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坎蒂[综英美]》源浮梦

26、第 26 章

　　张开双手，伸一个大大的懒腰，今天阳光明媚，微风拂面。

　　”你看起来心情很好。”彼得说，脸上是好奇的神情。

　　我“嗯”一声，缓缓闭上双眼，“明天就能出院了。”

　　彼得立刻真诚地说：“恭喜你。”

　　我们在医院顶层，托尼·斯塔克为援助哥谭新建的医院，靠近海岸，方便交通运行。

　　海风不大，带着淡淡的咸腥味，闻起来的感觉很好。

　　趁着心情不错，彼得又难得闲下来，我便开始和他聊天，“你还要在这里当多长时间的志愿者？”

　　“到假期结束，只剩一个星期了。”

　　“听起来是个坏消息。”

　　“是的，我还没准备好迎接新的学校和一群不认识的人，也许我该积极一点，但不好的事情总是会发生，对吗？”

　　“是的，总是这样，”我点点头，“听起来你不太喜欢校园生活。”

　　“不，不是不喜欢，只是，你知道的，那里的人们……荷尔蒙旺盛的高中生是世界上最难对付的生物。”

　　“你知道你也是其中一个对吧？”

　　“耶耶。”彼得耸耸肩。

　　将放在栏杆上的薯片袋子递给彼得，我说：“让我猜猜看，你初中的时候经常被欺负，有同校的，也有路边偶然遇到的，有和你年纪差不多大的，也有已经是高中生的。”

　　彼得拿着袋子掏薯片的动作一顿。

　　“有人认准了你，像追求心上人一样紧紧围绕着你，但他做的事情不让你开心，甚至打心底里瞧不起你。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对他做过，却不知怎么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像是命中注定一样，一代又一代，每个学校都有这种事情。人们永远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抱歉让你想起来不好的事情，”我接着说，“我猜你没有报复回去？”

　　彼得张张嘴，沉默地抱着薯片袋子，不时抓一两片吃，久久才开口问：“你怎么知道？”

　　他疑惑我怎么会那么清楚地知道他的经历。

　　“我猜我们经历了类似的事情。我没有做任何事情，只是活着，就站在那里，呼吸，生活，明明每个人都在做同样的事情，唯独我的存在是不被允许的。”

　　“我很抱歉你经历了这些事情，”彼得说，“你是怎么解决这些的，我是说，你看起来已经没有在为这些事情困扰了。”

　　“我舍弃了一些东西。但其实也不算是我解决的，我只是被推着往既定的方向前进，”微微侧身看着他，“彼得，我希望你不会遇到这种情况，但是当你不得不做出选择，而那个选择又会影响你的一生，谨慎，耐心——以及，相信你的感觉。如果你觉得就是这个时刻，就是这个选择，相信我，你就应该那样做。”

　　“听起来很复杂，但是很有道理。”彼得将薯片袋子抓出哗哗的响声。

　　收回目光，我笑着说：“但其实，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怎么都是想不明白的，只能说，希望自己不会过于后悔当初做出的选择。”

　　彼得小心翼翼地问：“你后悔了吗？”

　　“还没有。”

　　“还没有？”

　　“嗯哼，”垂眸看着楼下人群来回走动，“我总觉得我将来会后悔……当一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实际上，自从醒来之后，我就一直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说不上来具体是因为什么，就像是未来已经涌入脑中，但我无法解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一次又一次地按照既定路线发展。”

　　“那一定是一个不太好的路线，”彼得塞一把薯片到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不然你不会这么担忧。”

　　“是的，不然我就该期待未来了。”

　　他把薯片袋子还给我，“你有想过做些什么吗？”

　　点点头，我说：“我有一个计划。”

　　他沉默一会儿，“……你听起来像是要去做什么非常危险的事情。”

　　我笑出声，“我是哥谭人，彼得，我生活在危险之中。”

　　“所以……你多长时间会经历一次像这样的事情，不用这么夸张，就是，危险的事情？”

　　“从我有记忆以来，”我说着，将病号服的纽扣解开两颗，“别扭头，笨蛋。”

　　又将袖子和裤脚都挽起来，稍稍把衣摆往上提一点。

　　彼得泛红的脸颊就变得惨白起来，仿佛是他受了一身的伤，是他体会到了每处伤口的疼痛。

　　“我一点也不后悔生活在哥谭，彼得，”慢慢将衣服复原，“我有太多开心的记忆。当然，那不代表痛苦就不存在，只是，现在我已经离开哥谭了，在回去之前，没必要一直想着那里的事情。在明天到来之前，我只要想着哥谭的好就可以了。”

　　彼得陷入沉默。

　　又一次沉默。

　　他总说自己是个话唠，特别能唠嗑，但每次和我聊天，我都是那个话最多的人。

　　他知道我不需要伴着他人唠唠叨叨的声音才能从伤痛中恢复过来，我只是，待在那里，一切就都会慢慢好起来，像是一株植物，阳光，空气，水，土壤，这样就足够了。

　　不用更多。

　　听到嘈杂的声音，下意识将目光落到楼下某个房间，我们之间隔着好几层楼。

　　“你得去帮忙，莱克特医生受伤了。”

　　“哪里？”彼得转身，焦急又茫然地看向楼下，却没有找到莱克特的身影。

　　“现在。”

　　他撞开门了。

　　尖叫声响起，混着呼喊莱克特的声音，抑扬顿挫。

　　“你是怎么——？”彼得瞪大一双眼睛，非常可爱。

　　“我住在哥谭。”

　　小声嘟囔一句“这根本算不上是答案，又敷衍我”，彼得挥着手往楼下跑去，他很喜欢莱克特，觉得他是世界上最优雅、最体贴的心理医生。

　　而我，我的眼睛不瞎，自然认出来汉尼拔·莱克特是谁，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他，是不是也是杀人犯。

　　得找时间去他家里吃顿饭，弄明白以前那么害怕他的原因。

　　毕竟。

　　莱克特医生确实很优雅，很体贴，像梦中的情人，却又很粗鄙，很廉价，像卖肉的屠夫。

　　是一个矛盾体。

　　可惜只能闻到小丑的味道，还挺想知道莱克特闻起来是什么味道的，他似乎对气味很敏感。

　　他能闻到自己的味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