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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解药 ...

  •   昏昏沉沉之间,简也脑海里闪过很多东西,有安黎生气的眉眼,有那些宫人背地里的传言,有师兄望着他时悲哀又怜悯的眼神。

      最后,甚至还有那个传闻中的镇远侯世子,他都没有见过那人,但梦中只是背影,他就莫名笃定,那就是。

      所有的画面都忽远忽近,光怪陆离,好像发生过,又好像马上就会发生,而从始至终没有变的,就是那一道灼热的视线。

      不管他去哪里,那道视线都总是跟随着他。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本就睡得不安稳的简也瑟缩了一下,一直守在床边的安黎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这个点儿,不是要紧事,没人敢来敲门,但安黎就是不想理会。

      “喂喂喂,皇上大人,这药要是凉了,没效果可别找我啊。”门外见敲了门也没动静的宛牧不耐烦道。

      折腾了这么久,要不容易把药弄好,临门一脚,皇帝不急大夫急,还心安理得的睡起大觉来,真是开了她的狗眼了!

      听见宛牧的声音,安黎那差点儿被气昏了的脑袋这才想起正事儿,马上就打开了门。

      门外,不仅宛牧、李瑾在,武一带着一队暗卫也站在了明处,将清和殿里里外外守得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亲自端过还冒着热气的药,安黎行走间都小心了不少。

      安黎也是习武之人,正常情况下端一碗药是绝对没问题的,但一想到这碗药是为解简也蛊毒的唯一的一份药,还是下意识的小心又小心。

      龙床上,被吵醒的简也坐了起来,看了看安黎手中的药,视线移到了她脸上。

      安黎坐到了床边,奇怪的药味儿随着热气扑面而来。辛辣又苦涩,还隐隐带点儿腥臭,只是闻着,就让人想呕。

      味道是很难闻,安黎正准备让人送蜜饯进来。简也却没有丝毫犹豫的接过,直接一口干了。

      那干脆决绝的样子,像是心存死志之人饮下断肠毒药,只求速死。

      安黎…,“你知道这是什么药吗?”

      一般来说,宫人承宠后,除非皇上开口,其他情况都是免不了避子汤的。但简也因为一直在喝的调理的汤药本就有避子的功效,所以其实用不着喝。

      而且他以前也喝过,不是这么奇怪的味道。

      不是避子汤,难道是毒药?

      简也不是傻子,也了解安黎,她不至于如此作为。

      所以简也愣住了,他不知道。

      安黎都要被气的没脾气了,看着呆呆坐着一言不发,又委屈又倔强的人,牙痒痒的很。

      喝下药没多久,简也就觉得心口躁动的很,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有什么,具体也说不出来。

      安黎一直盯着他,注意着他的脸色神情,“如果有什么不对的,要……”

      话还没说完,简也“噗嗤”一口瘀血吐了出来,随即晕倒了过去。

      安黎接住他,将他轻轻放倒在床上,虽然之前宛牧就叮嘱过服药后的情况,她还是免不了的担心,将宛牧叫了进来把脉。

      刚刚安黎出门端药的时候,宛牧没看清楚她的打扮,如今灯火下一打量,瞬间笑出了声。

      “嘿嘿,你丫这么急色,熬个药的时间都等不住?”

      安黎轻咳了一声,心里是有些不好意思,实在是气糊涂了,也是这段日子,简也总是阴阴郁郁的,两人不怎么得劲。但面上怎么都得端住。

      冷冷淡淡的撇了宛牧一眼,示意她赶紧诊脉。

      宛牧无趣的“啧”了一声,就着遮得严严实实,只留出刚好够把脉的一节手腕开始听脉。

      过了还一会儿,安黎都要怀疑是不是药出了什么问题时,宛牧才收回手,看向安黎。

      “其他问题倒是没有了,就是……”

      “就是什么,你快说,别打哑迷。”

      “就是,嘿嘿嘿…”宛牧猥琐的笑了几声,听得安黎很是恼火。

      宛牧这副样子,安黎也算是安心了,还能笑的出来,证明蛊毒已解。

      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一下子就没了,安黎也有心情说闲话了。

      “朕看见月这段时间很闲,刚好有点儿事可以交给他去办。”

      一针见血,宛牧不可置信的看着安黎,“我说,你好歹一朝天子,过河拆桥这么明显,就不怕你手下那些大臣造反!”

      “怕啊,所有有事让见月去办啊。”安黎无所谓道。

      “你!”宛牧气不过,又说不过,只得老老实实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劳累过度,需得禁/欲!”

      最后两个字像是从牙齿缝儿里蹦出来的一样,很难不让人怀疑,这完全是报复。

      “你诓朕。”

      宛牧指着地上一团暗红色的类似血块的秽物道:“解蛊本就是一件耗费心神的事,多休息难道不应该吗。”

      “那要怎么调养,要多久?”

      “这个吗,这可就不太好说了,原则上来讲,当然是越久越好了。”宛牧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知道她这是在夸大,想唬住人,安黎还能对付不了她。“那也好,他调养的这段时间,你就跟在他身边吧,朕会安排好你的身份,方便你时时照看他的身体。”

      见安黎还真的,宛牧自己马上怂了,“开玩笑开玩笑呐,我是说,神医!一开始的调理药就是针对蛊毒的,最多再吃几副绝对药到病除,保证他生龙活虎的。”

      玩笑归玩笑,正事上宛牧从不掉链子,安黎也就放她离开了。

      将简也耳边的头发抚顺,安黎轻微的叹了口气。

      蛊毒一事压在心口几年,今日终于绝了后患。安黎原本预想的场景,是两人都欢喜快乐的,这预示着他们的未来更美好欢乐。

      可从三皇女侧妃的事儿开始,他们之间生了误会,这误会还越来越深,偏偏他什么都不愿意说,什么都不问,最后干脆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越想越气,安黎一下子低头吻住简也,含着他的嘴唇磨牙。等亲够了,才抱着人去了净室。

      是药三分毒,安黎并不想让简也吃太多药,所以能外用的药绝不内服,所以几乎每日都要泡药浴。

      浓郁的中药味儿并不好闻,安黎已经习惯了,单手像抱小孩儿那样将简也抱在怀中,另一只手试了试水温。

      觉得合适才动手剥了简也本就松散的衣物。

      将人放进浴桶里,又怕汤药打湿了头发,抽了自己的发簪给简也束发。趁他泡着,还得去拿干净的衣物等会穿。

      一通忙碌下来,汤药又凉了,将人抱起来用清水冲洗一下,穿上寝衣,这才算完。

      清和殿的宫人都知道,简也是清和殿的掌事,但其实私底下安黎是他的掌事才对,掌他身上所有的事,伺候起他来,里里外外一手包办!

      而知道这一点儿的人,整个清和殿,整个皇宫,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位,更多的人,甚至都不知道简也的存在。

      有时候,明目张胆的宠爱不是真的宠爱,藏着掖着都还要宠的宠爱,难道还不能表明一个人的真心吗?

      安黎真想撬开简也的胸膛看看,这人都没长颗心的吗?

      就算没长心,好歹也得念着她鞍前马后,任劳任怨伺候这些年的份儿上,把要离开那话收回去吧。

      以前顺叔还取笑过她,说她把童养夫当成了儿子养。

      那时候听到这话,根本就没往心里去过,现在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

      但真要说起来,安黎也是喜欢这样的。她自幼独立,什么事都是自己做决定自己解决,遇到个全身心依赖自己的人,任由自己施为的人,也很合适了。

      捏了捏还没醒的简也的鼻子,安黎短暂的不忿,要是以后他还是不相信自己,那就不要怪她心狠了。
      她有的是办法收拾这个混蛋!

      泡过药浴的简也面上泛起红晕,唇色饱满,皮肤泛着潮红,怎么看怎么诱人,安黎那点儿子念头又冒了出来。

      她从来就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又在气头上,当下轻哼了一声,顺着如玉的脖颈往下。

      有些时候,安黎自己都觉得奇怪,两人在一起也有许多年了,鱼水之欢,水乳交融之乐没有上千回,也有几百回了了吧,但她只要一遇上他,总是情不自禁

      看着他清冷俊美的眉眼染上殷红,都觉得很满足。事实上,他身上的任何一处都长在了她的喜爱上。

      其实简也的长相,并不符合天澜主流的审美,眉眼偏锋利,不是那种温柔儒雅类型的,还因为身形修长挺拔,比很多女子都更有气势。

      安黎从没想过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但和他在一起之后,她明白了,自己就是喜欢这样的,他什么样就喜欢什么样的。

      前所未有的温柔,就连他们第一次都比不上,当然,也是因为那时候太急切,一时没得要领的缘故。

      安黎沉溺着,额头冒出了细汗,滚烫灼热,热烈而温柔,放肆又谨慎,让她心甘情愿的臣服。

      事后,安黎为简也整理微乱的衣裳,她喜欢这样的状态,迷乱混沌在里,温情在彼。
      ……
      过了三更天,安黎将收拾整齐的简也抱紧怀中,在暗卫的护卫下,迈入漆黑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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