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T时代》达不了思思

16、第 16 章

　　十六、亲人
　　两人像两条肉虫一样懒懒散散的又爬了一会儿，乔翘还惦记着张楚，估算着时间，给张楚打了个电话，想问问她是否安全到家。
　　张楚却没有接电话。
　　乔翘有些担心，坐起来继续打电话。心急火燎的拨出第十个电话时，她已经把自己的随身物品收拾妥当，正打算这个要是还没有人接听，她就上门找她，张楚接通电话了。
　　乔翘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
　　“到家了吗？”乔翘道：“抱歉，我朋友刚刚语气不太好，你别放在心上。”
　　“……”张楚却不说话。
　　乔翘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张楚不打算跟自己说话了，又道：“你没事就行，我先挂了，有事联系。”
　　说着，乔翘准备挂断电话。
　　“等，”张楚却拦住她，忽然道：“你跟刚才那个人……我们才是亲人吧？”
　　“……”听筒里传来追究的声音，乔翘面色不佳，她可不认为张楚有资格对她进行这样的追究，对于这个妹妹这个家，乔翘自认问心无愧，已经尽她所能，仁至义尽，她已经做到最好了。
　　“是，我们才是亲人。”她端坐在落地窗前，回答电话那头的问题，语气没有任何变化，可看得到她表情的人知道，她不高兴。
　　“那你为什么要为个外人跟我道歉，就像我才是外人一样？”
　　“因为她是我的朋友。”乔翘道：“和你们无关，她是我的，朋友。”
　　“……”金成抬眼，看冷着脸说让人心跳加快的热情话的人。
　　配上她说话的表情和语气中的凉意，这句话的潜台词分明是：你是我的亲人却说我有病是变态，我是的亲人却诋毁我不信任我，不过没关系，我还有朋友。
　　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朋友。
　　多么炙热的表白啊！
　　隔着小巧可爱的单桌，和桌上琳琅满目的清甜点心，金成忽然倾身，一手端着乔翘的下巴，也不管她正在讲电话，她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在她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
　　“……”
　　“你干什么！”张楚怒气冲冲的冲过来，一手打开金成的手，不让她继续碰触自己的姐姐。
　　“你怎么——”原以为她回去了，乔翘可没想到张楚居然没有走，而是躲在外面偷看她们！
　　她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哎，没办法，这就是她妹妹呀！
　　“她欺负你！”张楚指着金成横眉怒目。
　　“她没有。”金成还没说话，乔翘一口否定，这家咖啡厅是坐不了了，短短的时间里，她们已经几度引起旁人侧目。
　　“换个地方。”金成一眼看出乔翘心中所想，率先站起来往外走。
　　这一次她没有问任何人，做主带着那姐妹二人进观光电梯，从商场十九楼步出，入眼是简约大气的招牌，Momo coffee，乔翘还没发现这里居然有这样的地方！
　　“朋友的店，有包厢，你俩聊，放心，我不会偷听，也不会介入干涉。”金成像是知道乔翘在想什么，率先为她解惑，说着她径直步入，在服务台划了一间包厢，让服务员带那姐儿俩上去。
　　“我正好会个旧相识。”见乔翘看自己，金成又说。
　　“哟，这不是——你是金成？”一个干练的女人一手扶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快步走过来，怀孕并没有让她臃肿，她开朗的咋呼道：“我还在想怎么会有SV不预约就来这里呢！我都认不出你了！”
　　“嗯哼！我是看新店才来的。”金成笑，抬手指着乔翘介绍道：“乔翘，汪萌。”
　　“你好。”乔翘冲汪萌颔首，暗道原来孕妇还可以有这样的状态？！她利落得一点都不像个孕妇！
　　“嗨！”汪萌摆着双手萌萌的冲乔翘打招呼，看起来可爱得很，和金成交换了个眼神，她就知道那二人有话说，一边指挥服务员给乔翘二人带路，一边拉着金成往大厅内的座位走，欢天喜地道：“你去哪儿了？这么多年没见！你还留头发了？天啊，当年那个假小子去哪儿啦？”
　　“留在大不列颠了。”金成笑着对乔翘做了个随意的手势，跟汪萌叙旧去了。
　　“咱们得有七八年没见了？……”

　　乔翘二人跟着服务生上楼，一路不着痕迹的打量Momo的装修，两人都不是傻瓜，不难看出这里的格调不是路边咖啡馆能比的，连脚下的厚地毯和敦厚的木梯，都透着贵气，一下脚就踩了几十万的感觉。
　　“姐——”服务生一离开包厢，张楚就心急火燎的抓着乔翘的手，担忧道：“你，你惹事了？”
　　“？”
　　“她……”
　　“呵！”乔翘懂了，他们家是普通的工薪阶层，盛景虽然开公司，家里却不走奢华风，而这里的一切都不是她们这样的阶层应该熟稔的。可金成对这一切都信手拈来，张楚担心她被家庭背景相差太远的人欺负。
　　她道：“朋友，我们聊得来，就经常见面，逛街看电影吃饭这样。”
　　“你们约会？”张楚惊愕道：“她没对你怎样吧？”
　　“……”乔翘想了想，约会这个词似乎也没有错，所谓约会，不就是一起逛街看电影吃饭聊天这样吗？
　　至于说做什么……
　　“是的，我们约会。但是她并没有欺负我，她是个好人，你别胡思乱想。”然而想着楼下二人，乔翘不由蹙着眉头，原来金成有女性朋友，那她……转念一想，汪萌结婚了，还有孕了，那确实不能陪金成玩了。嗯，乔翘给自己了一个理由，道：“她在国外呆久了，有些习惯一时改不过来而已。”
　　“不说她了，我们还是说你吧。”乔翘打断张楚的胡思乱想，把话题带回去，道：“你要是还是无差别歧视、迁怒，我就没办法了。”
　　“……”
　　“盛景的行为是个人行为，是他这个人的人品家教有问题，你不能上升到群体，懂吗？”
　　“嗯。”张楚点头，道：“姐，对不起。”
　　“傻瓜，又没有对不起我什么。”乔翘嘟囔了一句，好笑道：“你就躲在外面啊？”
　　“你都不送我了！”张楚撅着嘴，撒娇道：“她还那么凶，我委屈得不行，都快哭了！哼，我就要看看什么人，居然让你这么对我！结果她——哼！还有你！哼！！你许她亲你摸你，却不许我拉一下，你偏心！姐你都不爱我了！”
　　“爱你爱你，小破孩儿！”乔翘嗤笑，却无可奈何，她能拿她这妹妹怎么办呢！
　　“你到底想怎么办？”乔翘道：“你要是打官司，我就让于乔帮忙约律师。”
　　“就是你那个朋友？”
　　“嗯。”
　　“姐，你真的不跟于乔谈恋爱吗？他好歹是个男的，总比跟个女的牵扯不清得强吧——”
　　“没可能。”乔翘一语打断张楚的奢望，坚决道：“我跟他们两个都是朋友，好朋友，不是谈恋爱的那种。”
　　“可你们约会。”
　　“约会而已，又不是滚床单。”乔翘无所谓道。其实就算滚了又如何，不是爱情这事总改不了。
　　她跟于乔就不可能是爱情。
　　那金成呢？
　　忽然而至的问题，让乔翘一怔，心里隐隐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张楚一噎，虽然她结婚了，可在公共场合说这样私密的话题，她还是会脸红。
　　“打扰。”服务生敲门，悄无声息入内，先在乔翘面前放下一杯咖啡，又在桌子中央放下点单器，道：“这是金小姐给您点的。这里下单后厨能看到。”
　　“她经常来？”乔翘顺口一问。
　　“？”服务生略微一笑，显然已经被交代过什么，答道：“这家分店刚开始营业，金小姐今天第一次来。”
　　见乔翘盯着面前的咖啡，服务生难掩自豪，骄傲道：“金小姐手持本店的超V卡，有一些特权是理所应当的。”
　　“那你们家超V卡怎么获得？”乔翘指着面前香气宜人的咖啡，闻起来就沁人心脾，更重要的是，上面用奶泡画着她的简笔画像，很形象，非常讨喜。她赞道：“很可爱，我很喜欢。”
　　“这……”服务生略为难道：“老板发放，萌萌姐也能发——”
　　“懂了。”乔翘弹了个响指，看来金成的SV卡是老板亲自发放的，否则汪萌不至于那么惊讶。
　　而汪萌在Momo coffee的级别不低。
　　金成跟她很熟稔。
　　乔翘忽然想到张楚说她惹事了的猜测，金成到底是什么人呢？乔翘忽然很好奇，她会是那个被自己惹上的“事”吗？
　　服务生的出现正好打断了尴尬的对话，待服务生退出后，张楚连忙换话题，问：“他不接吗？”
　　“他很少打离婚官司，你这个还不太普通。你要是确定了，下定决心打这个官司了，他说可以试着约他们律所专打平权官司的律师帮忙。”
　　“？？？？？”
　　“但是那个律师很忙，得等她的排期。”见张楚又在沉思，乔翘拿出手机。

　　小乔：还没回来？
　　大乔：候机中。
　　小乔：我认识了个朋友，有空带你见见。
　　大乔：你居然背着我有别的闺蜜了？
　　小乔：是呀，谁叫你天天不是加班就是出差，都不跟我吃饭了！
　　大乔：哈哈哈哈哈哈，女孩儿？
　　小乔：嗯。
　　大乔：喜欢？
　　小乔：嗯。
　　大乔：爱？
　　小乔：……
　　小乔：说不上来。
　　小乔：我说不清楚，等你回来再说这事。
　　大乔：好。
　　小乔：她说想给我梳头。我就想到你了。
　　大乔：哈哈哈哈哈哈，这样的话，你们就好好相处。
　　小乔：你为什么喜欢给我梳头啊？
　　大乔：你猜啊！
　　小乔：猜不到才问的啊！
　　大乔：那你就继续笨着，我聪明我的，不带你了！
　　小乔：哼！
　　小乔：呵呵！
　　大乔：登机，关机。
　　小乔：好。

　　乔翘：……
　　金成：？
　　乔翘：跟你说过的那个朋友出差回来了。
　　乔翘：我想带你认识一下。
　　金成：见了家人见闺蜜？我很高兴啊！
　　乔翘：……
　　金成：逗你呢。行，我的时间你知道，看着约就行，有突发事件的话，我会提前告诉你。
　　乔翘：好。
　　乔翘：这家店看起来很棒。
　　金成：超棒，我老师的设计。
　　乔翘：！！！！！
　　金成：牛吧！
　　乔翘：非常牛！
　　金成：萌萌是老师的迷妹，一见钟情，再见疯狂，三见成魔，再也不出坑的那种程度。为此，当年她一直被我关在情敌那一栏里，可没给过她几分好脸色。
　　乔翘：！！！！！
　　乔翘：你老师教哪一科？
　　金成：美术，他是个画家。我是艺术生出身，老师是艺术家！
　　金成：也是Momo coffee的总设计师，从装潢到餐品都是他的作品，我给你点的咖啡就是老师最初设计并传授的，是Momo coffee的招牌。
　　乔翘：好厉害啊！
　　金成：必须，我看上的人，有差的吗？
　　乔翘：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提醒我照镜子。
　　金成：哈哈哈哈，我在自夸！
　　乔翘：你原来还是假小子？不敢相信！
　　金成：嗯，我是。所以我一见你就很有亲切感。
　　乔翘：……居然就这么承认了！
　　金成：咱们是一样的人。
　　乔翘：……
　　乔翘：嗯。
　　……

　　“……姐，你又怎么了？”张楚伸手在乔翘面前晃。
　　“没什么。”乔翘回神，扬着嘴角锁上手机屏幕，不让张楚看她和金成的对话框。抬眼看张楚的时候，脸上的温柔还没散尽。
　　“……”张楚呆呆的看着乔翘。
　　“怎么？”乔翘收敛脸上多余的表情，尽可能回复原样看张楚。
　　“姐……”
　　“嗯？”
　　“你真好看。”
　　“……”
　　“我小的时候就很羡慕你，长得好，成绩好，个子高，你做什么就是什么，跟你一比，我什么都不行，什么都不好。我一直想成为你这样的人，可我……光身高一项就不可能成为你这样的人了。”
　　“傻瓜，你就做你自己就很好，为什么要成为别人呢？”乔翘笑道：“人活一世，本来就不容易了，若还不能作为自己而活，不能活成自己的样子，岂不是很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就过去的是时间，是这一辈子，等将来老了回过头来看这一辈子，你却不知道是谁活了这一世，不遗憾吗？”
　　“当然遗憾！”张楚叹道：“真好，可我做不到。我就没你这么厉害——”
　　乔翘看张楚一眼，笑而不语，这不是做不到，而是想不想，是做不做的问题。
　　“姐 ，你知道你有多抢眼吗？”
　　“……不知道。”乔翘摇头，她只知道“刺头”、“叛逆”、“不听话”、“搞特殊”、“古怪”等，这些标签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头顶。她好奇的看张楚，她忽然很有兴趣听一听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妹妹说她曾经有多么羡慕她。
　　“小的时候咱俩一起去学校，那些老师都只抱你，不抱我。”张楚不无羡慕道：“我可嫉妒了。”
　　“呵……”乔翘干笑了一声，已经后悔了。
　　她知道什么。
　　“还有个小哥哥，他也嫉妒。”
　　“？？？？”
　　“我每次撅着嘴在旁边看别人抱你的时候，那个小哥哥也板着脸，就这样！”张楚摆出一张凶巴巴的脸给乔翘看。
　　乔翘忍俊不禁，到底不想再听这些她一点也不想记得的糟心事，转而道：“你还没点单呢，想喝什么？”
　　“咖啡不都一样——”
　　“不一样。”乔翘道：“这里的点心也不一样。”
　　“还不就是些吃的喝的，能不一样到哪儿去？！”张楚无所谓的挑剔道：“装潢倒是真的不错，有种很高贵的雅致感，配色也很大胆。”
　　因为这是艺术家的设计，每一项都是艺术品，乔翘想着，没说出口，只道：“你不挑，我就帮你定了。”
　　乔翘翻着点单器，对着金成的推荐下单，很快就把先前的话题扔出外太空，少有的期待起服务员进来，甚至有些难掩的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