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坎蒂[综英美]》源浮梦

25、第 25 章

　　我并不意外蝙蝠侠没有发现她是小丑，毕竟我也没有发现，即使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也同样被小丑的演技糊弄过去，好长时间分不清楚一切到底是一场梦，还是真的发生过。她看起来就是我，不时逗乐，不时犯蠢，思想总是那么开阔，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能将其打败。

　　就好像，我真的总是可以击败困难。

　　说不定我只是凑巧看到了一切，因为居无定所，内心迷茫，想要找到一个栖身之所，才会幻想出那样一个听起来就非常不可置信的怪异故事。

　　真的会有人相信我吗？

　　……不，我该问，我相信自己吗？

　　倘若现在一切安好，我是不是应该就这样放手，然后任凭时间流逝，直到有一天，坏的事情发生，再重新出现在人们面前。

　　可是有谁会期待我呢？

　　正如一阵风穿过蝙蝠洞，没有人会去在意。

　　噢，对，这个秘密的地下空间叫做蝙蝠洞，非常广阔，占地面积比我预想中的要大很多，装修风格也挺好的，机械与自然交融，起初看着有些莫名其妙，但看习惯之后，就会觉得谁也离不开谁。

　　监控捕捉到一段影像，蝙蝠侠就又出动了，他昨天受的伤还没有好，一号希望他休息，阿福也希望，莉莉倒是无所谓，她一向没心没肺。比起情绪浓烈炽热像燃烧的星辰一般的一号，莉莉是个比较符合人们预期的人工智能，没有那么智能，就不会让人感到太害怕。也许这是她的保护色，但目前为止，她真的只是看起来更加机械化一些。

　　而说到蝙蝠侠出动，就要说到哥谭，即使没有小丑，为非作歹的人们也不会凭空消失，他们依旧存在于哥谭的每一个深夜。

　　当然，也可以是白天，但深夜听着更恐怖一些。

　　就好像——

　　一个人走在街道上。

　　身后传来一阵“哒哒”的脚步声。

　　是谁呢？

　　你害怕、担忧又好奇地微微侧一点头。

　　是一把刺向眼珠的刀呀。

　　我觉得我或许不应该期待别人期待我，我得自己期待自己。

　　抱歉，话题转的有点快，但就像突然吹过蝙蝠洞的那阵风，我就很在意那阵风，因为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是舒爽的凉意。

　　这样似乎也挺好的，我希望自己活着，意义这种东西，也是由自己附加给自己的。

　　有时候，我也会想，小丑为什么会找上我呢。

　　好吧，是常常这样想。

　　但我想不明白，可生活不就是这样吗，我没有那个脑子把每件事都想明白，但这就是我呀。

　　走在广阔的蝙蝠洞，想要抬脚踢一下石子，但我穿了过去。

　　又或者是石子穿过了我。

　　区别在哪里呢。

　　你说，小丑知道我现在是以这种姿态活着吗？

　　可我是在问谁呢，我在和谁说话呢，或者，我又是谁呢。

　　我真的记不起来过去。

　　可人都是由过去铸成的。

　　倘若我的过去真的是从一间仓库开始，是从遇到警察开始，我为什么会觉得我应该对警察举起双手。那时的我应该是一无所知的，但我没有忘记行走，也没有忘记说话。

　　那时的世界对于我来说，并不是真的是一片空白，只是我那样以为，人们也那样以为。

　　那么，是什么残留下来了，是什么一直待在我的身体里，紧紧缠绕着我，像呼吸一样自然，像空气一般无处不在。

　　真是想不明白。

　　“谢谢你，阿福。”

　　她又在吃小甜饼了。

　　忍不住抓紧衣摆，我也想吃阿福做的东西，喝的也是，阿福将心意都灌溉在里面。虽然从客观来讲，它们尝起来的味道应该都是一样的，但是阿福做出来的东西，就是有一种奇特的魅力，使人念念不忘。

　　一想起来，嘴里心里，便都泛起甜意。

　　而现在尝不到，并且可能永远也尝不到的我，只能羡慕地看着她吃喝玩乐，仿佛确实是我正在那样做，一点违和感也没有。

　　小丑在演戏这方面真的很有天赋，她太擅长做这种事情了。

　　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也许是没有机会，没有舞台。

　　而现在，小丑在蝙蝠侠的手下打工，只是想想就觉得有趣，她一定喜欢这种活动。

　　毕竟我也能够从中体会到乐趣。

　　虽然和小丑感到快乐的点不同，但我们获得了同一种情绪。

　　也许这是一个突破点，但我没有想到，而在意识到世界正朝着五彩缤纷变化时，世界已经是那副样子了。

　　“看来我们有一个惊喜。”

　　小丑抬手，轻轻蹭掉嘴唇上的艳红，那红色像是刚刚啃食过新鲜的血肉。

　　他很久没有涂那么红的口红了。

　　毕竟我从来不用那个颜色。

　　“我猜是的。”我只能这样回答。

　　“这样挺有趣的。”他的声音很轻甜。

　　我沉默一会儿。

　　不怎么适应这样一个小丑。

　　再张开嘴的动作有些困难，我不太确定地说：“是的。”

　　他继续说：“所以我们达成共识了。”

　　我犹豫了。

　　明明已经花了很长时间给自己做心理辅导，已经决定要好好活下去。

　　却被小丑没怎么上心的几句话就击溃了。

　　我感到后悔与难过。

　　真该死啊，我怎么就这么不把自己的生命当一回事呢。

　　这样想着，我点点头，和小丑达成了协议。

　　小丑确实可以毫不犹豫杀死他自己，他根本不需要在意之后有没有身体、我会变成什么样这种事情。

　　一切都会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从最初到最终，什么都没有变。

　　他拥有他想要的一切，我则和他随手杀死的每一个人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也许——”我猛地抬头，对上小丑的视线，声音立刻低了下去，“也许、我可以只是待在这里。”

　　他摇摇手指说：“我不想这样。”

　　然后他的身影就开始消散，没有给我留用来反悔的时间。

　　各种彩色也渐渐消散。

　　世界又归于一片纯白。

　　融化。

　　塑形。

　　一点点向中间进发，将一切都包裹起来，包括我，粘稠的油漆散发着淡淡的糖水甜味，整个世界都变成绿色。

　　我的主权被剥夺了。

　　看起来好像是我向小丑投降了，还是毫不犹豫的那种，但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权利，他早就规划好了一切，只是没有人想到，我能够给他带去如此巨大的惊喜。

　　［得杀了他］

　　思想又一次开始叫嚣，但我没怎么在意。

　　只是在想。

　　我丢掉了一个身体。

　　他得到了一个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