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小叉

5、其一の05

　　六番队席官挑战赛如期举行。
　　本就是给队员展露野心和实力的机会，所以几乎六番全队都参与其中。所有席官中以副队长朽木白哉收到挑战最多。席官数人，队员十数人，总数不超过六十人的六番队员竟然提交了近二十份想要与朽木白哉一战的申请。而收到挑战最少的席官，是十席藤枝霜月。几乎所有队员都无视了她的存在，除了十三席的三条之外。
　　挑战赛当日，也依循旧例请了其他的队长和席官过来观看。
　　本来，并不该有什么特别的。
　　毕竟席官之所以为席官，就是因为比普通队员强，而朽木副队长当然不可能接受所有的挑战，挑战时也没有人能逼他出全力。
　　但是出乎意料之外，比赛却在另一层意义上高潮迭起。
　　一名入队不过月余的新队员挑战十三席三条。起初没有人在意，但是本以为可以轻松取胜的三条竟然被新队员处处压制，最后还是因为对手体力不济才堪堪取胜。而后三条竟然因为灵压的巨大消耗，在第二个挑战者面前溃不成军，让对方胜得不费吹灰之力。

　　“白哉大人。”
　　朽木大宅里，藤枝霜月无声无息地走进房间。相较于穿着家居服，显得轻松随意不少的朽木白哉，她却仍是一身黑色振袖。唯一的区别只在于她的腰带换成了素淡的颜色。
　　她将茶杯放在朽木白哉的手边之后，就静静地跪坐在他身边，捧起属于她的杯子，小口啜饮着。
　　房间里，安静得一丝声音都没有。
　　朽木白哉是在自己的手碰上茶杯时，才意识到藤枝霜月就在他身后。他微微侧过头，就可以看见藤枝霜月端坐在他身后，眼睛却看着庭院里的花。
　　“桔梗就要开花了呢。”藤枝霜月似乎知道朽木白哉在看她，轻轻开口道。随着她温软里带着清脆的声音是她浅浅的微笑，那双深粉色的眼睛宛如阳光下的秋色樱一样，温暖安宁中渗透着浅浅的愉悦。
　　对了。朽木白哉突然想起来。很小的时候她就很喜欢在他身边。无论是习字还是练剑，他只要一转身就能看见她安安静静地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似乎爷爷还曾拿着糕点想逗她离开，但是她却只是用脆脆嫩嫩的嗓音说：“白哉大人身边最好。”
　　转眼间，竟然过去那么多年了。
　　“三条……”朽木白哉拿起杯子，开口提了一个名字。
　　“他已经提出转队申请了。”只要他一开口，她就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他‘养伤’结束后，会直接去十三番队报到。”
　　其实席官挑战赛中所受的伤到底有限，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失败让三条无法接受，才会从赛后伤假了好几个月。
　　“是吗。”朽木白哉只淡淡应了声，“那山田呢？”
　　朽木白哉没有开口，不代表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藤枝霜月的手笔。虽然从明面上来看，她的确是什么都没做。
　　“他伤势恢复得很好。而且……”藤枝只是拿着折扇并没有展开，唇角弯起露出一丝猾黠的浅笑，“更木队长称赞他‘不错’时，三条十三席听到了。”
　　“嗯。”朽木白哉应了声，代表着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的暖香里飘着桂花的香味。
　　是因为……他前几日胃不舒服吗？
　　朽木白哉看了一眼安静地坐在他身侧的少女。他当然知道外面的传言，比如藤枝霜月会嫁入朽木家成为他的妻子之类。
　　婚嫁也许未必，但是对朽木白哉而言，藤枝霜月的确是个特别的存在。
　　但是他也很难界定与她之间的关系。说是兄妹，这世上只怕再也找不到将哥哥当成一切的妹妹。说是下属，他也很难接别人能像藤枝霜月一样接近他。而情人，他和她之间完全没有情人之间该有的一切。
　　纸门上传来一声轻叩，轻轻移开一条缝后，有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霜月大人。”
　　是朽木家的侍女。
　　“什么事。”藤枝霜月应了声。
　　朽木白哉几乎立刻发现其中的不同。之前那轻暖柔和的表情瞬间消失，坐在他身边的藤枝霜月又变得清冷起来。
　　“晚餐的准备……”
　　“知道了。”藤枝霜月转向朽木白哉，“白哉大人。”
　　朽木白哉看向她。
　　“霞大路家的公主下月十四日婚礼，请务必留出时间来前去观礼。”藤枝霜月说，“礼物我已经挑选了一些。等下让人呈上来给您过目。”
　　“知道了。”
　　说完，藤枝霜月又像来时一样轻轻退出了房间。
　　她神态自如地彷佛天经地义，朽木白哉对着门出了下神。
　　这或许才是那种流言的原因。
　　自小成长在朽木家的霜月很早就承担起女主人的工作，对内管理宅邸内的下人和一切事务。对外时，也常常用银铃和白哉的名字来完成一些基本的社交礼节。想起来，他似乎从来没有为如何挑选各种礼物而费神过。
　　于是，她竟然为他做了这么多吗。
　　他是不是该和她谈一谈，她应该也学着将时间放在自己身上，而不是整日跟着他。
　　不。
　　她大约只会微瞪了双眼，用只在他面前才有的那种略带无辜的表情说，我觉得现在很好。
　　霜月不是人云亦云容易被说动的孩子，即使是他的话也一样。
　　想到这里，朽木白哉不由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