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之后》楚门的蔬菜

19、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玩了一宿，回了家，躺在床上，玉漓看着手中的玉佩，借着光亮，她看清了上面的图案，是不认识的古文形图，眼看着天已微微亮，玉漓收起玉佩，赶紧起了身…

　　新年要拜年，众人都起得早些，谭氏看着坐在椅子上一直打哈欠的玉澍，不免开了口：“澍儿，昨夜是你说累了要早睡，怎么大早上还昏昏沉沉的，玉漓呢？”

　　听了这话，玉澍眯着眼睛打起了精神：“刚才去找姐姐，没找到，已经起床了。”

　　说话间，就看见远处有人走过来，放下饺子，玉漓请了安，这时就听见蒋家嫂子的话：“老爷、夫人，早上起来，就看见大小姐在厨房里忙活着。”

　　看着桌上的饺子，又看着睡眼朦胧的玉澍，谭氏嗔怪道：“澍儿，还困着呢，你看你姐姐，哪像你这样懒的。”

　　玉漓分着碗筷，拍了拍玉澍的头。谭氏吃着饺子，说到了初一烧香的事，却不想玉澍困的不行，她太累了，胳膊也痛，她不想去。谭氏听着，便只好作罢。今日她们两母女出门…

　　初一，祈福的人多，拥挤，二人行至相国寺门口，正要进去，玉漓就听见有人似乎在叫自己的名字。二人转身，就看见秦氏在向她们招手。几人随着人流，说着话，进了里面。又添了香油，拜了佛，上了香，就被引着去了后院的禅房，今日有诵经会。两位夫人聊得开心，玉漓便和仲怀去了外面，几人说好了一个时辰后在大门等着……

　　这相国寺很大，虽来过几次，倒也没有逛过。今日，两位夫人什么意思，玉漓大概也能明白。似乎是心照不宣，二人就默默走着。跟着人流，他们进到了一座八角殿，殿顶是以琉璃瓦装饰。走入殿内，就看见殿中有一座亭子，里面供奉着一尊佛像。那佛像刻画的栩栩如生，有华美绝伦之态。她四面有脸有身，好像四个长得一模一样的连体姐妹，丰润安详，眉如弯月。玉漓拜着，仔细看着这四面佛，肩披天衣，跣足而立，微笑着充满幽雅静谧的神秘。让玉漓觉得最奇特的是，从她四面肩膀上斜展出无数双玉臂，每只手心里都长着一只慧眼，熠熠生辉。

　　玉漓头一次见这佛像，敬畏，可却满心疑惑，与书中观音的描述大有不同。

　　看得出玉漓的疑惑，仲怀便走近了道：“这个琉璃殿供养的是千手观音佛，一年只有大年初一开一次，所以你应该没见过。听说，这尊佛像是由一整棵银杏树精雕细刻而成的，是从青都运过来的。据说千手千眼观音原为兴林国国王妙庄王第三女，因忤旨被贬。后妙庄王重病，神医诊曰：‘必得一亲人之手眼为药引，方能愈。’妙庄王有三女，问过之后，长女妙音、次女妙缘皆不愿意，唯三女儿妙善虽被贬，却毅然断手剜眼做药引。妙庄王服了后，病愈。因为悲叹其三女儿失去手目，日日叩天地求为其重塑全手全眼，释加牟尼深感孝道难得，便还了千手千眼，妙善得道乃成佛为观音。”

　　听着这些，玉漓有些顿悟，世人看着佛像安详的微笑，误以为她就是超脱人世之外的潇洒。其实正是因为经历过人间至痛，才会顿然醒悟，洒脱一笑。以一种淡然的态度，指引尘世间困惑迷失的信徒得到心灵的救赎。信奉的力量，是美好的。

　　这么想着，她觉得最近自己的所思所想有些负累，可能是自己想要的太多了。其实自己是幸运的，从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到现在这样一个大小姐，她在苏延家受着难得的尊重和温暖，这世间还有这么多可怜可悲的人和事，自己应该知足常乐。若想要的太多，徒增烦恼，必会烦心。若一切若自有安排，好好生活，便也能皆如所愿吧。这么想着，她轻松了许多，接受是一个平静的过程。

　　走出殿外，二人往前走着，人越来越少，空气越来越清新了。这是上山的路，道路两边的树上挂满了祈福带。玉漓有些累了，仲怀识意，看到了角门处的石凳子。二人坐着说着话，仲怀起身要她等一会。

　　歇了一会，玉漓却听到了身后异样的声音，这寺里，怎么会有争吵声。玉漓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是个关着的门，那两人似乎并不自知。自己这样，虽无人看见，但似乎有偷听之嫌，不好，她便赶紧站了起来。正准备走，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紫澜。

　　她看着上山下山的人，有些犹豫，若自己走了，无人坐这也好，但若旁人坐在这，若听了去，会不会对紫澜姑娘不好…她犹豫着，又坐了下去。

　　“紫澜，对不起，我知道是我错了。我知道是我的犹豫伤害了你，我欠你一句对不起。后来在望涯楼见到你…你知道我的心就像被刀子捅了一样……”

　　“青阳公子，请自重，若是被青阳老爷知道了，只怕又是我的错。若你要说的话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紫澜，我现在就帮你去赎身，马上娶你为妻。”

　　“青阳公子，请你听清楚我接下来说的话。自从那日开始，我们就没有关系了，而我今生都不会原谅你。我要你永远欠我，永远愧疚！”

　　玉漓听着这段续的话语，似乎也了解了一个故事，又是一个话本上爱恨交加令人唏嘘的故事。看着仲怀正走过来，她想提醒一下门后的两人，怎样显得突然又不刻意，她看着眼前的台阶，踩空，崴脚，跌倒，仲怀跑了过来，这声音提醒了一门之隔的人。玉漓小心起身，踮了踮脚，忍痛，接过了仲怀手里的祈福带。

　　“谢谢仲怀哥哥。我们去那边挂祈福带吧。”

　　“你没事吧，这样你先坐着，我去挂。”

　　说着话，那门竟然开了，里面的人出来，玉漓看着他，有些惊诧。这门竟然是外开的，她以为，这里面是锁着的。看着那人，那人看着他们，关了门，便离去了。

　　玉漓看着人远去，怪不得那日他远远跟着她，他们之间原来有这样的故事。看着那门，不知道那位姑娘是不是还在里面，她想快点离开这里。

　　“仲怀哥哥，那就麻烦你了，愿神明保佑，家人安康，您帮我挂吧。”

　　仲怀听着点头，去系了祈福带，二人便往回走着。仲怀想要扶着，玉漓忍着痛摇了摇头，男女之间，她顾忌着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