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踏娇娇

3、总会认识的

　　等待成绩的日子磨人也迅速，即使大家也知道成绩在停笔的那一刻已经注定，但是仍然会期待是否会有奇迹的出现。
　　盛意就是这次考试的一匹黑马，当初高二期末分班考的时候是年纪五十名左右，现在直接飙到年级第四，678分，数学148，单科年级第一。
　　盛意的数学成绩一直都是六科中最好的一科，高二的数学老师那会儿特别看好盛意。
　　陈玉书把她提成了班长，说盛意虽然成绩不是吧班上最好的，但是进步快，单科成绩拔尖，让盛意当班长，一方面是为了给同学更好的服务，另一个方面也是在锻炼盛意。
　　陈玉书私下找过盛意，让她带着班上的同学好好学习。
　　阿福的位置就在陈玉书的对面，阿福向来把盛意当做他的得意门生，进入高三之后最遗憾的事情就是盛意没有进到他所在的班级。阿福带了一个平行班，他的教学方式趋向于散养，不太适合江川传统的好班教育。
　　对于盛意考到了二班他也颇为欣慰，盛意现任班主任就坐在他对面，阿福就免不了对盛意一顿夸。班长这个职位，也是阿福的那嘴，最后才会落在盛意身上。
　　但是，盛意不知道，阿福也不知道，那个位置会给盛意带来那么多的麻烦。
　　对于班长这类事多的职位，盛意向来不热衷，本来都想好拒绝的话了，书姐直接上课的时候宣布了，压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空了将近一个月的班长职位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安在盛意的脑袋上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在盛意的认知中，
　　说实在话，她疲于交际，更不擅长带着这些同学积极学习，纯属一个占着茅坑不拉屎。
　　做了班长她仍不怎么说话，独自呆着要不刷题，要么睡觉。本以为高中生活就会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了，没想到上天总不遂人愿，愿意看些笑话。盛意感受到了来自几个女孩子的敌意，她这么一个对情绪迟钝的人，都能明确感觉到的差异。
　　莫名其妙出现在她抽屉里的虫子，被撕掉的作业纸，几个女生得意的笑。
　　盛意一直以为好班的人都很单纯，至少心思不坏，本性纯良，没想到才进来这几天就有这么多惊喜。
　　“我是不是惹谁了？”
　　盛意写了一个小纸条递给同桌小姑娘。往后看，其中一个女生仍然盯着她看，目光不善，目光相接，对方眉梢上挑，还隐隐有挑衅的意味。
　　“因为班长这个事。”
　　冯茹茹马上回了，她是班上的小灵通，无论是在哪个群体她都能聊上两句。就算是跟盛意这个冷淡的人交往，她也能聊得有来有往。这个小纸条冯茹茹递得小心，毕竟老师还在上面站着。
　　“？”盛意回了一个问号，她还真不知道班长这个位置有什么好争的。
　　“这学期不是要评五好，往年都是班级干部优先。我听说，邱莹在外面夸下海口，我们班的五好一定是她的。”二班的势力分布中，邱莹是很有话语权的一支。她的成绩漂浮在中上游一直不是很稳定，在以前的班上也正是因为这方面一直没有拿到五号的名额。
　　以往在陈玉书的班上，五好的名额一直都是给的班长。在组成这个班级之处，邱莹就请全班同学喝了饮料，当时就在说，如果班长是通过选举的方式选出，让大家都投她一票。
　　如今这个场面，盛意也不想看到。是不是五好对她而言并没有特别重要。
　　冯茹茹回了纸条，因为是在上课她没办法做得更多，悄无声息的碰了碰盛意的笔尖，算是无声的安慰。冯茹茹是个很有意思的女生，文字很沉闷所以她画了一些简笔画来丰富文字的情绪。
　　盛意不想惹事，她无意争抢这些东西，所以每每遇到这些，她就像理亏者。心如止水的扔掉，然后再逃避和那些人的交流对视，生活不会因为事情的发生而停止，时间无时无刻不在继续溜走。
　　对抗自己的胆怯，也曾试图面对，但盛意头脑风暴的最后结果是冷静，让自己冷静，时间对任何人都是平等的，她一点都浪费不起。
　　那节数学课下了之后，盛意去了一趟办公室。
　　上个星期末留了一个回执表盛意刚刚收齐，她要交到陈老师的位置上去。
　　盛意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那个人。
　　景愉。
　　盛意本来是不认识他的，以往对学校里面除了学习之外的很多事情都不上心，对周围缺少关注，这一次考了年级第四，被要求去拍了照片。年级前十有合照，按着排名站位，盛意和景愉之间就隔了一个女生。
　　拍照的老师喊着名字一个一个排位置，念到他的名字的时候他认真的回答了一声。盛意感觉到了很多目光汇聚到这一片，落在景愉身上。
　　盛意这段时间很忙，自那次被发展匆匆一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虽然脑海为他的身影定格了无数个瞬间，但盛意几乎没有想起过他。那天的单方面见面确实勾出了盛意一些记忆，但之后繁忙的学习让盛意几乎不会想起其他。
　　包括那些在当初很让人惊艳的无数个瞬间的景愉。
　　正式见面，是在这次。
　　阿福给盛意单独布置了几道题，难度高，让盛意在做完了交过去。交回执表的时候忘记带上，回执表放在陈老师位置上之后，盛意才返回把拿上练习题，重新往办公室走。
　　回来的时候，就有人站在那里，手下压着一摞厚厚的书，手上写着。
　　盛意径直走过去，把卷子放在阿福位置上，发现没有写名字，还顺带补了一下。
　　“你就是盛意？”男生把怀里的书放到桌子上，向邻桌的老师借了张纸。
　　盛意看了他一眼。
　　“二班的数学第一。”
　　盛意写自己名字的速度写的端正，速度就慢下来了，她迟疑的回复，礼貌中带着些疏离“是我，有事吗？”
　　“这次月考你数学最后一题做得挺有意思的。”男生没抬头，奋笔疾书，嘴上说的话虽然快，但不至于让人听不清。
　　说到这，盛意抬了头，看着男生的侧脸，与之前月考照相时刻的侧脸重合。
　　是同一个人，景愉。
　　那次月考之后，盛意的数学答题卡被阿福要走了，阿福说有一个人想看她的卷子，盛意就给他了。
　　盛意承认她在数学方面是有天赋的，多数题她一看就会，其余的她多做两遍也能推演出来。盛意数学开蒙得很早，在以前他们家附近住了一个退休的数学教师，是一位很有仪度的奶奶。她很喜欢坐在小区的长椅上，有的时候还会给小朋友们讲一些关于数学的有趣故事。
　　盛意就是那群小孩中的一个常驻，她觉得这些比玩儿有意思，那位奶奶也注意到了她。之后就带着盛意开蒙，教她推演公式，有的时候也让她推演。
　　这些远比单纯的学和背更能让人影响深刻，有些习惯盛意沿用至今。
　　现在学习数学，很多东西他也喜欢自己推演，她有着独树一帜的解题风格。大福说过她两次，说阅卷老师不一定有耐性看，就直接判错了。她试过按着套路来，在一些难题中套路和她的思维总是乱撞，在题目上，可能是中途也可能是在结尾就会出错，高考看得是实打实的分数，之后阿福就不管盛意的解题思路，让她自由发挥。
　　盛意歪头“你能看懂？”
　　“嗯，我按着你的方法算过几次，”他点头，肯定道“挺有意思的。”
　　男生没抬头，垂眼写字，他站在光里，高挺的鼻梁，清晰的下颌线，全部都打着暖光，温和又耀眼。
　　“谢谢。”盛意对他的认可点头，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刚刚瞄了一眼办公室墙上的钟，电子钟上显示离上课还有不到2分钟，上课预备铃应该早就拉过了，但是因为隔音问题，没有人听到。
　　景愉的事也办完了，在盛意后面两步也离开了办公室。
　　“你不好奇我是谁吗？”景愉和盛意都在楼梯间，盛意在接近最上面的一节，景愉还没有踏上台阶。
　　这个时候楼梯间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零星几个也是飞驰而过。
　　“总会知道的。”盛意听到后面的声音，展露了一个在办公室不一样的笑容，很淡很淡，转瞬即逝。盛意说完踩着梯子几步跑了上去，景愉也再盛意后面跑步前进，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入班级。
　　盛意上次惹了语文老头，这次可不能再惹麻烦了。
　　刚刚回到教室，上课铃就匆忙拉响，盛意快步走回位置，语文老头早就就站在了讲台上，他习惯提前到班上准备上课。
　　上课起立，问好，就开始讲课。
　　盛意从课桌里拿出来语文课本，翻到课文《将进酒》，本来应该有课文的位置此刻只留下了残页，被人撕走了。
　　这是盛意的第一反应。
　　谁呢？
　　她们。
　　盛意往那个方向望，秋莹拿着一个被揉成一坨的纸，在冲她笑，挑衅她。
　　真的越来越过分了。
　　盛意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噎在心里的话上下不是，盛意用拳头打了桌子，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几乎要被语文老头小蜜蜂的声音盖过去，他把她叫了起来。
　　“盛意，你在干嘛？”本来不大的眼睛瞪的圆，他的表情颇有些吹胡子瞪眼的意思。
　　盛意没答，这，还真不知道该诡辩些什么。
　　“我看你要跟就不知道我在讲什么。”老头看着盛意，桌子上的书甚至都没翻对页数，气更不打一处来，又怒道。
　　“《将进酒》”逢芩小声提醒她。
　　“《将进酒》。”盛意答。
　　“即使你知道你页都没翻对，你听什么课？”他脖子和额头的青筋暴起，颇有些面目狰狞。他生气的时候就是这样，对谁都是，这一点上倒是一视同仁，他是一个坏脾气的小老头。
　　“能背，能理解，这不懂怕不是个傻子”的话差点脱口而出，盛意憋了回去，冲着语文老头笑笑，看着傻“对不起老师，下次不会这样了。”
　　他也是一个脾气转瞬即逝的老头，对事不对人，他原以为盛意又会犟些什么，但是她认了错，这一点看就是有进步。
　　语文老头的脸色缓和不少，摆了摆手大慈大悲放过了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