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踏娇娇

11、回答

　　程烈陪她坐的一个晚上，乃至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在此刻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看到吊坠，盛意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没有东西，随后，她极快的捡回了吊坠，反复确认。
　　“谢谢。”盛意说，手里捏着沉甸甸的檀木，檀木的气息顺着飘到她的鼻腔里，让她一阵安心。
　　盛意回望程烈，程烈吊儿郎当的坐着，整个人都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她这才想起她没有回答程烈的问题，程烈看起来并不想再说一遍。
　　盛意斟酌这话术开口“小时候一个朋友送的。”
　　到这里就够了，程烈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也不再逼她。
　　“你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吗？”程烈问，没有盯着盛意，让她自在了不少。
　　盛意摇头，程烈得到回复就往玄关处走。
　　她叫住程烈，程烈回头她才斟酌着开口“那个，昨天的事谢谢你。”
　　程烈沉默着不说话，气氛霎时变得尴尬起来，盛意别过头，有些为难。
　　说实在话，盛意怕他，因为他和那些人是同一群人，同频共振的人才会做朋友。但她这个时候需要离开，她的兼职在八点钟开始，老板娘是一个很好的人，她也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程烈，我感觉现在也不是那么难受了，我可以，离开吗？”
　　“随便你。”程烈斜靠在柜子边，双手抄在兜里，他的脸轮廓凛冽，没有表情的时候天然有些凶。
　　“我的衣服......”
　　程烈没有表情的脸一滞，随后她床边沙发的旁边拎出了两个纸袋子，放在床头。
　　程烈嫌弃了看了盛意一眼，他想起了昨天下午盛意满身是泥巴的样子，不忍直视。看着盛意的表情从平淡到疑惑，最后她来了一句“这不是我的衣服。”
　　“脏死了，我扔了。”盛意的衣服被扯得破破烂烂，扑在地上到处沾些泥巴，所以昨天护士小姐给盛意换完衣服之后，拿着衣服问他还要不要的时候，程烈大手一挥就让她扔了。
　　霍启生拿了衣服来，不穿白不穿，反正给了钱的。
　　“那是校服。”盛意小声咕哝。
　　程烈耳尖，没好气的呛她“那要不我赔你一套？”
　　“那倒也不用。”反正有两套。盛意的脸有些红，她跟程烈不熟，吐槽被听到了，她有点尴尬。
　　程烈倒没去注意她这些小表情，他面无表情的挪开目光，迈着长腿腿往外面走。
　　“觉得好了，就穿了衣服赶紧出来，给你十分钟，我在门口等你。”
　　程烈走得特别冷酷，甩完了话，把门一摔就出去了。
　　盛意的声音都被拦在门后。
　　“我可以自己走。”
　　但她还是飞快的收拾自己，布袋里的是一条黑色的长裙，换上意外的合身，裙子包裹住身体的曲线，盛意很少穿这样子的衣服。
　　盛意的爸爸不喜欢盛意穿裙子，盛意像妈妈，越长越漂亮；他厌恶妈妈的漂亮，也就不允许盛意漂亮。
　　另一个袋子里的是一双鞋，小皮鞋有点跟，鞋码她穿着有点大。
　　去到浴室洗漱的时候，她看到镜子里的人，披着的长发并不能盖住脸上的伤口，盛意撩开一侧，让伤口暴露出来。
　　红肿的脸颊，触碰着还会疼痛，脸侧被指甲划伤的地方已然结痂。
　　盛意一边刷牙一边任思绪纷飞。
　　秋莹针对她已经是一个不能改变事实了，而且从昨天开始只会越来越过分。盛意从前受过一次校园霸凌，他们有什么手段盛意很清楚。
　　她们从来不把别人的尊严当尊严，他们狠狠地践踏，并以此为乐，乐此不疲。
　　先是孤立，恐吓那些试图帮助你的人，让你陷入一个孤立无援的境地，然后针对，对你做恶作剧，或打或骂，群起嬉笑。
　　盛意当时是怎么做的，她仰头闭眼，艰难地回忆着。
　　只是现在她没有当初的勇气的精力再去谋划，再去反抗了。
　　可任由他们霸凌吗？不。
　　他们这条食物链的顶端程烈。
　　程烈是阿捏，盛意想过这个问题。昨天晕过去的前几分钟，她是有意识的，她能听到程烈说的话，只是她那个时候没有联想到其他就昏过去了。
　　今天早上，初初醒的时候脑袋爆炸，很多记忆一下子涌入脑中，盛意望着天花板，不光是在发呆，她在想。
　　程烈和阿捏是否能画等号。
　　本来心里还犹豫着，盛意深知程烈不是爱心泛滥并且乐于助人的人，不然上次摔倒他也不会袖手旁观到连个目光都没分给她，求救只是下意识的行为，盛意没想过他真的会伸出援手。
　　昨晚盛意醒过一次，程烈还没睡，窝在那边的沙发上，打游戏，他习惯性地熬很晚，她起不来身，但是她确定程烈在。
　　今天早上，程烈把那个玉佩扔她身上的时候，盛意确定程烈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
　　长大之后程烈是什么样的，盛意不清楚，脑子里为程烈这个人构建的形象也多凭借他人的形容，小时候的程烈跟现在看着差不多，也不爱说话，一闷就是一下午。
　　那个时候的盛意跟现在的盛意差别很大，换句话来说当时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不知轻重，带着程烈到处闯祸。当时住在外婆家，外婆是个好脾气的老太太，那个时候也不打骂盛意，只会牵着盛意的手一家一家的去道歉。
　　两个人闯的祸，盛意一个人扛了。就突然打通了程烈的任督二脉，之后对着盛意也不再冷着一张脸，他开始主动跟盛意讲话。
　　盛意只每年寒暑假来，程烈好像也是。
　　假期结束就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程烈说他讨厌上学，盛意也说是，她讨厌盛博。
　　后来外婆死了，她生了很严重的病。盛意当时只有十岁不到，对死亡这个字眼没有什么很明确的概念，她只知道以后再也听不到外婆唱小曲，吃不到外婆亲手做的的蒿叶糕了，所以她哭，整个灵堂只有她哭得最响。
　　程烈的外婆也在受邀人，她带来了程烈，都是一个巷子里的人，巷子里居住的都是些老人，他们也伤怀着。
　　盛意难过，没有精力再去找程烈玩。
　　吃席的最后一天，程烈单独找了一次盛意，盛意脸色仍然不好，休息不够。
　　程烈把自己带着的吊坠送给了盛意，或许是对以后有预感，事实也正是如此，那之后，盛意再也没回去过。
　　那些年已经是很久远以前，但记忆却仍然鲜活。
　　出去的时候，还没有十分钟，程烈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盛意看着他拒绝一个身材火爆的护士姐姐。
　　那个姐姐是个难缠的角色，直勾勾的盯着程烈，笑得一脸明媚。
　　程烈不理她，她就越来劲，拿着手机往他身前凑。
　　盛意端着一颗看热闹的心，心里暗想着，已程烈现在的脾气，马山就得发火了。
　　3.2......
　　程烈在这个时候抬头，他指着盛意，对那护士小姐说了句话，护士小姐红着脸走了，离开的时候路过盛意的边上，还恨恨地瞪了盛意一眼。
　　盛意莫名其妙。
　　程烈起身，她就跟着在他后面。
　　一路无言。
　　直到出了医院大门。
　　一辆黑色宾利停在门口，盛意只认识车标，其他的看不出来门道。
　　她怯于上去，程烈看她迟迟不开门，径直帮她拉开，然后自己上了副驾驶，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车子一直没动，就停在盛意身前，她不动，车也不动。
　　盛意拧不过任何人，无奈只能上车。
　　程烈那个少爷总不至于把她卖了吧。
　　“程烈，要不加个微信吧。”这是盛意三思之后说的话。
　　“你们现在要微信都这么直白了吗？”程烈懒洋洋地回，盛意下意识就联想起了刚才那个护士，程烈话里的意思是把她们当成了一类人。
　　“我，不是......”盛意无力的解释着“我只是觉得我们非亲非故，你没有义务为我花钱，我打算之后把钱还你，加了微信方便一点。”
　　“这样啊。”程烈的话听不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刚刚我对她说了什么吗？”
　　盛意认真地看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跟他说你是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