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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游乐园 ...

  •   周末,早晨七点,男人还在睡觉。
      阮年轻手轻脚地挣脱男人怀抱,穿着睡衣,把长发挽起来,开始做早饭、打扫房间。
      等鸡丝粥的香味儿把男人唤醒的时候,阮年正抱着男人送他的胡萝卜抱枕坐在沙发上看肥皂剧。
      昨晚上男人要验收他的“学习成果”,害得他错过了最精彩的几集,只能早上起来看回放,这会儿正播到男主的白月光回来,替身被赶出门。
      男人光着精壮的上身从房里出来,就见阮年穿着印着兔子花样的睡衣,身子前倾,两手抱紧胡萝卜,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扇子似的长睫毛弧度精致。
      公寓里弥漫着鸡丝粥的鲜香,阮年挽起的长发滑下来几缕,落在他白皙侧脸,勾得男人心痒痒的。他大步走过去,大手一伸就扣住人下巴,堵住他看电视入迷微微张开的唇。

      “唔!”阮年哼唧着推开他,嫌弃擦嘴:“你都没刷牙。”眼睛还瞄在电视上。
      男人危险地眯眼,站在他面前正正挡住他视线。
      阮年视野里充斥着一片美好的腹肌人鱼线,他着急地左右探头,推着男人:“岑商,你挡到我看电视了!”
      碰到了某个部位,男人按住阮年的手,低哑道:“昨晚的不合格,再试一次。”
      “明明是你的问题!”阮年抗诉,“我很努力在吸了,是你太快唔!”
      男人突然把手指伸进他嘴里,夹住那根不听话的小舌头,威胁道:“再说一次?”
      阮年宁折不弯,被他扣得下巴上仰,还直直看着他,努力地蠕动舌头,“是你、太快惹……唔!”
      又被亲了,这次阮年没力气再嫌弃男人有没有刷牙,电视里替身苦苦哀求的声音夹杂着粘腻湿润的水声回荡在客厅……

      找回意识时阮年已经脸红红的在沙发上软成一团,电视被男人关了,阮年只好跟屁虫似的走到洗手间门口,手指不自觉抠着睡衣下摆。
      “今天早上吃香菇鸡丝粥哦,我煮的。”
      男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淡淡点头。眼睛一瞥镜子,果然见门口的人磨磨蹭蹭地不肯走,眼神闪烁胶水一样黏在他身上。
      “我还扫了地,昨天弄脏的沙发也收拾干净了,还洗了衣服……”阮年开始掰着手指数。
      男人埋头漱口,水声哗啦。

      阮年等了半天,红润小嘴不自觉嘟起来,低垂的脸上却忽然多了个柠檬蜂蜜味儿的吻——
      跟他嘴里的味儿一样,是男人教他网上购物后,他挑了半天买来的牙膏。
      “做得很好。”男人低声道,继续站到洗手台前擦脸。
      阮年心满意足了,走出去的步子跟在天上飘似的,把厨房里热着的早餐一样样摆上桌。

      吃完早饭,男人昨晚被喂饱了,今天又没什么事,问阮年想要什么奖励。
      “奖励?为什么?”阮年的眼睛睁得又圆又大:“我也能有奖励?”
      男人不能明白他莫名的激动,“嗯”了声,靠在沙发上,略微有些不自在,“多少有点进步。”
      阮年兴奋得小脸红扑扑,跪坐到他身边,眼神湿漉漉像小狗,“那,你可以给我讲故事吗?”
      男人警惕地微微坐起身,刚要皱眉,就听阮年急急解释道:“不是《卖火柴的小女孩》!我想听,我想听照片上那个人的事……”
      照片?
      男人略一思考,就知道阮年说的是哪张照片。
      这间公寓里只有一张照片,那晚上他喝的有点多了,不小心被阮年看见。还以为他不会察觉,没想到这小弱智也没有那么傻。
      难道是第六感?

      男人总算明白这小傻子最近怎么总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心里能有事藏这么久,也实在是难为他可怜的小脑瓜子了。
      但他并不打算跟阮年说那个人的事,小傻子眼巴巴等着,他只好转移话题:“想不想出去玩?”
      “出去玩?!”阮年一下子跳起来,双手举高,整个人跟会发光似的——
      “好啊好啊!我要出去玩!”

      *男人带他到了本市的游乐园。
      今天天气很好,游乐园人山人海的,不是家长带着小孩,就是情侣和三三两两的学生,男人一个三十好几气质冷硬的成熟男士在人群间简直鹤立鸡群,刚到门口他就后悔了。
      但耐不住身边人兴致勃勃的,出了门就一直东张西望,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
      男人不想在一个小孩面前失信,催眠自己就当爸爸带孩子出来玩,这么一想就自在多了。

      只是阮年实在事多,看到什么都要叫“岑商岑商”,跟个刚进城的乡巴佬似的,唧唧咋咋没完没了。
      “岑商岑商!”再一次被青年扯着衣摆,男人青筋暴起,怒道:“又怎么了!”
      阮年要说的话被他凶下去,可怜巴巴地拉拉自己的口罩,摸摸自己脑袋上的帽子,顿了会儿才道:
      “我想说我好热嘛,为什么你不用带着帽子和口罩啊?”
      天气确实热,万里无云,男人没带人出来,排了半天的队,又被这高温和周围的嘈杂弄得心情烦躁,火气才那么大。
      这会儿对上阮年口罩上露出来的湿漉漉眼眸,突然一下心就静了。
      阮年出门前被他又是帽子又是口罩又是防晒衣的,能遮的地方全遮了,闷得不行,露出来的皮肤被蒸得粉白,帽檐几缕发丝贴着额角,都被汗浸湿了,想也知道有多热。
      男人刚想说要不把帽子摘下来,余光里就见好几道视线飘过来,有男有女。
      男人牙根一紧,干巴巴道:“继续戴着,等我一会儿。”
      小弱智长得太好,人又傻,出门不做点准备都不敢带他出来。

      回来的时候男人手上多了把遮阳伞和一瓶冰矿泉水,阮年还站在原地等他,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个小丑布偶人,正跟他玩得高兴。
      青年身材纤细修长,及臀的长发扎成一个高马尾从鸭舌帽后边伸出来,随着他笑得弯腰的动作轻散飞扬,哪怕全副武装,只露出双月牙似的笑眼,也好看得惊心动魄。
      男人下颚一绷,大步过去插到两人中间,硬邦邦地把伞递过去,冰水直接贴在人粉红的脸上,激得阮年一个哆嗦。
      阮年刚想瞪他,就被他拽着胳膊拉走——
      “不要跟陌生人说话!”男人道。
      “可是那个小丑很好啊,”阮年有点跟不上他的脚步,歪歪扭扭地举着伞,“他还给我花了呢!”
      “什么花?”男人猛地停下。
      “这个。”阮年笑眯眯地从帽檐上取下一个黄色发卡,是太阳花样式,游乐园送给小朋友的小礼物,很可爱。
      男人黑着脸一把抢过,丢进垃圾桶里,“你都多大了还送你这个,安的什么心!”

      身后的人不走了,男人回头,就见阮年红着眼倔强地盯着垃圾桶里被折断的发卡。
      男人叹了口气,“回家给你买好不好?”
      “那是小丑给我的礼物!”阮年着重强调那个“我”字。
      “那种东西多得是,回去你想买多少都行。”
      “那是小丑给我的礼物!”阮年拔高声音,双手握拳瞪着男人,眼泪要掉不掉。
      男人啧了一声,问他想干嘛。
      阮年察觉男人上火了,垂头站在原地不动。
      男人等了一会儿,不耐烦了,转身要走,阮年才道:“我要坐过山车——”

      男人带他去坐过山车了。
      一轮过后,阮年跟打了激素似的,两眼晶亮小脸红扑扑的,兴奋劲儿还没下来,牵着男人的手又蹦又跳,转眼就忘了刚才发卡的事。
      男人的脸色却不大好,嘴角紧绷,面色发白。
      阮年自嗨了会儿,注意到男人,关切询问:“岑商,你怎么了啊?是怕吗?”
      男人盯着他,薄唇紧抿。
      阮年为难地皱起漂亮的眉毛,抓着他衣摆道:“那待会儿的海盗船和大摆锤,还有跳楼机,不是只能我一个人去玩了?”
      男人:……
      “走吧。”他牵过阮年的手。
      “啊?你还能玩啊?”
      “别废话。”男人咬牙。

      一个小时后,阮年终于把从电视上看来的刺激项目一个个玩了个遍,刚出门时的拘谨无影无踪,大跨步地走在男人前面,长马尾飞扬。
      “岑商,我们接下来去玩什么?”他之前喊得太过尽兴,嗓子都哑了。
      岑商青白着脸,不回答。
      阮年背着手打量他,关心道:“你是不是被吓到了啊?刚才我让你叫你又不叫,被吓到不叫是会憋坏的。”
      男人瞪他:“我没有。”
      “你有!”阮年皱眉,“你把我的手抓那么紧,不害怕才怪。你怎么老是说谎!”
      男人并不想跟他解释关于成年男性,尤其是已满三十的成年男性的面子问题。

      男人走了一会儿缓过来了,突然瞥见什么,偏头,小情儿还皱着眉头纠结他说谎的事。
      他在阮年面前打了个响指,让他回神,“喂,怕不怕鬼?”
      “我说了我不叫‘喂’,我叫阮年。”阮年抬头看他,老实道:“我当然怕鬼啊,你难道不怕?”
      男人压下心里的窃喜,“嗯,我也怕。要不要去鬼屋?”
      阮年奇怪道:“为什么你怕鬼还要去鬼屋啊?”
      男人咳了声,莫名其妙给人灌起中老年人毒鸡汤:“人总是要不断挑战自我的。”
      阮年眨眨眼,不明觉厉。
      “所以你跟我一起去?”
      “可是我怕啊。”
      “我也怕,可是我想你跟我一起进去,嗯……保护我?”
      男人好声好气说话的时候声音太过温柔好听,又加了分诱哄,阮年顿时一股豪情热血油然而生,抓住男人的手,拍胸脯保证——
      “好!我保护你!”

      鬼屋里,伸手不见五指黑的过道,阮年牵紧了男人的手,小心翼翼地往前跨一步——
      “呲——”冷气从上方喷下来,墙边亮起了红灯,不知哪个角落突然响起女人嘤嘤的哭声。
      阮年浑身鸡皮疙瘩暴起,抓着男人的手已经渗出冷汗,他开始打退堂鼓,身后的男人却突然上前一步贴上来,声音低沉:“我有点怕。”
      阮年空出来的手下意识把他拦在自己身后,安慰道:“没、没事,我走前面,不怕……”
      他硬着头皮拉着男人一步步往前走,每次遇到点什么一惊一乍的,阮年都想往后缩,然而男人却总能在他后退之前恰到好处地喊一声“怕”。
      这话一出,前路就是有刀山火海阮年也能咬牙踏过去了。

      走完一半路程,阮年慢慢习惯,竟觉得这鬼屋也没什么好怕的,都是假的。
      他捏捏一直不发声的男人的手,走过一个拐角,突然一只青面獠牙眼鼻渗血的鬼怪钻出来!
      放下去的心立刻提起来,几乎要冲出嗓子眼。
      阮年吓得哇哇大叫,泪珠子掉下来,却一步都不肯后退,一手护着身后的男人,一手挥舞着把那鬼怪往后赶。
      “走开!走开啊,走开!”
      那鬼怪是工作人员扮演的,见人都吓哭了,乖乖往后退,看清青年身后的人时微微一愣。

      阮年吓得眼都不敢睁,当然没发现那鬼怪的异常。
      等鬼怪离开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睁开。
      男人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阮年想到对方害怕的时候都不会大叫,以为他是怕极了,回头要安慰他,却对上一张缠满绷带的脸!
      “啊——!”
      阮年松开手急速后退,那具他牵着的木乃伊尸体瘫倒在地上。
      后背撞上墙,又触发另一个机关,无数只手从墙缝里钻出来,缠住阮年的身子,要把他往墙里拽。
      阮年吓得魂不守舍,捂着眼睛大哭大叫,泪水糊了整张脸,头发散开了,他蹲在地上缩成一团,触电似的颤抖——
      “岑商!”他哭叫着,声音尖利沙哑:“岑商!岑商你在哪!呜……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我好怕啊!我好怕!岑商……”
      墙里的手是机关不是工作人员,被缠住的人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挣开。但阮年找不到岑商,连逃跑都不会了,四周黑漆漆的,只有那些诡异的怪手散发着莹莹绿光,他无助地抱紧自己闭着眼,仿佛这样就能与周身鬼怪隔绝。

      很小的时候,阮年可怜巴巴地求哥哥给他讲个故事。哥哥烦不胜烦,就给他讲了个鬼故事,他听完后半夜躲在被子一动不动,不敢闭上眼睛,最后四肢都麻了,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在睡梦里,他被爸妈还有哥哥丢弃,无数鬼怪从四面八方钻出来,要把他拖入深渊……

      现在他哭得头脑发昏,忽然好像回到小时候的噩梦,漆黑的四周是无数要把他拖入深渊的鬼怪,不论他怎么哭叫都不会有人来救他,所有人都不想要他。
      而且,而且他还把岑商弄丢了……

      阮年最后吓晕过去。
      昏迷前,他透过朦胧的泪眼似乎看到一个人急切地朝他跑来。
      阮年觉得那是幻觉。
      没有人会要他的,所有人都想丢了他,他又笨又没用,就连岑商也被他弄没了……

      清醒过来时,烈日晴空映入眼帘。
      脸上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有人在给他擦汗,动作又重又笨拙。阮年躺在那人腿上,很热,浑身汗湿,却好像从地狱陡升天堂,一下子弹起来——
      “岑商!”
      给他擦汗的人果然是男人,正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岑商!岑商!”阮年却看不出男人的异常,整个个人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太好了你没事!我没有丢掉你!”
      他说着突然从他身上起来,上下抚摸他,急切道:“你有没有事啊?有没有被吓到?对不起我太害怕了,我不是故意把你丢了的……”
      阮年又要哭,跟水做的一样,泪珠子没完没了,擦了又掉。
      男人板着脸用毛巾给他擦泪,力道没控制好,把他脸颊都擦红了,阮年却乖乖地任他擦,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子,又突然笑起来。
      “太好了,你没事……”他喃喃着。
      男人动作一顿,抿抿唇,僵硬地问他:“怎么会觉得我有事?被吓晕的不是你?”
      “可是你比我还怕啊,我都被吓晕了,你一个人肯定比我还难过吧?”阮年道。
      完全没想过对方是骗他的,甚至故意把他留在那个地方,只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还好。”男人道,心里闷得慌,越发小心地给他擦掉额头上的汗珠,问他:
      “接下来还想玩吗?还是要回去了?”
      “要玩儿!”阮年使劲点头,很快恢复活力。
      “去坐摩天轮吧,我小时候就好想坐了。”
      “好。”

      *
      阮年跪坐在男人身侧,扒在摩天轮的玻璃上,新奇下望,“哇,好高!”
      摩天轮缓缓上升,男人把他拉下来,“坐好,很危险。”
      阮年听话地挨着男人坐下,小腿不住轻踢。过了会儿,伸出两根手指摆成小人的模样,从自己腿上跳到男人腿上,再跳回来,再跳过去。
      男人一把捉住他的手,“想说什么就说。”
      阮年惊奇:“你怎么知道?”
      “都写脸上了。”
      阮年无声地“哦”一声,坐直了,软软开口:“你现在能不能跟我说说照片上那个人啊?”
      男人把玩他手指的动作一顿,看他,“那么想知道?”
      阮年点头。
      “为什么?”
      “就是想知道啊。”他看着男人,眼神清澈纯真。
      男人心中一动,脑子里突然滑过阮年在鬼屋瘪着嘴保护他的模样。
      明明自己都吓得走不动路了……
      胸中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软绵绵暖乎乎,就像阮年带给人的感觉。
      男人咽了咽唾沫,缓缓开口。

      他告诉阮年,那个人叫叶之岚,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初恋。
      那时候他家刚破产,他爸进了局子,他妈一病不起,无法无天了20多年的男人突然要挑起家里的重担。
      要找关系,还债,要付医药费,还要找地方住,维持母子俩人的生计……总之是很艰难的一段时间,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你妈妈现在怎么样了?”阮年问。
      “她现在很好。”男人道。

      当时男人找不到正常路子还钱,就只能去混黑,被人打得半死不活的时候遇上了叶之岚,然后两个人就好上了,相互扶持地走过了那段最艰难的路。

      “混黑是什么?”阮年问。
      “……就是去做不好的事。”
      阮年点点头,似懂非懂,道:“你辛苦了。”
      男人笑了声,又听阮年道:“然后呢?”
      “然后,”男人似乎有些难以开口,眼睛几不可见地湿润了,“然后我太差劲了,他离开了我,跟别人结婚了。”

      “跟男人也能结婚!”阮年瞪圆了眼,漂亮的小脸莫名有几分喜感,瞬间就把男人那点伤感逼回去了。
      男人捏了捏他的鼻子,“是跟女人。”
      “可是,他不是跟你在一起过吗,怎么和女人结婚了?”
      “他也可以喜欢女人。”
      “哦……”阮年闷闷道,突然皱眉鼓起腮帮子,双手交臂,一副气闷的样子。
      “你干嘛?”男人好笑道。

      “我本来还有点喜欢他的,但是现在不喜欢了。”
      “你喜欢他?”男人真诧异了,“你还能喜欢他?”
      “嗯,”阮年理所当然地点头,“我喜欢你,他也喜欢你,我们两个都喜欢你诶!这不是很有缘吗?”
      阮年跟了男人也有几个月了,像个小孩一样不懂掩饰情绪,男人早看出他对自己的心思,却从没听他说过这么直白的话。加上这种奇怪的推论,一时竟有些语塞。
      “……那怎么现在不喜欢了?”男人悄悄捏住自己的耳垂,不让那点红被阮年发现,虽然以青年的智商没什么好担心的。
      “因为他跟别人结婚了啊,他肯定不是真的喜欢你!”

      男人哭笑不得,心中酸涩,把他脸侧的发别到耳后,“小孩子家家,你不懂。”
      “我懂的!”
      “那你说什么是喜欢?”
      “喜欢就是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啊,你去上班了我就在家里想你,跟你在一起就不想分开,”阮年认真道,“他肯定不是真的喜欢你,不然就不会离开你!”
      阮年斩钉截铁,又补充道:“反正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他看着男人,眼神笃定而清澈,仿佛盛了一整轮太阳,能照出所有不堪与罪恶,也能温暖一切寒冷与黑暗。
      男人只觉胸中有团暖洋洋的东西在膨胀,在跳动。

      摩天轮缓缓下落,男人突然把阮年抱在身上,鼻尖一下下蹭着他软绵绵的耳垂。
      “这么乖,”男人喉结滚动,“我给你买棉花糖,买冰淇淋,买热气球,买小发卡……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好不好?”
      阮年眼睛发亮,“好啊!”,他道:“不过小发卡就不用了,我还是喜欢小丑送我的那个。”
      “嗯,我帮你要。”
      “不要,我要自己去,那才是送给‘我’的礼物。”
      男人皱眉,点头道:“也行,我跟在你后面。”

      阮年欢乐踢腿,男人长腿一伸,勾住他,又道:“今天我们住酒店好不好?”
      “好啊,”阮年无所谓住哪,跟男人在一起就行,不过他还是习惯性地问一句:“为什么?”
      男人哑声道:“再检查一次你的‘学习成果’。”
      阮年为难地皱起眉,虽然跟男人做那种事后面很舒服,可是嘴巴被那么大个东西撑着真的很难受啊……
      男人看出来了,挠他痒痒,阮年惊声大叫。

      两人玩闹间,男人错过了口袋里震动的电话,那屏幕一闪一闪的,写着“之岚”。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游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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