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墨锦》月泠

45、第 四十五 章

　　庭院里，草木扶疏，绿意渐浓。
　　我趴在栏杆上，细数指缝间的时间。
　　自己，已经过了多少年这样的日子？
　　“青陌。”
　　“哦，白哉啊。”我转过头去看着他，“怎么，都忙完了。”
　　“不是，要去现世。”
　　“什么？”
　　“出了些事情。”
　　我点点头，转回头继续看院子。
　　“你是不是，也应该想好了？”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呐，白哉，你会觉得寂寞吗？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人。”
　　“那是你，青陌，会觉得寂寞的。”
　　“唉？我吗？”轻轻一笑，“好像是哦，不过我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很习惯了。”
　　“没有人会习惯寂寞的。我们，都是愿意让人陪伴的。”
　　我不自觉的转身，看到他眼睛里一览无余的神情，那是思念与回忆的交织，感动而又悲伤。
　　“白哉……”
　　如果我走了，你会一个人一直留在那里吗？留在时光的最深处，再也没有人可以找到，那是怎样的寂寞和哀伤啊。
　　“不要担心我，我和你不同，不会害怕寂寞的。”他的眼眸里溢着满满的暖意，“青陌，你要比这个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幸福。”
　　那一刻，我禁不住潸然泪下。
　　曾经，在那么遥远的曾经，那个如夏阳般的男子，也和我说过同样的话：青陌，你一定要比这个世上的任何人都幸福。
　　那是他的期望，他的心愿，亦是他和我，立在时光里的一个约定。
　　而眼前这个和我一起走过那么多年华的男子，又让我如何忍心，就此离开？
　　“我不是一个人，青陌。”他的目光柔和而深邃，“这里，绯真她一直都在这里。”
　　他指的，是心的位置。
　　我流着泪拼命点头。

　　我从来都是一个相信命运的人。
　　当我站在十番队执务室窗外的那株树上时，强烈的感受着不远处那明亮的灯光，仿佛如冥冥中的命运之神，不可抗拒地呼唤着我的脚步。
　　我问自己，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永恒？亦或是刹那？
　　记得白哉以前和我说过，在拥有的同时，便要做好失去的觉悟。拥有是短暂的，失去是永远的。唯有如此，我们才能不停下前进的脚步。
　　即使我们是死神，生命也并非是无尽的。那些所谓的不朽，不过是些愚不可及的荣耀罢了。
　　都死了，还要那些有什么用？
　　所以说，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笨蛋啊！
　　海燕是，白哉是，恐怕，你也是吧。
　　我问了自己无数遍，是否有这样的勇气与决心。
　　这一次，我遵守约定。可是，下一次，再下一次，你是否还会安然地回来？
　　我远远没有死亡的觉悟，而你，似乎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
　　“喂，你要在这里多久啊？！”某个熟悉而又略带怒气的声音忽然在耳边炸响，我差点没从树上掉下去。
　　星汉灿烂的夜晚，银发的少年就在离我咫尺之远处，静静的牢牢的，凝视着我的双眼。
　　我明明都已经隐藏好了灵压，怎么还会被发现呢？
　　“笨蛋，你操控灵力的技术那么烂，怎么可能不被发现？”他看出了我的疑问，但是回答的却让我很不爽。
　　“喂喂，我这些年可是进步很多了，简直可以用神速来形容。你不夸奖也就算了，居然打击我？！”我不免怨念。
　　“你的要求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低。”他颇有些不屑地看着我，“喂，不说这些了，你的答案呢？”
　　“啊？”
　　“啊什么啊？！”
　　“这个……在我回答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斤斤计较的本性开始淋漓尽致地发挥，“喂，你可以保证你不会在接下去的日子里莫名其妙的挂掉吗？”
　　他的眉毛似乎抖了抖：“四枫院青陌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
　　“其实……我真的真的不是怀疑你的实力啦，毕竟你是尸魂界百年一见的天才，堂堂护廷十三番队的队长大人，”我用极其认真严肃的表情和口吻向他保证自己对他十二万分的信心，不过他的眉毛还是紧紧地纠结在一起，而周围的气温也呈下降的趋势。
　　“只是日番谷……我很害怕死亡，不仅是自己，也害怕身边的人。呐，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不在了我要怎么办？我不觉得自己……还可以承受得起……日番谷……怎么办……”
　　一瞬间，泪水又蓄满了眼眶。
　　“不只是这样，我还害怕很多的东西，而且又任性又懒惰，一点都不会体贴人，就连照顾好自己都很困难。如果，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根本就忍受不了这样的我……再也不会愿意见到我，想起我，呐，日番谷……”
　　原谅我，原谅始终都没有勇气无法坚强的我。如若你将是我生命中最后一次的失去，那么，我宁愿从一开始就不要拥有。
　　因为是你，所以我无论如何都承担不了。
　　“你真的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忽然间，他用力一把把我拉进怀里，清冽的气息如早春晨曦中的青草，“这些不是我早就已经知道的吗？这些，不都是我一直看到的你吗？会有那么多缺点的人才是你啊，青陌……”他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嗯……那个……不是说……爱情都是盲目的吗？”
　　“我真的有那么差吗？”我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他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啊，再也找不出一个会像你这样缺点多多的家伙了，但是，”他湖绿色的眼眸里忽然间盛满了笑意，“即使你是全世界最笨最笨的笨蛋，我也已经喜欢你了。青陌，我会牢牢的牢牢的拉着你的手，未来的路，我们一起走。”
　　漫天的星光下，那个少年对我说着一个天荒地老的誓言，我没有办法不被诱惑，不去相信。
　　“记住你答应我的话，未来的路，要一起走。所以……所以你一定不可以有事，否则……否则我一定会恨死你……会把你忘记得干干净净……你还欠我那么多那么多，害我那么难过那么伤心……不还清了……不行……”
　　我早已泪如雨下。
　　“我会的。”他轻轻地抹去我脸上的泪水，郑重的对我许下承诺，湖绿色的眼眸明亮如星光，里面有着我想要的全部。

　　我的脚刚落到地上，就发现周围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给我出来！松本！！！”冬狮郎额头上的十字又开始蠢蠢欲动。
　　“啊呀啊呀，今天晚上夜色真好啊，对吧队长？”某个家伙一边抚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冲着我们频频抛媚眼，“呀，这不是青陌吗？跟队长一起赏夜色呢？”
　　我眯起眼睛，乱菊你在这里也就算了，另外的那几位又是怎么回事？
　　“可以解释一下吗？京乐队长，伊势副队长？啊，还有，”我笑眯眯地看着某个在我心目中一直很靠谱的人，“浮竹队长？”
　　“啊啊，京乐队长他们只是碰巧来找队长的，不过刚好队长不在，于是我们就一起出来赏夜色了哈哈哈~”某女人在那边笑得花枝乱颤。
　　“不是乱菊你派地狱蝶来通知我们说有免费好戏看，日番谷队长世纪大表白的么？”七绪推推她的眼镜，道出了事实的真相。
　　那边笑得无比妩媚的某只，立马僵住：
　　“七绪！！！”
　　“是这样啊，那么京乐队长和伊势副队长的出现也是可以解释的，”我一边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一副了悟的样子，“那么，浮竹队长你呢，大半夜的不好好休息跑来这里吹冷风，要是万一生病了怎么办，卯之花队长会伤脑筋的。”
　　“……这个……我当时刚好在京乐那里……”浮竹队长笑得人畜无害。
　　冬狮郎的灵压已经飙到了最高点，周围的空气里闪现出一颗颗晶莹的粉粒，然后，方圆十里的树木都瞬间银装素裹，煞是好看。
　　“嗯嗯，各位是不是觉得夜色更美了呢？那么请继续欣赏吧。”

　　回六番队的路上，意外的遇到了形色匆匆的露琪亚和阿散井。不过冬狮郎只是拉着我躲在一边看着他们离去。
　　“他们这是……去哪里？”
　　“大概是去现世找黑崎吧。”
　　“那个死神代理啊。不过，他们这样是不是算违背瀞灵庭的命令呢？”
　　“因为在他们心里井上织姬更重要吧。”
　　“现世啊……什么时候我也想去看看呢。这么多年以来我一次现世都没有去过，而且姑姑也在那边……”
　　“那还不是你太懒。”
　　“才不是！我只是有点小怕麻烦而已。”我说的有些底气不足，“呐，冬狮郎，下回我们一起去现世吧，去看姑姑他们。啊，说起来，我倒是很想见见那个叫浦原喜助的家伙。姑姑真是的，他们俩还是青梅竹马呢，居然都没让我认识。结果害得我到现在才知道有这么个家伙存在。”
　　“见浦原？”
　　“没错。我要跟他算算帐，如果不是他，姑姑怎么会走？！！”说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愤怒了，“其实我真的很想扁他一顿！！！”
　　然后我便握紧拳头朝空气中狠狠挥了一下。
　　哼，胆敢拐跑我姑姑的家伙，杀无赦！！！
　　至于我和浦原的那一次见面么，不说也罢。果然是祸害遗千年么，这样的混账东西，难怪碎蜂队长想扑杀之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呐冬狮郎，虽然我知道我是有点小麻烦，可是我可以再确认一次吗？你绝对会平安无事的，会陪我一起度过今后那么漫长的岁月，我不要离别，不要悲伤，不要一个人，我想和冬狮郎在一起。”
　　“当然，一定会的，青陌。”他坚定明亮的目光直抵我的内心，泪水再一次漫上眼眶，我不自觉地紧紧抓住他的手，直想落泪。
　　这一次，我想我一定可以握住幸福。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总觉得写得很不顺手啊……