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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兽心书生（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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郇都城城主家的小姐林芙蕖是全城的骄傲，她的容貌是一等一的出众，姿态是一等一的动人，她若是出街巡游，便会喜鹊啼鸣为她引路，她若是起舞，便会引来万千金翅蝶环绕为她伴舞。
她善良美丽，端庄大方，满城的百姓都发自内心地喜欢和爱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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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左和阿棠进了那鬼魂的灵识，远远看见有一翩翩少女站在一扇朱红色大门正前方背对而立，大概是感受到周左和阿棠二人走过来，缓缓转身迎接。
面前的少女身着轻纱紫衣，脸上未施粉黛却难掩艳丽之姿，阿棠看呆了，看了许久才愣愣道：“这位姐姐……是我救下的那一只鬼魂吗？”
紫衣少女点了点头。
阿棠不由惊叹：“原来你是这样漂亮，像仙子一样……”
紫衣少女浅笑着摇了摇头：“两位大人，随我进来吧。”
她转过身拿着钥匙打开了身后的门，周左和阿棠推门而入，眼前是一片祥和安定的景象，他们站在城楼下面，抬头，是城主在上面同诸民一同庆祝花朝节。
城主家的小姐登上城楼，跳起了花朝节的第一支百花舞，城楼下，众民欢呼，城楼上跳舞的那个姑娘，婀娜多姿，万种风情，衣袂蹁跹处，还有金翅蝶跟在一边，阿棠细细抬头看，这正是刚刚为他们开门的那位姑娘。
“仙爷……”
周左看着她：“嗯？”
“那个姑娘……”阿棠迟疑地看了一眼，“我们是不是在那个小鬼魂的记忆里？”
“嗯，”周左点点头，“刚刚我在给她灌输灵气的时候，发现她的舌头被割掉了，开口说不了话，只是她的周围执念怨气太深，我便决定到她的灵识之中探探，找找这股执念的源头，也好帮她消除执念，早日轮回。”
“什么执念？”
周左解释道：“就是绕在她心上挥之不去的念头。”
“她本来已经死了，应该赶快赶往地府投胎转世，只因为一些原因，导致她对人世有了难以消除的执着，所以让她一直徘徊在人间，无法—轮回。”
“那如果她一直留在人世会怎么样？”
周左目光微沉：“她这个样子，应该已经留在人世很久了，执念侵蚀了她残存的人性，将她变作了一个恶鬼，若是无人管制，她最后可能会变成一方的精怪，伤人性命。”
阿棠有些疑惑：“可是我看她很虚弱，像是要消失了一样……”
周左看了一眼城楼上跳舞的身影，深深叹了口气：“那是因为……她被什么人用法术压制了……”
阿棠吃惊地瞪大眼睛：“什么人？”
周左摇摇头：“不知道……所以我才想来她的灵识里面看看，找找线索……”
阿棠若有所思：“那如果我们不管她会怎么样？”
周左道：“她便会灰飞烟灭。”
阿棠一怔，有些伤感：“好可怜啊……”
“是啊，好在遇上你了。”
阿棠讨好地对周左：“还有遇上你了。”
周左笑笑，说话之间，城楼上一舞跳毕，周围又是阵阵欢呼，阿棠和周左举目四望，周围的人渐渐变得模糊，慢慢地淡成了一道墨迹，再清晰起来时，又重新变换了一个景色。
周左和阿棠站在一丛绯红唐菖蒲花中央，旁边是清澈潺潺的护城河水，阿棠稀奇地摘了一朵唐菖蒲拿到鼻尖闻了闻：“好香啊……”
“是她记忆里存留的气味。”周左解释道。
阿棠把想把唐菖蒲插到发间，却怎么也插不稳，只好把花递给周左：“仙爷替我插。”
周左皱眉看着花，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接过花把她插到了阿棠的发间。
阿棠趴下去对着护城河里水中的倒影照了照，心满意足地站起来，当是时，不远处听见有一个小丫头尖声叫起来：“小姐！这里有个人躺在城门外面，似乎……似乎已经死了！”
周左和阿棠闻声也走了过去，站在一旁跟着看。
这里的人都是一团一团的记忆里的人，看不见他们，阿棠便大着胆子凑到了那个“死人”的跟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一些呼吸呢，没有死……”
那是一个书生，身上的衣衫有些褴褛，背着的书篓空空如也，雨蓬也通了一个洞，浑身上下满身是伤，脸上也全是尘土和血迹，分不清什么样子，奄奄一息，倒在城门外的官道旁边。
大概是感受到有人过来，提着最后一口气对着来人嘶哑了一声“救救我”，之后便彻底昏死了过去。
那紫衣少女从马车上下来，掀开斗笠上的帷幔看了一眼，轻声细语地同丫鬟道：“应该是赶考的书生，在路上碰上了山贼洗劫了，放任他在此处，只怕会凶多吉少，你去叫车夫过来，将他放到马车上，我们把他带回去救治。”
丫鬟有些犹豫：“可是小姐……男女授受不亲，你若是与这陌生男子同乘一辆马车，只怕有损清誉……”
紫衣少女笑笑：“无妨，这里离城门不过几步路，我且走回去便是，你让车夫带着这位公子先回府治病。”
丫鬟点点头，跑去叫了车夫，把那书生放进了马车里。
马车绝尘而去，少女提着衣裙和丫鬟一同慢慢远去。
阿棠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不禁又是一阵长叹：“她不仅人长得美……心地也善良……”
周左低头看她，开口道：“你同她也没有差许多啊。”
阿棠回头看周左笑得灿烂：“是吗？”
周左点头，笑吟吟：“是啊，心地都很善良。”
阿棠期待地看着他：“那容貌呢？”
周左歪头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
阿棠立刻就明白过来，气得跺脚：“仙爷！我长得也不算难看吧！”
周左摇摇手没说话，往前走了一步，突然觉得地面塌陷，整个人便顺着掉下去了。
周围昏暗了一阵，待重新明亮过来的时候，眼前又是另一幅景象，周左坐在一个梳妆台前，身上披着紫衣，刚刚看到的那个小丫鬟拿着钗子要往他头上插，周左抬手，阻止了她：“做什么？”
那小丫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为您簪发啊小姐……”
周左看了一眼梳妆镜中的自己，分明还是本来的模样，又抬头问小丫鬟：“你能看见我？”
小丫鬟更是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呀，小姐，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一下啊？”
周左摆摆手，心中暗道：应该是误踩入第二层了……
灵识有三层，第一层灵识只保存一些日常普通的记忆，进入灵识的人也只像走马观花一样，在其中看一出人生戏，而第二层灵识，则是这个人一生之中比较深刻的记忆，进入第二层的人通常会化成记忆之中的其中一个人物，为其他记忆之中的人物所见所触，而第三层灵识……
第三层灵识是这个人一生中最恐惧最执念的记忆，进入第三层之后，还是和第二层一样，会化成记忆中的人物，只不过其中的活动会被限制，只要困在那个人物之中，便无法再动弹，只能随着人物行为感受记忆。
周左摆摆手表示拒绝，左右看了一眼，突然发现，阿棠不见了……
心中暗道糟糕，这小丫头不明情况，就这么掉下来只恐怕闯祸。
周左连忙拉住丫鬟询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和你差不多高的，眼睛杏子似的，大大圆圆，穿着绯色衣裙，腰间挂着一个小金铃铛的小姑娘？”
丫鬟呆滞地摇摇头：“没有……”
周左抬手敲了一下脑袋，不对……她现在应该也化成其他人了……
丫鬟看着今天的小姐似乎不太对劲，小心翼翼地看着小姐：“小姐……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周左没理会她，起身冲出了房间，便要去找阿棠，他站在院子里用追踪术探了一下，却发现这灵识海实在是茫茫，一时半会儿根本探寻不着，只可恨自己当时没有在那小丫头身上放一道追踪符，也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周左抬腿正欲接着去他处寻阿棠，看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直直朝自己走过来：“芙蕖！”
周左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正打算继续往前走时，这书生却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臂：“芙蕖，怎么见了我还要躲？难道是看见意中人，心中羞涩？”
周左看着被他抓住的手臂，本就烦躁的心理更是不耐，直接甩开了他的手：“让开。”
书生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又不敢置信地看周左：“芙蕖？”
周左绕过他，径直往大门处走去，然而他将将推开大门，面前的景色又重新回到了刚刚那个庭院，那个书生又像刚刚一样走过来拉住他的手臂，周左本想接着推开，转念一想，或许这样一来，又是重头再来一次，便任由他拉着。
“芙蕖，怎么见了我还要躲？难道是看见意中人，心中羞涩？”
周左敷衍地回道：“是，我心中欢喜得紧，满脸羞涩。”
书生痴痴地看着他：“是吗？你前几日还对我爱答不理，我就知道，你不过是碍于女儿家的面皮薄，才不敢跟我说话。”
“其实你心里，也同我一样……原来我们是两情相悦！”
周左被他这么一直死死盯着，有些受不了，便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这张脸十分熟悉，一时之间也呆愣住了：
“是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