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gl》青冥客

7、无

　　等白未晞醒来看见身边有他认识的陌生的父亲白俅还有神明，他俩站在床边，后面站着一个大夫，看白未晞醒来松了一口气，大概最关心他死活的就是大夫了。
　　神明说：“你们都下去吧。”随之对白俅作揖接着说啊：“皇上，我想向三皇子问清当时的情况。”白俅点了头，“朕还有事，此事就交给神明吧。”白俅对神明作揖随后就出去了。
　　“三皇子还望能告知臣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神明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白未晞。
　　“我和两位皇兄一块儿看鱼，但鱼食忘拿了，大皇兄就回去拿了，然后我就落水了。”
　　“也就是说，当时只有二皇子在场是吗？”
　　白未晞点点头，但接着又说：“不可能是二皇兄，他待我很好，二哥不会害我的。”
　　神明很意外，才三岁的孩子就知道自己的意图，不错。神明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
　　空荡荡的屋子又剩白未晞一人了，他躺着看着屋顶。
　　神明到朝阳殿汇报了情况。白俅听着一言不发。
　　“凶手想借二皇子的手嫁祸于人，或者凶手就是二皇子。”这一番话不偏不倚。
　　“二郎怎会害人？不可能是他。”白俅对这种情况很不屑，他非常了解自己的孩子，当然除了白未晞。白跞爱热闹喜欢玩儿，但绝不是生性恶劣的孩子。
　　“所以有人要害二皇子。”
　　“神明有怀疑的人吗？”
　　“皇后。”
　　“神明这是何意？！”白俅怒了但还是忍耐着，“你是说一个母亲会利用自己的孩子杀人是吗？！可笑！可笑至极！”白俅偏着头不去看神明，他不敢对神明不敬。
　　“未尝不可啊。”
　　神明站着一动不动，丝毫不怯。
　　“杀死宫夫人的凶手可有着落？”神明到像是在问属下办事如何了，一点为人臣子的卑贱都没有。
　　白俅不吭，静等着神明说话。
　　“事发当日，皇后派人给了一盘糕点放在案发的桌子上，后来臣才得知糕点里有毒。不知道宫夫人吃没吃，只这一条：给当朝夫人下毒，就够皇上废后了。”神明语气波澜不惊，倒是白俅很不可思议。“也许三皇子发现了异常，皇后想灭口，也不是不可能。”
　　“那二皇子你如何解释。”
　　“碰巧罢了。”
　　宫夫人的死就没给一个合理的说法，三皇子落水要是再一带而过，世人如何说他。说他是冷血的丈夫、冷血的父亲，这次逃不了了。白俅想到了这点，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说：“此事先生去办吧。”
　　神明作揖走了。
　　但接下来的几日并没有发生什么，白跞、白柯照常去看望白未晞。
　　“三弟，我们来看你了。”
　　白未晞小小的身躯裹在被子里，突发落水让他风寒入体还有发烧。
　　白跞蹲在白未晞床边说道：“三弟，对不起。”
　　“无碍的皇兄。”白未晞说。
　　“你好好休息，我去禀告父皇，让他严查！”说完，白跞就气冲冲的出去了。
　　“三弟，你可知自己是怎么落水的？”白柯并未离去，坐在床边陪着白未晞。
　　“我不知道，想不起来了。”
　　正当白未晞仔细回忆之时，突然觉得喘气困难，胸口发闷。
　　白柯见状直呼：“快叫大夫！快去！”
　　一旁的内侍得了指令连跑带叫的带来了大夫。
　　而这时，白柯安慰着白未晞：“三弟，先冷静，大夫马上来。”说着用手来回抚平他的胸口。
　　白未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直撑到大夫来。
　　大夫撑开白未晞的嘴，观察舌苔，接着又把脉。
　　“舌苔发白，脉络轻浮。去准备麻黄汤！”大夫吩咐着随行医童。
　　接着大夫扒开白未晞的衣服，找到天池穴按摩，没几下白未晞的气喘有了缓解，却也昏迷过去。
　　“大夫，三哥儿这是怎么了？”白柯见白未晞好转才开口问大夫，之前不好打扰大夫医治。
　　“这是落水的后遗症，会不定时发作。多亏大皇子及时发现，只不过这病恐怕好不了。”
　　“好不了是什么意思？”白柯着急的询问。
　　“等治疗好了，以后也会病发，但没现在严重，要一直调理。”
　　“可否先生待在这？”
　　“殿下放心——谁知道又发作了呢。”大夫自言自语说道。
　　变故直到白未晞能正常生活才发生。
　　和昌十二年三月，皇后薨，天下同服，七日除服。
　　天启皇后张氏暴毙宫中，依礼下葬。
　　百姓对这种事充耳不闻，对里面的真相更不感兴趣，可不知怎么回事，宫内宫外都传：皇后是被人陷害死的。
　　先是宫夫人，再是张皇后，都是突发离世，这无不让人浮想翩翩。
　　流言越传越离谱，到了其他人耳中就成了——皇宫里总在离奇死人，不知道是不是妖魔作祟，这么一说世人开始惶恐——皇帝那里都不安定，那以后还能好好过日子吗？
　　张氏母族也听到了传言，更是吵闹要个说法，但都被神明拦下，不知道用什么招安抚了。
　　白跞得知母亲暴毙时，他正要前往白未晞那，路过的内侍皆面露哀伤，白跞拦下一个问道：“怎么了你们这是？”
　　“殿下，皇后娘娘薨了。”那个内侍低着头哭着说。
　　也不知道是真的悲伤还是做做样子。
　　闻言，白跞一动不动立在那，几个呼吸后，拔腿去找白未晞。
　　他怒不可遏冲到白未晞面前抓住他的衣领：“是不是你说的！我阿娘不是这样的人，你为何要说谎！？”虽然白跞顽劣可他毕竟是皇室，对于母亲突然离世他知道定是有原因的，回想之前白未晞落水，他明白了，一定是白未晞说了什么才让母亲冤死的。
　　白未晞对此未来得及反应，还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白跞盯着他不知所措的面孔，直到一个声音出现“二哥儿！放开。”是白柯，失去母亲谁都不好受，但白柯是长兄，他得理智，见白跞人不在，就知道他去找白未晞了，这才赶到制止他。
　　白跞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是想发泄，所以只能找到白未晞，听了白柯的话 ，他放下抓住白未晞衣领的手，无力走到白柯身边，白柯心里也难过，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还要照顾两个弟弟。
　　这皇宫很危险，他得保护白跞、白未晞。白柯拍拍白跞的肩膀，轻声说句：“走吧。”两人都没回头看白未晞，白未晞看见两个哥哥难过生气，他以为自己做错了，他开始内疚，这份内疚一直纠缠到他得知真相。
　　夜里，黑影出现了，是白未晞的师父。
　　“皇后死了。”
　　“知道。这就是皇宫——你也会死。”
　　“皇兄也没了母亲。”
　　黑衣人对孩子的伤感并不体谅，他才不关心这些，他要让白未晞强大起来。
　　“学武读书，保护他们，明辨是非。”
　　“我要保护他们，皇兄对我很好，皇后对我也很好。我要保护他们！”白未晞像是在给自己洗脑，重复着心里的念头。
　　这一夜黑衣人照常教书，却没教白未晞习武，而是着重教荣宝药理。
　　白未晞刚恢复好，还需调理，荣宝学医正好能派上用场。
　　只不过，为何如此巧合呢？白未晞没有发现这点，荣宝倒是在心里自我计量。
　　白柯经历一遭也变了许多，日日夜夜都想着皇后的离奇死因。
　　一切好像都是从三弟落水开始变的：二哥儿不可能推三哥儿下水的，三哥儿尚小更不会说谎，一个孩子哪懂什么弯弯绕绕，到底哪出了问题？
　　难道是有人在中作梗？！当日是神明询问的，所以也是他汇报的。
　　他为何说谎！父皇为何不管不问？娘娘又为什么会死？
　　如果神明说谎，他会慢慢诱导，所以就成了二哥儿想杀三哥儿，只好让母亲收场！不可能！二哥儿不会这么做的。
　　所以，到最后就变成了阿娘要杀三哥儿！无凭无据神明怎敢！父皇就这么默认了？！为何！只有一种可能，不不不，太不可思议，不会是这样的。白柯有了答案，却迟迟不敢相信。
　　他对父亲失望了，以前他以为白俅只是忙没空看娘娘和皇子，但现在他知道了，他的父亲，不，应该是天启皇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为了一己私欲哪怕是杀妻都可以。白柯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他努力想改变所有，包括皇帝，他对两个弟弟依然照顾，自从想清楚后，宫夫人死亡的真相也呼之欲出。
　　只是白跞依然耿耿于怀，对白未晞很不冷不淡，但白柯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他真相，两兄弟的隔阂也没办法消除，想着白未晞还有自己可以依靠就放下了这件事。
　　后来，白柯忙于功课，一心要为母亲正名；白跞也不去找白未晞了，自己待在屋里摆弄那一箱子玩具，如此好像可以让母亲再陪陪他；白未晞也明白，三兄弟不似从前了，但因为什么白未晞想不清楚。
　　白未晞并未陷害皇后和其他人，所以在他心里，白跞与他闹掰只当是别的事造成的。
　　从始至终，白俅都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