗的好，乔翘得意一笑。跟金成他们一起久了，她耳濡目染，民族骄傲感也逐渐深入骨髓，连夸起老祖宗时的张扬得意都感浑然天成，简直一套一套的。她一改先前的沉稳持重，忽然眉飞色舞起来的，斜拉着嘴角看起来活灵活现，多了些孩子气的肆意，骄傲道：“要我说，咱们老祖宗什么都有，只是因为我们这些人太蠢，又懒，学不会还不肯钻研，才一而再再而三的丢老祖宗的脸面——”说着，乔翘的声音戛然而止。
　　瞧瞧她都说了些什么！
　　得意忘形了吧，乔翘暗呕，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奔放了呢！对方可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不得不移民国外多年的老校长，她这么说岂不是在说他背祖，惹老人家心里难受嘛？！
　　“没事，翔子也这么说。”老校长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立刻笑着宽慰道：“我们走的时候他已经知事了，可不乐意跟我们出来，为此还埋怨我很久。这不，一学成，立刻马上一个人回去了。”
　　“！”乔翘目瞪口呆，她一直防备着，准备着，没想到对方就这样把话题引到刘翔身上去了！
　　居然给她来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到底因为我们家……他只能进私企，这是没办法的事。不过陈氏能源不差，在国际上都排得上号，是个不错的平台，就是保密内容太多。他学那专业，又不常跟别人打交道，寻常不是在实验室的地板上站着，就是在实验室的地板上躺着，我操心啊！”刘校长说着拍拍胸口，满面愁容，叹道：“乔翘，你打小就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有空了带他到处走走，回归一下家乡的生活，可以吗？我真怕他把自己饿晕在实验室里。”
　　“……好……”乔翘应声。
　　只能答应啊，这，这根本没法拒绝！一个年老的长辈慈祥和蔼的拜托她，像个朋友一样放平姿态，只作为聊得来的忘年交，请她照顾一下他心爱的孩子，带他离乡已久可能还有些社交障碍，却固执回国的儿子熟悉故乡，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拒绝。
　　“那就好，那我能放心些了。”刘校长喜滋滋的，顺道又要了乔翘的联系方式，不一会儿把乔翘常用的一定可以找到她的社交账号都要走了。断线前，老人还特意夸了一下乔翘和金成斗舞的那个视频，说健身效果特别好，就是太短了，害他学都学不全。老人开始遗憾得长吁短叹，就是不断线。
　　“……”
　　紧接着，两人又胡天海地的闲扯了大半个小时，话题却一直围绕着某人和她的作品，聪明如乔翘恍然明白了什么，只得承诺，说回头跳个全的发给他，老人这才欢天喜地的断线。
　　乔翘忍俊不禁，虽然刘校长已经完全融入北美的生活，可他到底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老头儿，即便远在北美也要跳广场舞健身，而不是去健身房消费。
　　“……”乔翘端着空碗看已经黑掉的屏幕时，脑子里一团浆糊，又只觉得老小孩儿老小孩儿，刘校长这样大约就是老小孩儿了吧。
　　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张兰。
　　两人面面相觑，忽然母女俩一起爆笑起来。
　　“我就说他们一家人都很喜欢你吧！”张兰满脸不服，拿着乔翘手中的空碗往外走，边走边抱怨：“你非说我骗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妈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气啊。”乔翘连连道歉，一边哄母亲，一边暗自回忆刚刚那场莫名其妙的视频对话。唉，何止是很喜欢，从刘校长的表现来看，乔翘简直可以自恋的认定，他们家简直是非她不可！
　　可这就更古怪了呀！
　　乔翘忽然有点好奇那个传说中的刘翔，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