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之后》楚门的蔬菜

71、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次日早早醒来，娉婷便起了身，去凤栖宫请安。守门的内监，只说今日不见人，她有些不知所措。又去了景仪宫，平妃正在小花园里坐着，她请了安。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今日有些不对，她还是开口了：“娘娘，皇上和皇后回来了，此事倒是怎么说呀…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乐羊伊珠看着，摇了摇头，示意小声。

　　“这件事，不可再提。皇上昨夜已经决断，两人无关，不过是个误会。最近这后宫总是多事，皇后已经下了口谕，此事不可再提。”

　　听着这话，娉婷有些疑惑，怎么就是无关，这是侍卫和妃嫔的宫围错事，众人都知道，如何悄然就处理了。回到慕清宫，她困惑，便是如何也想不清楚，散了人，她仔细问着清尧，那日到底有没有传到消息。清尧说着，看着那婢子带着夷儿到了青阳侍卫面前，弄掉了那钗子，那侍卫捡了起来，确实问了是哪个宫里的。当夜，也是甘棠宫的大喊着说进了人，当时人可都看见了，抓了人。最后闹到了景仪宫的，平妃娘娘的意思，便先让沉阑司扣押了，只是现在谁也不知如何了。

　　娉婷又等了一天，用完午膳，她还是去了甘棠宫，她要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请了安，她方坐下，屋里的人便都自觉退了出去，两人四目相视，她看出了她的坦然。

　　“姐姐，可认识青阳重？”

　　过于直白的话，娉婷有些疑惑，她想摇头，便看见玉漓手里的东西，是一幅画，递了过来。

　　“姐姐，可认得这东西？”

　　娉婷看着，表情有些惊诧，她故作镇定：“不认得…”

　　“那姐姐，您认不认识一个叫紫澜的姑娘？”

　　这话，娉婷吓住，苏延玉漓在说什么，她想说什么。

　　“从未…听过。”

　　“既然如此，若你们素不相识，为何要害人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娉婷忍住心慌，她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玉漓走近，更进一步，声音之中却是无奈：“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说这些，本来想着我们会是朋友。我一直说服我自己，你们只是长得像的人，你是夏侯将军的侄女，夏侯娉婷，直到前晚听青阳公子说紫澜姑娘早在前年的一场大火后便不见了。你骗得了旁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可能你和青阳侍卫都不知道，这钗子的式样，我曾经在江郢一家店里见过，我知道它是青阳公子的东西。其实你更不知，在宫外我与紫澜姑娘也曾有缘几面，只是从未说过话。前晚，青阳侍卫寻着钗子而来，惊动了后宫，我想不到其他人，只能想到姐姐，这就是你想要的，是害我还是害他？”咄咄逼人，玉漓并不想做这样的人，她心里有些难受：“到底是为什么？”

　　娉婷看着玉漓，心里大起大落，她原来见过自己？语塞，这样被人看穿，她害怕了。

　　“你跟皇上说了？”

　　玉漓没有说话，盯住她，她到底在隐瞒什么，她到底想要什么，她到底在做什么。这宫里是怎么了，明明好好的人，为什么总在做这些互相陷害的事：“姐姐是担心吗，担心自己，还是担心青阳公子？”

　　娉婷的脸色青暗，这些并不在自己预料之中：“他…怎么样？”

　　“青阳侍卫已经被罚去职，今日已经离开了江郢，去了岭南，青阳家以后三代均不可入仕。你知不知道…他的夫人马上要临盆了，却遭此横祸分离，这是你想要的吗？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质问着，玉漓只是想要眼前的人坦诚些。“娉婷，我叫您一声姐姐，是我还是青阳侍卫，我们俩个人，到底怎么得罪了你？是如何让你不念及你们之间的旧情，如此狠心…陷害我们，毁坏我们名誉？这是生死之间的事，现在还有必要藏着掖着吗？”

　　没有回答，娉婷乱了：“所以，你见我的第一面，这些事，你就都知道了？还一直跟我套近乎？”

　　玉漓听着，她以为会得到一个答案，但却是这种问题，她有些寒心。现在说这些，似乎她也听不进去：“姐姐，我知，也不知。我们之间，我从未演戏欺骗。姐姐的秘密，你守着便守着吧。我全都不知…”

　　话尽于此，两人似乎无话可说了。

　　回到慕清宫，娉婷的身体都是虚的，她的脸色已经发白，还出了不少虚汗，清尧有些担心，赶紧吩咐了人去请太医。夜里，喝了药，她便吩咐了关了殿门，点一盏灯，坐在那里。昏暗的烛光，晃着晃着，一幕幕情境回忆…

　　他娶了亲，要做父亲了…这样的日子，他如何过的安心…自己没做错，就是要让他，让青阳家付出代价，这样也算报了一半的仇了。说服着自己，她已经有些平静了，苏延玉漓既然什么都没说，那便是什么都没变，她还是夏侯将军的侄女，宫里的伊嫔…只是以后，她们便是明面上的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