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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黑夜里的暗涌 ...

  •   边城的秋夜,本就时常令人从心里一直冷到脚跟,更何况从一盆已经快冷透了的洗澡水里呆了将近几分钟。
      覃书出去的早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习惯了有人在身边照顾,居然傻到忘记在洗澡之前准备好换洗的衣物,我叹了口气,看来我是被叶开气傻了才会连这点小事都忘了。
      屏风后的窗户打开着,凉风习习直窜进我的屋子,房间对面的房子里烛光摇曳,那里住着管马厩一切事的管家焦老大,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屋子里,但我还是不敢出去,要想拿衣服就必须经过窗户面前,只好继续呆在盆里等着覃书回来。
      “铃儿,你睡了吗?”突然一个女人敲了敲我的房门,声音温柔却刻意放得小心,是沈三娘。
      我立马回应:“姨娘,还没睡,你先进来,我有事要说。”
      谢天谢地,终于来个人解救我了,我简直快要被冻死了,大漠昼夜温差大,保不准我睡了一觉明日就得感冒。
      随着开门声响起,沈三娘的脚步声从屏风后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关窗户的声音,接着响起了窸窣的拿衣服声。沈三娘纤细白嫩的手从屏风后伸出,手里递来干净的白布,我赶忙接了过来,出了澡盆细细擦起身子,擦完之后将沈三娘放在屏风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拿下穿好,走出了屏风。
      沈三娘早已候在了梳妆镜旁,笑着朝我招招手,手里还拿着一块白布,我立马笑着小跑过去,坐在她面前,她温柔的擦拭起我湿透的发尾,我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姨娘,多亏了你啊,不然我还得泡在冷水里呢。”
      沈三娘轻笑一声,点了点我的头,温柔而宠溺:“你呀,今日怎么糊涂了?覃书呢,怎么不在?”
      我摸了摸鼻子,傻笑起来:“这不太累了吗?今日跑了一天又被一个小鬼欺负,叫我气得脑子不好使了,才做出这档子丢人的事来。覃书啊,我让她回去休息了。”
      沈三娘又换了一块白布,将擦得半干的发尾轻轻摩擦,看了我一眼不相信道:“平日里谁敢欺负你呀,欺负了你不知道还回去吗?你那马鞭可不是吃白饭的家伙。”
      我立马转过身鼓起腮帮子,故意生气的拽着沈三娘的衣袖:“姨娘,怎么连你也欺负起我来了?”
      沈三娘点了点我的鼻子,笑着放下了白布:“姨娘想帮你都来不及呢,说吧,谁欺负的你,姨娘替你出气去。”
      我眨了眨眼,闻出了沈三娘身上浓烈的胭脂味,那个味道我也闻到过,是在萧别离的无名居里还有在边城的大门口前,随即笑着撒娇:“就是爹请的那群人里那个叫叶开的小鬼,他居然让我当街出糗,要不是胭脂奴今日受了惊吓我也不会遇到这烦心事。”
      沈三娘点了点头,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笑着安慰我:“好了,咱就不想这烦心事。”
      我看了看沈三娘手腕上那一串翡翠银纹珠链,悠悠的开口:“姨娘,你昨晚和今早去哪了?我怎么没有瞧见你啊?”
      沈三娘身子一怔,脸上的笑也僵住了,看向我的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奇怪,突然羞红起了脸,埋怨的剜了我一眼嗔怪道:“你这丫头片子,我不在你爹屋子里呆着嘛。”
      我故意低下头笑出声来,这话的意思显而易见,再问下去不就是傻子了吗?
      心里却被泼了一盆冰水一般刺骨,抬头看着沈三娘还未褪去羞红的娇嫩脸庞,笑着开口说:“看着姨娘跟爹的关系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姨娘还不回房吗,爹估计快回来了呢。”
      这话又叫沈三娘红透了脸,捂着脸嗔怪着我就离开了,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慢慢收回了笑容。
      看着已经干的头发上还留着她身上的胭脂味就觉得心寒,沈三娘对马芳铃很好,好到比得上马芳铃的亲生母亲,如果不是因为她另有目的我也不见意把她当做母亲一样看待。
      在马芳铃的记忆中沈三娘的出现填补了失去亲生母亲的空缺,她温柔美丽,会在马芳铃难过的时候轻声安慰,会带着她到边城里玩耍,给她做好吃的奖励她,原本排斥她的马芳铃也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年轻漂亮的姨娘,她何必对待仇人的女儿这样好呢?
      可能她真的也很喜欢马芳铃吧。
      我想,如果我有一个母亲像她一样的好我也会喜欢上她,可惜我没有。
      对面的焦老大屋子熄了灯,马厩里的马此刻也没有了声息,窗外的风也安静了下来,甚至原本拥挤的星光也逐渐暗淡了,只留下几颗在黑夜里挂着。
      我就这样呆坐在梳妆镜前慢慢的梳着头发,覃书还没有回来,已经快到四更了,我却还是没有睡意,将头发高高绾起再随意插上一个发簪,没有覃书在我连头发也都只能这么随意,拿起马鞭走到门口。
      轻手轻脚打开房门,路过沈三娘的房间时除了小虎安稳的呼吸声什么也没有,不久之前小虎醒过一次,却跑出去找公孙断来哄他睡觉,之后公孙断便离开了。
      沈三娘出去了,楼上马空群的房间也没有声音,沈三娘不在,马空群也没有回来。
      下了楼直奔胭脂奴所在的马厩,看着胭脂奴蜷着四肢伸着头安静的睡着我才放下心,云在天没有打胭脂奴的主意,估计他也没有想到我会把胭脂奴带到这里来,又或者他现在还没有动手。
      不管是哪种我都不可能将胭脂奴还关在这里,将胭脂奴叫醒之后跨上马鞍就骑着胭脂奴跑到不远处的沙丘上,那里很安全,先把胭脂奴放在这里,它不会乱走动,只会在我离开之后乖乖待在原地等我回来。
      突然间,静夜中传出一阵急遽的鸣锣声。
      我吓了一跳,有火光在西边的马场上闪烁,我摸了摸胭脂奴的脖子:“看来我没有来迟。”随后脚尖轻点黄沙向西边马场掠去。
      风中仿佛带着种令人作呕的血腥气,然后,万马悲嘶,连天畔的冷月都似也为之失色!
      我皱着眉捂住了鼻子,强忍着恶心躲到了一旁的柱子后面,叶开、傅红雪、慕容明珠、飞天蜘蛛、云在天、花满天、公孙断、马空群他们都在,唯独少了乐乐山。
      甚至我还看到了跟我一样隐蔽在黑暗中的覃书,覃书没有发现我,甚至我都不能确定那就是覃书,只能根据身形辨别那是一个女人。
      “天皇皇,地皇皇。眼流血,月无光。万马悲嘶人断肠……”
      有谁知道天地间最悲惨,最可怕的声音是什么?那绝不是巫峡的猿啼,也不是荒坟里的鬼哭,而是夜半荒原上的万马悲嘶!
      没有人能形容那种声音,甚至没有人听见过,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听到了这种声音,也难免要为之毛骨悚然,魂飞魄散。
      我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这比我昨夜在大漠路上听到的歌声更要恐怖,若不是突然间天降凶祸,若不是人间突然发生了惨祸,万马又怎会突然同时在夜半悲嘶?
      西边的一排马房,养着的是千中选一,万金难求的种马,鲜血还在不停地从马房中渗出来,血腥气浓得令人作呕。
      叶开没有动,直愣愣的盯着,仿佛已经看傻了一般;马空群没有呕,他木立在血泊中,已失魂落魄;公孙断环抱着马房前的一株孤树,抱得很紧,但全身还是不停地发抖,树也随着他抖,抖得满树秋叶一片片落下来,落在血泊中,血浓得足以令一树落叶浮起。
      叶开突然叹息了一声,转过身却正看到慕容明珠又开始在远处不停地呕吐;飞天蜘蛛也是面如死灰,满头冷汗。
      只有傅红雪不一样,傅红雪远远地站在黑夜里,黑夜笼罩着他的脸,但他手里的刀鞘却仍在月下闪闪地发着光。
      世上几乎没有一种动物比马的线条更美,比马更有生命力,那匀称的骨架,生动的活,力,本身就已是完美的象征,又有谁能忍心一刀砍下它的头颅来?那简直已比杀人更残忍!
      我没有再继续看下去,安静的转过身朝着胭脂奴所呆的沙丘奔去,草原上火把闪动,天上的星却已疏落。
      我仿佛又听到了那道如泣如诉的歌声,不由得加快的步伐,胭脂奴依旧呆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走到它身边摸了摸它脖子,它也低下头蹭着我的手,我拍了拍它的头一步跨上马鞍,胭脂奴也低吟一声,抬起马蹄就朝着原来的路奔去。
      天灯又已亮起。
      我骑着胭脂奴朝着天灯的方向前去,刚好那个方向正是回去的路,突然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少年出现在我的前方,就如昨天在长街一样,不过有一处不太一样,这次他背负起双手,往天灯下慢慢地逛过去。
      若如是在长街那次是胭脂奴出了意外,但这次却是我明明白白的想要撞死他,我咬着牙紧紧攒着缰绳却没有这样做,马蹄急响,辔铃轻振,我急急从他的身边路过瞟了他一眼,却又硬生生的停了下来,这次也不一样。
      叶开也停了下来,就这样我们俩个一个抬头望着一个低头瞪着,忽然叶开笑了起来:“姑奶奶居然还没有摔死,难得难得。”
      我气得恨不得现在就想撞死他,冷哼一声:“没瞧见你这乖孙子先走姑奶奶怎么舍得走?倒是你阴魂不散的,怎么还不走?”
      叶开笑道:“还未见着马大小姐的芳容,又怎舍得走?”
      我被恶心得差点把刚才强忍的全部吐出来,白眼一翻:“既然你不愿意走那我就送你一程,免得以后有小姑娘碰到你这么个油嘴滑舌的下流胚子!”话音刚落就猛地挥起手中的鞭子,毫不客气的朝着叶开甩去,我不知道是谁给我的勇气,在这之后我一定会后悔这个决定。
      叶开笑道:“下流胚都打不死的。”
      这句话还没说完,他的人忽然已上了马背,紧贴在我身后,我吓得差点扔了手里的鞭子。突然手背一热,叶开的手握住了我即将松开的手,马鞭就又重新回到了我手上,叶开的呼吸声在我的耳边传来:“昨日你死命护住这鞭子,怎么今日就轻易要丢掉呢?”
      我背后一僵,快速抽回自己的手,又突然趁他不备一个肘拳冲着叶开就袭去,没想到还没碰到叶开就被他抓住了手臂,笑声从耳边传来:“马大小姐这次可没偷袭成功。”
      我咬着牙想要抽回手,却发现如昨日的马鞭一样抽不回来,皱着眉恶狠狠的问:“你想干嘛?”
      叶开轻轻道:“月黑风高,我已找不出回去的路,就烦大小姐载我一程如何?”
      没等他说完我又一个肘拳击出,另一条手臂也被捉住,竟连动都没法子动了,我气得脸色发白,刚要开口骂他却感受到一阵阵男人的呼吸吹在我的脖子上,吹着我的发根,我猛地缩起脖子,想用力往后撞,但也不知为了什么,全身竟偏偏连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座下的胭脂奴,想必也是匹雌马,忽然也变得温柔起来,踩着细碎的脚步,慢慢地往前走。
      秋风迎面吹过来,也似已变得很温柔,温柔得仿佛春风一样和煦,草原上一片空阔,远处一点点火光闪动,就仿佛是海上的渔火。
      我也不再挣扎,懒得浪费这力气,淡淡开口:“回不到万马堂就回到无名居去,我没有那个义务送你回去。”
      叶开突然靠近我的脖子,洒出阵阵热气:“难道你不是这的主人吗?”
      我咬着牙别过头愤愤道:“这里一向是我爹做主,你是我爹的客人,又不是我的,我为什么要送你回去?还有,你最好松开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叶开笑了出来:“不放,我倒是愿意做你的客人,可惜看来没机会了。”
      我白眼翻了个顶朝天,啐了一口骂道:“呸,你个无赖、臭流氓、下流胚子!再不放开我,我就要叫人了!”
      我又开始死命挣扎,就差一点点就要挣脱开了结果叶开又用力擒住我的手,我累的气喘吁吁,心跳也开始加快。明白他这是在耍我之后,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可奈何我够不到他的手,脚下功夫也没有停狠命的踢着他的腿,结果他死死夹住了我的腿不让我动。
      叶开笑着说:“你不会叫的,何况,你就算叫,也没有人听得见。”
      这难道不就是现代版的“叫破喉咙也没用”吗?我被他的话噎住了,手腕上的疼痛让我瞬间清醒:“那你要干嘛?还有,你就不能轻点?”
      叶开缓缓松开了点,道:“什么都不想。”
      我冷笑一声:“你觉得要是被别人发现了你还能活着出万马堂吗?”
      叶开淡淡道:“能和马大小姐在一起呆着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我没有搭理他,深呼一口气安静了下来,一夜没睡又加上刚才用力过度搞得我现在只想回到被窝里好好睡上一觉。
      叶开似乎很满意我这个状态,他的呼吸仿佛春风般温柔,慢慢地接着道:“你看,月光这么淡,夜色这么凄凉,一个常在天涯流浪的人,忽然遇着了你这么样一个女孩子,又还能再想什么?”
      我只觉得他括噪,闭上眼:“哦。”
      叶开忽然说道:“你的心在跳。”
      我睁开眼睛,淡淡反驳:“死人心才不跳。”
      叶开摇了摇头道:“但你的心却跳得特别快。”
      这还不得谢谢你?我又开始翻白眼,正要开口解释:“要不是……”
      叶开打断我:“其实你用不着说出来,我也明白你的心意。”
      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夜晚的冷风一吹,我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抱歉,你的笑话有点冷。”
      叶开突然缓缓抱住我,笑了起来:“现在还冷着吗?你若不喜欢我,刚才就不会勒马停下,现在也不会让这匹马慢慢地走。”
      我身子一僵,很快反应过来,冷冷的问:“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叶开轻声道:“你只要打一声呼哨,这匹马就会把我摔下去。”
      我轻笑一声:“多谢提醒。”
      我一声呼哨,胭脂果然轻嘶着抬起了前蹄,人立而起,叶开果然从马背上摔了下去,还连带着我一起,如果不是因为他夹住了我双腿我也不会跌下去,叶开抱着我,我没法动就这样直直的摔在了他怀里。
      只听辔铃声响,胭脂奴已放开四蹄,跑走了。我叹了口气,倒不是不放心胭脂奴,它认得回万马堂的路,我累得没有话说,就这样彻彻底底的放弃了抵抗。
      叶开也叹了口气,喃喃道:“只可惜我还忘记提醒你一件事,我若摔下来,你也会摔下来的。”
      我看着头顶上星光已经消失得全无的夜空,缓缓开口骂道:“你死皮赖脸的抱着我干嘛?耍流氓?你个癞皮狗、臭无赖。”
      叶开笑着道:“但却是个很可爱的无赖,是不是?”
      我反驳道:“不要脸。”
      叶开笑了起来,我动了动被叶开钳住的双手,出声提醒道:“我觉得你现在可以松开了,这个姿势说实话有点难受。”
      叶开果然松开了我的手,我也顺利的从他怀里挣脱开来,揉了揉被抓红的手腕,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黄沙,叶开也直起了身子却安安静静坐在原地温柔的看着我。
      我低下头就看见叶开别在胸口的珠花,这个珠花我见过,而且见过三次,一次是在云在天的手上,一次是在翠浓的头发上,一次是在叶开的衣襟上,加上这一次是第四次了,我不会傻到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不洗澡不换衣服也要在衣襟处别上一朵小巧精致的珠花的意思,不是他爱漂亮,而是为了炫耀。
      翠浓是无名居甚至边城最有名的花魁,得到她青睐的男人并不多,得到她赠赏的男人更不多,同时他也在做戏,演给七个人看。
      那么今晚这出浪子多情的戏呢?演给哪几个人看?至少有一个观众看到了,那个躲在黑夜里的女人。
      不得不说叶开的戏演得也很真,眼神里的温柔仿佛刻在了骨子里,刚才动情的表白也发自内心一般深情款款,可是在他眼前的女子,姓马,万马奔腾的马,马空群的马。
      如果马芳铃不是马芳铃呢?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普通女子,他会不会后悔欺骗了她呢?可惜马芳铃就是马芳铃,她永远都是马空群的女儿,都是叶开要辜负的人。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个人眼睛都可以骗人的话,那还有什么是不会骗人的?想着就冷冷的笑着开口:“你对别的女人也像我这样吗?”
      叶开否认道:“我若看见每个女人都像这样子,头早已被人打扁了。”
      我继续冷笑:“你难道不怕我先打扁你的头?”
      叶开无所谓道:“你不会。”
      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在安静的大漠里格外的刺耳,我已收回打上他脸上的手,叶开也没有闪避,只是静静地坐在地上,静静地凝视着我,我也看着他,不敢相信他居然没有躲,凭他的身手是不可能躲不掉的,我被他的眼神吓到了有些迟疑的开口:“你……你怎么不躲?”
      叶开笑了笑:“被自己喜欢的女人打个几巴掌又算得了什么?难道要我一个男人打回去吗?”
      风在吹,月光更远,我只觉得有些冷。
      我就这样看着他,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是谁了?”
      叶开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已向你那萧大叔打听过你!”
      我也跟着点了点头,暗骂自己白痴,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硬生生的找话题却笨得恨不得抽死自己。
      叶开又说道:“你也知道我是谁了。”
      我还是点头,突然皱着眉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这?”
      叶开仰天躺了下去,过了很久,才缓缓道:“我不走,我等你。”
      我又皱起了眉头,果然这个男人就没一点正形,好不容易对他有那么一丝丝好感还得谢谢他自己把自己判了死刑:“等我做什么?”
      叶开转过头看着我,笑着有些暧昧道:“无论我要待多久,你那萧大叔都绝不会赶我走的。”
      我瞰望着西沉的月色,轻轻道:“我该走了。”又趁着叶开不注意恶狠狠的踩了他一脚,把刚才摔下马的仇报了就大笑着跑走了,身后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叶开,这次我可是又偷袭成功了!”
      心情愉悦的我连脚下的速度也不免加快了许多,苍穹已由暗灰渐渐变为淡青,冷月已渐渐消失在曙色里,我轻手轻脚的回到了房间,决定要补一会觉。
      褪去沾染上黄沙的外衣,将手中的马鞭放到了床头柜上的盒子里收好,又取下簪子放回了梳妆台上,轻轻地躺到床上盖好被子,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黑夜里的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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