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香槟玫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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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白相间的包装袋带着夏日独有的沁凉“啪”一声被甩在少年的课桌上。
Daniel一颤，抬头，迎上Spark笑靥灿烂。
“想什么呢。”少年扯过Daniel身旁椅子自然坐下。
“……复习。”Daniel的耳根染上层绯红。
Spark没有回答，自顾自撕起雪糕包装纸。
“明天就高考了。”微抬眼帘，少年浓翘的睫毛轻轻颤抖，却摆出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不复习……唔！”
透凉的冰意填满了Daniel整个口腔，漆黑的瞳孔骤地放大。
Daniel一把从嘴里抽出雪糕，神色略愠，猛转头盯着Spark。
少年则一脸恶作剧成功的恶趣味，撑腮侧头迎接Daniel的目光。察觉到他的怒气，Spark报以一眨快速的wink。
“！”Daniel猝不及防，忙将眼神重新投回面前的错题。
还不忘把雪糕往Spark嘴里一塞。
虽然被Spark用手而不是嘴轻松截下。
“我可是特意给你买的。”Spark一脸委屈，“你看我都没给自己买。”
“那你留着自己吃去。”Daniel恢复冷脸。
Damn。这家伙委屈的样子为什么这么可爱。
无法从嘈杂思绪中抽身出来的Daniel下一秒就被意料外的触碰拉回了现实。
Spark食指轻轻摩挲着Daniel嘴角，放低声音：“你，雪糕粘嘴角了。”
Daniel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抵抗。
直到Spark收回骨节分明的手。
距离高考仅剩一天不到的时间，Daniel为了让自己静下心来复习才申请到学校来自习。本以为没有其他同学会来打扰……
“复，复习。”Daniel捂住嘴角。
“Okay，okay——”Spark拖长尾音，随手拿过Daniel桌上的错题本，“这道，你不会？”
Daniel伸手去抢本子。
“哎。”Spark举高错题本，“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就还你。”
Daniel沉默。
然后以很难被察觉的幅度轻颔首。
Spark笑了。
“第一。”他伸出左手食指，“这道题，你是不是不会？”
“……”
“Daniel？”
“……嗯。”
Spark把本子摊开推到两人中间，咔哒摁下签字笔：“第二个问题，需不需要我给你讲？”
赤色从Daniel的耳根扩散。
“随你便。”
喂喂，别一脸得逞的样子盯着我啊……
Spark倒是没有任何不自然，一本正经地开始边在草稿本上演算边讲。
Daniel根本没心思听，只盯着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来回移动。
“Daniel？”
Daniel猛地抬头，正对上Spark清澈的深褐眸子。
他左手掌心撑腮，指尖掐着逐渐开始融化的雪糕，偏头看着Daniel。右手的签字笔来回摁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嘴角还染着宠溺的笑意。
Daniel忙别过头去，双颊早已通红。
……犯规了啊。Spark一愣，这家伙害羞的样子简直可爱到爆炸犯规。
让人想一口咬上去。
“你继续讲。”Daniel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和往常一样冰冷。
“啊，行。”Spark重新讲起题，这次Daniel听得很认真。
细碎的阳光越过窗外树叶的间隙，洒了两人满身的金辉。
却不觉闷热。
你就是我炎炎夏日独一无二的的冰饮。
让人恨不得将你吃干抹尽。
我会将他人对你所有的觑觎拒于我的怀抱之外。
你是独属于我的欲罢不能。
“懂了。”伴着Spark落下最后一笔，Daniel恍然大悟。
“那就好。”Spark收起签字笔，把错题本往Dianel面前一推，“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嗯。”Daniel本不想多问，但还是忍不住加上一句：“那你……既然有事，为什么还要跑到学校来？”
“给你送雪糕啊。”
趁着Daniel愣神的空当，Spark迅速舔掉雪糕已融化滴水的部分，往Daniel手里一递。
然后一个潇洒的致意就出了教室门。
Daniel盯着雪糕，犹豫了几分钟。
然后他就舔了上去。
***
6月7日，高考正式来临。
天飘着蒙蒙细雨，Daniel撑着伞与父母在考场大门口道别。
Spark向他走来。
“早上好。”
Daniel斜瞟了Spark一眼。他没有撑伞，黑发粘着水珠紧贴在额前耳边，衬得少年的皮肤越发白皙。
“早。”Daniel把手里紧握的雨伞斜过去。
Spark很自然地接过伞柄。
“考试加油。”
Daniel的父母看着面前两位男生。
他们发现自家的儿子在这位同学的面前总是表现的不一样。
心中的茧壳片片剥落如花。
微风拂过心尖，激起阵阵澜漪。
他们下意识地想上前去问他是谁。
却被Daniel一把拽住。
“别。”他眨眨眼，“那啥……他有点害羞。”
这句话被Spark听见，他惊讶了一秒，然后笑了。
害羞？
Daniel转过头来，手指滑进他的掌心。
甩给他一个淡然的笑容。
如同一缕清凉，流淌在骄阳似火的火光之上。
“男朋友。”他轻启双唇。
Spark瞬时心动。
两个少年相对而视。
温柔而甜蜜。
——见过太多量产的温柔，所以对笨拙的真诚格外珍惜。
***
高考结束。
【还是上次那家咖啡店。出来吗。】
Spark的信息在手机上跳出。
Daniel细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迅速敲动。
【嗯。】
他捞起外套：“妈，我出去一趟。”
十分钟后， 他们相见。
Daniel要了冰拿铁，Spark搅拌着自己杯里的卡布奇诺和白糖。
“叫我出来有事吗。”Daniel犹豫出声。
深褐与纯白打着转慢慢交融。
不分你我。
“祝贺你高考成功。”Spark嘴角上扬。
Daniel疑惑：“出成绩还早。”
“我知道。”Spark啜了口咖啡，“但是你的话，一定会成功的。”
“……”Daniel心想，自己竟无言可对。
“所以，祝贺你。”Spark回身从包里摸索出个系有金缎的冰蓝色小盒，推到Daniel面前。
只因有你，安抚了我原本的仓皇。
我独自走过苍苍莽莽，与你同行才有了光。
确认房门反锁，Daniel一头扎进床单，闷了好一会才伸手抓过盒子。
……这家伙想什么呢。
两颗金色的耳钉小巧地卧在蓝天鹅绒表面，没有任何赘余的花纹，就是两粒金色，孑然。
Daniel慢慢捏住自己的耳垂。
他从床上坐直身体，打开身侧的笔记本电脑。
犹豫片刻。
细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跳动。在数次删删改改之后，Daniel最终打定了主意。
【打耳洞疼不疼】
回车。
【打耳洞当下并不是很疼，重点是打耳洞后之后的护理。如果打耳洞后出现感染，也会出现红肿、热痛。我们建议选择正规的医院去打耳洞，他们会选择相对不痛的位置，而且消毒严格，不会因此感染传染病。切不可随意选择不正规的首饰店打耳洞，最后打完耳洞要消毒，避免有菌的物体触碰，避免有力拉扯，如果出现红肿，热痛，及时纠正。】
Daniel快速浏览着网页。
“信我，”自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端的不疼。”
那天夜里，他们俩的对话染着初夏落日的云霞。
永远不会背叛你的诺言，永远不会拒绝你的请求。
他抛下所有犹豫，抬手看看腕表。
下午五点半。
“妈，我再出去一趟。”
又顺嘴问了一句：“妈，男生打耳洞一般是一边还是两边？”
他妈在厨房里踉跄了一下，传来菜刀撞地的清脆声音。
“一边。”她惊魂未定。
Daniel笑笑。
“我走了，啊。”
还没等到她多问几句，就听到门嵌进门框的声音。
Daniel妈妈：“……？”
Daniel信步走在街上，随手叫下一辆车。
“去医院。”他翻身进座。
冰蓝色的小盒子捏在手里，已经有了温度。
他在医院门口下了车，向前台打听：“哪儿可以打耳洞？”
前台小姐姐抬头看他，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儿。”她伸手一指，脸上浮起一晕红，“上五楼。”
Daniel无视她看热闹的目光，疾步爬上五楼。
“您好，”他对医师说，“我想……打个耳洞。”
辛亏医师没有再用质疑的眼光看着他，不然他就要转身逃跑了。
“哪种方式？”他示意Daniel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激光……贵么？”后者忐忑地问。
他查过打耳洞的方式，这是他最喜欢的一种。
“不贵，”医师转头开始准备工具，“一边就400。”
Daniel瞬时目瞪口呆。
“……别，”他连忙制止，“太贵了，我——”
一只五指修长的手松松地拎着一个钱包，从肩膀上举到他面前。
“打得起。”手的主人接道。
语中含着可爱和稍带讽刺的戏谑。
医师转身：“你们是一起的？”
Daniel急忙开口：“——”
另一只手闪电般捂住了他的嘴。
“是。”
Daniel眼睁睁看着医师接过Spark的钱包。
“一边还是两边？”他掂起工具。
“两边。”Spark笑道。
“不！”Daniel总算挣开了Spark的束缚，满脸通红，“只要左边。”
Spark抿了抿嘴唇，没有作声。
他双手按着对方的肩，扭头向医师示意。
然后Daniel就感到耳垂被凉凉的指尖捻起。
那是Spark的指尖。
“看着我。”他话中含笑。
“别怕。”
刺痛猝不其防地传来。
Daniel轻挣一下，喘着气。
耳钉被摁进了伤口里，他倒吸一口冷气。
然后瘫倒在座位上。
医师拍拍手：“可以了。”
Daniel仰着头，眯着眼。
天上有一抹甜甜的云。
那是Spark的微笑。
医师把工具拿开消毒。
他轻轻扯住Spark的衣领，将他拉了下来。
公开场合，两个男生。
Daniel在那双清澈的褐眸中放身翱翔。
双唇久久缠绵。
“我喜欢你。”他喘着气说。
作者有话说第3章 香槟玫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