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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无 ...

  •   和昌十二年,白未晞已经五岁了。
      夜晚,白俅孤身一人来到白未晞住处,悄无声息走到床前,白未晞没醒,于是白俅抱起白未晞,动作小心翼翼,一只手还护在白未晞脑后,抱着他出了宫殿。
      走到不知名的宫殿,再按动一处机关,暗门缓缓打开,白俅四处张望一下,没有发现其他人,才接着走进去。
      等白未晞再次醒来,是被绑在椅子上,浑身上下动弹不得,还觉得头上烧的灼热,他被蒙上了眼,嘴也被堵上了,就是想疼出声都不行。
      此时的白未晞只有恐惧,奋力地想挣开绳子,那份求救声只堵在口中,始终喊不出来,绳子被他越晃越松,就在白未晞以为可以逃走的时候,有人来了。
      听脚步声两个人,白未晞停下动作,仔细辨别。
      “等会儿你就可以回去了。”是白俅。
      白未晞听出父亲的声音,不再挣扎,白未晞也松下心,老实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待接下来的事情发生。
      有个人走过来了,然后撒了什么东西在白未晞额头上,顿时白未晞清醒了——火辣辣的疼,他被烧伤了,仔细闻闻,空气中还有肉的烧焦味。
      白未晞腿蹬着地,双手紧握,浑身颤抖,还不住的发出呜咽。然后他的头被裹了起来,可他依然痛苦,像刚逃了命似的粗喘,烧伤使他阵阵抽搐知道昏厥过去。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头上的布拆下来了,被撒的东西已经感觉不到了,一个人拿出沾了凉水的白布,在额头上一沾,溃烂的伤口被他一动仿佛能把烂肉撕下一般,白未晞对突如其来的疼痛作出本能反应——胡乱晃动着,想以此让那人停止动作,然而并未奏效。
      嘶吼声都不能发出,白未晞已经虚脱了,这一下汗出来了。那个人又撒些什么,一样的痛苦,这次白未晞认命的忍住不发出声,一会过去,刚刚的灼烧感就消下许多。
      正当他庆幸都结束时,蒙着眼的布条被扯下——又是神明!他后面是负手而立的白俅,一副无关紧要的表情。白未晞不解地看着他们,后又陌生地看着白俅,但始终没有发问。那二人也没有要解释的样子,神明观察白未晞的伤口,看样子没什么大碍了,于是回头朝白俅点了一下头,接着白俅就出去了,神明紧随其后。
      也许过去几天了,当他再次醒来发现有人给他施了针,让他沉睡了许久。白未晞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甩不掉,自己在看着像暗室的地方。白未晞终于可以想想发生的一切了,原本他在睡觉,是谁把他带到此处的?父亲既然在,那就是他的意思。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头上怎会受伤,又是谁伤的呢——白俅!
      看着眼前深不可测的两个人,白未晞不禁发怵,谁知道他们又会做什么。二人没有说话,神明走到白未晞面前给他解开绳子,然后一个面具就带到了白未晞脸上。他毁容了,还是白俅和神明的手笔!心中的疑虑和恐惧一点点放大,以至于神明和白俅出去叫上他时,他竟忘了回应,甚至差点忘了跟上,还是神明回身看着白未晞,示意他该跟上。
      白未晞走在最后面,他伸手摸了面具,木质,没有条纹,非常薄。当他要摘下,前面走着的白俅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说:“面具不准摘,你已经毁容了,摘了会吓到别人。”平淡甚至漫不经心地说道。
      白未原本伸出的手在听了白俅的话后放下了。
      走了一段路,白俅又说:“以后也不许摘,哪怕是有人拿命胁迫你都不行!”白俅稍微严厉的说出了这句话,这是白未晞长这么大第一次见白俅有情绪。
      白未晞眼中没有情绪,实际内心悄悄地分析了一番。
      夜里,白未晞悄悄爬起,光着脚走到镜子前,他摘下面具,左手轻轻摸了伤口,已经不疼了,他仔细瞧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是烙刑!他站起来冲门口喊了声:“荣宝!过来!”听见主子在叫自己,荣宝没一会赶来了。
      “我走了多久?”白未晞坐在桌前问。
      “殿下走了五日。”荣宝站在桌子另一端回话,没有抬头看白未晞,她看见桌子上放着面具,猜想殿下没带就不去瞧。
      “你看我的伤,像什么?”
      荣宝看见了,很惊讶,怎么出去玩还被用刑了?!白未晞消失这几天,白俅早就找好了借口——带着三皇子微服私访,神明随行。荣宝不知道白未晞这么问的意思,于是摇摇头。
      “是让你看像什么伤的,”白未晞一直观察着荣宝,她表现的诧异。因为皇帝不会让三皇子突然消失几天,再莫名其妙的受了伤的,所以白俅一定找了借口,而自己如果说错了就泄漏了秘密,所以白未晞只能声东击西的敲出些有用的信息,结果荣宝的回答没多大突破,又不能让人知道他在查,就只好装下去,所以故作此问。
      荣宝又认真观察起来,她想起来了,“像刚炼出来的铁块烙上去的。”说这话的时候荣宝没敢看着白未晞。
      什么像,就是铁烙上去的!
      “殿下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噢,这不受伤就晕了吗?”
      “殿下可有吩咐了?”
      “今夜你就睡在那。”那是离床不远的地上。
      白未晞边起身边说:“对了,把你被子带上,夜里冷,快去吧。”说完他也走到了床边,然后就躺下,想着这件事的原因。
      为何要烙印让他一直戴面具?是阴谋?神明与皇帝是何用意?白未晞总觉得更大的危险在后头。对了,那日师父为何没来?他也参与其中?想着想着,荣宝抱着她的被子进来了,在地上也铺好了,给白未晞说了句:“殿下早些睡吧。”就熄了灯,白未晞没有应答,还再想这件事。
      接连好几日,荣宝都睡在白未晞屋里地上。因为白未晞在等,会不会有人像上次一样,不声不响的带走他,结果没有等来人,师父也不来了,这更让他怀疑师父参与进了这件事。
      于是,他便让荣宝回到自己的屋里了,然后师父日日夜里都来,受他武功教他学识。所以你会看到,三皇子每日只在中午醒来还无精打采,你也会听到,夜里三皇子屋里总会传来奇怪的声响,像有人在挨打。
      而身为白未晞贴身婢女,对这一点奇怪都没有,反观荣宝也是没精打采。
      白未晞听着白俅的命令,面具从不在人前摘下,除了一直跟着他的荣宝。荣宝年长白未晞五岁,所以她还算聪明,对人心看的也清些。宫里的人都好奇三皇子怎么受的伤,但是由于白俅严令禁止讨论此事,就没人敢乱嚼舌根子,但猜测始终不断,流言蜚语并没能止住。
      有人说是三皇子被绑了去勒索钱财,也有人说是奴婢不小心伤的——因为他看见好几个宫女死了被拉到宫外了,到底是何原因,恐怕只有白俅和神明知道。
      这些话也传到了白柯白跞耳中。
      “二哥儿,咱们去看看三哥儿。”
      “我不去!”
      “你该明白,三弟不可能会陷害母亲的!”
      白跞一直没法原谅自己,若不是自己执意去玩,白未晞就不会落水,他不敢面对白未晞,他害得三皇子落水、母亲去世。
      白跞没有反对,二人时隔多月再次来到白未晞住处。
      白跞没有像从前一样,还未进屋就出生喊“三弟”,白未晞再见到两位皇兄,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皇兄。”
      “你这是?”
      白未晞摘下面具,两个人都被伤处震惊了。
      “烙刑!”
      白未晞点点头,然后又带上面具。
      “谁人如此大胆!”白跞也放下他的偏见,为白未晞鸣不平。
      “无碍的皇兄。”
      经此一事,三兄弟关系恢复如初,只是彼此间都少了很多话。
      他们的脸上都被少有的哀愁覆盖,当初无忧无虑的孩童永远都不见了。
      分割线——————
      大楚上京城的皇宫。
      一位武将步履匆匆的赶来,见陈洺正在等他便说:“参见陛下,陛下赎罪微臣来迟了。”
      “无妨,爱卿坐。”陈洺直接坐在台阶上,目光如炬盯着武将李泓志。
      李泓志坐在不远处的坐墩上,等待着陈洺开口。
      “爱卿心目中的天下是何模样?”
      “天下自当是百姓安居乐业,臣子忧国忧民,天子有治国之志治国之才。”
      “可在朕看来,天下只能是应一个天下。”陈洺看着李泓志,后者明白了陈洺的意思。
      “臣明白。只不过现在不能大举进兵,刚刚灭了岚国人心还未定。”
      “你只需带兵骚扰天启边境即可。”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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