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你》代号虎

24、摄政

　　强哥将一众莽汉送出门外，边便转身走回罗洛钧的身边。
　　罗洛钧纹丝不动地站立着，双眼盯着强哥，说道：“反正我已经在这里了。还有什么事，你统统说出来吧。”
　　“没有事，没有事，哪还有什么事。”强哥挥了挥手，快速回答道，“就算有，也只是一些琐事。”
　　他脚不停步地走到办公桌前，翻出一沓文件放到桌子正中，挠了挠腮帮子，笑道：“喏，要不这些文件你也顺便看看吧。老大这么多天不在家，这些文件不赶快批下去，好多工作就没办法往下进行。还有这个也在这里放了好多天了，是二月份的月度财务报表。”
　　看着强哥的表情，罗洛钧意识到，这一推文件，才是强哥邀自己来试试新按摩师的真正目的。
　　在父亲的椅子上坐下，打开文件，一份份看下去，不禁有些头疼。
　　“我父亲每天处理得就是这种事物？”他边翻看边问强哥。
　　“呃，我们算是特殊行业嘛，也没有什么很专业的办公管理模式。”强哥有点摸不着头脑，便急中生智说道。
　　罗洛钧用两根指头，捏起一份文件里一张皱巴巴的纸头，举高了问道：“这是什么？”
　　强哥接过来一看，不由得咳了两声：“这个，就是上面写的那个，‘春雨茶楼’想把现在的围坐式的茶桌，换成火车坐式的。”
　　“上面的字我认得。”罗洛钧闭了闭眼睛，说道，“我是问，下级单位的企划书，为什么出现在这张方不方圆不圆的纸片上，并且还以这种方式直接递交到决策人面前。”
　　“呃？啊，那个，那个，”强哥有点抓耳挠腮，偷眼看了他一下，说道，“好象是这样的，那天老大去茶楼的时候，经理讲了将座椅全换掉的打算。老大怕自己会忘掉这件事，就叫经理把这件事写下来。本来老大预备派人先去做个预算的，这一耽搁就到现在。”
　　罗洛钧不再吱声，继续往下看。
　　“‘飞鱼酒吧’的舞台的改造计划？”他看着文件问道，“我记得那个舞台很不错啊，灯光也很棒。”
　　“‘飞鱼’的舞台确实很新很新潮没错，不过，当初是针对歌舞表演设计的。现在想改造成也适合模特走秀的舞台。”强哥解说道，顺便补充，“工程不大，不会影响到营业。”
　　“哪天我也去看看模特走秀。我看‘丁香’和‘鱼塘’乐队都很不错，也有一批受欢迎的驻唱歌手，尤其是‘鱼塘的’DJ，H得要死，不过不知道有没有模特队。‘飞鱼’的模特队是什么水准的？别跟我说是草台班子啊。”路洛钧边看边聊着天。
　　强哥倒有些不自在起来，他搓搓手，说道：“你看了就知道了。先把这些文件看完，能处理的就先处理掉。你要是精神还好的话，我再陪你去几个场子转转。”
　　“我不了解具体情况，没办法现在就处理啊。还是到现场看过之后，我再来做决定吧。你再等一会，我把这一堆先浏览一遍再说。”他还没有意识到，看现场，已经成为他的职业习惯。
　　强哥走出办公室，穿过走廊，敲了敲财务室的门，值班会计开了们让他进去，两分钟后他返回办公室，将一个银行存折递到罗洛钧的手中。
　　“本来每天的营收都是交到老大的手里。从老大走的那天，我就新开了这个账户，将每天收上来的钱存进去。以前的账户都保管在老大手里，这个临时的，就交到你手里吧。”对着眉毛挑得老高的罗洛钧，强哥仔细地交待着。
　　“还是暂时由强哥你保管吧，我怕麻烦。等我父亲回来你再交给他。”罗洛钧将手中的存折递了回去。
　　“交给你才是正理。”强哥两手连挥，“你不用担心会麻烦的。每天的营收都是我去各个门店收，这个事从老早以前，老大就交给我负责。有些门店的会计会去银行，将营收直接缴进这个账户里，我只要去收了缴款单，有些店给我的是现金，第二天我也会拿去缴进这个户头。所以你只要看到缴款单就行了，不用操心琐事。”
　　“听上去确实很繁琐。”他只觉得父亲手上不论什么事都是一片混乱。
　　强哥习以为常地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我们是特殊行业啊，没有办法像你们坐在写字楼里面的人，办起事来钉是钉，铆是铆。”
　　罗洛钧微微一笑。强哥说得没错，娱乐业本就是个特殊的行业，父亲的这些手下，更加不是一般人能管得住的。
　　不要说朝九晚五了，只怕连普通文案处理，这些人都应付不来。若想在父亲回来之前，不出大的差池的话，必须时刻调整角度，来和这些人相处。
　　他将折子丢到桌上，说道：“把那些场子歇业的兄弟人数统计一下，在重新开业之前，先用这本折子里的钱帮他们维持生活。还有重新开业的店面维修装潢费用，也从这里面支出好了。”

　　强哥走动到哪，身边都会跟着一群马仔。
　　罗洛钧和强哥在这群彪形大汉的簇拥下，坐进车里，开始对几个重要场所进行巡察。
　　“老大每天都会到这几个场子来，哪怕只是几分钟，也要露个脸。就连下面的不起眼的小场子，老大也会隔三差五去看看。我们这一行，跟别的行业不一样，天天跟现金打交道，却总是会有现金管理上面的漏洞。若是不时常敲敲警钟的话，别说是服务员会玩花招，就连管理层，也保不准会不会装神弄鬼。”
　　“是这样没错。”罗洛钧同意他的说法，财务制度再健全也很难贯彻到服务前台。
　　“所以说，”强哥颇为自得地凑进罗洛钧，说道，“我们在每天晚上出现，也有一点警示的作用。而且真给我们揪到这种事，一向是绝不手软。”
　　罗洛钧点点头，忍不住笑道：“难道强哥你也要我每天晚上跑各个场子，来震慑住大家？哈哈，我真想知道自己还有哪些用处。”
　　强哥不好意思起来，说道：“你跟老大不一样。老大是喜欢跑，他在办公室坐不住，各个场子到处转转他老人家才舒心。小钧你毕竟心思还不是全部放在这里，你白天还要上班。不过，就算你再忙，我还是要求你经常来场子里巡视巡视。人就是这样子，没有人管，没有个头的话，很容易就会四分五裂，生出异心。”
　　“知道了，强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丁香□□”一楼服务大厅入口处，最显眼的位置是一截迎宾台，台前站立着好几位面带亲切笑容，身着贴身长旗袍苗条漂亮的迎宾小姐。
　　小菊的笑容比平日格外甜美。身上红色绣着金丝线花朵的无袖旗袍，比任何衣服都要配手腕上的那根纯金手链。才半个晚上的时间，她已经瞄向自己的手腕不下几百遍。细细的链子在明亮的灯光的映射下，象是活物一样，星星点点的光芒变换闪烁。
　　这是今天宋辉送给她的礼物，她把它看成定情信物。虽然她还没有答应宋辉提出的同居的要求，不过，她已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幸福。第一次有人这么珍惜自己，这么重视自己，她被宋辉的深情打动。她也很喜欢他，想回报他。两人的关系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也许，可以一起考虑为今后的日子做打算了。
　　她沉浸在对美好未来的遐想里，当强哥和他的马仔们一拥而进时，她仍呆呆地站在原处，单手作势抚在领口，眼帘下垂，不住地瞟着手腕。
　　其他几位迎宾小姐迎了上去，却被强哥的手下一一挡开。一伙人自行上了楼，
　　二楼的演艺大厅正在进行歌舞表演。大堂经理一看到强哥，立刻迎了上来，见他什么话也不说，便赶紧将他们引到一个视野开阔又不显眼的位置。
　　落座后，大堂经理去张罗着安排酒水饮料。
　　“既然来了，要不要跟方总经理打声招呼？”罗洛钧让身体陷进角落的阴影里，提高音量问道。
　　一个巡台的服务员掏出围兜口袋里的打火机，将矮几上的烛盏里的蜡烛点燃。
　　“他很快就会过来的。”强哥说道，伸手将刚点燃的蜡烛掐灭。
　　果然，饮料还没有上齐，方总经理就急火火地赶了过来。
　　“强哥，少爷来了，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也没能去迎你们。”方总掏出香烟，散了一圈。
　　“我们只是来看看，少爷不让给你添麻烦。我们坐一会还要出别的店。”强哥凑近方总点燃的打火机，点着烟，吸了一口，说道。
　　“哪会添麻烦，少爷能来，就是在捧我的场。”方总笑道。
　　罗洛钧微笑道：“方总将这里经营得有声有色，生意红火，强哥是带我来向方总学习的。”
　　“谦虚了，谦虚了。少爷是人中龙凤，未来不可限量啊。今后也要仰仗少爷关照。”总经理方胜心里对这位继承人的性格和能耐完全没有底，不过，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几分钟后，一行人离开“丁香□□”，来到相隔仅数百米的“飞鱼酒吧”。
　　这间酒吧每天下午一点开始营业，通宵经营至次日早晨五、六点菜打烊。不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是客流如潮，消费层主要是追求品位的社会成功人士。
　　除了优雅宜人的视觉环境和暧昧迷离的氛围，“飞鱼酒吧”还有一个吸引人的卖点，这里每天都有酒保精湛的炫技表演，可惜这种表演没有安排在固定的时间段，所以要想看到，也得凭运气。
　　首席酒保是意大利人，是一位有着高级调酒师资质的专业人士，英俊的外型加上令人眼花缭乱的表演手法，使这间酒吧成为同业中最亮丽的一道风景。
　　罗洛钧的运气不够好，没有看到表演。他特意往吧台看了一眼，长长吧台前坐着好几个人。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马甲的酒保正在擦拭酒杯，微微卷曲的金发垂落在额前，一个端着托盘的服务员来到吧台前跟他说话，他抬起了头。
　　强哥绕过吧台，走到一个正对着舞台的位置，示意罗洛钧坐下。
　　“小钧，要不要喝点什么？这个保罗手上的花样多得很。”强哥抬起下巴朝酒吧里的帅哥调酒师指了指。
　　罗洛钧不想喝酒，尤其不想喝鸡尾酒。不过，入境随俗，该捧场的时候还是要捧场的。他有点头疼，想了想，还是不要逞强，要杯没什么杀伤力的就好。
　　“来杯夏威夷吧。”自己能接受的也就这一款了，虽然说作为男人的选择，有些不够骠悍。
　　强哥没有点鸡尾酒，他给自己要了杯不兑水的纯烈酒。
　　两杯酒放在一起端过来的时候，看着自己点的那杯小玩意，再看看旁边那杯大家伙，罗洛钧实在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起强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