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横滨的通常运转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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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御主和名侦探回来的两天前。
阿波罗说金苹果在现世闹出了点动静，所以问帕里斯要不要下去处理一下。
这样的话御主肯定也会很高兴，所以男孩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果然还是该再多深思熟虑一些的吗？
擂钵街，一个因为一场实验事故而有如土地疮疤般的地方，但即使在泥泞里挣扎，人们仍顽强地活着。
不仅是大人，孩子们也一样。这个时代，这个环境，没有人会对即将饿死的孩子伸出援手，除了一个成员全部都是孩子的组织，“羊”。
脸上还有些许稚气的少年少女们照顾着新带回来的弟弟，一名女生拿旧衣服充当毛巾，擦去男孩脸上的污渍：“你叫做帕里斯啊，饿了吗？别担心，这里不会再出现欺骗你的大人了。”
他们才从一个看上去就像人贩子的大人手中救下这名孩子。看啊，这是多么可爱的男孩，有如被神明亲吻过的闪耀容颜，阳光般灿烂的金发，宝石般的红眼珠。这样的孩子会被心怀叵测的大人盯上实在太正常了。
组织的二把手白濑从储藏食物的地方带了一罐快要过期的牛奶，递给有些狼狈却难掩光辉的新伙伴：“帮助无家可归的孩子，团结在一起对抗大人，这就是‘羊组织’成立的目的嘛！”
这里欢笑宴宴，橘发的年轻首领远远地投以注视，嘴角也温柔地笑了。
他就是这样被救起来的啊，所以无论如何都会保护他们。
此时一名负责警戒的少年跑了进来：“高濑会的家伙跟行动小队打起来啦，我们的行踪被发现了！啊，太好了，中也你也在，快去击退敌人！”
听到羊的成员被打，年轻的首领沉下表情，浑身冒起了红光，身体也悬浮起来：“在哪？”
少年报了个地点，中也一马当先地飞了过去。基地的孩子们也各自收拾一番准备出发。
找不到御主，又跟阿波罗大人失散的帕里斯对帮助自己的孩子们很有好感，抱着想尽一份力的心情跟上。虽然不是全盛期的自己，但作为从者肯定比人类小孩能打。
然而等他们抵达时，敌对目标已全部都被中也一人放倒，行动小队的孩子正努力收缴敌人的财物。看到己方的增援，他们眼睛一亮：“喂，快来啊，我们装不下啦！”
孩子们嘻嘻哈哈，但手脚十分麻利地将值钱的东西取走，这时帕里斯才发现他们身上除了几件基本武器，更多的是人手一个塑料袋或大包包。
“中也很强，他一个人就能解决全部敌人。”
“我们不像中也一样手握王牌，帮不上忙啦，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面对帕里斯的疑惑，同伴们很理所当然地回答。虽然觉得哪里奇怪，但以孩童模样出现的帕里斯不太擅长进行复杂思考。
等同伴三三两两地回去清点战利品，帕里斯才走到孤零零留在现场的羊首领旁边，小声问：“不一起回去吗？”
中也瞄了他一眼：“你怎么还在？像你这样的孩子在这里很容易成为目标，不要落单。”
帕里斯追问：“那你呢？”
中也傲然道：“我？这里没有人打得过我。”
他随即有些不耐烦：“你怎么还不走？那些家伙都走远了，你记得路吗？算了，我送你一程好了，省得你又被一根棒棒糖给骗走。”
帕里斯气鼓鼓地反驳：“我才没有被棒棒糖骗走，我只是想问有没有人看到一颗金苹果。”
他终于想起自己现世的初衷：“啊，你可以帮我一起找吗？”
暴躁，但本质上还是个好孩子的中也没有直接拒绝：“要是我有空的话。”
他又观察了下帕里斯过于干净的外观，猜测道：“你看起来实在不像这里的人。怎么，是跟家人走散了吗？告诉我你住哪，我直接送你回去。”
帕里斯摇摇头，他感觉不到御主，也找不到理应跟他一起现世的太阳神：“我来找一颗金苹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要见到御主，还有阿波罗大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失散了……”
说着，孩童从者低下了头，满心委屈。
说好要一起下来找苹果，阿波罗大人怎么就不见了呢？难道是羊毛太膨松所以卡住了吗？
中也可见不得这种表情，不自在地背对过去向前几步：“够了，又没说不帮你，总之就是找东西和找人是吧？这种事情应该是侦探的工作。”
说起侦探，便联想到几个月前对自己颐指气使自称侦探的黑发少年。但才迈出一步，羊的首领忽然定格。
那个家伙……除了一张糖果纸，根本没有留下联络方式。
“……”
中也暴怒，果然那时候应该揍那家伙一顿才对！
之后几天，只要有闲暇中原中也都会帮帕里斯找苹果，也出动了羊的孩子去帮忙。不过总觉得找回来的机率不大，他不太理解什么叫做会导致纷争的金苹果。苹果就是苹果，如果是金子打造而成的苹果大概会被拿去卖掉换钱吧，擂钵街可没办法一直持有那么贵重的东西。
找呀找呀找苹果，但是毫无线索。线索不足幸运来补，帕里斯拍着胸脯说：“交给我吧，我幸运高的很！”
于是闭着眼指了一个方向，中也一边吐槽到底靠不靠谱却还是认命地带着新成员飞过去打听。
完全背离黑街的方向呢。
还遇到老是喜欢对中也说教的村濑警官。
好不容易甩开对方，线索终于开始逐渐明朗，追逐金苹果的两名男孩来到了看起来跟仓库一样的建筑物前。
“这里就是Ｎ先生说的地方……”帕里斯抬头望向这栋建筑物。
“走吧，别浪费时间了。”中也率先走了进去。
这就是日光之下，太阳神最后看到帕里斯的景象。
……
接到希腊神的委托后，侦探社的两位成员根据指引，来到郊区的山间，一栋仓库一样的建筑物前。
外观上毫无特殊，也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帕里斯会跑到这边来，立香向怀中的玩偶确认道：“他是自己一个人？还是有人将他们带到这？”
阿波罗咩了一声：“有一个橘发的男孩陪同，他们并没有被胁迫的痕迹，但不能排除受到欺骗。”
福泽皱着眉头，视线落在大门，一把斧头像钥匙般插入锁，推门进入还有升降梯。这样的配置让他隐约有些熟悉。以前接受政府训练的时候有类似的环境。
“这是军方的设施。”福泽判断。立香撇了撇嘴角，也许是表情太过明显，男人走在前方带路，对隐密处的监视器微微点头：“下去之后应该有人站岗，我去了解怎么回事。”
他在内心叹息，少女对官方似乎总是有着下意识的戒备，这不太好。但想到自己以前的任务，又好像能理解为什么对方观感会如此恶劣。
声名远播的银狼曾经也是别人手中的一把刀，差别只在他隶属于国家，所作所为一切合法。直到他意识到自己逐渐沉溺杀戮，这才金盆洗手，转行去做了守护人的保镖。
搭乘升降梯抵达底部，两名站岗的军人站在防火墙前，显然接到过什么指令，并没有对意外的来访者表示惊讶，只是例行化地表示为了避免影响里面的研究项目需要访客配合。
包括但不限于回答一些问题、抽血等等。
立香苦大仇深地盯着针筒一会，福泽上前一步挡住了接近的两位守门人：“此前是否有两个孩子误入这里？”
立香跟着补充：“一个有着金发，一个是橘发。”
守门人一板一眼地回答：“有抓到一名金发的小孩，但这里是保密设施，他目前被看管起来了。如果你们要带回他还请按照程序走一趟。”
只有一个孩子吗？立香和福泽对看一眼。
就算已经被剃了羊毛阿波罗好歹也是神性存在之一，更没有理由欺骗他们。所以是这些人在说谎，他们为什么要说谎呢？
这下福泽也不太放心了，正打算拖延一下时间了解事态，防火墙后却传来了闷闷的轰鸣声。
他趁机问道：“听起来你们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协助吗？”
两名守门人脸色有些难看：“多谢阁下的好意，但毕竟您已经离开相关部门，我们没有理由……”
话还没说完，里头有更大的爆鸣声传出，借着主从之间的联系，立香感觉魔力回路正在加速运转，帕里斯打算释放宝具！
“啊呀，帕里斯在呼唤我的力量呢。”怀中的玩偶应证了御主的判断，下一秒，即使受到层层阻隔仍旧饱含愤怒的稚嫩嗓音传递了出来：“闪耀的终天一箭，发射──”
空间好似震荡了一下，像是某个屏障急遽削弱，却还挺着一层薄膜艰难维持。这种感觉福泽记忆犹新，那是世界在修正一切轨迹，包含认知，包含记忆──
咚，咚。沉闷的物体倒地声音，两名守门人本就离银发男人无比的近，对方骤然发难完全无法反应过来。
立香正感知着帕里斯的位置，看到福泽突然动手不禁一愣：“您……”
“他们不会记得。”一旦决定动手，男人的行动十分果决。他没去管红光闪烁不停疑似失灵的摄影机。“贸然和军方冲突不是明智之举，但现在情况特殊，只要在记忆覆盖期间击倒所有知情者，事后便有余裕逃离罪责。”
此前就算这栋隐密设施的项目如何偏离正义，他也无法明面上与之为敌，因为其背后站着国家。
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武装侦探社的年轻成员考虑。
但现在不同，里面大概有谁使用了所谓的宝具，世界正在进行自我修复。
福泽的思路很简单，就是趁着补洞期间把整个设施里面的人打晕，好让这段记忆变得暧昧不清，有空子可钻。
况且与其让藤丸立香出手，不如由他先将前路摆平，这才是长辈存在的意义。
他或许无法在魔术方面提供帮助，但愿意为少女拦下所有打打杀杀。
一马当先突入设施之中，接到警报围堵而来的守备人员只觉眼前一花，一阵剧痛，随即失去意识。不出片刻过道上人倒的倒，躺的躺，没一个敌对目标保持清醒。
福泽清点着地上人数皱眉道：“人太少了。”
阿波罗咩咩叫唤，立香也查觉到帕里斯的气息，对方似乎在努力朝御主靠近。她转身钻进一条小道：“福泽先生，这里。”
也不管前路有没有阻拦，遇到自动门阻挡少女投影出大盾直接暴力击破。令人牙酸的金属碰撞声响起，落后一步的福泽眼皮直跳，再次刷新对少女筋力的认知。
一进入这间实验室，两人不约而同放缓脚步，捏紧了指节。圆筒状的培养皿内，一具具没有声息的躯体漂浮，根据零星的标示，这里是研究异能的设施。
平静的武者心境一瞬间泛起波澜。福泽心情复杂，他吐出一口气，再次确定自己无法接受这些，哪怕是以国家的名义。
这些实验体还有活体特征，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福泽正想提醒少女一句，立香已经收回打量培养皿的目光，语气压抑：“走吧，福泽先生。”
就算再怎么愤怒，这些实验体的问题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解决。她已经过了任由情感拦阻脚步的青涩时期，当务之急是把不知道被拐去做什么的孩子们找回。
然而就像与他们作对，伴随着不妙的气闸声，那些实验体自圆筒中跌落，摇摇晃晃地站起，眼中迸发出红光发出低吼。
圆盾重重地伫在地面，阿波罗的羊毛不自觉地抖了抖。
啊呀，他们的御主超级生气呢。
但福泽拦住了即将冲出去的御主：“去做你该做的事，这里交给我。”
男人语气严肃中带着一丝难得的柔和，像对后辈的安抚：“我知道你有分寸。”
立香环视一圈丧失心智的实验体，抿了抿唇，又深深看了男人一眼：“那，福泽先生要小心。”
福泽没有回答，背对少女望向出口，重心压低，探手虚握了腰上的刀柄。
架式一出，如同被看不见的重击碾碎心神，路上的敌对目标纷纷倒地。见男人已进入战斗态势，立香不再耽误时间，迅速脱离战斗范围。
本起了些许涟漪的心归于平静，福泽无声笑了笑。
犹豫却不迷惘，不安却仍有信赖，那他也得成为能被托付的长辈才行。
角落的广播器传出了声音：“银狼阁下，您曾是国家的暗杀者，却打算对军方研究设施刀剑相向吗？”
声音经过处理已然失真，不过不重要。福泽面无表情，气息愈发虚渺，好似融入一缕清风。
“对付你，不需要拔刀。”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横滨的通常运转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