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T时代》达不了思思

27、第 27 章

　　三、责任
　　周一一大早，盛景就心急火燎的拨通金成指给他看的那个金氏律师事务所的联系电话。
　　接线的是毫无感情的机械音。
　　盛景没想到对方直接留了前台的公共热线，心中有些不舒坦，没想到找了乔翘的关系，他依旧被如此对待。
　　金氏就那么高不可攀吗？
　　那他又为什么找乔翘居中牵线。
　　可这能怪谁呢？
　　盛景只能按照机械音提示，一步一步预约，并自己记下见面的时间。
　　下午三点，西装笔挺的盛景准时出现在金氏律师事务所，像一道强光打进来，事务所大厅一下子就亮了，一名工作人员离开工位，登记信息后，带他进入预约好的会客室。盛景前脚刚离开，大厅内议论纷纷，不多时，讨论内容就转到于乔身上，不过这事于乔不知道。
　　客室里，盛景端坐等待将要接待自己律师，听见推门声他期待了一下，然而来人是个不算年轻的小伙子。不是于乔，盛景心中很失望。他已经暗示得很清楚了，没想到对方就是不按常理出牌，愣是给他安排了别人。
　　可金氏是西北排名第一的，能找到金氏的律师出面，基本上等于官司赢了一半，“金氏”二字就是保障。
　　盛景压着心中的不满，将自己的需求告诉前来接待的律师，看对方笨手笨脚的记录，不满情绪更甚。其实如果没有于乔做比较，盛景不会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好，偏偏珠玉在前，无论他再看谁都会觉得不及于乔专业。
　　交代记录清楚后，盛景离开金氏，回公司的路上先给张楚打了个电话，后给宋松打电话，后面这个当然没有人接听。
　　张楚打给乔翘时，她正在开会，所以没有接听，散会后她才给张楚回电话，然后她就后悔了。
　　听了一会儿，乔翘就知道张楚没什么事，她只是打给她吐槽一下盛景说在金氏遭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事。
　　活该。乔翘心里想，嘴上却说：“金氏是专业的，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姐，你的面子呢？”张楚不满道，暗示她有两个朋友在金氏，她妹夫却在金氏被怠慢，说明那两个朋友不行。
　　“我有什么面子！”乔翘哈哈笑道：“这可不是谁的面子就能开绿灯的时代了。对了，我得跟你说一声，昨天回家爸妈问我周六干什么了，我以为你说了，就把给你俩介绍律师的事情跟爸妈说了。”
　　“你怎么这样——”
　　“张楚。”乔翘冷冷打断张楚脱口而出的埋怨话。
　　“……”
　　“你有姐不假，可我希望有什么事你能自己做主，自己负责，自己承担——”
　　“姐，你变了。”张楚在电话那头打断乔翘未说完的话，语气不佳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是，”乔翘道：“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沉默。
　　乔翘听着听筒里传来的电流声，眼看着下班时间到了，她道：“还有什么事？”
　　“这个案子于乔不能接吗？你们私交那么好，不能通融一下吗？”
　　“这是金氏的事。”乔翘道，她只差直言我不是金氏的人，不可能把手伸那么长去管人家公司怎么分派人手的事。
　　“私人关系呢？他就不能单独接——”
　　“那在金氏是违规的。”乔翘道：“张楚，你认为我跟于乔的关系好到他可以不顾一切违反律所规定，冒着丢饭碗吊销资格证的危险来为你付出吗？”
　　“你……”张楚被噎住了，讪讪挂掉电话，隔了好一会儿发了一条“你真的变了”的消息给乔翘。
　　乔翘看了一眼，没回。
　　下班。

　　“你那话也太狠了！”于乔哈哈大笑，一边往面前的小火锅里下吃食，一边说：“你这样不行，主角得圣母白莲花，或者傻白甜，或者死扛烂撑背锅侠，可你不仅一样不沾，还狠独绝，聪明得像猴子，滑溜得像泥鳅，锅不背，黑不抗，这样没人看的。”
　　“……你还是少看点闲书吧！”还霸道总裁就爱我呢！乔翘使劲儿翻了个一年份的大白眼，嘲道：“别把人都当傻子，现在不流行炒人设了！”
　　离开公司时，乔翘正好碰到回宿舍的于乔，两人自然一拍即合，大夏天里照旧跑来吹着空调吃小火锅，占一张桌子放肆的唠嗑吐槽互相倒垃圾。
　　“你相亲的事后来怎样了？”于乔关心道。
　　“别提了，我被放鸽子放得好惨哦！”乔翘气呼呼的把那个传说中的刘校长的儿子的事说了一遍，末了道：“我等了五个小时，人家没音没信连个消息电话都不给我发也不给我打。这事都过去两三个月了，居然就这么不负责的不了了之了！你说我猜得对不对，那混账就是耍我，逗我妈玩儿呢！”
　　“偏偏我妈很中意他，再也不给我介绍别人了，哦对了。”说着乔翘四处看看，放下筷子，小声道：“昨天我妈骂我骂了四个小时。”
　　“为什么？”
　　“热搜呗。”
　　“……”于乔无语了，看乔翘冷笑的表情，他不难猜到乔妈骂了些什么，当下一叹：“哎！”
　　“她说我嫁不出了，我估计她以后再也不会张罗给我找对象的事了。这样也好，我一点也不想跟那些垃圾相亲见面。”
　　“怪不得你今天吃这么多，对你妹也那么火大。”于乔同情的看着乔翘，从自己锅里捞出一个鹌鹑蛋给乔翘吃，安慰道：“一家子没有隔夜仇，吵架没什么的，事情翻篇就又是新的一天——”
　　“没吵架。”
　　“？？？？？”
　　“真没吵架。”于乔显然不信，乔翘无语凝噎，可她真的没吵架啊！她道：“我也觉得奇怪，我居然没有还嘴，愣生生听我妈来来回回骂了四个小时，确定她不骂了后，我就下楼，先买了一瓶酸奶，地铁没有了，我只好打了个出租车回家，睡觉，上班。出乎我意料的平静。我居然……”
　　“你竟然没有炸，也没有辩驳，居然全部接受了！”于乔不相信。
　　“也不能叫接受了，反正就是……觉得没必要跟她吵，也没必要辩驳什么的，就……”乔翘想了想，说：“就那种不必解释，无需解释的感觉。我竟然也不难过了，居然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些言论。”
　　“我今天没有看新闻，可我不看也能猜到，作为一个怪人，那视频下，对我评头论足的言语肯定不少，可网上那些评论可能还不如我妈骂得难听。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是……自我溶解了。这么一想，我忽然觉得这些也没什么了，他们说他们的，我还是我自己，谁也干涉不了谁半分，不是吗？！”
　　“这样挺好的。”于乔没有回答乔翘反问，反而说了一句挺好，放下筷子冲乔翘笑，道：“这世上的人之所以会烦恼，就是因为太在意别人的目光言论。”
　　“一言不合你就上鸡汤！”乔翘嘿嘿笑，心里倒是明白这全是她的朋友们的功劳，是金成和于乔给了她温暖，给了她倾倒压在心底的秘密的机会，也给了她潜移默化的影响。
　　最重要的是，他们信任她。
　　“对了，SSSJ的事，你们就那么办啊？”乔翘笑着，意有所指道：“该赚的钱还是要赚的。”
　　“那是自然，没钱怎么做慈善。”于乔挑眉，示意一切尽在掌控。
　　行了。乔翘了然，于乔和金成心里都有谱，没准儿剧本都已经写好，就等上演了。
　　那是他们的专业，他们的领域，无需她操心。

　　周内各人各自忙碌着自己的工作，金成除了工作，还得社交，就更没时间跟乔翘联系了，顶多睡前发个消息吐槽又累劈了，惹得乔翘总笑，做梦都是金成累劈叉的样子，白天也笑容满面，总是一副忍着憋笑的样子。
　　“小乔，”周五一大早，老板推门而入，见乔翘又一个人傻笑，乐道：“这回真谈恋爱啦！”
　　“没。”乔翘敛起眼底的笑意，只带着工作的微笑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并不存在的西装褶子，道：“怎么了？”
　　“年中了，这半年业绩不错，行政部上报说团建一下，你觉得呢？”
　　“当然好。”乔翘当然明白这不是老板在征求她的意见，老板只是来告诉她有这件事，顺便笼络一下上下关系，表达一下“看，我对你多好，所以你要好好给我卖命”而已。
　　她顺着老板的话道：“团建有利于公司团结，这是好事。”
　　“那开场节目就交给你了。”
　　“？？？？？”乔翘一头问号，这是什么意思？
　　“行政部不说，我还不知道呢，小乔啊，你这么出名，可给我们公司涨脸了……”
　　老板滔滔不绝的说了很多，全是什么“小乔你红了，别忘了公司”，“记得给公司打点小广告”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
　　难道……
　　乔翘思考了片刻，揣测道：“你看到那个视频了。”
　　“那是肯定的呀！那么红，你又这……这么好认！没看出来啊，你跟金氏大小姐……挺好的。”
　　“……”乔翘满心口黑线，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个老男人是个吃百合的腐汉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
　　老板口若悬河，又说了一大堆好看漂亮之类的，自以为赞美的下流话，只差把乔翘夸成天上有地下无的神仙了。几次三番要走又折回来继续唠叨，乔翘再三表示必须工作了，老板才拉开乔翘办公室的门，末了又折回来，神秘兮兮道：“对了，团建可以带家属，嗯，你们一起来——”
　　“不了！”乔翘哭笑不得，不过解释什么的真的没必要，她摆手说金成不会来，更不会以她的家属身份出席她们的公司团建，又道：“开场也不行，我怯场，别扫大家的兴！既然是团建，当然还是要大家一起参与活动才有意义。行政部选在哪里活动……”
　　虽然她对老板说自己怯场，可事实上他们都知道那只是她的推脱之词，乔翘是出了名的抗压王，公司几次三番遇上危机都是乔翘出面解决，刚毅果断，十分有主见，她可靠得很，所以老板对她言听计从，十分信赖，时不时就来笼络一番，却从不真的惹她不高兴。
　　既然乔翘不想开场，那就不开场。
　　几句话的功夫，乔翘把话题带走，确定了一些大方向后，老板离开，她一个人靠在舒适的皮座椅上，想起那几句话，还是啼笑皆非。拿起手机点开前天才拉在一起的三人小群。
　　一样的内容说两遍，太累了。

　　乔翘：我老板居然说团建可以带家属，还让我带你@金成一起，哈哈哈哈！

　　没人理她，想来他们正忙着，乔翘放下手机，也开始自己的工作。
　　一直到午休吃饭的时候，乔翘的手机才有了动静。

　　于乔：带我呀！
　　金成：你在那儿拿工资的，算半个员工，他们团建你当然能去，还需要带？
　　金成：当家属有什么好处@乔翘
　　乔翘：你们忙完了？我在吃饭。
　　金成：来图，我饿了。
　　于乔：别。
　　乔翘：（图片）
　　于乔：哦，我更饿了。
　　金成：没看出来，你这么居家！
　　乔翘：自己动手，丰衣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