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你》代号虎

28、夜店

　　“飞鱼酒吧”里面，有个新来不久的男服务生，名叫薛之南，二十来岁年纪，长得明眸皓齿，体态纤美。不要说在服务生中难得见到这般容貌，就连在“飞鱼”里讨生活的无数美女俊男，也被他比下去了一大半。
　　酒吧的女服务生小倩，曾力邀自己的同住好友小菊和云云来酒吧观看的，就是这位小帅哥。眼下小菊已死会了。难得云云一个人，趁着下班比往日早，劲头十足地跑来酒吧找小倩。
　　“就你一个人么，云云？小菊没跟你一道？”云云找到吧台的一个死角，缩小存在感，憋了进去，小倩偷个闲，溜到她身边跟她说话。
　　“唉，”云云叹口气，“她现在眼里只有宋辉，两个人恩恩爱爱地一起走了。小菊叫我不要等她，看来明天白天都不一定回来。”
　　小倩撇了撇嘴巴，朝云云做了个怪相，两个人吃吃了笑了起来。
　　“不管她。”小倩做出夸张的表情，笑道，“她以为就她混得好么？哼！我们也有帅哥。比宋辉好看多了去了。”
　　“对啊，对啊，我就是来看帅哥的，你上次说的新来的那个服务生呢？指给我看看。”
　　闻言，小倩立刻伸出一根手指，满场乱点了一气，然后说道：“不在嘛，他今天大概值包厢。我去找找，回头再来喊你。”

　　江三，大号江贤柱，人称三哥。整晚，都泡在“飞鱼酒吧”，和几个朋友一起喝酒。
　　这两天，在他手下的兄弟，日子都不大好过。老大的脾气，他们从来就摸不准，最近明明无风也无浪，老大却不爽得很。
　　江三就是不爽，他不甘心。他江三什么阵仗没见过？刀头上舔血都没有含糊过，他奉行的就是，搞人就要搞到位，不留后手，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彻底封杀对手反击的可能。
　　可是现在算怎么回事？罗大安分明已经是鼠夹里的耗子，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逃进下水道。那块地，几乎已经到手了，他确信，只要找到罗大安，掐在手里，就能碾死他。就差这临门一脚了，江老大却硬生生拽住了他。
　　罗大安不可能有什么碰不得的后台。他一向不打无把握的仗，虽然跟着江永平来到A市才不过七、八年，A市各条道上数得着的人物，他们统统梳理过。作为A市娱乐业的龙头老大，罗大安的根底他早已摸得一清二楚。
　　查罗大安不难，道上没有不知道他的。在A市，屹立三十年不倒的，只有他一个，他本人就是一个传说。在江三看来，罗大安只是一只土生土长的地头蛇，年轻的时候靠好勇斗狠发了家，敛聚了一帮人在身边。这个人没有见过世面，骨子里就是个农民。他一方面横行无忌，另一方面却又谨小慎微。
　　江三不怕啃硬骨头，啃不到，才会不甘心。遵照江永平的吩咐，他开始调查在背后给罗大安撑腰的人。可是一无所获。和罗大安平日里有交往的人，不管是朋友还是同业，江三都过滤了一遍，甚至连这些人的相关背景，也进行了调查，可惜捞不出有分量的信息。
　　现在他只有将眼光放在罗大安手下的重要干部的身上，如果在这些人身上还是打探不出什么相关联的人，江永平所担心的那种威胁，也许根本就不存在。
　　严格说起来，今晚他邀来一起喝酒的这几个朋友，并不是很熟的朋友，甚至有几个见都没见过。但是大家喝酒喝得一见如故。大家都是混道上的，交情倒在其次，最要紧是彼此要给面子。
　　这几个人，恰好和“飞鱼酒吧”的老总吴旭东，有着或深或浅的交情。毫不意外的，对于做东道的江三，吴旭东自然是给足了面子。

　　服务生薛之南中规中距地站在包厢门外，随时留意着包厢里的动静。
　　今晚他只负责两个包厢，其中一个包厢特别忙碌，而且似乎是重要的客人，连老总都进去招呼了好几次，又是吩咐送饮料，又是吩咐送水果拼盘。
　　他比较喜欢值包厢，基本上每次都可以拿到小费，如果服务再殷勤周到一些，再笑得亲切一些，小费的数额绝不会太少。
　　不过他也遇到过特例的时候，偶尔会有老总用心招呼的客人，百般伺候之后，却拍拍屁股走人，老总在消费卡上签下“免单”两个字，别说小费了，连单都不买。他有点担心，今晚这个包厢里的客人，会不会也是这一类人。
　　包厢里时时有陪酒小姐进进出出，他也会陪她们聊上几句。有时候，即使碰到了不买单的客人，有些比较有良心的小姐还是会提醒客人给服务员小费。所以，对从事娱乐业的人来说，服务员和坐台小姐之间，往往是互相照顾的关系。
　　今晚，他的热情更多的是放在另外一个包厢里。这个包厢的客人来的很晚，一坐下就掏给他两张大钞。不用客人吩咐，他也晓得要用心服务了。
　　很难得碰到这么爽气一上来就给小费的客人，只要自己伺候的好，他知道跑不掉还会有一笔。
　　做服务员，虽然听上去不大浪漫，但是，服务员也分很多种，只有做过的才知道。
　　薛之南最初也稀里糊涂地做了服务员。他连续两年高考失利，便无心再读，闲逛的时候偶然看到这里招人，便进来面试，很简单就被录用了，培训一周就上了岗。
　　本来，就相同资历来说，“飞鱼酒吧”的工资水平不算低，但现在，他已经不象最初那样对这份工资满怀期望，数着手指头等待发薪的日子了。
　　还不到一个月的功夫，他拿到的小费已超出了工资的数倍。每天工作的时候，是他一天当中最充实的时候，赚小费已经成为了他的乐趣。
　　包厢门框边一朵浮雕玫瑰花的花心一闪一闪地亮了起来，薛之南立即开门进入包厢。
　　“请问，还需要什么酒？”他双手交握，垂在身前，恭谨地询问。
　　坐在斐亚佐旁边的是大东。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笑言道：“你家的调酒师不错嘛。”
　　薛之南挣了怔了怔，但很快就说道：“我们这里有好几位调酒师，首席调酒师事从意大利请来的调酒大师，他可是我们酒吧的招牌。”
　　“唔，让你们首席调酒师给我们推荐几种酒，我们有八个人，你请他看着给我们上酒。另外，我家BOSS想见见这位调酒师。”
　　看上去，这群人似乎消费没有上限。薛之南兴冲冲地跑去二楼的吧台。

　　强哥还没有走，坐在那里不紧不慢地喝着酒，吴旭东得闲就过来陪他聊两句。
　　“这几天还太平吧？”强哥随口问道。
　　“嗯，这两天没遇到那种故意挑事的。我也做了一些防范，加了人手。有任何异动，都尽量不让它扩大。”说话的时候，吴旭东的双眼还是无比机警，一刻不停地扫视着全场。
　　“旁的方面，也要留心有没有异动。”
　　“你是指。。。。。。？”吴旭东立刻警觉起来。
　　“良泽那边，他自己认为有点不对劲，虽然现在还不太看得出来是否真的有什么名堂，不过他坚持要我提早预防。他担心有人故意地在挖他的小姐。”强哥搓了搓有点发热的脸。
　　吴旭东果然重视起来。他脑子飞快转了转，说道：“小姐也不是说挖走就跟着走的，也要有场子养得住她才行。只要查出走掉的小姐的下落，就能找到对头。”
　　“你也要留个心，不要给掏了老窝。”强哥吞了一粒冰块到口中，咯吱咯吱嚼了起来。
　　“是，不管哪方面，我都会小心。不过，跟良泽比起来，我倒有个优势。我这里的人，不是那么容易挖的，离开我这一亩三分地，他就再没这个身价。”吴旭东颇为自傲的说道。
　　强哥知道他是个仔细的人，便点点头，对他很放心。
　　正说着话，大堂经理急火火的跑了过来。
　　“好好走路。”吴旭东低声训斥，“有什么大事？”
　　“三楼豪华包厢的客人，要求见保罗。”大堂经理弯下腰，急促的说道。
　　“是保罗认识的人吗？”吴旭东皱起眉头。
　　“应该不是。听服务员说，客人夸我们家调酒师鸡尾酒调得好，让调酒师做主给他们调酒，数量不限，然后说想见见保罗本人。”大堂经理将薛之南复述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了。”吴旭东打发走大堂经理，转脸看着强哥，说道，“会是什么人呢？”
　　“听上去，是个腕儿。”强哥倒也不是很在意。
　　吴旭东却非常在意，最近以来这一段非常时期，他时刻保持着警醒。尤其是刚才，强哥亲口提起“鱼塘夜总会”的异象，他不得不更加多个心。
　　“莫非。。。。。。难道说。。。。。。”他握紧双掌，严肃思考着，“挖我墙脚的，也来了？”
　　强哥一听，顿时酒意全无。“什么？！你认为，是要对保罗下手？”
　　“应该是这样没错。要想跟我作对的话，挑保罗下手是捷径。我这里，只有保罗是独一无二的。他要是被挖走了，对我就是重创，一时三刻我是恢复不了元气的。”吴旭东实话实说，不怕让强哥知道。
　　保罗可不是凭空从天上掉到他店里来的，是他吴旭东三顾茅庐七上仙山，费尽心思请回来的高手。不过，虽说是请，其实就是挖。不惜血本，挖别人墙脚得来的东西，他怎么能允许再被别人挖去？
　　强哥也明白，就酒吧本身来说，调酒师是最正统也是最敏感的核心人物，正真能留住客人的，还是调酒师。有实力的消费群体，一般都是奔着调酒师来的。
　　“我先去接触一下，看看是些什么人。”吴旭东站了起来，“能打发我就给打发掉。”
　　“你去吧。我暂时不走。”强哥点点头，说道。
　　他的目光跟随着吴旭东，见他整了整领带，伸手掏出衣兜里的香烟盒看了看，然后去吧台要了一包烟，转身快速上了楼梯。
　　不大一会功夫，吴旭东就回来了，脸上一派轻松。
　　“只是几个玩家。”他做到强哥的身旁，身子惬意地靠向沙发背，“是一帮年轻人，花天酒地的。不象是本地人，不过好像很懂酒，对鸡尾酒很有兴趣。我应付了几句就过去了。”
　　“那就好。”强哥喝下一口酒，想了想，说道，“保罗能不能靠得住？”
　　吴旭东摇了摇脑袋，沉默了半天，才沉吟道：“出来捞世界的人，有哪一个是靠得住的？他肯在我这里，因为跟其他地方比起来，我能把他养得肥。从这一点来讲，在我们A市也没有几家酒吧养得住他。要想比我喂得更多，这样的主只怕还真不好找。我不怕竞争，就怕有人恶意使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