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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解求人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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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浅一跃上门,马不停蹄地行至太平山下,再攀上一段山路,到山顶时,早已累得汗流浃背,人已经快要虚脱了。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杨忻同单枪匹马离开的背影一直在她脑海挥之不去,她知道自己耽搁的时间越久,他就越危险。她寻了块称手的石头,敲在树上,故意发出些动静,想要引出这儿守卫的兵士。
可这次无论她怎么敲,都没人出来。青浅心里暗骂,这些人真的关键时间靠不住。于是也顾不上许多,找到堆放信号烟的地方,拿了堆正准备点燃。就在这时,突然有个很严重的问题,难住了青浅。
因为她发现信号烟包裹的纸包竟然分了好几种颜色,至于为什么这么分,什么颜色代表着什么意思?青浅并不知。
“有人吗?有人吗?”青浅这会真的慌了,不由起身大喊。
高耸的山顶,声音伴着呜咽地山风很快就消失在空中,并不见有人回应。
“这可怎么办?”青浅擦了把额头的汗珠,懊恼当时怎么不顺便问一下忻同,这各种颜色所代表的含义?
这时呼呼一阵山风吹来,呼啸而过,吹得树梢在风中乱摆。青浅直起身子,退了两步,看着这一堆颜料,又看着摆动的树梢,忽地灵光一闪。
急忙去扒拉那些颜料弹,事实果然如此。只见这些信号弹的颜色分别有:“青色,白色,红色,黑色,黄色。”
“五色?五行?水属黑是指北方,木属青指东方,火属赤指南方,金属白指西方,土属黄指城中。”青浅默念着五行代表的颜色,和所指的方向,她颤抖地去拿那些红色颜料。
“事关重大,这万一选错了,就属于慌报延误军情,她自己受到严厉的处罚不说,还会连累杨忻同那边等不到有力的增援,处境就更加危险了。”
青浅举着火镰,内心却无比挣扎,其实她现在完全可以放手不管的,因为忻同给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她完全可以不必再冒着选错颜色,慌报延误军情的风险。
“点吧!至少我是真的想帮他。”青浅下定决心,点燃了那堆颜料,很快赤红的浓烟腾空飞去,直入青云,果然大老远都看的见。
“烽火传信,古人的智慧果然博大精深。”青浅一面添料,一面护着底下的火星,怕被风扑灭,烟持续冒出的时间短,一会就消散了。
时间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从林子里悉悉窣窣地冲出了几个人,举着枪对着青浅。领头的大呵道:“喂,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烟是你能随便乱点的吗?”
青浅见着他们,气不打一处来,起身质问道:“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位置没有一个人在?如果有紧急军情,你们打算怎么处置?”
领头被青浅问得有些愣神,倒是旁边的一个小兵认出了这个女孩曾随杨团长上来巡视过,心里一惊,急忙跟领队耳语了几句。
那领头听了,立马谄媚地对青浅笑起来,讨饶道:“原来咱们团长的朋友,实在抱歉,失礼了。”
“少来客套,我就冒昧问一句,此处空无一人,若有敌情,该如何?”青浅提高了语气,显得威严十足。
“这……是这样的,我刚带兄弟们巡视去了。”那领队言词闪烁,想必没有说实话。
青浅见日已偏西,几位外套上还泛着油点,想是脱岗用餐去了,回头定要跟杨忻同好好说说这些兵身上的臭毛病。
“有一群土匪劫持了许多人质往路蒙山上跑了,你们杨团长已带人去拦截,只是驻防部大队人马今日恰好东去集训,能调的人马不多,所以我才想到这儿,我看几种颜色在这儿,不确定是不是按颜色区分方位?”青浅这时才想起这个问题。
“是是是,路蒙山属南郊一带,南方有情况,我们一般就选这赤红色的燃料点上,小姐您不愧是团长信赖的人,就是聪明。”领队朝青浅伸出大拇指,不由地夸赞青浅。
青浅别的话没听清,只确定南方选红色,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了地。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拍了拍手道:“我的任务已完成,其余就交给诸位了。”
“好的好的,小姐慢走!小周送一送,山路曲折,当心啊!”领队客气地让出路,刚对着青浅的枪早已扔在一旁。
青浅撇了撇嘴,也无力再与他废话,此时她已饿得两眼发昏,只想快点下山找点吃的东西。行到半山腰,见太平庙门口摆着桌,上面摆满了各种糕点,各色各样,特别吸引人。
“你好,请问这糕点能吃的吗?”青浅礼貌问道。
“小姑娘,你这话问得不是废话嘛,这东西摆在这儿就是卖给那些香客吃的啊!佛祖的东西吃了保平安。”一个肥和尚不耐烦赶着苍蝇,回道。
“卖的呀?”青浅摸了摸口袋,果然,又是没带钱一天,她懊恼自己这方面是否过于依赖忻同,只要跟他出门,就老丢三落四的。
“肯定是卖的啊,这年头,哪有免费的东西,要免费的也有,山门口那口井里的水是免费的。”胖和尚见青浅不像有钱买的样子,白了她一眼,挖苦了一句。
青浅无奈地正打算离开,胖和尚又叫住了她,问道:“小姑娘是从山顶上来的吗?刚才那几位长官哟,真是太能吃了,要不是看到山顶冒烟了,都还不肯走。”
“你说什么?他们刚才是在这儿?”青浅不可置信的反问道。
“那可不,今天我们寺里打醮啊,刚才可热闹了。”胖和尚一脸自豪。
青浅听得更是咬牙切齿,“这帮混蛋!”说着就走了。
胖和尚听的云里雾里,不服气地嚷说“诶,买不起就买不起,怎么骂人呢?你给我回来。”
青浅自是不理他,寻到山门口的水井,舀了点井水喝。井水清凉甘洌,使青浅打了个冷颤,心寒犹胜水寒。
下了山寻着马儿,就径直返回城里了。城里人心惶惶,许多人看到红烟升起,以为有外敌来犯。青浅本想先找个饭店填饱肚子,后找了几家都是关门大吉的,再想到自己身上没带钱,只得先回旅部。
路过书房时,听见哥哥在里面严厉训斥部下的声音。青浅觉得有些尴尬,便自觉放轻了脚步,原来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房,偏偏青玄透过窗户一眼就看到她,还朝她招手,示意她进去。
青浅硬着头皮进去,哥哥的那些部下见着青浅,跟见着救星一般,以为她是进来分担一些火气的。没想到青玄只是瞥了妹妹一眼,问了句:“怎么现在才回来。”
“有事耽搁了。”青浅怯怯回道。
“报信就报信,那太平山上的烽烟是不是你点的?”青玄的语气平常,青浅拿不着哥哥是不是在向她兴师问罪,但这件事确实是她做的,也只得点头承认。
“女孩子家别到处跑,现在到处不太平。”青玄埋怨了句。
“知道了,哥哥。”青浅怕哥哥又要大做文章,答完正准备走人。
青玄又说:“今天的事,多亏了你,要不是你,这帮饭桶,还不知道怎么被天下人耻笑。我平常怎么说,轨道要重点设防,今儿还不是正规军,一队山匪帮子,就把你们吓破了胆,改天整个吴县,是不是也要跟着人家姓了,你们手上的人,手上的枪都是木头做的吗?”
屋里噤若寒蝉,大伙儿见青浅进来不仅没有分散火气,长官反而骂的更凶了。
“哥,二哥回来没有?”青浅担心忻同的安危,所以也顾不上哥哥是不是在气头上。
“你二哥为了解救人质,被匪徒劫持了。”
“你说什么?”青浅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是的,要不是他,火车上几百号人恐怕一个也救不回来,他凭着一已之力将那帮土匪打得七零八落的,就他那个枪法,那些人根本伤不了他,要不是土匪杀红了眼,开始处决人质,你二哥担心人质安危,不得已现身,听回来的人说,他负伤后被他们拖走了。”
“他……他受伤了。”青浅觉得心顿时紧了些,莫名疼了起来。
青玄见青浅不说话,便安慰道:“别担心,土匪劫人不过是要钱,我们已经派人去交涉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你先回去休息,有消息我再通知你。”
“知道了,哥。”青浅退出书房。
青浅走后,青玄扫了在座的一眼,冷言道:“舍妹虽是一介女流,遇事不慌,胆大心细,在边防营求援后,还独自去点了烽火报信,就凭这点,你们这群猪脑子就比不上。孙连义,回去把你那个姓楚的副团长给我撅了,什么王八羔子都敢往营里带,连我的亲妹子都敢调戏,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哎哟,旅座,这事是个误会,我替他跟你和小姐赔罪了,那王八确实不是个东西,但仗还是打的挺好的,关键他还是那个……”孙连义起身跑到青玄耳边耳语了几句。
青玄神色略黯了下来,随口补了句:“那便算了,下不为例。”
“是是是……谢旅座。”孙连义忙替他那个不成器的副手道谢,心里也暗自庆幸,护住了自己的救身符。
“原来这楚副团长之所以这么嚣张,是有后台的。”青玄深蹙着眉头,他升任旅长一年来,这队人里面盘根错节的关系总能令他意外,现在连一个副团长都动不了,心里着实有些窝囊。
“头儿……您还有别的吩咐吗?”孙连义谄媚笑着请示道。
“哦,没了,你们先回去吧!乐章,你速把兵调回来回防,并派人把路蒙山脚下给我围起来,给嘉州那边通个信,看能不能给点必要的协助,这次,我一定要把群土耗子捂死在口袋里。”
“是是”孙连义连连点头,随在青玄身后,离开书房,众人各自散去。而青浅却焦急的在房里来回踱步等着消息。
这一晃天就黑了,青浅等着实在焦急,就跑到前厅消息处打听,得到的答复也是暂无消息。等待的时间最是难熬,吴嫂见她脸色煞白,怕是一天没吃上东西,连忙做了几样她爱吃的小菜,哄着吃了半碗饭。
到了半夜,青玄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果然带回了消息,山上派人带了信下来,被绑回去的人质个个已明码标价,信上明确说明:“列车上的客人三等座每人二千元,二等座每人一万元,头等座每人三万元,外国人每人五万元,让家属尽快筹钱赎人。”
“那二哥他不是列车上的客人,他又该值多少呢?”青浅问。
“信上没说,不过他是我的人,料他们也不敢把他怎么样!”青玄忿忿地垂了下桌子。
青浅不语。
青玄又说:“青青,你有没有同学英语说得好的,胆子要大,交涉那边需要个翻译,我这边一时找不到人选。”
“哥哥,就让我去吧!”青浅毫不畏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