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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神降 ...

  •   林侗千算万算,就连李不言要通过褚淮乘飞机回山里都算到了,却没有算到他竟然闭关了!

      李不言竟然闭关了!

      而且闭关整整四十天,等出来的时候都要开学了!

      林侗拎着大行李,苦大仇深地跟在李不言身后,等着一起回京都。

      在隐门住了一个多月,通过和其他人的谈话,林侗再傻也明白过来李不言不是因为想闭关,而是由于不想看剧本。

      李不言性格顽固,但却很少和人起争执,他总是能不动声色的用自己的办法解决问题。

      比如私人小厨房的阿姨怕他牙疼,只准李不言每天喝一杯奶茶,多了就不煮。

      李不言喝完奶茶就去找厨娘要,厨娘不给他也不恼不闹,他就跑到别的院子视察,顺便让小厨房煮几杯甜奶茶喝,这个时候他也不懒了,一天能跑好远,厨娘追都追不上。

      因此林侗确认了他就是故意的,要不然哪年不闭关,就这次要闭关?

      而且据说李不言在此之前还从来没闭关过,作为第一个让李不言闭关的人,他是不是应该感觉骄傲啊?

      这他可就冤枉李不言了,李不言虽然很少闭关,但确实不是第一次闭关,只不过距离上一次他闭关相隔的时间太久,当时隐门的人还活着的就没有几个了。

      即使有,也不能和林侗说清楚,一来二去事情的真相就被掩盖了。

      刚开学的时候一般课程负担比较轻,时间还算比较充裕。

      但是今年社团才刚换届,李不言还要整理一下上届学生遗留下来的工作,顺便重新安排本学期的值班等各项事务。

      这还不算完,之前当普通部员他还可以在社团中摸鱼,每周参与一个小时排练就完活,但是今年的国庆校庆和各种活动,都要他亲历亲为。

      在进社团大门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尖锐的警报声。

      ???

      循声赶来的保安看到李不言,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看来那个小姑娘说得没错!”

      他掏出了学校的规章制度表,手指指向其中一条。

      上面写着:[外出不许携带管.制刀.具]

      “看啥呢?说的就是你!有人举报你经常携带危险物品出入这里,给周围的同学带来很大的安全隐患。”

      保安得意洋洋地叉着腰站在那里。

      “所以这回我在门口安上了警报铃,能检测出锋锐的金属物品,看来还挺靠谱。”

      李不言有些无语的给他看袖口里的刀,只有大半个手掌的长度,看上去和别的学生切水果的小刀差不多大小。

      他动作有些快,几乎是瞬时间手腕就翻到保安面前,寒光闪闪的刀锋把保安吓得一激灵,整个人向后倒去,险险才平衡了身体。

      “卧槽,吓我一跳。”

      情况适得其反,保安反而更加重视了,他坚决拒绝李不言携带“危险物品”进入学生活动中心。

      “这里可是人员极为密集的地方,要是出什么意外我可担待不起。”

      李不言袖中藏刀是习惯,乱世的时候帮了他很大的忙,但是现在顶多是因为不想换衣服的款式,才一直穿这种带刀的衣服。

      所以他也就不怎么抗拒的把刀掏出来放在包中的夹层中,就要进去。

      保安拦在他的面前。

      “等等!你不能携带危险物品进入。”

      李不言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摇了摇。

      “不,这不是危险物品。”

      “那是什么?”

      保安疑惑地等着李不言的解释。

      “这是我用来打开包装的小刀。”

      李不言从兜里掏出一袋奶茶粉,在保安面前晃了晃。

      保安:???!!!

      的确,刀看上去只有普通小刀的大小,有些人钥匙串上还有挂着一把小刀备用呢,有时候打开包装,或者做一些手工都很方便。

      但保安看着李不言手中的奶茶包装袋——上面的锯齿边缘。

      虽然他上学的时候成绩不好,但是脑子还没有问题,这样的袋子他都能够撕开,李不言怎么可能还要用刀。

      保安的嘴唇上下碰撞,终于勉强发出声音。

      “可是你…你这个刀不合…规矩。”

      “有什么不合规则的,你说。”
      小刀在李不言的指尖飞舞,看着保安都觉得吓人,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的手割伤。

      保安心里想着这刀明明是匕首的形状,怎么在对方口中就像个普通的小刀,但看着大小它除了格外锋利一些似乎没什么别的问题。

      他绞尽脑汁,最终还是想到一个理由。

      “因为…因为这个刀在你手中是危险品!”

      保安越说越觉得自己聪明。

      他怎么可以这么聪明,一下子就想到用这个理由。

      问题不在于刀的上面,关键是李不言他太厉害了,即使拿着普通的水果刀也具有很大的危险性。

      他抬头想看看李不言的反应,没想到李不言却在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盯着他,就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的怜悯。

      “危险品?”

      李不言掸掸袖口上不存在的灰尘,笑着重复了一遍。

      保安有些心虚地挺了挺胸脯:“就是危险品!”

      “那什么不算危险品?在我手中什么都可以是危险品。比如这个…”

      李不言单手拆下袖口,放在手里把玩,保安看过对方的视频,清楚李不言的能力,毫不怀疑他只要轻轻借力就能洞穿人的胸口。

      换句话说,李不言这个人就是危险品,即使不借助任何工具,他也能在数秒之内毫不费力的解决掉一个现代社会的普通人。

      保安彻底没辙了,他能怎么说?

      说会华国功夫的人不允许进入吗?

      这也太离谱了吧。

      上边倡导的传统,他要是敢当面理直气壮地抵制,要么是因为他傻,要么是他想要吃公家饭了。

      这边李不言还在持续从语言上向他施压。

      “小刀是我为了打开包装携带的,外边菜鸟驿站都比这个刀要长,身上也没有其它违禁品,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进进进…”

      保安忙不迭地让开一条路让李不言走进去。

      进去之后李不言发现,一个学期没有人,社团的桌子上都落灰了。

      他用湿巾擦擦椅子,坐了下来。

      扒拉手指算算,自从出世以来,李不言被迫营业的次数真的是越来越多,每天躺在椅子上混吃不死的生活真的是一去不复返了。

      李不言一时觉得自己好像被应天成坑了,本来只是答应略微从旁辅助警方办案,一步步地最终却担着这么多工作。

      工作使人痛苦。

      他想躺平。

      似乎从前他曾经更忙过,但仔细搜寻一下自己的记忆,在李不言的印象中又似乎从来没有什么关于自己工作的记忆。

      刚开始自己随手救下几个人,莫名其妙地被当作恩人供奉,这群人又出乎意料地很会赚钱,他就一直没缺过什么,除了极其偶尔地“出头”,便是悠闲的养老生活。

      看着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各种表格,李不言有点头疼,但这工作是他自己揽下来的,也需要他自己干完。

      令他惊奇的是,这么多东西,他竟然能在几十分钟内做完,而且整理妥当了。

      李不言从前懒散,不喜欢工作,潜意识里是觉得自己努力也做不好事情。

      他不清楚这种想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脑海里的,似乎是从他存在起便一直存在,恍如摆脱不了的魔咒。

      或许是心中自我保护机制,让李不言的潜意识不断告诉自己,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干才不干,而不是因为他做不好。

      他坐在整洁如新的民乐厅里,掏出剧本翻开了前几页。

      [朝堂之上,只有李不言能佩剑通行。

      他大跨步的走上殿前,雪白锋锐的剑刃把横在皇帝脖颈上。

      “你当初是怎么说的?现在又是怎么做的?我守江山不是为你,但这责任本该是由你承担。”

      皇帝吓得哆嗦的说不出话,底下的群臣不敢上前,只能叫骂。

      “大胆小儿,怎么这样和陛下讲话?”

      李不言翻转佩剑在皇帝的脸上轻轻拍了拍,丝毫不在意对方战栗恐惧的神情,更不理会其它人的叫骂声,他只说自己想说的。

      “现在江山也守了,敌军也败了,你就该过河拆桥了?”

      线条锋锐的薄唇倏地勾起,锋锐的剑刃在皇帝侧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他站在朝堂上,比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视野还要高很多,李不言伸出手指向殿下已经开始骚乱的群臣,转过脸对皇帝说。

      “别忘了,你可是我从敌军手中救下来的。”

      “你确实是没良心,但我也不是那些满口忠君之道,临到战场上退缩的软蛋蠢货。”

      一时间,朝堂上鸦雀无声

      ……]

      看到这里李不言又开始头疼了。

      他知道自己曾经丢失过一段记忆。

      但是他为什么叫李不言?

      从一开始他就没怀疑过,自己就叫李不言。

      从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或许最开始李不言曾经好奇过,但是现在他的记忆已经够多的了,足够他想很久,不必去寻求从前的记忆。

      李不言平心而论,忘掉全部的记忆算是件好事吧,不然也不至于全都涌在脑海中,忘也忘不掉。

      他并不喜欢出世以来遇到的这些人,但是想到只要过上几百年,或者说只要一百年,这些人还能活下来的便寥寥无几。

      短暂的事物究竟有没有存在的意义?

      朝生暮死春生秋死的虫豕仍在树梢快活的鸣叫,即使它们行将走向死亡。

      他重新合拢剧本,将这本依旧崭新的小册子压在抽屉的最下层。

      ……

      “您不是您母亲的孩子,您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真神。”

      李不言觉得有人在他耳边说话。

      接着就是一遍遍的重复。

      那道声音偏执中透着隐隐的疯狂,仿佛像是某种魔咒,在对于无辜的人进行反复洗脑。

      “您是神降,是真神,您身份高贵,不能与那些低贱的臣民接触,他们会玷污您纯洁高贵的神力。”

      “您生来高贵,合该坐在高高的庙堂上接收万民的供奉。”

      接着那声音忽然变得极度的尖锐刺耳,满含着惊恐怨愤种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杂糅在一起。

      “不!你不该这样!你怎么可以去帮他们!”

      “我说得对吧?你们就是活该!不是他们的错,是你害了他们,你不该去插手那件事情。”

      “神就该呆在该呆的地方,他们一旦降临世间,便会引来大乱。”

      “这个时候,神便成为人人喊打的邪祟。”

      在这些声音中,李不言缓缓闭上眼睛。

      又豁然睁开。

      是梦。

      天光已大亮,耀明的细细光柱从窗帘的缝隙中穿入,正照在眼尾那颗悠悠下坠的泪珠上。

      没入鬓发之中。

      有些湿,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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