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之后》楚门的蔬菜

24、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夜，青儿准备了热酒去寒，看着已经喝空了一壶酒的人，很是担心。紫澜醉醺醺地看着青儿，她该知道的：“青儿，你也尝尝这‘月中仙’吧，三年难得一品的美酒，为什么是苦的？”

　　“小姐，你醉了，我这就伺候您休息。”

　　甩开青儿的手，紫澜满面泪痕：“我不休息，青儿，陪我一起喝酒好吗？这苦酒我喝的好心痛。”
　　“小姐，我知道你心里苦，求您别再折磨自己了。”

　　青儿哭着，自是知道怎么回事，当初她也以为自己家的小姐会顺利的嫁入青阳家，和青阳公子一起幸福的白头偕老。但一切在一个早晨便全毁了。老爷当天入狱，夫人和小姐痛哭了一天一夜，到处求人，却到处都是闭门羹。最令她愤怒的是青阳家的家丁，竟然还推了夫人和小姐。夫人受伤回去，小姐在那里跪了两个时辰，没有任何人出面，他们两家可是定了姻亲的一家人呀。这些，她已经不想再想起。这些年，小姐的苦，她看在眼里，不至感同身受，但也无法原谅。

　　“青儿，你明白吗，这酒本是我与他的三年之约，往事历历在目，可是谁曾想物是人非，誓约终究会烟消云散，酒终究比誓约来的更实在。”

　　看着趴在桌上痛哭的小姐，青儿也落下泪来：“小姐，我怎么会不明白呢。您心里的苦只是自己憋在心里，从不示人，这几年，看着您这样苦着，一点都不快乐，青儿不想您活得这么累。”

　　紫澜握着手中的酒壶，擦了眼泪，苦笑：“青儿，你知道吗，那年也是上巳节，我与他约好了，一起喝酒……‘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今日就让我大醉一场吧。”

　　醉梦中，紫澜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冬至，是在“知其余坊”的雅间。青阳重一早便定了雅间，他们是慕名而来。

　　“小二，听闻你家今夜有一美酒，快快拿来。”

　　那小二听了这话，却连忙道歉：“公子，您说的是没错，今夜是有一美酒，名叫-月中仙，想必公子是第一次来咱这坊中，有所不知，这美酒早已在三年前便被预订一空了，若想品美酒，只能等三年之后了。还请公子见谅，咱这里还有其他十几种美酒，公子也可以尝尝。”

　　听着这话，青阳重知道这次是自己没有安排好，责怪着自己，便同小二预定了三年后的月中仙，今日也可先尝尝竹酒坊的其他美酒。

　　小二听着话，既是新客人，那便一定要留住，答应着，便去准备了。

　　“雨霏，真是对不起。”

　　听着青阳重这么说，她笑了，这里他们第一次来，有这份情，已经胜过美酒了，她心里高兴。本来想着今日便是与那酒无缘，就听见楼下喧闹之声频起，蕙儿开了门，那小二说着话，好像又有机会了。

　　“公子，小姐，楼下在举行猜酒会，说是谁能猜得出全部酒名，今日便送上三年陈酿的-月中仙两壶为礼，并送上知其余坊特制的玲珑酒杯一对，以作三年后再获赠两壶月中仙的凭证。”

　　听着有月中仙，青阳重一下子开心了，这样不是正好。二人便随着他下了楼。楼下众人都很期待，热闹的很，说着开始，已有五六个人站到中央，个个貌似胸有成竹，台下还有许多人跃跃欲试，便又上去了二三人，酒坊定了十人一组的规矩，还缺一个。

　　“雨霏，在这等我。”说着话，青阳重站到了中央，刚好十人。“我来试试。”

　　“好，在各位面前，各有纸笔，等会儿为各位奉上六杯酒，若是品得出来，就写下该酒的名称。”
　　说着话，就见一行侍女走了出来，分别用卮和榼盛酒的古器还有那独特的觚型饮酒器，顿时满室酒香…一番惬意品尝，十人都写完了，那掌柜的一眼看了过去，有没写全的，有写错的，有空白的，却只有一人写完了十个名字。

　　“好，各位，时间到。大家看到了，只有这位公子，不但写全了，还写对了。来，咱们恭喜这位公子，真是，懂酒之人，乃知己也。”

　　听见这话，众人看着，确实难得，她也欣喜地拍起手来…

　　“不知公子可愿与大家分享你的品酒之道？”

　　青阳重也没想到自己答对了，想着今日有月中仙可得，他已经很激动了。但看着众人羡慕的眼光，他拿起盘中的第一杯酒，给掌柜的递了过去。

　　“这一杯，色清透明但香气浓郁，也就是浓香型酒，咱们也称大曲香型，必是泸州老窖大曲酒，她的特点就是口感芳香绵甜、甘爽香味是谐调，尾净余长。”

　　话刚说完，就听见台下众人纷纷鼓掌，这番说词，已经能让人佩服了。

　　“这第二杯，大家闻闻看，淡淡的清香型，便是关地汾酒。清香醇甜、柔和味，入口绵、落口甜、饮后品着唇齿留香。第三杯，是酱香型，属贵州茅台酒。口感柔润、细腻且醇厚、回味可长久。第四杯，也很特别，是米香型，正应是桂林三花酒。类似甜甜的蜜香清雅、绵柔顺口。第五杯，仔细分辨，是芝麻香型，景芝白酒的特色是酒味淡雅，但其焦香突出，入口芳香，无色清亮，看着透明，就是后味略苦。这最后一杯，便是特型酒，是四特酒。复合的香气，香味很谐调，余味很悠长。”

　　青阳重说完，台上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青阳重一脸笑容，看着楼上的她。

　　掌柜的是难得遇见酒中知己，送上月中仙后，也将手中玲珑杯递到了青阳重的手里。青阳重道着谢，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向她这边，众人也自动地让出一条路。青阳重把玲珑杯放到了她手里。

　　“雨霏，玲珑杯送你，就当是我们的三年之约。”

　　玲珑杯，月中仙，那一刻，两人在众人羡慕地目光中，什么都有了…

　　若是可以，何以解忧？真唯有杜康，她就想这么一醉不起…

　　但青儿的呼唤声清醒了她的现实…天亮了，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