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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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求生的本能，盛意乞求，姿态低下：“救救我，求你。”
程烈冷淡的看她，“你看着我像一个大善人？”
“求你。”
盛意挣扎着抬头，脸上眼泪纵横“我想活下去。”
话音刚落盛意就昏死过去，身子往另一边翻，崩掉了两颗扣子的领子并不能完全遮住她的身体，露出的大片雪白肌肤与肮脏的衣服形成鲜明对比。
颈子上的黑檀木吊坠也借着势头掉了出来。
程烈这会儿倒也没嫌她脏了，手指磨搓着檀木表面，反复辗转。
檀木上雕琢的并蒂莲栩栩如生，檀身保存完好，背面可能被佩戴久了，原本刻痕就浅的印记也被尽数抹平。
檀香安神，最适合戾气重的人佩戴。以前程烈也有一个，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程烈没有多做思考，叫了朋友开车过来，说明了具体位置，就拦腰抱起她往说的位置走。
少女的胸脯仍剧烈起伏着，呼吸不畅。
想起与她的两次见面，都以盛意单方面的昏倒而告终，程烈一时间心情复杂。
朋友在附近酒吧，江川中学在大学城附近，巷子群落走路不过十分钟就是一片销金窟，高档低档什么都有，人特别杂。
本来今天几个玩得好的就约了一起喝酒，来得早的这个就没逃掉跑腿的命运。
程烈抱着盛意，看着她不矮，却又没有多重，她身形单薄，捏着手臂也没几两肉。
等了大概五分钟，朋友开着他的新宠越野出现在程烈的事业里。
第一句话，是意料中的调侃“违/法/犯/罪的事我可不干。”
“滚啊。”
“怎么，最近好这口？”那哥们接着说，打量的眼神闪烁着浓浓的八卦意味。
盛意身上的校服领子大开，霍启生要是不看程烈还没注意，他兀自往后面走，霍启生很识时务的为他打开了车门。
程烈把盛意扔了进去，顺带把外套也扔在了后座，刚好盖住了她的整个上半身。
“去哪儿？”
“找一家最近的医院。”
两个人先后回到前排，程烈去后备箱拿了一件霍启生的衣服，在越野的靠里一面换下后，随手将那件脏衣服扔进了垃圾桶。
一件很简单的绸质衬衫，衬得程烈这个人很有质感，棱角都平了不少。
霍启生还在八卦
“哪找的这么漂亮一个妹妹。”
“你管这叫漂亮？”程烈嘴角抽了抽。
霍启生露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怎么不漂亮了，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送你要不要？”
“你英雄救的美，我拿了算怎么一回事儿啊，自己留着吧。”霍启生揶揄道。
车辆开进了附近的一家私立医院，环境好保密性好最重要的是霍启生家的，上车那会儿就跟医院打了招呼，他们的时候，护士小姐姐们已经在门口等了着。
几个人手脚麻利的把盛意移上小推车，程烈也下了车，霍启生把车开去了车库。
程烈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医生问什么他答什么。
“怎么出的事？”
“打的呗，你看不出来？”程烈目光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又飘回盛意的身上。
“有什么其他症状吗？”
“呼吸困难。”
“......”
“......”
医生流程性的问了一遍，就去了盛意的病房。
盛意已经照完脑补CT回来了，很空的一间病房，盛意躺在上面，没有转醒。因为她呼吸不畅，所以给她上了呼吸机，一室之间，安静至极。
因为盛意的霍少爷送来的人，医院的人就格外的重视，医生带着程烈进入了病房，就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之后他就被两个护士小姐请了出去，因为要给盛意处理身上的伤口，上药，包扎。
程烈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医院禁止抽烟，他憋得有些烦躁，手里把玩着铁质打火机，看着火光明明灭灭。
霍启生一路走过来，吸引了不少姑娘的目光，他坐在程烈的旁边。
问“里面那姑娘跟你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程烈这边来了消息，李姨问他今天要不要回去吃晚饭，他慢条斯理的打字。——‘不回’
“阿烈你可不是什么爱心泛滥的善人，你车上那些话糊弄糊弄其他人还行，你拿来糊弄我是不是太不把我当朋友了。”霍启生下意识的从包里拿出烟盒，抽了支出来，意识到这是医院也没有点燃。
“那你当我改邪归正了一回行不行？”程烈无奈道，他偏头看了霍启生一眼，没有再出声。
“小九问我们还去不去。”
程烈眉梢一挑，冲着盛意病房的方向“你觉得我走得了吗？”
“得，你留在这儿慢慢陪她吧，我走了。”
霍启生站起身，想到什么一顿，把手提袋递给程烈“不知道那个女的留在我后备箱的衣服，我看了一下吊牌都在应该没穿过，要走了就让她换了。她那校服我估计是穿不了了。”
程烈接了，冷酷的没有再理他。
霍启生冷哼了一声，心里骂着程烈用完就扔。
回到车上，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
“您尾号0528的商业银行卡于20xx.10.28.19:53汇入20000整
备注：不够再补。”
是那小子能做出来的事，霍启生笑笑，将手机随意找了个地方放下，驱车离开。
另一边，程烈此刻坐在盛意的病房里。
只有床头的左上方，开着一顶落地灯，落地灯散发着暖色的光，显得此刻的盛意也面容宁静，她不说话的时候人看着没那么刺，是柔和且脆弱的，比如这时。
如果程烈想，捏死她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很大一间病房只有他们两个人，很静，程烈摘了耳机几乎能听到盛意的呼吸。
床头的灯光昏黄，月光从窗外探进来，洒了一地瓷白。
程烈窝在床边的小沙发上打游戏，只戴了一个耳机，另一个耳朵是用来听盛意的异常反应。
盛意的呼吸突然急促，大颗大颗的汗珠往额头上冒，没多会儿就湿透了后背。
她哭出了声才让程烈注意到她。
听着只觉得隐忍而又悲痛。
她尚困在噩梦中，说的话也含含糊糊的。程烈探过身去听，几乎听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救我，求求你。”
“救我。”
能听清楚的只有这么几句。
“阿捏，阿捏。”她有叫过一个人的名字，嗫喏着，程烈也没听清。程烈不再纠结她到底再说什么，按响了床头柜上的呼叫铃。
一分钟左右，门口进来了两个女人。
不是下午看到的那几个，一个护士一个医生，初时语气还不太好，但看到程烈那张脸语气立马变得平缓又柔和。
“病人怎么了？”
一个人问，另一个人检查她的身体。
“不知道。”程烈指着盛意“她刚刚呼吸急促，冒虚汗，又胡言乱语。”程烈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又不是医生。
最后，没检查出有什么异样，给盛意打了一针安定，盛意才睡得安定一点，没在出什么幺蛾子。
程烈凌晨两点在陪护的床上睡着。
一夜无梦。
说实话，盛意睡得并不好，前半夜的梦压抑，事实与噩梦交织，让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她深切的感受到被命运扼住命脉的感觉，明明她已经很努力的去做了，她还是没有偏离命运的轨道，那列车捆绑住她，带着她跌进悬崖，直直下坠。
在梦里，她没有能力去保护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付出的所有努力都在秋莹的一句话中付诸东流。
那个梦沉重得压着盛意，以至于让她呼吸都困难。
后半夜好像忽然就变得请明晰起来。天光大亮，四周越来越白，她的思维却开始不清晰，她漂浮在虚空之中，四周安静。
盛意醒的时候人还很迷糊，脑袋也是昏的，她分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以至于她凝视了很久的天花板，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生理钟让她醒得早，盛意缓慢地转着头，一眼就看到了睡在隔壁床的程烈。
脑子里反应力一两秒，盛意短促的叫了一声，然后整个人就往被子里面缩，双目打量着这里。
很大的一个房间，程烈就睡在她隔壁的床上。
盛意尽量跟他拉开距离，这场祸事就是因他而起，盛意没理由不避着他，但同时，他救了她是事实，所以盛意现在这个浆糊脑袋很矛盾。
程烈被她闹醒了，他的睡眠浅，但他的起床气很重，比如此刻，盛意明显能感受到他压着火，头发被揉得很炸，眉目间慢慢不耐。
“能不能安静点。”
盛意深知自己给他添了麻烦，也没有说话惹他烦。
她给自己留了很多时间去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应对，怎么在班上安全的存活一年。
盛意本身唯一的愿望就是好好读书。好好读书，考上外地的好大学，就是最快拯救她们母女于水火的好办法。
可是，隐患太多。
程烈看盛意醒了，就没再这个病房呆着了。找护士开了隔壁病房，昨天晚上某个霍姓好心人送的一套常服刚好派上用场。
盛意醒了他就正好去洗漱。
半个小时后，盛意见到了程烈。
洗过还没有完全干的头发柔软地吹在他的额前，一头温顺的毛遮掩了他一部分棱角，让他看起来没那么锐利。
他就穿了一件很简单的白T，下面套着一套黑色运动裤宽宽大大的，白日里的锋芒淡了几分，却还是让盛意不自在。
程烈敞着双腿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下意识往包里摸，意识到自己换了衣服之后就收了手。
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那个吊坠，把它扔到盛意身上。
语气算不得特别好“说说吧，怎么来的？”
程烈陪她坐了一个晚上，乃至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明白的清楚一个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