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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傀儡皇帝(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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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许是身子虚弱,力气也便小些,秦韶刚将碗接过来,手臂便是微微一抖,连带着,那碗酒也便洒出了些许。
“嗤!”酒汤滴到地上,地面登时便被烧出一个洞。
“果然——”秦韶唇角含笑,仿佛毫不在意一般将毒酒放回桌上。
掌柜见此情景,目光微变,一双手闪电般地向秦韶抓来,看模样,竟是动了真力。
“韶儿快躲!”秦雕见此情景,不由得微微变色,想要出手营救,最终却还是没有出手。
正此时,秦韶迅速抽出腰间的短剑,猛然后退一步,暗自运了气劲,剑一挥,竟是硬生生地接下了那人的真力。
那人的武学底子并不低,饶是秦韶将全力用于剑上,还是被那双手掌打中了肩,几个踉跄之后,他双腿一软便跌坐到地上,掩住唇轻轻咳嗽。
与此同时,秦雕猛然一拍桌子,平掌一削,竟是直接从桌子上掰下一条窄长的木片,双手微一加力,那片薄木便如闪电一般,迅速划过茶馆中所有人的颈部,紧接着,又似有生命一般飞回到他的手中。
“你——剑仙!”那掌柜的被割断了脖子,浑浊的眼睛呆呆的看了他半晌,整个人竟是咕咚一下摔倒在地,瞬间变成一具尸体。
“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剑仙!”秦雕冷冷一笑,看也不看便将尸体踢到一边,这时才想到刚才生受一掌的秦韶,连忙走到近前去,伸出手想将他扶起来。
秦韶用力抚着胸口,咳喘一会儿之后,也没有接受秦雕的帮助,只是自顾自的站起身来,掸一掸身上的灰尘。
“你看看,当初我告诉过你认真些习武,你还不听!”秦雕的口气中带上一丝责备意味:“算了,原本还想赶一下新皇的登基,现在看来估计是要在这里留上一会儿了!”
秦韶闻言,只是笑着摇摇头:“叔叔你不用担心了,我这病你也知道,平时也是这副模样儿,不碍的,直接上路罢!”
“不行不行,我们在这休息一天,让雪枭去送一封信。”秦雕却不听他的话,径直吹了个口哨儿,唤来秦韶饲养的雪枭。
“叔叔,我都说过不用了!”秦韶有些嗔怪的抬头看向秦雕。
“不碍事,反正也是一个——”秦雕说到一半,便自顾自的闭了口,不再多说下去,转念一想,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刺客?”
秦韶沉默了一会儿,双眼在地上搜索片刻,很快就找到了先前那个店小二的尸体,弯下身子在他的身上翻找片刻。
“叔叔,你看,这块腰牌应该是王太尉府中的东西,将他们派过来的人——咳咳,应该是王太尉吧!不过这件事倒还真是奇怪,王太尉并不喜欢暗杀——”秦韶微微喘着气,将腰牌从那人身上解下。
“东西拿来我看看!”秦雕考虑一会儿,顺手便将秦韶手中的腰牌拿过来:“如果不是王俭本人,便是有人使计陷害,不过——他们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陷害王俭又有什么好处?”
秦韶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将对边桌上的外袍拿过来,细细披好:“总之——叔叔,他们一击不成,总要有后招,我们人太少,还是快点赶到瞿阳王府安全些。”
“说得也是,只不过——”秦雕忽然叹息一声,轻轻拍一下秦韶的肩膀:“你的身体不太好,委屈你了!”
“没关系的,叔叔何出此言?”秦韶笑得云淡风轻,脸色略有些苍白,却偏有一丝独特的睿智与不屈。
沉默半晌,他又抬头问道:“叔叔,我爹那边……有消息么?”
“衍弟已见到了随王与王妃……天晓得,我还以为他会失了态,不管怎么说,唉……当年的事情,也真是造孽!”
“当年的事情……什么事?”秦韶有些疑惑地蹙了眉,只一壁的问个不停。
“韶儿——”秦雕刚想说什么,却似有些忌讳似的,倏然住口。
秦韶面上,笑意依旧,却于不经意间多了几许难掩的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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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化三年的正月十五,一个天下震动的日子。
毫无防备的,瞿阳王府中传来随王与王妃登基为帝后的消息。紧接着,瞿阳与淮阳两州全部兵力竟悄然出现于月安城郊,隐成逼宫态势。原本便已暗流汹涌的天下,经此一事,竟也摇摇欲坠了。
语华在银缨的搀扶下优雅的走入王府中方才改建的大殿,举手投足间已不见一丝稚气。
萧翊杨已穿好了同样的玄丝龙袍,看见她,嘴角浅浅闪过一丝微笑。
语华轻轻呼出一口气,缓步走上前去握住萧翊杨的手,嘴角缓缓弯起一丝灿如春花的笑。
萧翊杨轻轻挽着语华走到主位坐好,前些日子出现过的秦衍轻舒出一口气,率先跪于两人身前,行了三拜九叩的帝王之礼。
山呼万岁的声音排闼响起,所有的人,全部跪在萧翊杨和语华的脚下,虽说这只是一次象征意义上的登基典礼,秦衍却仍旧帮助他们做足了派头。
此次事情,本就是秦雕与秦衍兄弟联合淮阳王一手策划——秘密修书于其余各州得其增援,并推举一个好摆弄的傀儡作为皇帝,斟酌许久,最合适的,便只剩了萧翊杨,一来他年少不通事,二来,也是因为政权分立之时,帝位相争总无休止。
当日,新皇改国号为南淮,改元天承,暂定都瞿阳城,并以淮阳王萧子淮为摄政王,瞿阳刺史秦雕为定远侯,由于秦雕不在,圣旨由其弟秦衍代接。
此事一出,天下皆惊。
酝酿了许久的动乱,也自这日起悄然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