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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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快速地从耳边吹过，苏慎仿佛还能感觉到空气中微妙的湿意。
今夜的月光格外的纯净。
而烟行波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这座宅院其实更像是一座避暑山庄，建在京都郊外的一座山上。而在这座山庄中最高的地方是一处靠近南边院墙的阁楼，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反正修建地很高，几乎就靠近了这座宅院的院墙处，坐在这里能看见很远的地方，以前烟行波经常坐在这里，一坐就是一天。
不过她之前每次出来时，越靠近边缘地带，这座宅院对自己的牵扯力越强，几乎是能让她感觉到魂魄疼痛的力度。
可是这次，她几乎是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股牵扯力完全消失了，就像她随时可以从这里出去一样。
烟行波在一瞬间心思浮动，她看了看怀中的人，她比苏慎要矮的多，视线刚好对上了对方的喉结，对方呼吸而出的炙热气息都打在她的颈侧，有些痒痒的。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她放在苏慎腰侧的手下意识地动了一下，怀中的人也跟着动了一下，胸腔的振动，喉结的滑动，炙热的气息噗打在她的颈部，好像可以灼烧一样，让她不自觉地转了转头。
“怎么了？”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不是第一次两个人离得这么近，上次半夜烟行波过来救人时，她也抱过苏慎。可是没有这次让她这么局促，从颈部好像燃起了火苗一样，烧地两个人接触在一起的地方都是烫的。
烟行波没有回答。
苏慎皱了皱眉，他被一阵气息裹挟住，看不清周围的景。他善于观人察色，几乎在一瞬间就感觉到了面前抱着他的少女刚才发生了什么变化一样。
可是在到了阁楼的位置时，烟行波却并没有停下来，她像是下了一个决定一样向更远的院墙边飞过去。
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瞬间转变。
在毫无阻碍通过院墙的那一瞬间，烟行波抱着怀中的人落在了地上，心中的想法得以证实。
她出来了？！
落地的那一刻，烟行波还不敢相信，人在长久的错误后会开始怀疑自身。
她竟然可以出来了！
从这座困着她许久的宅院出来了，这么简单容易，容易地让人怀疑这是错觉。
烟行波不知不觉地松开了环抱着苏慎的手，看向四周，这里应该是一片小树林，不远处可以看见一处湖泊，月光可以透过不太茂盛的树叶落在地上，有不绝的蝉鸣和蛙声此起彼伏。
她忍不住向外面走去，外面的吸引对她来说太大了，不过还未走几步，她就感觉到了一道阻碍，烟行波有些莫名地转过身。
“公子？”
青年的手拉住了烟行波的手腕，比她更加温热的体温包裹住冰凉的腕口处，身为鬼，她的体温比人类低的多。
这是对方第一次主动触碰她，似乎带着某种不安与深意。
苏慎在少女的目光下低声咳嗽了几句，脸色展现出惨淡的病弱，在月光下苍白得过分，可神情尚且算得上温和且平淡，只有一双眼睛黑的发亮，甚至让人有些慎得慌了，“行波，你要去哪里？”
这不是一句质问，声音浅淡的稀疏平常，可不知为何，却让她的心都不知觉地颤抖了好几下，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不过鬼应该是没有汗毛的，她有些不着天际地瞎想。
烟行波看着苏慎没说话。
苏慎也安静了下来，没接着询问，只是牵着少女的手却一直没有放下来，像是无形中的拉扯一样。
夏季大雨刚过，虫鸣声不绝，这里是一处树林，靠近一个小湖泊，鸟虫更多，还有青蛙癞蛤蟆，不停地呱呱叫。
烟行波有理由怀疑，宅院中消失的那些蛇虫都都到了此处安家。
青年的目光放在面前的少女身上，面容温和，神情淡淡，在一片安静中，他又开了口，“行波，你说雨后要带我看月亮的。”
过了好久，苏慎数不清自己的心跳动了多少下，他只是面上带着浅笑，坚定地拉着面前少女的手，静静地等待，漫长地等待。
在很久后，面前的小姑娘才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点了点头，重新反握住了青年的手，笑着说，“刚才走错了位置，公子，现在我带你去阁楼，那里离这里很近，应该很快就到了。”
她在刚才的时间里已经想通了，反正已经出来一次，没道理以后出不来。与以往不同地是，这次她怀中是抱着苏慎才出的去，大不了以后叫苏慎陪她出去就是了。
烟行波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她长的很漂亮，不是一般的那种漂亮，她的好看含着一股通透，有点清丽的感觉，笑起来的时候格外好看，眉眼一弯，眼睛明亮，像春日野穹下山花烂漫。
苏慎目光落在她的笑容上，也跟着笑了起来，最后慢慢地点了点头，另一只手却拉住了烟行波的手腕。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放开过对方。
他们很快落在了阁楼的屋顶上，上面还有一些未干的雨水，可能有些滑脚。
“公子，我们到了。”
烟行波把周围瓦片上的水弄干后，才找了一处较为干净的地方让苏慎坐下来。
一轮玄月挂在夜空中，散发处一层层的光晕，似乎还能看见上面斑驳陆离的阴影。时不时地有一阵风吹过，似乎还带着一些雨天的寒意。
烟行波的目光从院墙那边收了回来，她坐在苏慎的旁边，托腮看着天上的月亮，心思还在刚才发生的事情上，让谁被关了很久，突然发现自己能出去了，心都静不下来。
片刻后她听见了身侧的一声压抑的咳嗽后，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转过头有些担忧地问道，“公子，你冷吗？”
苏慎手握成拳头状半掩在浅淡的嘴唇边，慢慢摇了摇头，才装作随意地问道。
“行波很喜欢来这边赏月？”
“嗯。”烟行波目光还停留在夜空中的月亮身上，因为下了雨，看不了星星，只能看见这么一轮月，她接着说道，“坐在这里，能看见很远的地方。”
她常日被困在这座宅院里，能看见的地方也就这么几里地。以前白天无事的时候，她就喜欢来这边坐着，有时候还能看见一些成群结伴的青年男女在附近春游，天气晴朗的时候，万里无云，仿佛能看的更远。
不过，现在可以出去就不一样了。比起看，她更喜欢亲身体验，她看见过一些城中的人也会来这边放风筝，大多都是一些少女，穿着华丽的衣服，后面跟着很多的仆从，就像公子一样，不过那些人没有公子长的好看。
苏慎想到刚才在院外对方的神情，手指在袖口划了几下，半握了起来，指骨都有些泛着青白色，他若无其事地顺着话问道：“行波以前没出去过吗？”
烟行波简直像是被问到了黑历史一样，怕对方以为自己是一个没有见识的女鬼，赶紧摇了摇头，“出去过一两次，只不过外面太无聊了，还不如待在院子里。”
烟行波说到这里，自己都有点不太相信这话，也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才接着说道，“而且自从公子来到这里后，我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了，我想要陪伴在公子身边。”
为了使对方相信，她努力使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坚定可信一点，对上苏慎的目光，她还笑了笑。
苏慎神情隐晦不明，眼眸也深邃了一些，轻声说了句，“是吗？”
烟行波猛点头：“当然。”
苏慎这才笑了，摸了摸烟行波的头顶，像是在奖励一个小孩子一样。
“行波真乖。”
苏慎的这句话一落，烟行波直感觉砰地一声，她的心好像炸开了一样，脸颊和耳朵好像又烧了起来，对上了苏慎含笑的眼眸更不好意思，只能胡乱地点点头，也不敢再看着对方，无所适从胡乱地转过了头，看向天空中的月亮。
刚才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甚至连刚才知道能出宅院的喜悦也没了，她看着那轮月亮，慢慢地，好像也变成了一团火。
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烫的，热的。
今天晚上可真热啊。烟行波心想。
不过，公子的眼睛也好漂亮啊，特别是公子笑起来的时候格外好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